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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宝玉的忧愁落在珍华的眼里,珍华只当她是希望瑾玉当太子却怕他当不上,沉吟片刻道:“这种事情不是咱们该议论的,皇上虽很宠殿下,但朝中大多人还是认为三殿下能力在六殿下之上,最后到底谁能做太子还是说不准,加之三殿下的母妃柳贵妃逝世皇上可能会因此对三殿下更好些,不过有皇后娘娘在,咱们不用担心这一点。”
有些话她没有说出口,她认为宝玉能明白,毕竟六殿下是有皇后娘娘这个最大的靠山,即便三殿下能做太子,也压不到六殿下头上去。
大皇子二皇子早早夭折,众皇子之中如今是三皇子年纪最大,但关于他宫中传言一直是不近女色,一心只想家国,据说皇上出宫为柳贵妃祈祷的那段日子,除了让皇后帮着管理一些政事,也没有少了三皇子的份,望月没有后宫女子不得干政一说,而皇后素来有“婉娩天资,才明夙赋”之称,坐上后位以来也没有少解决政事,但皇上念她是女子恐她太过劳累,便将一些政务交给三皇子分担,如此便导致有朝中有人认为储君之位极有可能落在三皇子手上,但也有反对的,只道六皇子只是年纪尚小,到了三皇子那般的年纪也能有此才能,这样的话自是有人不信,心里认为六皇子不学无术,但面上自然是不敢说的,毕竟帝后的宠爱摆在那里,当今圣上龙体安康,这储君之位落于谁的头上还未知。
“要是殿下知道去御阳宫是为了这事,许是不会去。”珍华叹了口气道,“我跟着殿下这么久了,都没见他中意哪个女子,朝中的一些大臣的子女都在各种宫宴和殿下见过了,他没有一个喜欢的。”
宝玉敛了敛眉,“可是不去又不行,不如,咱们把她的被子掀了?”
“这……”珍华闻言犹豫了,“要是殿下生气那该如何是好……凰音公子?”
珍华声线在看见来人拔高了些许,原来凰音不知什么时候到了门口了,珍华见次,忙走上前道:“公子可有办法将殿下唤醒?”
“六殿下还未醒?”凰音瞥了一眼前头那一团鼓起来的被子,眉头一挑,不急不缓地走了上去,坐到了一旁,而后伸手轻轻地扯了一下那团被子。
珍华与宝玉看着他的动作,心下好奇他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叫瑾玉起来。
“阿瑾?”试探性地拉了拉被子,却发现轻的力度根本扯不动,凰音见此静默了片刻,胡的就是将被子猛地向下扯了一些,如此,瑾玉的半个头露出了被子外。
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她嘀咕了一句‘走开’,便要转个身继续睡,凰音却不给她机会,伸手就捏住了她的鼻子。
他的动作令珍华和宝玉险些喷笑出声,却是忍着没有笑出来。
瑾玉迷迷糊糊之间好似也知道凰音来了,却是懒得动弹一下,原本谁也不想理,哪知鼻子忽的被什么东西捏住,瞬间不能畅快地呼吸了,秀气的眉头当下一皱,抬手就朝那捏着她鼻子的手打去。
手被她狠狠地拍了一下,他松开了对她鼻子的钳制,见她似是不愿意起来,他站起了身直接甩袖迈出房门。
珍华见次,有些无奈,“凰音公子这是,不高兴了么?”
“也许吧,毕竟刚才殿下打过去那一下好似还挺重的,都有脆响呢。”宝玉望着凰音离去的身影,淡淡地下着结论。
“他都叫不醒,更何况咱们……嗯?”珍华脸上的无奈之色忽的便是换做了一片惊讶,只因她看见了,那本来据说是被气走的人,又再次回来了,回来这还不算,他的手上竟是拿着铜锣。
这下子珍华与宝玉二人瞪大了眼,他这是要?
“公子,你不能……”见凰音踏进了门,珍华想也不想的便要去阻止,那知还未挨着他的衣角,便感觉身边掠过了一道风,转过头看那人已经到了瑾玉跟前,而后左手提着铜锣到,右手拿着用红绳结起来的棒子,在睡着的那人的正上方,直接敲了起来——
“咚咚咚”敲铜锣的声音在整个房间内响彻,一声比一声大,而那睡得正好的人也终是吓了一跳就坐起了身,“哪个混账制造的声音?”
话音落下便是四周忽然一片寂静,瑾玉抬手揉了揉眼睛,睁开眸子看到的就是凰音那厮提着铜锣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
她看了他片刻,忽的怒骂出声:“你没事打扰我睡觉做什么!”
她昨夜休息的好,好不容易睡着了便是决定今天一定要赖得晚一些,方才的铜锣声更是将她的耳膜都差点震破,她一个激灵坐起了身睁开眼睛,入目的便是一袭绛色衣衫的美少年站在她跟前手中提着铜锣,还笑着问了一句,“醒了?我是不想打扰阿瑾你睡觉的,但是有人不同意啊。”
“是么?”估摸是心情不好,瑾玉开口便道,“那你说说,是哪个不要命的?”
“殿下……”忽有一道细弱蚊蝇的声线传入耳膜,瑾玉抬眼便看见了站在凰音身后的珍华,望着自己无奈地道,“陛下要您去永陵宫见客,奴婢早上却叫不醒您,一时没有办法这才让凰音公子帮忙叫的。”
“……”望着珍华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又看向了凰音,“你那就不能换个法子,你这样弄得我耳朵都差点聋了你知道么!”
“我一开始是捏了你鼻子的,谁知道非但不醒还伸手打人。”凰音慢条斯理道,“原本我也不想这般的,但阿瑾你睡得实在是太像猪了,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幸而这方法奏效,若是还叫不醒你我便放弃了。”
“原来是你……”她咬了咬牙,难怪先前觉得呼吸不顺畅,敢情是让这家伙捏住了鼻子,听他这么说原本是想骂两句的,但转念一想还是先去御阳宫要紧,便低声喝道,“出去,本宫要更衣。”
听她这般说凰音便转过身拿着铜锣走了,一句话也不多少,留下身后的瑾玉望着他的背影,恨得牙痒痒。
无论是捏鼻子还是敲铜锣都不是什么温柔的方式,这粗鲁的家伙!
将被子一掀下了地,珍华与宝玉替她穿好了外衫梳好了发式,而后让人端来了早点,瑾玉望了一眼却觉得没胃口,让人撤了下去,而后迈着悠漫的步子走向了御阳宫。
一路走到了御阳宫门口,她抬步踏了进去,到了内殿便懒洋洋地开口,“儿臣参见父皇……”
话未说完便是在看到眼前的情景顿了一顿。
内殿中央今日摆了一个大型白玉方桌,坐在主位之上的自然是东方珩,他左手边第一个位置上坐的是东方荣辰,右侧第一个位置是空的,而其他的八个位置上,分别坐着八名容貌上等的女子,有的她还隐隐有印象,那东方荣辰旁的,真是夺珍大会的魁首高婉秋,在旁边,是赏花宴时跟着自己散步聊了一路的慕容瑶,再其余的便是没有太深刻的印象,一时记不起是朝中哪个大臣家的女儿,而东方珩右手边的第二个位置上坐着的的那名女子更是陌生的很,相貌却极为美丽,她身上穿着的竟是杏色的宫装,双眸宛如天上星辰,微翘的鼻尖与细致的下巴显得一张脸明艳动人,她此刻望着自己,眸中有淡淡的欣赏之色。
瑾玉一时有些疑惑,今日这阵仗?
她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六皇弟,你迟到好久了。”东方荣辰朝瑾玉微微一笑,话虽是这么说的,但显然一点责怪的意思也没有,只道,“还愣着做什么呢,坐。”
说罢,用眼神示意瑾玉坐到自己的正对面那个空位上。
瑾玉高挑起眉,望着首座的东方珩开口,“父皇,不知你请她们来是……?”
“玉儿,你也快十七了罢?”东方珩望着她温和开口。
瑾玉一听这话顿时那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望着那一众女子,她忽然有了一种夺门而出的冲动。
但愿……不是她想的那样才好,
“是,父皇问这个作甚?”似是疑惑地望了东方珩一眼,心中却盘算着得赶紧找个借口脱身。
“呵呵,随口问问。”东方珩只是这么简单而随意地答了一句,而后道,“玉儿这年龄,其实也适合成婚了呢。”
瑾玉闻言心下‘嘎登’一声,而后便是干笑道:“父皇,您真爱说笑,三皇兄四皇兄还未娶妃,您怎么就先想到我头上去了。”
“他们娶不娶跟你有何干系?过来坐着。”东方珩虽是在笑,眸中却分明是不容拒绝的味道。
瑾玉硬着头皮上前到了那空位,身边的那名她完全没有印象的宫装女子望了过来,她一坐下,那女子便笑着道:“素闻望月六皇子殿下大名,初次见面,秋灵却觉得与殿下一见如故呢。”
瑾玉听着她的话,转过了脸望着她,“你是?”
以这种口气说话,分明是他国的人,而见她的穿着打扮绝不是寻常的贵女,通常前往他国且能得到皇帝招待的都是公主才对,而她们的到来极大多数是一个原因——联姻。
瑾玉一想到这儿,联系着先前东方珩那句‘玉儿这年龄,其实也适合成婚了呢,无端地觉得头皮发麻。
他莫不是想找个机会给自己塞个妃子?
天……东方荣辰二十好几了他不关心他的,反而先来管自己这个还未及弱冠的‘儿子’的婚事。
这其中原因一猜就知道与她和凰音有关。
“玉儿,这位是夕照国今早才到咱们望月的秋灵公主。”东方珩见瑾玉一落座便是和花秋灵谈起了话,便笑着道,“公主初到,对皇宫不是太熟悉,你一会儿陪她在宫里逛逛,就当是替父皇接待客人了。”
瑾玉眼角一跳。
“多谢陛下关怀。”花秋灵对着东方珩有礼一笑,而后视线落回瑾玉身上,再次明媚的笑了起来,“如此便有劳六殿下了。”
“父皇,儿臣今日没空,可否改日?”她淡淡地拒绝,话一出口余光便瞥见一旁的公主笑容一僵,她也不去管,也不看东方珩,反而对着自己对面的东方荣辰道,“三皇兄今日可是有空?不如有由皇兄陪陪秋灵公主熟悉一下皇宫吧。”
陪女人逛皇宫,她可没有那么好的兴致!
东方荣辰见瑾玉将这个任务塞给了自己,不由眼角一跳,还不等他说话,东方珩便率先开口,“胡闹,朕让你去你就去,扯上你皇兄做什么?”
这话的意味已是非常明显,就是要瑾玉陪着花秋灵。
而花秋灵也不看东方荣辰,只是神色淡淡地望着瑾玉,“六殿下若是不愿意,秋灵自当不会勉强,殿下若真有其他事情,那便去忙吧。”
瑾玉闻言挑了挑眉,这公主倒是会说话,只是——她愈是这么退让,她右边这位父皇定是愈发坚定自己的想法。
果不其然,东方珩开口道:“他哪里有什么忙的事,无非就是玩耍,玉儿,朕让你陪秋灵公主熟悉一下皇宫,你听见了没有。”
这话的口气已是不容拒绝了,瑾玉心下也明白不能一再忤逆他,便不甘愿道:“是。”
东方珩也不管她心里是愿意不愿意,反正这话是应下了,便心情甚好地道,“那便这样吧,玉儿你与秋灵公主去玩,辰儿,你带其他的这几位去见皇后,她们可是想要拜会皇后许久了。”
东方荣辰淡笑着应道:“是。”
瑾玉听东方珩的话,差点没晕。
带其他的这几位去见皇后,这些个女子全凑在一起送去凤仪宫还能是为了什么,他把这公主塞给自己,把其他的塞给皇后,分明是让皇后趁这个机会挑上自己中意的,他这是准备让她娶几个?
“父皇,儿臣今日原本是答应了阿澜要陪她玩的,不能言而无信。”身旁这位公主对他的好感她岂会看不出来,与她一同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