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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嫩……
顾云凰听闻此话,眸子微微一沉,“当初是哪个家伙说喜欢凰音的模样,不喜欢云凰的模样?”
“是我。”瑾玉磨了磨牙,随后又道,“那我现在喜欢云凰的样子可以了么,那位神医说了,你骨骼之间间隙过小,甚至于没有间隙,身子里真气乱窜,你之所以先前昏迷不醒,原因之一是损了真气,强行运功导致真气流失,原因之二在于你是收骨状态,体内真气与血液无法流通,必须恢复本来面目才行。”
“他怎知我收骨?”顾云凰眉峰微微一蹙。
“我同他说的。”瑾玉并没有将纳兰依然得知琏血诀这一功夫的事说出,只道,“你废话那么多作甚啊,起码他让你醒了,让你恢复本来面目就恢复,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收骨了。”
“哦?”顾云凰听闻此话,微一挑眉,“你不介意身高差了?”
瑾玉:“……”
“不、介、意。”几乎是咬着牙道出了这三个字,她道,“你快点,我去给你买一套身形适合的男装。”
顾云凰听闻此话,只道:“买了再恢复。”
“为何?”
“不然到时候我穿什么?”眉梢一挑,淡淡地望了瑾玉一眼,“把衣裳给我买回来了,然后你就回避,不同意跟我成婚,当然不能让你看见。”
瑾玉闻言险些将他掀翻。
“你当我稀罕看你!”咬牙切齿地起了身,瑾玉道:“要什么样的款式。”
“织锦流云缎的衣料,黑色,简洁一些,不能花俏,你应当还记得我在云若皇宫时的穿着。”
“织锦流云缎,那是皇宫里的绸缎,你让我现在哪里去给你生出来?”瑾玉脸庞一沉,转过身,冷冷一哼,“我随便买,爱穿不穿,不穿你就裸着吧。”
言罢,不再管身后的人,她径自踏出门去。
因此,她也看不见,身后的人望着她的背影,眸中划过一丝笑意。
瑾玉很快便回来了,来时手中还拎着一个包袱,见床榻上的顾云凰望了过来,将手中包袱往他身上一扔,“快点搞定。”
说完她便转身迈了出去,顺手还将门给关上了。
屋子里,顾云凰将包袱解了开来,看着里头的衣裳,竟是一红一黑。
红衣——
其实她还是喜欢凰音的模样吧?
挑了挑眉,他将红衣拿了出来,将那一袭黑衣裹进包袱里,朝床尾一扔。
瑾玉站立在门边,以背抵着柱子,忽的听到门开的声音,她转过了头,却募然一愣——
红衣似火,一头乌发及腰,精美到极致的眉目之下,是精致的鼻梁,最为吸引人的,依旧书眉下那双妩媚潋滟的凤眸,极其勾人,也极其冷冽,仿佛最惑人的妖,随时都能将人吸了进去。
若说凰音是美若妖孽,那么此刻的云凰完完全全就是一只成长后的妖孽。
一颦一笑,皆荡漾出一股世所难及的风华。
瑾玉颇有一种吾家有男初长成的感叹。
“果然,红色太张扬,太骚包了。”摇了摇头,而后像是忽然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她瞳光一紧,走到顾云凰身前,抬指在他右眼角处搓了搓,“你这里不是应该还有一道伤痕么?”
“早就去掉了。”顾云凰轻描淡写道,“我当初问你难看么,你说难看,我要是不想法子去掉了,以后可不得被你嫌弃,届时以我变丑了为理由,你便可以不用嫁过来了。”
瑾玉道:“我没……”
她当然没有那个意思,当时也只是纯粹的气话。
然而顾云凰不等她说完,便开口打断,“不过现在看来,去不去掉都无所谓了,反正你有一千个理由不与我完婚的。”
瑾玉:“……”
二人又沉默了片刻,觉得每每涉及成婚这个话题总是不了了之,瑾玉干脆也不继续了,只道:“当日,凌杉交代了许多,海寇案真正的主使就在明逍与东方荣辰之间,至于凌杉这个大当家是怎么当上的我倒是没问,如今明逍与东方荣辰都不在了,那么只能从东方荣泽那里拿口供了,如此,我们该回济州了,那么紫雁呢……”
“她生前就想着能脱离云若皇室了,如今算是如愿。”顾云凰垂下了睫羽,“紫雁的骨灰,交由阿澜罢。”
“嗯。”瑾玉轻轻应了一声。
“还有,这个。”顾云凰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了衣物放置在瑾玉的掌心。
瑾玉看着手上的东西,抬眸望他,神色有些许讶然,“这……”
此刻躺在她手上的赫然就是那日看见顾紫雁藏在袖子里的紫银玉带。
她想,顾紫雁当初应该是不慎掉落了这东西,而后去捡,也许她当时注意力全放在这发带上,才会险些被珍惜赶的马车撞上。
顾云凰道:“现在,你还要否认这是你的发带么?”
瑾玉将发带握在了手心里,“不否认,当初,也是怕你介意。”
顾云凰闻言,静默了片刻,继而道:“如今我还有必要介意么?”
瑾玉将拳握紧了,一头扎进顾云凰怀里。
如今,伊人不在,风住尘香花已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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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来,看一看啊!书写一代国公爷的传奇人生,各位走过路过的大爷大妈小哥姑娘们,看一看,限量版发售,《岳府迷云》,每本仅卖三两三,继两棵小白菜之后的又一写书高手,黄金搭档,来一来,看一看,走过,路过,不可错过!”
熙熙攘攘的济州城街头,七八名叫花子聚集之地,一蓬头垢面的高大男子敲锣打鼓,“乡亲父老们,大爷大妈们!公子姑娘们!看一看,前十名到此免费赠一本,还送一打两棵小白菜惊悚故事集!”
不断的吆喝声,致使不少经过的百姓纷纷驻足,不过片刻的时间,邋遢的角落里顿时聚了不少人。
“我第一个到的,是不是该给我送一本?”
“我第二个到的,我的呢?”
“我忘了自己是第几个,总之也在前十!”
“好好好,咱们说话算数,一人送一本。”头发蓬乱的叫花子们一人手捧一叠子书,也不知究竟有几十本,直接一本一本抄起往人群扔。
“岳府疑云?这年头脑子比熊大的人都有,连岳府都敢写。”
“怕什么,人家又没把真名亮出来,不过了不得的是竟然敢拿出来卖。”
“我就看看不说话,哈哈哈哈哈,笑死老子了……”
“哈哈哈哈哈……”
原本吵闹不歇的声音顿时被一阵的哄笑声取代。
如此一来引得了更多人的前来,因此无人注意到,一辆华丽的马车在众人身后停留了下来,车窗上的帘子被掀了开,露出一张俊朗的男子面容。
“延儿,你看什么?”马车内,传出妇人的疑问。
“娘,你看前方,素来就是乞丐聚集之处,怎么今日这么多人都往那里凑。”慕容延转回了头,朝着坐在正对面的中年妇人道,“真是有些奇怪了。”
自从小妹与世子大婚之夜被岳家四小姐行刺,好不容易保住了性命却从此痴傻,母亲便再也高兴不起来,终日郁郁寡欢,他身为宫廷禁卫军首领平日也忙,这几日母亲想上山为小妹祈福,他便与陛下告了几日的假回来陪母亲。
此刻,他们才上香回来,便撞上了这么一幕。
“不过又是些看热闹的,不用管他们了。”慕容夫人无精打采地道了这么一句,下一刻,忽听得马车之外有人说了一句——
“这岳府被人写成这模样,此人是跟岳国公多大的仇?”
“不过这书确实有趣,咱们偷偷买本回去藏,应该没什么问题,今儿这里这么多人,岳府想毁书估计也毁不完呢。”
“岳府?”慕容夫人听闻这两个字,眸中划过一抹冷色,“延儿,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慕容延闻言下了马车,走道人群之后才看清了原来这么多的人竟都在抢着买书,人群最里头的叫花子将一本本书抛在高空上,以致于人群中的人纷纷跃起去争。
此情此景,比当年热卖的‘两棵小白菜’的读物还要夸张。
莫非是那二人又出什么新书了?
慕容延眸中划过几许兴味,足尖一点,一个跃身而起,身形在半空中随手一抄就是两本。
地上的人望着他只能干瞪眼,毕竟没人家那身手。
慕容延落回地面站稳之后,眸光投注在书面上大大的《岳府迷云》四个字上。
他翻开第一页,待看清上面的内容,脸色顿时精彩异常——岳大公子为何殒命皇宫?
岳二公子为何横躺街头?
岳老爷藏宝库为何履遭黑手?
岳夫人贴身衣物何故频频失窃?
连环奸杀岳家婢女案,究竟是何人所为?
岳四小姐的房门夜夜被敲,究竟是人是鬼…
数名岳府家丁意外身亡的背后又隐藏着什么?
这一切的背后,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岳府迷云——记录光鲜亮丽的府邸之下那外界所不得知的奢靡生活,书写岳国公传奇而令人唾弃的一生,走过、路过、不可错过!慕容延看的眉梢直跳,很是想笑……
他身为朝廷正三品宫廷禁军统领,在大街之上碰上这等污蔑朝廷官员的读物,原本是该管的,但如今,他们慕容家与岳家已经不再和睦,那么……
“延儿,是什么东西?”马车的床帘被掀起,慕容夫人看了过来。
慕容延闻言,忙转身上了马车,而后将手上的书递给慕容夫人。
慕容夫人将书接了过去,翻开之后许久便没说话,慕容延正疑惑,却忽见对面的母亲竟抬手一拍大腿,“写得好!”
而后,在他讶异的目光之下,将书卷了卷塞进袖子里,若无其事地道:“回府。”
慕容延:“……”
华丽的马车无声地来,又无声地离去。抢书的众人热情不减,殊不知,在他们争抢的过程中,又有一辆豪华马车经过——
“已经飞鸽传信给叶茫和叶微凉,让他们先回济州,他们应该是比咱们先到了。”坐在舒适的马车之内,瑾玉只觉得一路颠得她有些乏了,遂一个倒头就倒在了顾云凰身上,本想在他怀中找个舒服的姿势,不想,还未等她调整好,一双手就托住了她的肩头,将她推了开,而后,轻描淡写的男音在身后响起——
“你忘记我说过的话了?”
瑾玉眼角一跳。
打从在覃州上马车的那一刻,这厮就很是冷淡,一连两天下来都是如此。
还记得昨日下午她坐的累了,想靠他肩上,被他一把推了开,不冷不热地道:“你若是没想好以后要和我过日子,就别靠我这么近。”
她很是郁闷。
她什么时候说了不跟他过日子了?只不过,一时还不想成婚而已。
他不愿意再做她的靠枕了,她便只能靠着坚硬的马车车壁睡觉,夜晚找客栈投宿,也是一人一个房间。
今日一大早她靠着车壁被马车颠得背疼,只因有一小段路有些坑洼还未修好,她背上难受,就推了推顾云凰,“阿音,借你肩膀用用可好。”
他一个眼神飘了过来,朝她笑:“当然……不借。”
她因着前两个字‘当然’高兴了还没三秒钟,他后两个字‘不借’直接让她脸色一僵。
于是乎,一路下来她连他的一寸衣角都难挨到。
“阿音……”她故意拉长了语调,难得哭丧着脸,“我背疼,腿疼,腰疼,肩疼,手疼,我……”
“你想说什么。”顾云凰淡淡地看她。
瑾玉被他的态度弄得脸色一抽,“我想要一个靠枕。”
“去买。”顾云凰淡淡地扔出这两个字,而后掀开了窗帘眼神飘了出去,好似在扫视着街上哪里有卖枕头的摊子。
瑾玉:“……”你大爷。
然而,顾云凰没瞄到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