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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了眼前的这个少年,亦是为望月除去了一个隐患,那么他也可以放心地将江山交给那个孩子了。
“你与你母亲除了长得像,倒是没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东方珩并未将心中所想的表现在脸上,只淡淡地道,“至少她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别人,大多的时候她都是那么友善,平和。”
在他身旁的萧皇后许久没有说话,听得他这话不禁又是攥紧了凤袍之下的拳头,心中尽不是滋味。
她从不相信世界上又那么美好的女子,但是东方珩总是那般夸奖幽若,这让她一方面觉得他是魔怔地无可救药了,另一方面不由得也开始怀疑。
她见惯了宫廷险恶人心叵测,难道这世上真有那么好的人,好到能让一个帝王都痴迷至此?
但是他若真那么惦记她,为何想方设法要杀她的孩子,就不担心会引来憎恨么。
同一时,听着东方珩的说辞,凰音眸子微微一眯,里头的冷冽收敛了几分,漫不经心地开口,“陛下莫非很了解我母亲?”
“你母亲……”东方珩顿了顿,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底神色柔和了几分,“她是十分善良的女子,就是因为她太善良太天真,才会什么人都信,到最后……”
话未说完便又是冷笑一声,只让人觉得他变脸太快。
“我母亲如何哪用得着你多说。”一声冷笑,夹杂着细小的破空之声,东方珩只觉得腰间一紧,一根极为细小的蚕丝勒上了他的腰际,但他并未躲闪,只由着那蚕丝缓缓收紧,收紧,甚至于划破了他的衣衫,勒进了他的皮肉之中。
只不过短短的几句话,凰音便察觉到了东方珩对于他母亲欧阳幽若的情意。
说是情意,也不仅仅是,还有那一分怨意,话语之间透露出的那种情绪,他隐约猜得出来。
那怨恨之意起源于求不得。
佛语有云,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天下熙熙,皆有所求;天下攘攘,皆有不得,当所爱之人成为那一种求不得,便能引发出人心底深处的反面情绪,这写情绪一旦积累的过多,便成了怨。
他未想到这望月的皇帝,竟然对他母亲有这般深的执念。
“求而不得,真是活该。”像是故意刺激东方珩一般,他这么说了一句,满意地见对面那人抬起了头,望着自己鹰眸骤冷。
但下一刻,却听东方珩一声冷笑,“你可以再用力一些,朕身上受着什么样的疼痛,玉儿便同朕一起。”
这话一出如他意料般的,腰间的力道松了几分,凰音望着他道:“你什么意思。”
同一时萧皇后望着他腰间被那蚕丝勒出的血迹,伸手扣上了他的肩头,力道狠的几乎要掐碎,“你又对她做了什么?”
“双生同命蛊,你可听说过?”像是察觉不到肩上与腰间同时承受的疼意,望着此刻站在他对面面色阴冷的绝色少年,淡淡地笑了,“说来这事要感谢念琴,她听说了玉儿的事情,原本是想来御书房问的,哪知正好撞上朕与荣辰在谈话,谈及关于你的事,她便躲在了外头偷听,朕与荣辰岂会察觉不到她的存在,便假意告知她玉儿身上所中迷药的解药所藏地,如朕意料般的她去偷了那解药,并且设法拿给了玉儿,不管她是为了玉儿还是为了你,朕的目的达到了。”
东方珩说到这儿眸色渐显狰狞,“那解药中有双生同命蛊,她身上的是子蛊,朕身上的是母蛊,二者的寄主同生共死,所承受的身体上的疼痛亦是等同的,这就是此蛊的妙处,朕不介意你再用力一些。”
“东方珩,你怎么能这么做,你为什么,为什么!”萧皇后松开了手,想要捶打他,但想起他所说的话,却又不敢下手,只能无力地软倒在地上,“你一点也不在乎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无药可救了!”
对于她的咒骂,东方珩仿若未闻,只是唇角噙着笑意望着正前方的凰音,看着他将蚕丝收了回去,怀抱着琵琶步步走近。
“我若不死,你便不肯放过她么。”在离东方珩不到一丈的地方,凰音停了下来。
“这本就是你的错,你若不出现,她便不用受这些苦。”东方珩淡淡道,“要怪便要怪你不仅出现了,还招惹了她,不如此对她,朕如何让你妥协。”
“呵。”凰音冷笑一声,而后静默了许久,终而抬眸,静静地望着东方珩开口道,“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如何?”
东方珩望着凰音片刻,道:“随朕来。”
言罢,转身便朝着凤仪宫外而去,凰音在他之后跟了上去,留下身后的萧皇后望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咬紧了牙根。
漪卿宫。
淡粉色宫装的俏丽少女坐在檀木制的桌旁以手肘撑着桌子托腮,神色分外安静,仿佛陷入了思绪之中。
不过短短几日的时间宫中竟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应该是任谁也没有想到那素来众星捧月般的六皇兄,不,现在应该是六皇姐了,身上竟背负着那般大的秘密。
女子之身?除了那好看的有些过分的脸庞,教寻常男子更为精致一些。从未觉得她有哪里像女子。
再则,这世间好看的连女子都不及的男子也不是没见过,因此她从不在意这一点,记忆里她倾慕的那人一袭绛红色衣袍,容颜好看得连她都自愧不如。
但是——那个人似乎并未多理睬过自己。
以前连瑾玉凰音走的近,只当他们之间的是兄弟情谊,但到了如今,她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心中原本对瑾玉隐瞒身份的事诸多不满,其中原因大多是因为那二人早已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衍生了感情。
她想知道父皇会如何处置她那位六皇姐,遍忙不迭地奔去御书房想要询问,哪知却听见了父皇与三哥的对话,他们并未谈及要将瑾玉如何处置,谈的却是要以瑾玉迫凰音就范,将他的性命留在望月。
父皇为何杀凰音?
她对此万般不解却不会笨到直接去询问他们,不经意间听起他们谈及瑾玉身上所中迷药解药的所在地,她便趁他们谈话之时去藏解药的地方,所幸的是解药并不是只有一颗,而是许多颗得装在瓶子里头,她偷偷顺走了一颗并找上了东方荣辰,冲他表达自己对瑾玉的不满,趁着教训瑾玉时偷偷将药丸塞给了她。
她已经无暇去顾及瑾玉与凰音之间的关系,她只知道凰音有难,那么她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她所希望的便是瑾玉服了解药能寻到机会离开,不至于成为东方珩计杀凰音的筹码。
她最是不舍的凰音离开皇宫,却又不得不与瑾玉说让他不要回来。
“凰音,这次你若走了,我们何时能再见。”有些怅然地叹了一口气,东方念琴眉目之间划过淡淡的愁绪。
“八殿下,该用膳了。”忽有清脆的宫婢声音响起,而后便是端着各式各样菜色的宫女鱼贯而入,将菜搁在了桌子上,然而东方念琴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道:“本宫不想吃,撤走罢。”
宫人们愣了愣,然而她既然这般说了,自然也只能按着她的吩咐办。
有陆陆续续地将菜盘撤了回去,然而这时却有一人走到了她的跟前,东方念琴原本是低着头,互有阴影笼罩下来便抬起了头。
此刻站在她眼前的宫婢眉清目秀,但她对她却没有一分印象。
她道:“你不是我漪卿宫的人。”
“公主,奴婢是今日来调过来的。”那宫婢朝她笑了笑,而后微微俯身在她耳旁道,“御花园的假山之后,皇后娘娘在那儿等候您。”
东方念琴霎时明白了过来。
这宫婢约莫就是凤仪宫的,但皇后不明着找见她,而是将地点定在了御花园,向来是要说关于瑾玉的事,且她们的会面还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
“皇后娘娘不是被软禁了么?”
“今儿皇上已经允许娘娘出宫,不过走到哪儿都有人看着罢了。”那宫婢道,“请公主殿下自个儿前去御花园,荷花池旁的假山之后。”
那宫婢说完便福了福身退下,东方念琴也起了身,抬步迈出房门。
皇后身旁如果有人看着,那么该如何与自己说呢?
按着那宫女说的一路行至了荷花池旁,抬眸便见了那层叠的假山,她迈步走了进去,果真看见一道背对着她的女子身影,凤袍披身,可不就是皇后。
她上前一步道:“皇后娘娘……”
哪知话还未说完,面前的女子便转过身毫无预警地抬手迅速甩了她一个耳光——
“啪”巴掌声清脆地回响在耳畔,东方念琴一时只觉得被打的右脸颊火辣辣地疼,她抬手捂住了脸,朝着身前的女子道:“为何打我?”
“为什么打你。”萧皇后冷冷一笑,而后厉声道,“为了你的蠢笨和你的自作聪明而打你,你以为你拿到的那劳什子解药真的管用?你父皇和你皇兄是什么人,你偷听他们的对话你当他们就没有发觉么,可笑你这蠢笨的丫头竟还觉得自己做了件正确的事,你可知你的举动反而害了玉儿?”
说到这儿,她又笑了一声,“还有你喜欢的凰音。”
“难道那并非解药而是毒药?”顾不得脸颊上的疼,东方念琴眸中惊愕。
想不到自己此举竟是弄巧成拙。
“那是双生同命蛊,本宫这么跟你说吧,玉儿若是真吃了你给的解药,那么她与凰音,必死一人。”萧皇后冷冷道,“你约莫还不知道,凰音已经主动找上你父皇了。”
“什么?”对于皇后所说的蛊她自然不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但凰音回到了宫中这个事已经足以让她惊慌。
“怎么?现在才知道自个儿错了?”萧皇后望着跟前的少女,唇角勾起一丝冷酷的笑,“但是来不及了,凰音此次,难逃一死。如果他愿意为了玉儿去死那就罢了,若他不愿,本宫也不会让他活着离开望月。”
萧皇后说到这儿,秋水明眸之中划过一丝狰狞,眸光对上了东方念琴眸中的惊愕,她忽地敛了笑意,抬步逼近了一分。
她此刻的神情与眸光看的东方念琴有些心惊,见她走近,东方念琴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真是个傻丫头,你今天若是不来多好。”将手伸入广袖之下,萧皇后淡淡道:“淑妃那贱人平日里便与我不合,但你跟玉儿关系却不错因此本宫也从没为难过你,但如今你害了玉儿你认为本宫还能放过你?”
言罢,她伸出一手揽过了身前少女的肩头,另一只手露出广袖之外,携着一道锐利的银光便朝跟前人的腹部刺去——
“哧”利物刺入皮肉的声音响起,东方念琴愕然地望着身前女子的冷漠面容,腹部承受着强烈的痛感,有温热的液体流出,顺着那只白皙玉手上握着的匕首淌落在地上。
她没有想到,从漪卿宫到御花园的这条路,竟是她走的最后一条路,走向黄泉的路。
低头望着地上以她的血液形成的朵朵血色之花,脑中愈发地混沌,她知道,她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地流逝。
将死时刻,她已经不去想其他,脑中掠过的依旧是那人的身影。绛色的衣裳,绝世的容颜,傲然的眉眼。
“连玉儿他都可以不在乎,再少一个女儿想必于他而言也没有多大的影响。”耳畔响起皇后的冷笑,随即她感觉腹中的利刃被抽了出来。
又是一阵痛感席卷而来,然而却不如上一次的清晰,混沌的意识让她逐渐陷入了黑暗。
磕上了那双明艳的双目,东方念琴缓缓软倒在地。
萧皇后一扬手将匕首掷入荷花池中,随即漠然地转身,离去之际,却听到身后少女细弱蚊蝇的声音——
“凰音……”
未想如东方念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