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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回皇宫了,不是还有一日的假么。”他终于放下手中的朱笔,淡淡地道:“是你自己说要回家的。”“我是”看着他冷冷的眼神,我决定放弃申辩。转身就要离开。
“知道孤为什么要留着你么?”他清冷的声音说出这话,显得有些突兀。“臣女愚笨。”“孤觉得自己不讨厌你,留着你也不错。”我绝倒,这个理由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臣女知道了。”我讷讷地回答。正要抬脚走,他又出声了:“陪着孤很委屈你么?”声音没有起伏,一如既往,却让我感觉到他似乎不悦了。“没有,好吃好喝挺好的。”这是实话,除了精神压力,什么都挺好。“下去吧。”
接下来几天,我都没有去陪膳,吃得轻松了些,但总有些不习惯。我这个人果真是贱骨。下一秒,那位侍从已经站在我门口了。我抬脚自己走出去。
逆宫的光线还是这样暗,墨浅吟已经在那头坐好,我走上前:“王上。”然后大刺刺地坐下,他拿起筷子吃起来,我也不出神了,认真吃起来。
“路儿觉得逆宫如何?”逆宫?阴冷幽暗得跟地牢似的。但这实话,却的不能说的。“好很啊。”我继续啃着鸡翅,口齿不清地道。我每次来用膳都有鸡翅,且每次的做法还完全不同。
“既然路儿觉得好,那今日便搬过来吧。”说完,轻轻擦拭嘴角,扬长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我。
搬去那个暗无天日的逆宫?听起来都让人抖两抖,可是我还是硬着头皮带着细软去了。
离开之前,我望了金银宫一眼圈,那内侍竟然以为我舍不得这满屋金银珠宝,安慰道:“公主,这逆宫也是华丽非凡,再者,金银宫仍旧是公主的寝宫,这里所有的东西还是属于公主的。”
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样贪财的人啊!我腹诽道,白了他一眼。在宛如龟速的行进后,还是无可抗拒地来到了逆宫。墨浅吟在御书房公干,可我也不敢随便乱走,这是什么地方?墨王的寝宫啊!
晚膳之前,墨浅吟回来了,见我早就在了,只是很随意地从我身边走过去。坐下后,向内侍开口问道:“公主已经搬过来了?”“是,王上。”他声音颤颤的,看来怕他的大有人在嘛。
“不如直接问我。”我嘟哝着道。他突然回头,我扫开眼,盯着送菜进来的内侍。他安静地吃着,偶尔抬头,只能看见他极度斯文的吃法,这个时候,我又不自觉在恍惚中,把他当做女人。
“吃完了?”在我盯着他的时候,他已经吃饱,擦拭嘴角后,淡淡道。我尴尬地放下筷子:“吃完了。”“跟我走。”说着已经出门了。我赶紧快步跟上。
他没有去御书房,只是带着我在逆宫里走,想来是让我熟悉环境吧。话说,这逆宫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走了许久,不见完,腿都软了,总算这墨浅吟识点人性。我们在一处宫殿外停下,我到家了。“有什么需要的告诉墨奴,他们会去办的。”说着便已离开。
我这个地方,离墨浅吟的主殿还有些距离,看来这厮对女人多少还是划出点距离的。往后的生活有些枯燥地反复着,又一个月,我已经基本不会惧怕他了。他对我的态度也依旧良好,至少这宫里的所有墨奴都这么认为。
但凡什么好东西,有他的,必有我的。除了不能出宫,这生活搁在现代那就是超级富豪级别的。
“王上,为什么炎氏大陆上还会有一些小国存在?”我看着那张巨大的炎氏大陆地图好奇地问。“因为这些国家有特殊的物产,而且,大国也不能平白无故地宣战。”看见了吧,这就是我这一个月来的成果。
“那这朱启国有什么好东西?有好东西不就该去抢吗?!”我突然想到历史上不都有那些恃强凌弱的所谓大国么。
他看着我,道:“路儿倒是有做国君的潜质。”复而放下笔,走到我身边,抬头看着墙上的那张地图又道:“这朱启国产铜铁,质量极高,极适于制造兵器。所以,尽管国小地少,却有强大的军队。”
“既然是威胁,留着不是更危险?”我还是不解。“但是孤的军队更强大,且朱启每年有大量进贡,无故开战,对墨鸾也是有损失的。”“哦。”可以说墨浅吟对我毫无防备么?但他永远都这样淡淡的。
“我先回会逆宫了,不要忘记回来吃饭。”其实墨浅吟需要的,只是最单纯最质朴的关怀。谁知道脚下一个绊,向前倾去,我的脸啊!
腰被人托了一把,墨浅吟扶我站好,淡淡道:“总是这样毛躁。”责怪?真不像他。“谢谢。”我腿下一稳就赶紧走人。
墨浅吟好么?比上白承风从前的细致,他只能算是一般吧,是啊,很一般。可是与他自己比呢,已经是惊天动地的改变了,除了吃惊,一些人甚至恐慌,怕的跟什么似的。我不禁好笑,怎么,觉得你们的王疯了么。
宫里面还是有很多暗卫,不过目前为止还没有说过阻止我的话,做过阻止我的事。大哥二哥也常进宫,有时甚至会留在逆宫用膳,只是我在他们眼里看见一些不安和担心。
我也曾经问过晚楚,为什么看见墨浅吟对我的态度他们会担忧。而他只是简单到令人费解地说:“王对你,是真好,你不用担心。”还是笑,还是担忧,还有令人费解的兴奋。
你会不会一直在?
御花园里的花大多常开不败,这里也成了我最常来的地方。而最近,我又迷上了那些血竹。这血竹有非常浓郁的竹香,用来存酒真是极好。可是这么珍贵的植物,我也不敢乱砍。而且,之前见墨浅吟在这血竹林里弹琴,想来他也喜欢此处,所以,几次请求都欲言又止。
“路儿似乎有话要说。”“啊呃”我一时语塞。“忍了几日不累么?”不愧是王,洞察力真不是盖的。“我想向王上要几支血竹。”“好,要几支,哪几支,告诉墨奴即可。”
这样就答应了。我狐疑地打量他。“还有什么事?”他回望我。“没事!没事!”我忙摆手。“今晚陪我看星星。”他森然的声音冷不防在我身后响起来。我差点就一个趔趄。
今天的鸡翅特别油亮,色泽光鲜,我的最爱呢。可是饭吃到一半,我开始头晕,墨浅吟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我的不对劲;“路儿怎么了?”他起身走欲过来,我挥挥手阻止:“没事,只是突然头晕了。”一瞬,全身开始冒冷汗,感觉很冷,胃里一阵阵地痉挛。
越来越难受使我蜷在一起。墨浅吟走过来,轻轻抚着我的额头,由于我浑身发冷,他的手在我额头显得突兀地温暖。见我脸色苍白,抱起我,对身边的墨奴道:“传御医,再把右相请来。”
匆匆走回我的未屠殿(逆宫多数殿阁的名字比墨鸾皇宫其他殿阁的名字都更恐怖些,比如墨浅吟的寝宫非杀殿,还有斩命殿,末路殿,欲灭阁,不善殿)。
我已经难受地处于半昏迷状态,除了知道有人走来走去乱糟糟之外,我唯一的想法就是你们是脱鞋进来的么?我的地毯噢
落秦匆匆赶到,再不一会儿,晚楚也来了。“怎么了?”墨浅吟把床头的位置让给看诊的落秦,自己杵在床尾。“好像是吃了什么催蛊的东西,引起了蛊动。”
“孤只是想知道什么是最快治好路儿的方法。”墨浅吟才不管是什么病,管它作甚,治好才是关键,从这一点上看,他还是个相当务实的人。
“有是有,只是”落秦也很急,只是君臣有别,有些话,是不能说得理直气壮的。“那你还买什么关子!”晚楚也是急了。
“王的血就是驱蛊良方。”落秦声音不到,但足以让人听清。“那用孤的血就是了。”墨浅吟袖子一摞,说得很随意。“不用太多,只是个药引。”
说着,这厮竟然老不客气地剐了墨浅吟一刀,收了些血,熬药去了。晚楚也在墨浅吟的暗示下,很默契地抓罪魁祸首去了。
墨浅吟这个人,除了对别人狠,对自己也是极残忍的,他受伤从来不止血,更不要说处理伤口了。这会儿的血也是自然凝固。还好我睡着了,若是我看到了,一定又吓晕了。不就是血么,一惊一乍。可我晕血
我感觉到有人往我嘴里塞了一颗药丸,然后,我就忽忽悠悠地醒来了。有人托着我的腰扶着我的背,身后传来暖暖的触觉,墨浅吟抱着我。把药碗递过来。我别开头:“刚刚不是吃过了么。”我不要喝药,难喝!“小尘,刚刚那个是让你醒过来的药,这个,才是治病的药。”
碗凑到近前,我嗅了一下,有浓浓的药香还有藏不住的血腥味。这样粘稠稠的:“有血?”我皱眉,拒之千里。“是啊,蛇血,以毒攻毒。”晚楚微笑着说话,果然,我当初怎么会觉得他纯洁无暇!
“趁热喝,不然凉了。”墨浅吟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了,我扭了一下,妄想挣脱禁锢,不过是枉然。
“又不是汤,还要趁热。”我不服地喃喃。可是迫于三人的淫威,乖乖喝了药。身后的人猝不及防地塞了一颗蜜饯到我嘴里,还是挺周到的嘛。
他没给我放平,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轻轻道:“再睡会儿。”我在他温暖又带着清香的怀抱里睡着了。
等到我早上醒过来的时候,那厮还是抱着我,见我醒来,淡淡道:“起来吃点东西。”
挣扎着坐起来,感觉没什么力气,一个趔趄,墨浅吟适时扶了我一把。见内侍们把水端进来,转头向他,见他不为所动,踌躇了一会儿,道:“王上,我要洗漱。”然后奉上一个甜笑。
谁知他平静道:“我也要洗漱。”彻底被打败了。幸好这宫里还有个屏风。
头发还是一贯的随意,自从上次让宫中最好的巧匠做了十个形状颜色各异的大发卡,我彻底与精致发髻说拜拜。再说了,没有侍女给我挽髻,我也整不出个什么名堂来。
他仍旧一身黑衣,我觉得他走路的时候脚是不着地的,因此常常给我飘着的感觉。我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在桌边坐下。没有内侍在一旁伺候,他舀了一碗粥给我,竟是紫色的。我一愣:“怎么是紫色的。”我尝了一口,味道倒是香浓。
“这粥里加了天香,排毒的。”排毒不假,可是听在我耳里是以为昨日中的是毒,其实,真正是用来清蛊毒的。
“昨日中的是什么毒啊?”我好奇地问,仿佛昨天病倒的那个根本不是自己。“谁下的蛊?”他不答反问。“呃你是指哪个蛊。”我尴尬一笑。“相随,你怎么会中了此蛊?”
“哦?那这蛊虫是给谁用的?”我一下来了兴致。他倒是好,夹起一个小酥包,细嚼慢咽:“江湖上有一个门派,专收女子。”
“是不是峨眉派啊?”我插嘴道。“姚山派,欲进此派,必先种下一蛊,名曰相随。”从此,断绝红尘。“真的不外传?可是下蛊之人说它又名寡妇蛊。”“此蛊是落秦父亲所炼,绝不会外传的。”我是不是又被骗了?!
“那二哥他可有解蛊之法?”我带着点希望。墨浅吟却只是摇摇头。算了算了,老天注定我要活成圣女了!
“回去再休息一会儿,晚上我再过来。”“恩。”我还吃着,他已经离开了,估计是去御书房了。
我与墨浅吟之间那点暧昧已经不言而喻了,相对我们之间的心照不宣,旁人瞧着就觉得不同了,不少内侍的阳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