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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并吩咐无隐楼消息阁全力查探此药何处可得。
宫女进屋行礼,道:“娘娘,刚才奴婢在外面遇到议政殿的祥公公,听样公公说,皇上在议政殿里发了脾气,这会儿议政殿跪满了大臣,小半个时辰了,都没叫那些大人们起来。”
漫夭微愣,黛眉轻蹙,这一年来,无论遇到何事,宗政无忧就算再怎么烦恼或是生气,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他很少发脾气,今儿个这是怎么了?她放下手中的书简,掀开被子,拿起一旁的狐裘披上,便快步往议政殿行去。
天气寒冷,雪大风大。肃穆庄严的议政殿,鸦雀无声。
殿内,潦黑色雕有伏龙圄案的御案前,宗政无忧身着黑色龙袍,袍子上绣有五爪青龙用金丝线镶边,无比尊贵,气势威严,令人不敢逼视。他一半乌丝束起,戴了金色雕龙发冠,村得一张如仙般的面容更是俊美得不似凡人。但此刻,他容颜冷啃,凤眸眼角微挑,眼光深沉,看不出表情,薄唇紧紧抿着,坐在那里,一语都不发。
他娣望着手中新打开的又一本奏章,捏着奏章一角的修长的手指因指尖用力而泛着青白的颜色,透露出他心底隐忍不发的怒气。
几位大臣垂首跪在下面,他们屏气凝神,额头已有细密的薄汗渗出口外头冷风呼呼灌了进来,他们不自禁打了个寒战。
殿外宫人们紧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口眼尖的奴才远远看到漫夭到来,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抬手抹了把冷汗,似是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忙叩首拜道:“奴才拜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漫夭也不等通报,径直入了殿,殿内大臣们目光一闪,忙将头低得更往下一点。
宗政无忧抬眼,冷酷而威严的眼神微微柔和了少许,他放下朱笔,合上手中的奏章,朝她伸出手,说道:“你来了。”
“恩。”她轻轻应了一声,旁若无人般走到他身边,被他拉着在他旁边坐了。两人言语动作都十分自然。在刚回江南,宗政无忧重伤未愈期间,她曾做了他处理政务的副手,因此对议政殿并不陌生,当然,她对这些跪在地上的顸固不化的老臣们也不陌生。他们时常参奏她后妃干政对帝王不瓣匕仪不周,她都是置之一笑,宗政无忧也只当不闻。
“怎么了?他们惹你生气了?”她坐下,轻轻笑着问道。
“无事。”宗政无忧抬手拂去她肩上发上还未化去的雪花,那动作轻柔自然,又道:“这般冷的天,你不在屋里暖着,跑过来做什么?!”
“我听说你这儿动了肝火,过来瞧瞧。”他们二人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帝妃之间的相处,而像是一对普通夫妻那样说着最平常温暖的话语,而那平淡的语气似乎能让人听到天长地老的味道。
她笑了笑,伸手拿起被甩在御案一角的一本明黄色奏章,明显这本奏章就是引他发火的来源之一。
宗政无忧眼疾手快,一把按住那奏章,继而拉过她的手,将她冰凉的手放在手心包住,状似无事般地随口说了句:“没什么好看的。你的手总这么凉!”
漫夭怔了怔,疑惑地望了眼那本奏章,又看了看跪在下方那几位紧绷着身躯似是极为紧张的老臣,她淡淡笑道:“看来今日之事,是因我而起!各位大人,不知本宫最近又做了什么祸国殃民大逆不道之事,值得各位大人如此郑重其事?“她以自己的名义提出的一些利民新政,损伤了这些贵族的利益,被他们记恨也是理所当然,在她意料之中。让他们恨她总比恨宗政无忧要好。她虽是笑着,但那目光却是犀利无比,仿佛一眼便能洞穿人的心底。几位大臣更是低了头,不敢与她对视,唯有跪在最前方的丞相桑丘掀了眼皮看她,把心一横,就欲开口,宗政无忧凌厉的眼光激射扫来,看得桑丞相一个激灵,宗政无忧沉声道:“今日就议到这里,都退下罢。”
“遵旨,臣等告退。“几位大臣们如蒙大赦,忙不迭地叩首谢恩,桑丞相临行前多看了眼漫夭。
一直等他们都离开了,宗政无忧屏退周围的奴才,将她揽在怀里,运功为她取暖。
漫夭挣开他,拢了下狐裘领。”轻轻摇头道:“不用了,我穿这么多,不冷。”其实她是有些怕冷的,但是每次都这样,会让他很累。每日处理这么多繁杂的政务,他已经很疲惫了。
宗政无忧拉过她,直接将她抱起来,走到屏风后用来临时休息的椅塌,扯过被子将两个人一起裹住,他不怕冷,但他知道,她怕。
漫夭舒服得靠在他怀里,感觉暖和又舒心口她目光穿过屏风折叠处的隙缝,落在被分开还未处理的一探奏章,微叹口气,虽有不舍,但她还是轻声问道:“你不用处理政务了?”
宗政无忧双臂紧紧抱住她,下巴搁在她头顶,垂了眼帘遮住了眼中的神色,他沉吟片刻,才用低低沉沉的声音,说道:“陪你一会儿。那些事,放放也无妨。”
漫夭感觉他今天有些不对劲,她坐起身,转过身去看他,见他眉心揪着,她蹙眉问道:“无忧,到底何事惹你生气?今日,他们又参奏我什么了””
宗政无忧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绝美的脸庞,顺手触摸着她耳鬓雪白的头发,眼底有心疼及沉郁之色,嘴上却笑道:“没什么,都是些小事,别担心口”说着再次把她拥进怀里,让他的胸膛成为她的依靠。
漫夭叹息,见他不肯说便不再问了。她静静地靠着他,感受这难得放松的一刻。
窗外飘飞的雪花被冷风掉在月白色的窗纸上,融合的白色,透出淡淡的潮意,就如同这冬日里相拥的爱人,在幸福的同时亦有苦涩并存。
“无忧,你在想什么?”她看着窗外,轻轻问道。
宗政无忧亦望向窗外,没有立刻答话,过了过,才道:“我在想,我们…是否该要一个孩子了。”他说这话时,眼中闪过一阵复杂的神色,有愤怒也有痛楚,声音却是温柔无比。他们之间从不用朕和臣妾这一类冰冷的字眼,他们只是一对爱人,只是你和我。这是他们之间无需用语言的沟通,而是一种心灵的契合。
漫夭身子蓦地一僵,唇色立时苍白。那一次的惨烈经历在他们心里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令她只要想起这些事情便会不自觉的恐惧,耻辱在心。所以这一年来他们都不曾真正同房过,事实上,在这方面,不只她在逃避,他也是小心翼翼从不要求。虽然不能一辈子都这样过下去,但至少不是现在。
宗政无忧感觉到怀中人的僵硬,忙笑道:“我随便说说,你别在意。今日收到线报,北夷国战乱已平,其太子伏诛,博筹损兵五万,却收服八万降兵。京城东西两面,皆有边关小国趁他们大军在外欲分一杯羹,连连攻占四座城池。而我们南面也一直有人骚扰,不想给我们休养生息的机如,对此,你有何见解?”
漫夭想了想,抬头道:“依我看,这件事肯定不那么简单。各国齐动,全都冲着临天国而来,只怕是有人野心太大,故意在背后推波助澜。翁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个道理,谁都知道,但不一定谁都做得了那个渔翁。纵观当今天下局势,从表面上看,似乎只有启云国与尘风国还按兵不动。”
宗政无忧眸光微动,问道:“你对启云帝了解多少?”
漫夭眸色渐变,轻轻摇了摇头。她不了解,是真的不了解。那个人太深沉了,让人连边儿都看不到。以前她所以为的一切,在那一日被打击的体无完肤。她觉得那个人,才是一个真正可怕的人!她靠着他宽阔的胸膛,想到那个人曾经将她推下地狱前对她所表现出的一切不正常的行为,她只觉毛骨悚然。望着漫夭雪花飞扬的茫茫天际,她皱眉幽幽道:“他是一个,可以笑着将他爱的人狠狠推向地狱的魔鬼!”那一日失去意识前,那个人眼中的深情缱绻真实的令她想要颤抖。在启云国的三年,他对她的好胜过他对后宫的任何一个妃子,而现在回想起来,才蓦然惊觉,她所见过的那些妃子们,似乎多多少少都有一点点她的痕迹。或者眼,或者唇,又或者脸庞、身形。从前,她就算看出来也绝对想不到。
宗政无忧微微一愣,眯着眼睛,若有所思。一个可以笑着将他爱的人狠狠推向地狱的麾鬼!这样的人,首先得有将自己的心推向地狱的勇气,然后才能做到把心爱之人推向地狱。这种人,绝对够狠够可怕!往往能做到把自己的弱点变成他制胜的筹码。
想到此,他目光一凝,“阿漫,莫非他对你…”
漫夭摇头道:“我不知道,也许不是我,算了,不说这个,我们整日在宫里头,得到的信息都是别人给的,我们也应该偶尔深入民间探访民情,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正好,难得下一场雪,出去走走透透气也好。”
宗政无忧想了想,点头。
漫夭叫了一个宫女拿来她的纱帽,她将白发挽起,藏在那纱帽之中。不然,以她这样的形象,一出门肯定会被人认出来。
宗政无忧庸懒地斜靠在椅塌上,静静地凝望着她的动作,目光深邃,忽然问道:“阿漫,你对他亲自出征有何看法?”
漫夭动作微微一滞,自然知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她略微沉吟,道:“也许他先前没有部署妥当,让一般的将军带兵去镇压平乱他不够信任。“这个理由,其实不能成立,像伴筹这样心思缜密的人,怎可能事先没有部署?按说,他初登皇位,应该以安定万民处理朝中政事为主,北夷国的战事也不一定非他亲自出马不可,但为什么呢?她也不知道。
弄好头发,她回头道:“不管怎样,我们因此得到休养生息的机会,这是好事。嗯?你怎还不去换衣服?”
宗政无忧挑了挑眉,起身去了隔壁的临栖殿,取下金龙发冠,换下龙袍,穿了一件白色暗纹织锦外衣,褪去几分威仪,多了几分飘逸的随性。
漫夭拧眉同道:“你就这么出门?”
宗政无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有何不妥?”
漫夭道:“太引人注目。”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宗政无忧愣了一愣,继而勾唇笑了,那笑容看上去竟有几分邪魅,漫夭有一瞬间的愣神,这肿笑容,她很久没看到了。她知道他此刻是怎么想的,嘴角一抽,径自转过身去,“算了,就这样。走罢。”
宗政无忧大步过来,笑着拉住她的手。也不带下人,就他们两个,出了宫。这大概是一年多来感觉最为惬意的时刻,这样的惬意,对他们来说,有些奢侈,所以格外的弥足珍贵。
凤凰涅槃巾帼魂 第八十章
江南的街道很干净,道路两旁古扑的建筑物赏心悦目。伸展过飞檐屋顶的光秃树枝在漫夭的飞雪中别有一番景致,廊下碧水未结成冰,雪花落在水面,瞬间融了。
本是极好的风景,应该以闲庭散步的心情来感受着这个冬天的韵致,但当漫夭和宗政无忧走上繁华的大街,她便有些后悔。以前在京城出门都是坐马车,这一次体察民情是用走的,就像平常人逛衔一般,而他这样的人闲步逛街无疑会成为众人的焦点,说被人围观也不为过。别说是江南,就算放眼天下,又有几人能站在他面前而不失色?又有多少人能看着他而不动容?
四周的人似乎都不会走了,目光全盯在他们身上,相较于宗政无忧,带着白色纱帽遮住容颜的漫夭在人们眼中则更多了几分神秘,人们在想,这样绝世姿容的男子身边,究竟什么样的女子才能与之并肩而行?
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