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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必须背着他干。
然而她不知的事,在她走后不久,与她的窗户正对的那间房屋的门也开了,一袭黑色瘦削的身影从门内走出,几乎与暗夜融为一体,他走过诺大的庭院到了她的窗户之下,黑色衣袖下的手伸出,修长的指节在她窗上轻敲了两声。
然而屋子里没有任何动静。
顾云凰站立在窗户前,漆黑如墨的眸光中划过一抹异色。
他转了个身迈步到房门前,只抬手轻轻一推,门便开了,他踏了进去,借着朦胧月辉到了床前,如他所料,空无一人。
房内除了他没有任何人,他却也重重地冷哼一声而后拂袖离去。夜凉如水,处处是一片深沉的黑色,而王府南面,最靠墙头的一间房屋却依旧燃着烛火。
门的两侧站立着如雕塑一般冰冷木讷的黑衣影卫。
“殿下,我就知你会来找我。”房屋之内,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对桌而坐,白衣蓝边的男子望着对面的人,唇角噙笑。
“你该是猜到了我会认为康爷是东方荣泽,才会那般无所畏惧。”瑾玉淡淡道,“土匪能做到你这个地步,倒真是机灵。”
“我从未说过康爷是康王啊。”凌杉轻笑一声,“不过他收了不少好处这倒是真的,否则皇城那头也不会说海寇猖獗,康王束手无策,让湘王景王前来,不过此事康王难逃罪责,如果他只是一个无用的人,那么我们也犯不着总给他好处,难道殿下认为康王当真只是草包?”
“我从未觉得东方荣泽是草包。”瑾玉顿了一顿,又道,“我只是认为他脑子有问题而已。”
凌杉:“……”
“我与东方荣泽相看相厌,原本他在廖城我在济州,井水不犯河水,可偏偏他的封地出了海寇案他自己不管,这才使得我与景王前来,他却又恨我管事情管到他的地盘,寻思着放火少仪仗队所在的驿馆。”瑾玉道,“全是自己一手酿成的祸,还非怪到别人头上,他一边恨我一边引我前来,这已经不是草包可以形容的了,只能说他脑子有病,濒临疯癫。”
顿了顿,她又冷哼了一声,“身为王爷,金银珠宝他还嫌少么?何必收你们那点破东西。”
“他收的可不是一般珠宝,普通珠宝怎么能和火云……”听着瑾玉说起他们所送东西暗含不屑的口气,凌杉下意识反驳她的话,可说到一半忽然打住,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猛然抬眸,正对上瑾玉促狭的眸子。
“火云什么?”瑾玉笑眯眯道。
凌杉眯了眯眼,不再说话。
险些就他说漏了嘴,这湘王看似说话随意,不经意却能套出一些她想知道的。
“说啊,究竟是什么好东西,能让一个见惯珍宝的王爷看上,跟我说说,或者,也送我一件,看看本王会不会也动心。”瑾玉说着,还朝他轻挑眉梢。
望着对面冷艳之中而又透着些狡黠的女子,她看似随意轻挑眉眼的动作却让他心念一动。
“湘王殿下,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眼睛非常适合用来勾人。”凌杉说的淡然,却也十分认真。
这话让瑾玉顿觉莫名其妙,立刻又换回了面无表情,“没有,若说勾人,我见过更厉害的,本王以前还是六皇子的时候养的一个男宠,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好一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凌杉听得来了兴致,“真有这样的人?”
“跑题了。”瑾玉淡淡斜他一眼,“我是来审问你关于海寇案一事,不是来跟你讨论美人的。”
凌杉闻言,依旧浅笑吟吟,“我想我说的很清楚了。”
“非要唱歌?”瑾玉抽了抽眼角,“你可以换个条件,比如,你将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了,我将你从轻发落,看你的模样也不像作恶多端之人,无罪释放还你自由也不是不行。”
她心下盘算着,若真是恶人放了以后寻机会再抓回来也就是了。
现在首要的是让他交代清楚那康爷究竟是哪个鸟人。
“能听的你一曲,即便获罪了也无妨。”凌杉说的平静,语气却透着固执。
“我若再年轻几岁,你同我说这么一番话定然会让我很是心动,以为你看上我了。”瑾玉道,“但如今听你这么说,只觉得你与东方荣泽一样脑子有病,亦或者,你就是在耍我。”
“怎么会耍殿下呢。”凌杉别开了头,“在下自认为还是有些风度,不会总戏弄一个女子。”
“你非要听也不是不行,但本王也有条件。”瑾玉状若严肃道,“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你将我要知道的事情交代清楚,然后那首枝上花我会唱给你听,二是你不妥协我也不妥协,你不愿意说那便等着回刑部大狱。”
凌杉静默了片刻,而后道:“我该相信殿下么。”
“否则你没得选。”瑾玉神色淡淡,“这样,看得出你为人谨慎,我便发个毒誓,我东方瑾玉若是在你招了之后不唱歌给你听,最疼爱本王的父皇便死无葬身之地。”
总归是没几个人知道她对东方珩的憎恨,她拿一个皇帝发誓,就不相信眼前的人会不动容。
“好。”凌杉果真应了,“殿下想知道什么问吧,我若知道就告诉你,有半句虚假,便让我天打雷劈好了。”
瑾玉:“……”
忽然有丝淡淡的罪恶感。
看来她今日又得做一件缺德事了。
“第一,最重要的,康爷是谁,如今在哪。第二,刚才你没说完的火云又是什么意思,第三,海寇劫持的船货在何处,第四,除了康王与康爷,收了你们好处的可有其他权贵。”
凌杉听着她的话,微一挑眉,随即轻笑一声,“除了康爷在何处我不知道,其他的我倒是真的都知道。”
瑾玉淡淡道:“那就说。”
“殿下可否附耳过来?”凌杉道,“我只想让你一人知道。”
瑾玉起了身。
门口的影卫都是她自己的人知道了又如何,不过他既然愿意说那么她倒也不计较这个。
到了他跟前她俯下了身,侧过头将耳朵靠了过去,凌杉望着跟前那精致小巧的耳垂,眉头几不可见的一条,而后将唇凑了过去,同她低声说话。
瑾玉将耳边的话听得认真,原本平静的眸光忽的一沉,接着,愈发冰冷。
竟然,凌杉跟她说的人竟然是……
面上的讶异还未散去,她忽然觉得耳朵一热,似是被两个有些尖利的东西夹住,像是……
她倏然间跳离凌杉几尺之外,厉声道:“你做什么!”
“不好意思殿下。”男子清雅的面容带着一丝笑意,“你耳朵靠的太近,我不小心咬着了。”
说着道歉的话,他的面上却没有歉意。
他当然不会承认他是故意。
瑾玉神色一冷,一句‘你爷爷的’刚要脱口而出,倏然间耳边传来‘砰’的一声,门被人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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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中午聚餐,喝米酒有点醉,晕乎乎的,想多打字都不利索。
最后踹门的我不说你们自个儿也该知道了…
第206章 耳朵割给你好么?
这一声响虽不足以惊天动地,却也能让瑾玉从肝颤听到脚颤。
一声门响自然是不足以惊吓到她的,真正吓到她的自然是——踹门之人。
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一抹黑色的衣抉,心中好似万般草泥马狂奔而过。
她背着他过来让他知道已经不得了了,且如今她还能确定他在门口呆了也有好一段时间了。
也不知道和凌杉的对话被他听去了多少。
思索之间,只觉得耳边的空气被什么细小的物体划过,那是她听过无数次的——蚕丝破空之声。
她忽然有点不敢看他的表情。
顾云凰怒气之下的蚕丝出袖,必见伤亡。
接下来的场景她完全是形容不出来的了——不绝于耳的噼里啪啦声,分不清是瓶瓶罐罐还是桌椅板凳,期间混杂了无数的掌风,这种一见面连开场白都没有的开打实在是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半空之中激烈交缠,一个眨眼间都不知道过了几招,而她心知自己有过错,自然是没有去阻止。
记得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当两男为了一女而开打,这个女子若是劝阻往往只会导致结果越来越糟,虽说她并未自作多情到以为凌杉喜欢她,但能预料到的是,顾云凰不仅不会听,反而火会愈加旺盛。
这厮事后必然找她算账。
瑾玉轻叹了一口气,望着满地打斗造成的狼藉,忽觉得分外可惜,这些古董花瓶可都是昂贵的东西,这幸好是在东方荣泽的王府,若是换做她的寝宫,定然要叫这二人分别赔偿。
“阁下好不讲理,每每都是无故对在下出手。”凌杉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喘息,似是连说话都有些费劲,对面这少年看似薄弱的身躯不想内力高深,他如今已有些力不从心,然而身体里的血液却又有些沸腾。
高手难遇,这样的打斗虽吃力,却也分外刺激。
不过,他很明白如今的形势,再这样下去,他约莫会落败了。
顾云凰理也不理他,袖中蚕丝早已收了起来,近身打斗的时候他向来习惯用指尖翼刃。
二人的身形运转极快,瑾玉在一旁看得认真,那白影速度已然不必最初,胜负已分。
其实在她的认知里,顾云凰鲜少遇得上劲敌,只有有些时候,他身上那作死的毒药发作起来,那才要命。
这一直是她最忧心的事情。
她看百草医经上的内容也看得不少,她的医药水平虽说与未安差的远,但她清楚地知道,能促使毒发的更快便是真气的运行,在那期间强行用功身体负荷会承受不住,一旦真气逆转那几乎是致命的。
那一头二人还在打,这一头的瑾玉神识却已经飘到了不知何处,直到耳边响起‘砰’的一声,她才惊觉回神,往声音发源处看去,之间白衣蓝边的清雅男子撞在了靠墙头的书柜边上,他有些勉强的坐起了身,将背抵靠在身后的柜子上,他的唇角沁出了血液,却笑望着对面的黑衣少年。
“好久没被打过了呢,噗——”说话间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而后他气定神闲的将右手伸入怀中掏出一条帕子擦拭着唇角的血液,完了将帕子丢在了一边,有些费力的以右手攀着柜子站了起来。
瑾玉这才发现他的左手一直不举起,只是以右手攀着柜子支撑着身体,左臂垂荡着的姿势分外诡异。
难道……
好似察觉到瑾玉的眼神,他转过头朝她淡定一笑,“无需惊讶,左臂大概骨折了。”
瑾玉:“……”
他怎么就还能笑得出来。
然而下一刻,他说的话却募然令她一惊——
“刚才那公子似乎很是生气呢,殿下不去看看么?”
刚才?
瑾玉倏然转过身,屋子里哪里还有顾云凰的影子。
她这才察觉到不对劲。
他眼里向来容不得沙子,记得许久之前她与叶茫还未相认的时候,叶茫对她的亲近使得他对叶茫起过几次杀意,而如今换做了凌杉,他怎么会只打伤他就算了?
她自然不会认为是他脾气变好了,那么就是他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瞳孔骤然一紧,无暇去管凌杉,她直接转身奔出房门。
凌杉受的伤应当不低,王府里还有众多她的暗卫,她自然不会担心他跑了。
如今她只担心顾云凰。
才跑出房门不远,便见到不远的前头一抹清瘦的黑色身影,月色之下,单薄而寂寥。
他走的似乎很慢,她忙快步跟了上去,他已经走到了一棵树边,袖袍之下的白皙手掌伸出扶在了粗大的树干之上,而后有些无力地瘫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