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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让虽没有什么言语,一副平静的模样,但是眼中也闪过了一丝期盼。
看来不说不行,那就说吧,可该说些什么?
月儿瞄向赵祯,赵祯正洗耳恭听。
月儿想起宝信奴曾经与她商议计划时,所说过的一些观点和意见,于是决定挑拣一部分。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回皇上,那名高人月儿确实不认识,但月儿的亡夫曾经也是一名爱国之人,月儿曾经听亡夫说过一些独到的见解,若是皇上不嫌弃,月儿就说出来,若是月儿说的不好,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说!”
她上前,“月儿的亡夫曾经认为,这世上并不存在什么神人,更没有神鬼一说。
那名众人所谓的高人,也不过是较常人聪明一些罢了,他定是尝试过别人没有尝试的痛苦与磨难,从中总结了不少的经验,日积月累下来心思便越加缜密。
至于曾经元昊兵胜,定是契丹内部出了内奸,并与那所谓的高人一起联手,所以才侥幸赢了几场。
倘若那内奸及高人已经达到目的,定也不会再与元昊勾结,元昊此后未必每场战役都赢。众位大臣想打就打也不必过多忧虑。”
她这一席话说完,众位大臣免不了疑虑,柳护卫怎么说的跟小孩子过家家一般轻松,女人就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即便给出了建议,也不是很全面。
赵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突然想起忘了让月儿试毒,便举起茶杯转身递给她。
月而正看着众位大臣的反应,再加上这几日中了‘摄魂香’从而形如常人,也未发觉赵祯的举动,那杯热茶硬生生的便碰到了她的肩臂上。
‘哐嘡’一声,茶杯掉落。
月儿猛然皱紧了眉头,将手臂捂住,又立刻恢复面容,蹲下身子将茶杯拾起递给宫女。
她单膝跪地,“月儿该死,请皇上恕罪。”
赵祯踱了两步,伸手将她的肩臂拉住拽起,刚刚好就拉在伤痛处。
那晚伤她的暗器虽未带毒,却带着锐利的倒钩,钻进了骨头里,丁月华帮她取下来时颇费了一番功夫,除了带下来一块肉,还挣破了两条血管。
故此这手臂上的伤很深,虽已第三那天,可依然未见伤口凝结,每次一碰就会揪心的痛,这会儿赵祯拍了拍,这疼呀,太TM锻炼她的演技啦!
☆、天牢之游
月儿强行忍住疼痛,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故作轻松的说道,“谢皇上。”
赵祯刚刚放下手,又在她肩臂处拍了拍,“柳护卫的见解很好,朕是该好好考虑考虑。柳护卫去一趟御书房,将朕昨日接到的那封蓝皮的信件取来。”
月儿施礼退下,迈步间大口喘了气,将额头的汗液擦去,一阵风的从众臣身边经过。
沈让微微蹙起了眉头,若有所思。
御书房内,月儿将御案翻腾了好久才找到那封蓝皮信。
升国公主站在垂拱殿外的拱桥上向里张望,没人出来,稍微等了等,再向里看看,还是没人出来。
她今日可是精心打扮,穿着一身蓝白绣花的轻柔纱裙,脸上抹了波斯进贡来的细粉,眉毛描得那叫一个柳叶呀,一张小嘴犹如抹了透明的蜂蜜,手指一碰都能碰出水来。
升国公主等的不耐烦,撅着小嘴嘟囔,“皇兄究竟在里面商量什么事情,这么久还没完,真是烦人。”
小宫女上前,讨好的劝道,“公主莫着急,皇上与大臣们八成商议很要紧的事,一会儿完了沈将军就会出来,若是沈将军瞧见公主今日这么漂亮,就算他嘴上不说,心里也会夸赞您。”
升国公主被人说穿了心事,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哎呀死丫头,谁叫你胡说,一边儿去一边儿去。”
她手底下轰赶着小宫女,心里却美的很呢,沈让会喜欢她今日的装扮吗?
自从那日沈让与柳月儿宫中比试输了之后,沈让看待柳月儿的眼神再也没了关切与疑惑,反而冷冰冰的,完全就是一个不认识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带着不喜之色。
也怪那,柳月儿将沈让与‘万从楼’里的男宠想提并论,更是施展美人计将沈让比试了下去,沈让颜面扫地,被人嘲笑,不讨厌柳月儿才怪。
这些变化升国公主看在眼睛里,她的一颗心早就飞了起来,沈让不再喜欢那个黑寡妇,那我不就是有机会!
于是升国公主每日都会将自己打扮的比以前更精细,只不过总找不到机会去见沈让,因为沈让最近好像很忙,早晨一下朝便急匆匆的回了家。
升国公主忍不住思念,去了镇国将军府两回,但沈让都不在,下人们也不知道将军去了哪儿。
今日听说皇上下了朝在垂拱殿与几位众臣商议事情,沈让也在,升国公主便精心打扮了一番在殿外等着,今日她一定要见到沈让。
微风吹过,公主身上的轻纱随风摇摆,远远看去就像一朵盛开的鲜花,十分可人,就连园中的百花与她比起来,怕是都要失了颜色。
月儿拿着蓝皮信件走进垂拱殿,手臂上的伤痛暂时得到缓解,稍稍活动了一下,觉得没什么大碍,将衣袖紧了紧。
升国公主正在向殿内张望,小宫女耳语了几句,公主立刻扭过身子看向走近的柳月儿,眼中露出了鄙夷之色,又不敢太明显。
发自内心来说,升国对月儿还是有些顾忌,因为月儿的功夫很好,那日沈让与月儿比试的时候她瞧得很清楚。
月儿自然也明白升国公主原本对她还有所想法,自从那日他与沈让比试之后,升国公主对她来说就像一个想逃课又怕被老师打的孩子,倘若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升国定不会骚扰她。
月儿走到升国公主施礼,“月儿参见升国公主。”
公主抬着下巴瞄一眼,心中想到,这个柳月儿不就是长的清美一些,个子也没我高,也没我高贵?究竟有什么值得让人喜欢?就连皇兄都要将她留在身边,美其名曰处罚,还不是想独占?
“嗯,免礼。”
“月儿还要进去为皇上送信件,就不打扰公主。”
“去吧!”
月儿侧身向垂拱殿走去,与升国公主擦肩而过,两人谁也不想搭理谁。
刚走几步身后传来叫喊。
“慢着,先别走。”公主命令。
月儿扭身疑问,“不知公主还有何吩咐?”
升国公主慢悠悠的踱着步子靠近她,将她手中的信件猛然一刁,扬了扬。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信件?皇兄怎么会让你拿这封信?该不会是你仗着皇兄眷顾你,冒着皇兄的名义偷拿的吧?”
月儿不明所以,我怎么会知道这是什么信件?不过就是蓝皮包着的而已,里面有什么天大的皇家秘密,外人不可以碰触?
她摇了摇头,不解的说道,“回禀公主,月儿不知这是什么信件,确实是皇上让月儿拿的,月儿不敢说谎!”
公主眼中闪过一丝不爽,抬手一撕,信件被拆开,将蓝色纸皮里面拨了拨,空无一物,连半张纸毛都没有,又将纸皮在月儿面前抖了抖。
月儿也是感到奇怪,难道赵祯让我拿个空纸皮?还是他昨天看完信件的时候忘了放进去?
公主没好气,“柳护卫,别说你不敢撒谎,你连这种重要的信件都敢偷取,八成是将皇兄对你的在意看的太重了,我看今日你定要说个清楚,不然就等着人头落地!”
公主此时显露出愤怒与威严,更夹杂着嚣张跋扈,仿佛这蓝色信件里放着皇家的命脉,现在命脉没了,就必须要拿柳月儿问罪。
月儿想不通,我一个小小的侍卫,怎么可能胆大到偷取皇上信件?莫不是这升国公主找不到借口拿捏我,故意将一件小小的事情闹大来治我的罪?
公主冲着宫女微微侧侧脸,宫女走到垂拱殿外将看守的侍卫招来。
宫女将月儿一指,“你们两个,将她拿下!”
这是公主的命令,不能违抗,侍卫不由分说立刻上前,一人扭住月儿一侧臂膀。
月儿左侧手臂本就受伤,再被一扭,更是疼的裂了牙齿,整张脸都皱在一起。
她有些憋气,即便有什么事情发生,至少要说个清楚才好,这不明不白的怎么就成了罪人?
月儿冲着公主问道,“升国公主,我柳月儿身为御前四品带剑护卫,从不曾做过有损我大宋的举动,就算您要杀人也得给个理由,不能随意私自执法。”
升国公主一个冷哼,不屑的将月儿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眼中露出鄙夷,“好意思提你自己是御前四品带剑护卫,连这么重要的信件都不知道是什么,皇上身边的贴身侍卫都是像你这么当的?”
月儿将手臂挣出,但两侍卫再次将她拿住,她的伤处已经开始往外森血,出了一头的汗,面色有些微白。
她毫不客气的说道,“就算月儿犯了罪,可也是属于皇上亲自掌管,别人没有资格拿我得罪,你升国公主也不可以。”
公主愤怒,‘啪~’一巴掌扇到月儿脸上,“平时我是不可以,但这件事非同寻常,就算你有再好的身手,本公主今日也是不怕的,光天化日之下你能厉害得过三千御林军么?
柳护卫,看来皇兄真是将你宠上了天,你连自己犯了什么错都不知道,还敢在这里喊叫?
你们将她带下去,等皇兄议完政事再将她呈到皇兄面前问罪。”
“是”
两侍卫恭敬从命,将月儿扭着带离,月儿心中不愤,什么罪名都不知道,怎么能被人随便带了下去?
她开始挣扎,几人原本就站在殿外的拱桥上,路不平,拱桥两侧还有数个台阶。
她被扭扯到台阶处,脚下一个不稳,便从台阶上栽了下去,两侍卫居然很齐心的放了手,‘咕隆咕隆’几个翻滚,任凭她从台阶上端滚落到地下。
月儿爬起,面上已经失了血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下,她抓着疼痛的手臂,瞪向那个一有机会就反扑的升国公主。
她冷冷的说道,“你不可以治我的罪。”
升国公主正要开口,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公主不可以,但,朕可以。”
拱桥上面出现了一群人,明黄色的龙袍,青紫色的文官服,还有威武的战袍。
众人嘘唏,面色狼狈的柳护卫将大臣的目光全部吸引。
月儿单膝跪地,忍着痛楚,“皇上,月儿不知所犯何罪,还请皇上给以明示!”
赵祯无奈的摇了摇头,“柳护卫私自隐匿皇族密信,其罪当诛,朕念在她是初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将柳护卫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月儿满目的震惊与不可置信,赵祯赵祯,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八成是你自己将信忘了放进去,怎么现在怪到我头上来?
她还想辩驳,赵祯已经拂袖离去,根本就不给她质疑的机会。
升国公主得意的勾起了嘴角,向身侧走了两步,将沈让的手臂抓住。
沈让没有反对,两人身贴着身十分亲近,升国公主更是一脸桃花笑的瞧着美男。
月儿被侍卫夹起,呛呛的将侍卫的手抖掉,厌烦的说道,“我自己会走,你们带路就成!”
两侍卫虽是执法,但都知道这柳护卫身手不凡,也不敢得罪个彻底,只好乖乖带路。
月儿跟着侍卫离去,疼痛的手臂让她喘着粗气,衣袖处已经散出了几缕鲜红之色。
这一走,便真的住进了天牢。
大夏国,兴庆城,柔玉宫。
连日的熏陶,已将宫内每一角落都蔓延着苦涩的药味,让人不免压抑,沉闷。
床榻上,面色苍白的柔儿,将药水一饮而尽,双目露出冰冷,抬手一扬,‘啪~’将药碗撂到地下,摔个粉碎。
宫女立刻跪倒,“娘娘,娘娘莫要这样,您叫奴婢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