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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晚晴听得甚是专注:“现场没有一点线索吗?”
戚游离愣了下,想了想,看了看玉轻尘和莫言歌,答道:“据其家属所言,并无丝毫异样。”
“这倒是蹊跷了!”慕晚晴顿时来了兴致,思索道,“女子夜间无故失踪,案发现场却又没有任何异样,若是单一案子,或者是女子与人私奔,但接连七人皆是如此,事情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正是如此!”四个月内七女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其家人自然不肯干休,天天到府衙逼问乃至辱骂,弄得戚游离焦头烂额,为这案子头疼不已,“如今,此案已经引起京城骚动,谣言纷叠,有说是恶鬼吃人,有说是狐妖魅惑,也有说是采花贼作恶,因奸而杀,但凡有女子的人家,都人心惶惶,求神拜佛,一片混乱,还望玉大人拨云散雾,清查此案,还京城宁静。”
几句话下来,慕晚晴已经听出来,这位戚大人显然是奔玉轻尘来的,并不将她这个丫鬟放在心上,便央求道:“公子!”
玉轻尘微笑:“想查这个案子?”
慕晚晴连连点头。
玉轻尘却不急切,转而向戚游离道:“戚大人此事该是你京守府的,是吧?”
戚游离久居官场,哪里不懂其中的意思,连连道:“正是正是,此案乃下官负责,玉三公子若肯加以援手,便是无法告破,下官亦深感大德,绝不会恩将仇报,将此案责任推至大人头上。”
“谁跟你说这些?”玉轻尘淡淡道,“既然急想邀我等协助查案,是不是应该给个信物,方便我们出入京守府衙呢?”
玉轻尘性格之淡漠,虽只进京数日,却已经纷纷扬扬地传开,戚游离原以为定要几番波折,没想到这般容易就请了来,顿时欣喜若狂,连忙从袖子时取出洒金印贴,递了过去,道:“这是下官所写文书,加盖官印,言明玉三公子乃下官所请贵客,协助办案,有此文书,可自由进出府衙,还请玉三公子笑纳!”
玉轻尘并不接,示意慕晚晴收起,便不再理会。
戚游离十分识趣,见目的已达到,告辞离去。玉轻尘淡淡道:“太子殿下,你今日请我,到底所为何来?”
楚筝微怔,随即笑道:“我不是说了吗?”
玉轻尘嘴角轻扬,面露讥嘲:“第一,京城几个女子失踪,对京守府府事来说,只怕不算什么,犯不着求人求情,更请不动太子殿下出面;第二,就算真的是为了案子而来,以太子殿下的情报,应该明白,要请的不是我,而是晚晴。看在你与晚晴相识的份上,我不想再虚应敷衍,太子殿下到底有什么事,直说好了!”
“不愧是玉三公子!”细长的凤眼中闪过一抹讶然,楚筝原本对玉轻尘的估计已经很高,没想到他却比自己想象得更加敏锐,不禁面露赞许,点头笑道:“玉三公子果然睿智,不过,你说的并不全对。第一,这个案子原本没什么,只不过,最后一个失踪的少女是理亲王的独生爱女,因为京守府迟迟无法破案,大怒之下,一纸告到我父皇那里,父皇得知京城四月连失七女,京守府却线索全无,大为震怒,戚游离岂敢怠慢?第二,晚晴确实精撞断案,但她毕竟是女子,怎比得上玉三公子温州刺史,二品大员,父皇新宠?将这个恩情欠到玉刺史身上,自然比欠到一个丫鬟身上更为有利。不过——”
他话锋一转,笑道:“玉三公子有一点说对了,一个京守府府事,确实请不动我。”
玉轻尘盯着他,许久,将目光转开。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楚筝爽快地道,“其实,我之所以愿意居中,目的跟戚游离倒是相同,实在是因为我也想结识玉三公子,但苦列因由,因此借戚游离之事,想与玉三公子畅谈,不知意下如何?”
说着,举起银莲酒杯,眸带探寻,嘴角却含笑。
玉轻尘神色淡然:“太子殿下似乎笃定我会答应了?”
楚筝微微而笑,收回手臂,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把玩着半满的酒杯:“我听说玉三公子在温州做出了大事情?”
玉轻尘同样微笑:“所以?”
“玉三公子是聪明人,又何必我言明呢?”虽然玉轻尘神情淡漠,但楚筝依旧是一派优雅从容,“玉三公子受父皇所托,整顿温州,神机妙算,巧作安排,不但查出温州诸项弊端,连温州私募军队之事也一并查处剿灭。这一番整顿,使得温州大小共七十二名官员入罪,将九弟原本铁桶般的温州握于掌上。我那九弟,性极睚眦,玉三公子觉得,经过此事,你与我九弟能和平相处么?”
“这么说,”玉轻尘慢吞吞地道,“我与九皇子变恶,便只能依托太子殿下了?”
“难道玉三公子还有第三个选择吗?”
玉轻尘眸光敏锐:“若如此,不知道太子殿下将皇上置于何地?”
“我听说,父皇手里有一股暗中势力,自称‘暗’,一直以来都掌控在玉老太傅手中,如今玉三公子应该孙承祖业了吧?又怎会不知道父皇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岁月无多?”说到这里,楚筝眼眸中忽然一抹复杂的情绪,似伤痛,似挣扎,又似解脱,难以尽言,随即垂眸掩饰。
然而,这一切已经落入玉轻尘的眼中,他忽然微微一笑:“太子殿下居然敢这样说?”
“我既然想要结识玉三公子,自然要有诚意。”楚筝再扬眸,已经恢复了惯常的浅笑安然,“再说,我已经说了明人眼前不说暗话,而且,我也相信玉三公子并非长舌之我,不是吗?”
玉轻尘不予作答,沉默了好一会儿,道:“太子殿下就为此事?”
楚筝颌首,心中却忽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果然,接下去,玉轻尘便微笑道:“既如此,我就告辞了!”说着,转头道,“晚晴,你若有话想跟忠勇亲王讲,就快说,说完了,我们就去京守府府衙,七女连续失踪,非同小可,还是尽快入手的好,以免再有人遇难。”
这已经是明白的拒绝了!
楚筝讶然,他虽想过事情可能不易,却没想到玉轻尘竟这样干脆利落地回绝了自己。无论他怎样得到父皇宠爱,但终究不长久,等到楚天阙驾崩,继位者若非楚筝,便是楚笠,而他毁了楚笠在温州的根基,已然重重得罪了九皇子,如今居然又这样断然地回绝了自己,真好生奇怪。
这位少年公子,究竟倚仗的是什么?
104章 少女连续剖心案
“这么开心吗?”
从醉仙楼往京守府的路上,看着不时独自出神傻笑的慕晚晴,玉轻尘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温润浸玉的眼眸中带着丝丝缕缕隐忍至深的情绪,蒙蒙然如迷雾笼绕,令人难以看清。
“啊?”慕晚晴慢了好几拍,才反应过来,粲然一笑,道:“是啊!”
玉轻尘眼眸微黯:“为什么?”
“公子你是不知道,莫言歌那个笨蛋,笨嘴拙舌,又不解风情,想从他嘴里听到一句好听的话,比登天还难!以前,我威逼利诱,手段都用尽了,只能换来一句‘你是我的妻子’而已,气得我常常想要咬他一口。就连温州重逢,都不知道说几句好听的哄我开心,只会翻天覆地地说对不起!”慕晚晴抱怨着,但闪亮的眼眸中却含着掩饰不住的笑意,“难得今天能从他嘴里听到那些话,公子你说,我能不开心吗?”
左大安拦阻不及,有些担忧地望着玉轻尘。
而这位温润如玉的少年,却只是凝视着那灿若明星的双眸,笑意宛然的樱唇,那种打心底涌起的喜悦,是她整个人容光焕发,本就娇媚的容颜更是明艳不可方物,看得他心中一阵阵的涟漪,不知是谁为她高兴,还是为自己伤感。
凝视许久,最后,纠缠纷乱的思绪还是化作一抹出尘的笑意。
温柔而宠溺。“公子,你笑什么?”
“莫言歌……他可不是笨蛋呢!”玉轻尘轻声道,淡笑温然,幽幽叹息,“战功赫赫的五军都督,忠勇亲王,怎么可能是笨蛋呢?相反,他比许多人都要聪明,只是惯于内敛,不流露于外罢了。”
慕晚晴掩唇轻笑:“没想到,公子口口声声说看他不顺眼,其实对他的评价却这么高。”
玉轻尘摇头轻叹:“实话实说罢了!”
且不说玉边容曾有的评断,单从自己这些日子的试探认知来说,便可觉出此人胸有沟壑,腹藏乾坤,争斗谋算之术,并不逊于自己,甚至,在某种程序上,犹有胜之,也难怪他非但能成为景华王朝武将之首,更巍然立于朝堂,纵使与楚筝交好,也同样能够取信于楚天阙,圣宠不衰。
就拿他们二人之间的争斗来说。
表面上看来,似乎是玉轻尘一直占着上风,每每口齿奚落,将莫言歌气得暴跳如雷。但事实上,一直占着上风的人,却是莫言歌,因为,那些口舌之争,不过是些微末事,从来无碍大局,因为,他们真正争得,是慕晚晴。而对慕晚晴来说,她不会因为哪一方在这上面赢得胜利而倾心于哪一方,也不会因为哪一方败北而轻视。
这一点,莫言歌一直都很清楚。
那些意气之事,赢,固然好,输,也没什么大不了。
重要的,是慕晚晴的心。
而那颗芳心,正一直系在他的身上。
玉边容说过,战事如棋,最能磨炼一个人的心,而经历了万千战事的莫言歌,就拥有这样一颗弈棋之心,他一直清醒地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以及,他在做什么?
不争方寸,着眼大局。
所以,莫言歌从来不曾真正将重心放在玉轻尘身上,而是直指远在京城的九五之尊。
楚天阙,楚青阳,这才真正是他跟慕晚晴之间的阻碍!如果想要跟晚晴琴瑟相偕,就必须要过楚天阙这一关。所以,从在温州开始,他就一直在谋划着,步步为营,务必要冲破这重磨难,所以,远在温州,他就让京城的王府放出忠勇王妃安以晴过世的消息。
因为楚青阳的陷害,楚天阙的逼近,安以晴离开了王府,又被楚笠追杀,不知所踪。
而如今,忠勇王妃过世,夫妻阴阳相隔,可以说,这完全是楚天阙三人的过错。纵然楚天阙再怎么维护儿女,但面对这种生死大事,这种难以弥补的伤痕,终究还是会感到内疚,以及畏惧,因为,对方是完全无辜的莫言歌,尤其,在这种风雨飘摇的时刻,是他滑要倚重的忠勇亲王,五军都督。
而在见到莫言歌前,这种歉疚和畏惧会与日俱增。
所以,莫言歌并不急于回京,而是悠哉游哉地呆在温州,过了一月才回去,因此,在见到莫言歌这几日,楚天阙的歉疚和畏惧可以说已经达到了顶点,而莫言歌所要利用的,正是楚天阙的歉疚和畏惧。
这是他的第一步。
有了这第一步,文教在醉仙楼,他才当众公然拒绝楚青阳,言辞锋锐,毫不留情,以绝其念,进而向楚天阙表明他的态度之坚决,又避免了和楚天阙的正面冲突。同时借楚青阳之口,令楚天阙得知慕晚晴的存在,以及他对慕晚晴的倾慕,接下来,楚天阙提起也好,不提也好,他都可以请旨赐婚。
这一切,都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尘埃落定,因为现在,正是楚天阙最愧疚的时候。若有所拖延,愧疚之意随时光淡去,届时再加上楚青阳横亘其中,事情就不好办了。所以,若玉轻尘所料无误,最多一个月,便会有赐婚的圣旨颁布。
而这,又正好可以解决莫言歌的又一难题——慕晚晴的奴契。
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若有皇帝赐婚,一纸奴契,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