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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夫呈祥-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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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黑暗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那声音清晰,并没有回音,仿佛就在耳边。

“我……”卫嫤说了一个字,陡见四壁光明,一片白芒晃过了眼睛,刺得她一阵眩晕,竟有些站立不住地跌坐在地。她隐约看见一条人影闪过,可视线却被那夺目的煞白完全盖住。无尽的光明,也同那无尽的黑暗一样,无路可寻。但下一刻,她却感到有股力量,源源不断地输入到她体内,她吸纳着那股力量,慢慢地站立起来,再睁眼时,她才看清了面前的人。

一个身量修长的老者,站在她对面,宽大白袍飞舞,有如谪仙。他的目光平和,可是看向卫嫤的时候,才带着三分严厉地打探,卫嫤没来得及回答他刚才提出来的问题,他的第二个问题已接踵而来:“小丫头你是……南禹人氏?”

南禹?又与南禹有关?卫嫤打量着面前的老者,这回倒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这里是一座宫殿,并不如她想象中那样大,四壁都是冰晶,映照着她的脸,还有那老者的脸,千千万万个一模一样的人立在跟前,有的清晰,有的模糊,有的板正,有的扭曲……密密地一片,看得人眼花缭乱。

那老者发须皆白,但容颜却未老,看得出,年轻的时候,这也是一枚世间难得的美男子。

“你是谁?”卫嫤没感觉到杀意,也就意味着,她可以和这个人好好地坐下来谈一谈。

第165章 宫主

予聆重新拾起火把点燃,迎面吹拂的冷风却已经停了下来。

周围空荡荡的,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

看看手,掌心余温犹在,似乎连着卫嫤的呼吸也还在,这并不是错觉。

有人居然在他眼皮底下将人给掳走了。

“嫤儿!”

他拍打着石壁,一遍又一遍,可是却没有回应。

再往深处走,已经没有了路,迎面而来的是一道萧索的人影,执着微弱的火光,定晴看清楚了,才发现那不过是自己的一面倒影。原来这岔路的尽头,也是一面冰冻的镜子。

心头乍然产生的惊喜,在瞬息之间消磨殆尽。

他一掌拍在了冰面上。

生冷的触感,沁入皮肤,激得他一阵颤栗。

……真的,不见了。

他自问勤奋习武,十余年已达臻界,亦自觉得尚有余力保护身边的人,可是卫嫤却接二连三地在他的羽翼庇护下出事,上一次,这一次……

他站在那光秃秃的镜面前,怔怔地看着对面的影像发呆。

……

“你是谁?这又是哪里?”卫嫤心思飞转,又偷偷将对面那人打量了一遍,仍旧保持着警惕。

“小朋友,是我先问你的,你是不是要先回答了我的问题才对?”那人的笑容也如想像中那般温和无害,“说到底,我是主人,你是客人,客随主便,你这样捂着不答,不好罢?”

卫嫤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看卫嫤,笑容里隐约有些深究,尽管他那身手比卫嫤好了不知多少倍。却也同她一样保持着三分警醒。

动手解决不了问题,但看这样子,动嘴皮子也行不通。

卫嫤听到“客随主便”这四个字才真正光火。

“什么主什么客?我明明是被你掳来的,说得那样好听。我姓卫,被仇人追杀逃至此地,本来是想办法找路出去的,却不料路上被堵住了,想沿路返回,却不想又被你掳来了这里,好了。我说完了,你的答案呢?”

春秋大笔也是挥,她把细枝末节都删掉了。剩下只有大路货,这套说辞放在谁身上都能应验,简直就是万精油一样。

那人的笑好像扩大了一点,白发飞扬之时,竟是那般圣洁动人:“我姓兀。是住在这儿的人。”

“我说了那么多,你就只告诉我这个?你这是存心耍我。”卫嫤被他激怒了,“不愿意说就算了,我该去哪儿去哪儿,你快放我出去!”

那人笑容未改,却自眉目中流露出几许狡狯:“彼此彼此。你不也没说实话?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南禹人?你怎么会进来这里?如果还答不出来,那你就陪着我在这儿天长地久地呆着便了。反正久来是寂寞,我已经很久没碰过女人了。”

他说得那样纯良,表情里一点动荡都没有,连这样猥亵的说辞都被表达得如此平淡似水,嗓音清澈如许。竟含着三分清透,七分硬朗。说这话时,既不像是真要恃强行凶,也不像是随口玩笑。卫嫤的脸立即就黑下来。

见过和尚一边诵着“阿弥陀佛”一边说“宝贝来到我碗里来”么?

嗯……就是现在种感觉。

“我和南禹没什么关系,就算是有……也只在武功上有点牵连,我真没骗你。”她瞪他。

“只在武功上有牵连?这话说来谁信?小朋友,你还是不愿意说么?”那人俊颜如雪如玉,白得几乎透明,可是那双眼睛却深邃得好看,像一双沉黑的玉石,他的眼窝深幽,脸上的阴影精致,轮廓的一笔一划都像是刀刻玉琢,明丽却又沉寂。他的年纪好像很大了,可是笑想来却又好像并不比她年长多少,至少那张脸,在卫嫤看来是和箫琰差不多的。

身随风动,他转眼就到了卫嫤面前,两人面对面对立着,四目相望,几乎看进了对方的眼瞳。

卫嫤被那双乌黑的眼睛逼视着,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却突然被他握住了手腕。

他的手很温暖,可是却有种不可抗拒的力量灌注其中,那股强大的力量自掌心流转而出,如奔流的河水一般涌进了她的七经八脉,转眼就冲散了她的内息。她原本凝结在丹田的内息好似在一瞬前抽空了,一股陌生的灼热,从心窝里升起,烘得她口干舌燥。

她居然像被蛛网粘住的小虫,动弹不得。

她感到太阳穴突突地跳动,可是挣扎不了,她感到整副身子好似一团冰雪,融化在了他手里。

“你的武功原是与我同宗,只是根基太浅,身体底子又差,才一次又一次被内息反噬,小朋友,我不是什么坏人……”他不是什么坏人,却像个大尾巴狼似的,他一边说着这话,一边将手放在她后腰上是什么意思?她吸了一口气,一掌拍出,却软绵无力地按在了他的胸口上。

他再笑,就有些暧昧了。

她的脸红了个透,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眸子,真是羞愤至极。

然而当她听见下一句话的时候,就更郁闷了。

“众人皮相,人都喜欢漂亮的脸蛋。小朋友,你喜欢不喜欢我,或者说,我这张脸?你只要说声喜欢,我不介意你天天对我说谎……还有,我可以身体力行,治好你这怕冷的毛病。”

那句喜欢是那么轻易就问出了口,她张了张嘴,只从牙缝里崩出两个字:“疯了!”

她将所有的南禹族民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得出个结论,南禹族的男人,或者与南禹一族有关的男人,都是疯子。

她黑着脸,盯着他搭在腕间的手,一字字地道:“我喜欢猫喜欢狗,也不会喜欢个疯子,更何况是个白发苍苍的老疯子。放手。”

“疯子?白发苍苍的老疯子?”他玩味着这几个词,突然低下头,另一只手攀上来,从她的腰一路往上,贴着她的背脊,抚软了她的腰身,她脑中蓦然空白。她明明有武功,可是在这个人面前,却成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明明还能动,可是每一次不过都是蚍蜉撼树。

这个人太可怕了,他若是有杀意,这时候她已经死了十万八千次不止。

怎么办?怎么办?她看着面前那张渐渐放大的脸,头皮发麻。

心里的抗拒是真,可是到了手上的行动就却像是那半推半就欲擒故纵的把戏,她还没看清这人是怎么出手的,就瘫软在他手上,像一根煮熟了的面条。

“你,你想要干什么?”

卫嫤的眼睛珠子都快僵了,她第一个反应便是护住了自己的身子,拉紧了自己的领子,可是她能有几只手?护得着前面,顾不着后面,这个人就快将她的后背蹭脱层皮了。

“我倒是想干点什么,可惜你这副身子还真的是差。没想到段织云蓄心积虑地谋划了那么久,竟会挑中这么颗破烂种子。”他慢慢地停手,将她扶正了,那突兀的力量随着他双手的剥离抽走,她原本的力量连同寒气一起回归,她冷不丁地打了个冷颤。

“段织云?你认识织云皇后?”是的,她听到了几个词,“段织云”“种子”……什么意思?

“认识,不但认识,还熟得很呢。”那人的身形未动,却一步步地离远,仿佛一路闪过去的。

卫嫤知道这是轻功的一种境界,说直白一点,就是那人的移动的速度,远远超过了眼晴感知的速度,才会给人以“闪动”的错觉。

这样可怕的轻功,她也只是听说过而已,却从来没有真正见识过,这一回可算是真开了眼界。

那人背过身,没兴趣再看她,只悠悠地道:“段织云若是没有我,她那一身绝世武功又是怎么来的?我兀言昊对南禹宗族可算是居功至伟。小朋友,你应该知道……段氏的独传绝学原本分阴脉与阳脉两种,必须由族两名内亲传弟子分别修学,再经由男女双修之法将功体互换,由阴者主阳,阳者主阴,方得阴阳调和,生生不息。而我,就是那个与她行双修之法的人。”

“双修?”啥意思?一起练武功么?还分什么男女?阴阳?卫嫤睁大了眼睛。

“嗯?”他好像似有些意外,“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不经过双修过命,你这一身武功又是哪来的?”

“双修?武功?”她突然想起予聆,一时怔怔地出神,就在此刻,原本被压制住的寒气又涌上来,她猛地蹲下去,吐了。不过她这几日食不甘味,肚里也没什么存货,呕了半天也只是吐了些清水出来,倒是把人家的地板弄脏了一大片。

兀言昊拧眉,似不可忍地瞪向她,就在这时,一阵寒风擦着卫嫤的脖子卷地而来,那万千棱镜中间蓦地多了一道影子,一个穿着皮裘大衣的汉子出现在兀言昊面前。

“大宫主!方才有人往我们的阵眼之中丢了件东西进来,第四重石壁被炸断了一块,出宫的机关被碎石卡住了,有不少宫人被困在里边,属下来是想问一声,要不要放些偃甲出去将碎石挖空?”那汉子看了卫嫤一眼,好像有些激动。

卫嫤明显感觉到了比碧水坞村民还要疯狂的爱慕。她又一阵恶心,扶着墙面去吐了。

她一边吐一边艰难地摆了摆手:“等等,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出去,那外边的人……也跟你们一样,是南禹的族人。”她不明不白就到了这里,予聆肯定急得冒烟了,不管怎么样,先想办法出去再说。

PS:

断网了,所以发晚了,唉。

第166章 师门

地宫之外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卫嫤跟在兀言昊身后,一路拾级而上。

甬道两旁光华四溢的夜明珠照在他雪白的长发上,将那冰霜似的雪白染成上了浅淡的云彩。

他长衣曳地,双足似踏上轻波,裾摆飘动,逸然亦仙。

卫嫤的脑子里被兀言昊塞了很多奇怪的东西,许头念头纠结在一起嗡嗡地乱,像脑壳突然被打开,飞进了许多蜜蜂。唯一清楚的念头就是,她要想办法出去。

甬道的尽头传来了爆炸声,在山洞里听来悠远而沉闷,脚下有轻微的晃动,却不算明显,再走近一点,可以听见一阵阵人声喧哗,有些风声回响夹杂在其中,所以并不非常清楚。

卫嫤抬脸望着面前那白衣白发的人,只觉得一切都是那样的不可思议。

南禹,又是南禹,好像从她重生起,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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