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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然,你很聪明,懂得把握机会,不过,请也不要把别人当成傻子。”胤禛的声音低沉而空洞的传来,“不要把别人当成傻子,这样的傻子。”他回手丢过来一样东西,便转身离去。
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运动的能力,不过疼痛仍在,不敢马上乱动,只能眼见一个红色的东西在眼前飘落,红线,我在月老祠求来又掉到池水里的红线,我所以认得,是因为红线上有我打的一个简单的同心结。
御舟上的日子是周而复始的单调,大多的时候,我一个人呆在自己的小小船舱里,安静的望着水面,或是看着两岸上,拉着船的纤夫,思绪却是一片空白。
那天晚上的画面,经常在不经意间从脑海中闪过,我不知道一贯深沉冷静的四贝勒为什么会单单和我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过不去,是他如今年纪还轻,还不能如电视剧里那样一味的幽深难测?还是,我本来就被什么先入为主的观念误导了?
想来想去,依然毫无头绪,只好自己安慰自己,这未来雍正皇帝的心思,他老爹和兄弟们用了四十多年的时间终究也没能弄得通透,我这样的笨人,又怎么会看的透呢?换句话说,我也犯不着看透,算起来他要想即位,还有二十年好等,二十年,虽然弹指一挥间,不过于我,二十年后我身在何方,谁又能知晓,既然不怕将来落在他手里,现在自然也不必去了解他什么。这么一想,心情反而豁然开朗。
以后的日子,见面的次数虽然多,但是,对他的冷眼或是不理不睬,却再没什么奇怪的感觉了。
“哎——”这是今天的第N声叹息。
手里的红线已经被我拆来编去的弄了好久了,最后落在手里的,依旧是一个同心结,“心心复心心,结爱务在深,一度欲离别,千回结衣襟。结妾独守志,结君早归意。始知结衣裳,不知结心肠。坐结亦行结,结尽百年月。”
想不到,是人,就终究不能免俗。
昨天问了十三阿哥,原来每日走的看似慢,其实却也不慢,再有不过三五日,就要回到京城了。
放下手里的红线,手在荷包里拉出一样东西,和田玉戴得久了,越发的晶莹剔透,玉养不养人就不知道了,不过人养玉倒是眼前见到的。
匪石匪席,这四个篆字何止看了百遍,从最初的不认识到如今,只怕闭上眼睛也写得出来了,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手指每次在古玉上游走,那温暖的笑容,就仿佛在眼前晃动一般。
“婉然,在干什么?”轻快的声音打断了我无边无际的胡思乱想,猛然惊觉,十三阿哥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身后。
忙乱的想收拾起手边的东西,也不知他来了多久,又看到了什么,好在我没有自言自语的毛病,不然,可真是一点隐私也没有了。
就这么抓着手里的东西,四下里乱看了半天,心才渐渐安静下来,这一刻很像小的时候偷偷看课外书,入神的时候老爸忽然推门而入的情形,每每此时,我总是惊慌的几乎跳起来,手里的书飞快的丢到一边,典型越描越黑的举动,没想到,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换了个皮囊,毛病还是毛病。
偷偷抬眼看时,十三阿哥神色不变,正在看着我,大概是捕捉到了我的眼神,他露出了和平常一样的笑容,然后,伸出手来。
“给我看看,什么宝贝。”他的手伸到我的眼前时,声音也恰好传了过来。
此时我的两只手里都抓着东西,左手是我结的红线,右手却是胤禩送我的玉佩。他要看哪一样呢?我不知道,不过我隐约觉得,右手里的东西,不能让他看到。
于是,我老实的伸出了左手,趁他接的同时,小心的将右手的玉佩塞进了身上的小荷包里。
“这是什么?”他问,声音是最近一贯的轻快。
不过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他接过我手中的红线时,眼中一闪而过的神情,伤痛,是伤痛吗?太快了,一定是我看错了。
不该让别人看到的东西收藏好,我的心情也没有那么紧张了,细看十三阿哥的神情并没有异样,于是我重又坐了回去,深呼吸之后尽量用得意的口气说:“这么漂亮的中国结,一定没见过吧。”
“中国结?”十三阿哥一愣之后诧异的看向我。
糟了,说顺嘴了,这时候,那来中国结一说呢?“哦——我是说,这么漂亮的结子,你一定没见过吧?”
卷二 第八十六章
“嗯!”看来今天的十三阿哥还真有点心不在焉,竟然没有抓住细节,追问我两句。
“你也说漂亮吧,不过你也看过了,还给我吧。”我伸手准备拿回来。
“什么?我什么时候说漂亮了?”十三阿哥似乎刚刚反应过来似的,一只大手轻易拦住了我的手,反问。
“你不是‘嗯’了吗,那不就是回答我说好看?”我一边和他有力的手臂作战,一边想趁机拿回我的红线。
“我‘嗯’是说,我的确没见过这样的结子。”十三阿哥很严肃的说。
难道这个时候,没有同心结这种结子?我心里思考,嘴上却说:“什么?”
“我从来没见过一个结成这样的结子,你不说,我还以为是系了几个疙瘩呢。”抬头看向我,十三阿哥这一刻的神情很认真。
“就这么难看?”我有点火了,我承认,我的手法不纯熟,结子不对称,不过也不是疙瘩那么难看吧,“难看还不快还给我,还给我。”我蹦起来试图拉下他举高了的手臂,从来不知道,温文忧伤的十三阿哥胤祥,也可以眼睛不眨一下的说这样气人的话,果然和老九、老十是亲兄弟。
“我看还是算了,这么难看的东西,我看到也就算了,要是别人看到,吓着人就不好了,为了防患未然,没收。”胤祥的大手一手,可怜的红线就完全不见了踪影。
“不行,这个不行。”开玩笑,那是月老祠带回来的,红线系足,应的是千里姻缘一线牵的典故,我又结了同心结,怎么能随便让人拿去呢。“还给我,这个是我学着结的,你也说难看,大不了改天我学会了,结了好的再送你。”硬抢不行,只好软点求了。
“不必了,就这个。”胤祥的语气倒是难得的不容商量。
“你听我说,这……”
“婉然——”就在我准备动之以情,晓之以礼的时候,胤祥却打断了我的话,婉然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实在不知多少次了,但是,这次给我的感觉却如此不同,那语气里,有太多我无法消化的情绪在其中了,让我一时停下了自己抢回红线的动作。
“……”我停下来,等着他说话,没想到,他只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忽然转身,竟是走了。
当狭小的空间里重新剩下我自己的时候,我才发觉,自己的心里很难受,胤祥的眼神反复的在脑海里重现,只是一眼,里面竟有那许多我不能体会的辛酸和无奈,他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看我?
剩下的几天里,御前当差,胤祥仍是每天必然遇到的,照旧看他和康熙下棋,照旧帮着我作弊蒙混过关,表面上看来,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但是,我却宁愿自己迟钝一点。
迟钝的人就不会发现胤祥举止间的一些细微的变化,迟钝的人就不会注意到胤祥的目光里,淡淡的疏离,迟钝的人自然也不会察觉,胤祥的笑容中,那消失了已久却又在此时浮现的落寞。
明天就要到京郊了,康熙已经传旨在驻跸南苑,然后再回宫。南苑也是我很想看看的地方,皇帝的行宫嘛,不过,此时却没了心情。
来到古代的日子不短了,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去本来的时空和世界,所以我一直是率性而为,做自己想做的事,说自己想说的话,反正再不济,还可以回去,没有严重的后顾之忧,到了要离开的日子,我可以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因为我本来也没有能力带走这里的任何东西不是吗?不过,我是不是活的太自我了,完全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
人不是东西,或者说,人和东西最大的区别在于,人是有感情的。
卷二 第八十七章
两脚重又踩在结实的土地上的感觉真好,这些天每天在船上晃着,无聊到了极点,不过登岸也意味着南巡结束了,明天就要回到那金碧辉煌的紫禁城了,处处要循规蹈矩,不能走错一步路更不能说错一句话,有了这些天自由多了日子比着,心情自然就抑郁了很多。
和海蓝一道坐上马车,出巡的队伍加上京城来接驾的大队人马,整个队伍显得浩浩荡荡,不过前进的过程中,惟一能听到的,却只是车轮的吱纽声。
走了一会之后,狭小的空间加上厚厚的帘子,车厢这个有些与世隔绝的小空间开始让人觉得憋闷,转头看了看海蓝,她正闭着眼睛,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只是在养神。
海蓝一直是一个话不多的人,自从那天之后,她沉默的时候就更多了,通常我不会主动和她说话,因为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或是什么,似乎都不那么恰当,她是一个那样孤傲的女孩,如果她知道那天我碰巧在帐外,真不知会怎样,为了我们都能好好的活下去,也许遗忘是个不错的办法,只是,那天的种种,要怎么遗忘呢?
这些天经常看到太子,老实说,我不知道康熙为什么这么偏爱这个儿子,只因为他是嫡子吗?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的是,康熙对这个儿子溺爱到几乎奇怪的地步了,既不像对四贝勒那样严格的规范言行,也不如教导十三阿哥那样细致入微,对太子的娇纵举止,康熙从来是不加干涉的,这样反而给人一种放任自流的感觉,据我所知,此时距离两废太子实在还有好多年呢,康熙的态度就……总之就是奇怪。
偷偷的掀起了窗口厚厚的帘子,视线的范围内,是许多的马蹄子,古代这交通工具慢是慢了点,不过胜在环保,再掀开大一点,就是一双双的靴子了,估计马车的周围应该有好多的士兵,不过从四周没有任何声音的情况判断,他们现在应该都目不斜视的挺胸骑在马背上吧,那样的话,我掀开的缝隙再大一点,应该也没关系吧。
这样想着,手却不停的在移动,一下力度没控制好,帘子大开,我赶紧向外看了看,一匹马正快速的从我们的车旁驰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马上的乘客也正好微微侧头,目光相接,心却一震,那冰冷的目光,总如同无形之剑一般,只是轻微接触,就有了受伤的感觉。
一时也忘记了要放下帘子了,只是愣愣的看着跑到前面忽然减速的马和马上一直回头的人。
“在看什么?”身边,沉默了良久的海蓝忽然说了句话。
我猛的放下帘子,慌张了片刻才说:“外面好多的马,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马呢。”
“这几匹马就让你看呆了,那你还没去过围场,去了围场,到处是马的时候,你怎么办?”难得海蓝心情好,竟然消遣起我了。
“那还能怎么办?看呗。”
“哈……”
车厢里回荡着轻轻的笑声,刚刚的不安也随之而去。
卷二 第八十八章
傍晚驻跸南苑,京城里留守的诸位皇子和大臣早已经等在这里了,虽然康熙离开京城的日子里,各种奏章都快马加鞭的送过来请求批示,不过,还是积压了不少事情等待处理。今天是海蓝当值,我乐得清闲,一个人在南苑里四处游荡,从傍晚一直到四下里漆黑一片,才警觉,自己迷路了。
南苑的宫殿自然是没有紫禁城大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