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因为在我眼中,没有什么比现在重要。”是的,我是一个没有过去,也不知将来的人,这一刻,对我来说,才是最真实的,这一刻,谁在我身边,我又在谁身边,才是最重要的。
“有时候觉得你真的是笨的可以,有时候又觉得你聪明的可以看到很多别人一辈子看不到、看不破的东西,哪个才是真实的你呢?”
“怎么这么说?我不就是我,就是现在在你眼前的,你看得清,也感受得到,不是吗?”我回眸轻笑。
接下来的路,我们没再说什么,只是或仰望湛蓝的夜空,或看着脚下,倾听马蹄声响,白马倒是深知人意一般,方步踱得越发的慢了,这样的夜晚,真好。
世上终究没有走不完的路,一会之后,胤禩勒住了马,翻身下马后预备扶我,前面可见的灯火告诉我,已经回到了白天出发的地方,这次,我却没有伸手,而是自己抬腿旋身,从马身上滑了下来,虽然我依旧不会上马,但下马,没问题。
看了我的动作,胤禩也笑了,这次却是颇为嘉许的神态,指点了我回去剩下的一小段路,便笑着催我回去。
这一出来也是小半天的时间,但愿没什么人找我吧,走了两步,忍不住回身,树下,胤禩牵着白马正看着我,风吹起他的袍子,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总有种飘然出尘之感,玉树临风,这样的词汇自动蹦到了我的脑海中。
“胤禩”我小声叫了他的名字,距离很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先是一愣,然后,便是醉人的笑容。
卷二 第九十章
自南苑回到紫禁城,一连两个月,我的生活,就只能用一个忙字来形容了,先是万寿节,皇帝过个生日可真不了得,一会要到皇太后宫里去行礼,一会要颁赐亲王、郡王以下文武百官,一会要大赦天下,还有铺天盖地的宴席,有戏班子的表演,总之,就是整个皇宫里每天都热闹的好象过年一样。
好容易到了五月,北京的天气,五月的温度已经不低了,加上前几个月始终是忙忙碌碌,这一停下来,可就觉得身体有点透支了,不当差的日子,我只喜欢做一件事,就是蒙头大睡,不过,想睡好一觉,却也并不容易。
自从这次随康熙南巡回来,我的生活就开始发生很微妙的转变,不是我又闯了什么祸,我发誓,我每天都打点着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的当差,并且尽量管住我这好惹闲事的嘴,不过,麻烦却似乎从来没有减少过,而且有与日俱增的趋势。
首先是,即便我不当差的日子,乾清宫的姑姑们也有本事找出一大堆非我不可的活计,像是收拾某一间存放什么贵重物品的屋子了,而我收拾屋子的过程中,经常会有花猫老鼠之类的东西从某个角落里窜出,彼时,我的手里经常正拿着什么宋朝定窑的瓷器了,西洋进贡的琉璃瓶了之类的东西。
其实不用屏住呼吸,我也听得到回廊里花盆底敲击地面的声音,我只是从来不知道,后宫里,争宠的原来还不止是妃子。
我不知道如果这些看起来晶莹剔透的家伙真的在我的手里变成了碎片,我会为之付出怎样的代价,不过几次下来,我也隐约知道,很多人想要看着我付出这样的代价,不过她们大概是还没想清楚,这样的方法不太对头,我从来不害怕老鼠,死的也好,活的也罢,只要它不爬到我的身上,我根本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至于猫,那简直就是我的玩伴,我很小的时候,就经常捉邻家的小猫来玩,又怎么会怕。
倒是虫子,一贯是我的天敌,尤其是多足的那种,不过,我不会告诉她们。
一个方法无效,另一个方法便随即诞生,姑姑们经常要我端着滚烫的热茶送来送去,这个方方正正的宫殿里,转弯最多,随便那一个转弯处,都有可能有人迎头急走过来,狭窄的回廊,闪躲不及,撞翻茶水的事情便时有发生,虽然隔着衣服,不过我的身上,也经常被烫伤。
滚开的水泼到身上的滋味,真是——钻心的疼,为此我就很佩服那些撞我的人,怎么能用那么巧的力气,将水完全撞洒到我的身上?有时痛极了,真想大哭一场,一个人时运不济,也不至于倒霉如斯吧,不过周围实在太多幸灾乐祸的眼了,我不能哭。
康熙晚膳的前后,大概是我最清闲的时候了,春景几个都忙着御前的差事,我可以抽空找个没人的角落,对着一棵树也好,一株小草也罢,发会呆,想我自己高兴想的事情,有时傻傻的笑一阵。
虽然在乾清宫当着差事,却不常能见到胤禩,不过我知道每天他都会来,每天都有那样一段时间,是我们距离好近好近的时刻,只是那个时候,我通常都被指使得晕头转向,即便是迎面碰上,也只能规矩的低头行礼,不过即使只是一个眼光,也让人觉得温暖,因为他的眼睛看我的时候,总是在笑。
低头拨弄地上的小草,忍思绪越飘越远,不提防,有人自后蒙住了我的眼,很暖的手,我伸手去摸,手指细长而有力,“胤禩”,我低低的说,回答我的,是轻轻的笑声。
拉我起来,他说:“婉然,你最近瘦了很多。”
“有吗?是我过去太胖才对吧。”我也笑,他的眉轻轻皱着,眼睛里有很多的担心。我隐约知道,这乾清宫里,是有他的人存在的,不过这宫里的女人最厉害之处,就是暗地里的手段,轻易不会被人察觉,也许他多少听说了什么,不过,应该并不确实。
“你没事要告诉我吗?”他问。
“有呀”。我笑。
“什么?”
“你皱眉的样子看起来好严肃。”
“婉然!”他叹息似的唤我的名字,轻柔的拥住我,这一刻,我忽然觉得委屈,却终究忍住了。
他从来没说过他的抱负,不过对于一个三百年后的人来说,他这时的想法并不是秘密,他想要康熙的宠信,他想要大清的万里河山,虽然我知道了最后的结局,却不能改变什么,他依然有自己的抱负,那么,我能做的,就是不用自己的事情困扰他,我不要他知道,由于康熙忽如其来的关照,我在这里尴尬的处境,我不要他知道,很多宫女想尽办法找我的麻烦,这些我应付得来,是的,我行的。于是,我只是笑着看他,和在储秀宫的时候一样,让我的笑看起来还是没心没肺的。
这样属于我们的时间,总是很短暂,不远处院子外面轻轻的扣门声,惊醒了我们,他只能匆匆而去,走的时候,他没再追问我什么,只是用一种少有的笃定说:“婉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不知道他说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我希望他不要为我做什么,我不是一个只能依附在男人的羽翼下才能够很好的生活的女人,何况胤禩如今在康熙心目中的地位,是他这许多年来,好不容易建立的,虽然我知道这些辛苦也许终将付水,不过,我不想这其中有我的因素存在,我大概是个自私的女人吧,我不想更不能承担这么大的责任。
只是以后的几天,找我麻烦的人却真的少了下来,我暗自苦笑,知道胤禩还是做了些虽然他可以,但是却不该冒险做的事情,康熙是那样一个精明的人,在乾清宫的日子虽然不长,不过,以一个几百年后局外人的分析来看,我的确隐约的觉得,其实这宫里大家的心思甚至举动,康熙都了如指掌,只是,这些是有一个底限的,只要不触动,他就不动声色的暗自观察衡量,不过,这个底限,究竟是什么呢?
这一日,老套的戏码又上演了,虽然找我麻烦的人少了,不过剩下的,就有些变本加厉的感觉,这不,籽言姑姑一早就叫了我去,说喉咙不舒服,嘱咐我炖一盅川贝雪梨给她,在小炉子边看了一个时辰的火,总算是好了。正想着找什么隔热的东西垫着好倒出来,籽言却等不及的找了来。
“婉然,叫你炖点东西也磨磨蹭蹭,还能干点什么,还不快倒了我喝,一会万岁爷回来,我怎么过去服侍?”
“是,我找块毛巾来,马上给姑姑倒。”我压住火乖巧的说。
“凉了就没效果了,你的手就那么金贵,还不快倒。”籽言皱了皱眉,不耐烦的催促。
“……”我无语,听说籽言的父亲在朝中官职不低,她在宫里也不过是走个过场,一两年就要指婚的,气焰原就比别人嚣张一些,我还能说什么,咬牙端起砂锅,一口气将炖品倒了出来,手却已经烫起了几个晶莹的小水泡。
幸好今天我不当值,回去冷水浸一浸,应该不要紧,正想要回去的时候,跟籽言一起过来的另一个小宫女却叫住了我,递给我几件衣服,说:“籽言姑姑叫你洗的,明儿还赶着穿,你快点。”
胸中憋的气几乎就要发作了,却在转头时看到了籽言眼中闪烁的光和桌上动也没动的炖品,我知道她在有心找茬,好,我忍你,不过……我没说什么,接了衣服就走。
打了水泡的手,即使接触的是锦缎,每一下,也有阵阵钻心的痛传来,我对疼痛的耐受力不强,洗几下衣服,就疼的原地转圈,籽言,我记住你了。
在第N次丢下衣服,捧着手跳起来的时候,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问:“手怎么了?”
“打了好多水泡,还要洗衣服。”我痛苦的说,声音太熟了,一时也忘记了分辨是谁,只是转身,就是现在,我需要一个能诉苦的对象。
原来,我的身后此时却站了不止一个人,确切的说,是每天都几乎同时出现的两个人,四贝勒胤禛和十三阿哥胤祥。南巡回来之后,胤禛就没在对我说过一个字,即便是胤祥,也不大理会我,胤禛的态度我不奇怪,不过胤祥就有点奇怪了,当然我自顾不暇,也没空理会这个别扭的小孩。
“给四贝勒、十三阿哥请安。”我微叹,今天这两个主怎么又搭理我了。
“免了吧,手怎么了,伸出来我看看。”和我说话的一直是胤祥。
“没怎么。”我耸了耸肩,看了也不会变得不疼,那又何必看。
“伸出来。”胤祥有点生气了,他最近就是这样,说不了两句话,就好象我欠了他钱似的。历史小说里还说他豪爽,是个侠王,一定是骗人的。
“看吧,急什么。”我赌气伸出手,自己却也一愣,原来透明的水泡,怎么变成红红的,烫也能烫出血泡吗?好象不像,自己摸了摸,泡破了,脱了皮,难怪这么疼。
“你——你怎么弄成这样?”胤祥的声音忽然高了许多,害我紧张的想去捂住他的嘴。
大概是他太大惊小怪了,惹得原本站的挺远的胤禛也走了过来,我连忙想把手藏起来,却被胤禛一把拉住,拖到眼前一看,也皱了眉头。
“有人欺负你?”胤祥的声音重又降低了,却有点让人心里酸酸的东西在其中。
“那有,你想太多了。”我说,明明我想被人安慰,如今,却只能反过来安慰他了。
“你——”胤祥还想说什么,一旁的胤禛却说:“十三弟,还有事,走吧。”
胤祥有些为难,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哥哥,终究还是摇摇头跟着胤禛走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在我眼前消失,我松了口气,毕竟胤禛不是他,不会在这样的小事上多费一点心力,要是他也肯这样的话,历史会不会就有了不同的变化呢?
直到自己不自觉的叹了口气出来,才恍然,什么时候,我竟也变得如此的杞人忧天了,我不知道历史会不会因为我的偶然到来,而发生什么不可预测的变化,甚至我也不知道,我和胤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