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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男人,可不能说行不行……”他戏谑着,不管卫嫤嗔怒地追打,掩着手臂一路躲闪。
乐青跟在两人身后,满腹心事地吐着白气,许多到嘴的话欲言又止。也不知道是箫琰真的恢复了力气,还是在卫嫤面前强撑着,接下来的路好似比之前快了许多,虽然箫琰仍是笑着的,可是脸色却有些发青。天色太暗,谁的脸上又不是一层的灰黑?隔得远了,就看不大分明。
乐青咬了咬牙,将挤到嘴边的话又吞回去,他若有所思地望了箫琰一眼,正巧碰上后者回头,那人只是轻快地冲他一笑,露出两列整齐到无可挑剔的白牙……
卫嫤走后,各地的情报就像雪片一样飞进了完完约的房间,卫嫤与他的买卖还算是划算,那些夜明珠价值不菲,在北夷和漠北贵族手里更是千金难求,他布置下去,不盈一月便有了回应。但是钱拿到手里,他却犹豫起来。
他很缺钱,也很缺兵器,但现在钱在他手里,铸兵器的能人也都在他瑶州的地界,那卫嫤……是不是就没有她什么事了?他将白纸黑字的契纸拿出来看了好几回,几次想将其撕毁,却又在动手之前生生刹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卫嫤在他眼里,只是看着很喜欢的女人,但这女人已经被别人用过了,便是再喜欢,又有什么意思?她之前不属于他,之后也不会属于他,又何必自寻烦恼。
但他没忘记,卫嫤不单只是他喜欢的女人,更是授业恩师的宝贝女儿,独一无二的卫氏千金。
他将契纸拿出来,又折回去,贴身放好:“扶城那边有什么动静?”卫嫤有予聆掐着他的喉咙,又一手毁去了他安插在皇帝身边的眼线,但单凭这些就能令他任其摆布?笑话!
“回世子爷,扶城还是老样子,只是外围的难民都被梅家的船只接走了,不日便可抵达瑶州与灵州二地,局世比我们出来的时候要稳,只不过……”回话的人言辞闪烁了一下,见他只是皱了皱眉头,便径自说下去,“只不过北伐之战在即,大梁皇帝催着左相卫梦言前线监军,已经出发了。现在卫党蹦不起来,就只有苏原与曹满窝里斗。”
苏原与曹满斗,就意味着苏子墨和曹映莲不安生了,但苏妃一向小心谨慎,为什么却突然高调起来?前一步是害誉妃禁足,后一步是直逼凤位……这个女人……以他混迹茶陵诗社的经历来看,苏子墨必是成竹在胸才会这样强硬。
不过这样也好,苏妃将精力全都花在对付曹映莲与卫嫤这事上,对身边其他的异像就不会那么在意,他现在不能在皇帝身边按插眼线,但在苏子墨身边放一两个人还是可以的。
他不能让卫嫤拿住了就什么事也不做。
“常州那边有没有消息?”他将指头敲了敲冰凉的桌面,却未抬眼。
“没有。夏渊大公子带兵路过之后,消息就全断了。属下已经派了人去探,暂时没有结果。”
完完约冷笑了一声,挥了挥手。那回报消息的探子很快就消失在屋里。
他站起身来,在屋里踱了两步,舒展的眉头终于渐渐收拢,跟着,便是一拳砸在花窗上。
窗外的梅枝上扑簌簌地落下一挂冰柱,映着阳光闪动玲珑秀透的光华。
卫嫤这是让他有钱也做不得大事么?很好!他咬一咬牙,阴沉的脸上露出一丝绝然。
第256章 收获
“墨玉山庄是柳世伯离开了南禹宗室才建的,因为当初的构想太大,山庄只完成了一半,柳世伯就去仙逝了,现在就成了这样。你看,这边凿开了一块,其实是预备用来做条索道的,就是上山时困难了些,下山却不至于太麻烦。”箫琰微微喘息,却不断地用话题来引来卫嫤的注意。卫嫤对他小时候生长的地方很是好奇,他这样一说,卫嫤便真的跑去废旧的坳口前东张西望,也就是她撒手离开的当儿,他才勉强缓口气,强自调息,使自己看起来正常。
卫嫤常说玉煜是个疯子,明明是个疯子还要装成个正常人,那他呢?又有什么不一样?
乐青从身后赶上来,轻飘飘地看他一眼,道:“你这又是何必?当初你若是答应了沁儿留在这庄子里,何须落得如此田地。你现在承受的东西,不能说,不可说,可到底是纸包不住火,你就是这般忍着,又能忍到几时?”他说完,从怀里摸出一支小瓶丢过去,又粗疏地扫视片刻,道,“脸色很难看,自己悠着点。有骨气的话,就别死在墨玉山庄。”
箫琰的脸上闪过一丝黯然,却接住了药瓶笑道:“多谢。”
两人再抬头时,走在最前面的卫嫤已不见了踪影,唯有空气之中挂着一丝冷香,久久不曾弥散。乐青递了个眼色,一撩下巴,箫琰吃了药,抚顺了气息,快走两步追上去。
离山顶近了,便隐隐有了些人工的痕迹,有些台阶也不如山下那么陡峭,正如箫琰所说,墨玉山庄是个大工程,只是框架太大。主体部分完成之后就再无动工的迹象,估计主人家也乏了。
卫嫤走了几圈,没什么新奇的发现,正要回头去找箫琰说话,忽然听见了一声轻细的哀啼,她站住,那声音又很快不见了。穿过了环山的云层,踏过雪顶,便听不见下雪的声音,只有风声呜呜。像世上最难听的呜咽。卫嫤疑心自己听岔了,转过声又要走,这一次。却听见了一阵喝斗,从山路的斜冲处传来。
人工凿就的山路并不是平坦的环山走势,大概是出于武林人士的骄傲,这石径都呈“之”字形,像个撇开的夹子。站在这边望不见那边也是正常的。
箫琰折过来。一眼看见卫嫤,正要出声,却见她远远地摆了摆手,又招了招手。再一眨眼,她就不在原地了。箫琰跟上去,走过一处拐角。听前方喝斗声传来,时不时还夹着一声鸟鸣。那鸟鸣声很熟悉,像是……雕?
卫嫤就是被这喝斗的声音吸引。循声跟了过来,八成也是听到那雕鸣了。他在心里幽幽一叹,又觉得好笑,卫嫤身上那些伤是怎么来的,她自己倒忘记了。光想着养雕的好处,八成是带着大队伍走得太累。厌倦了。他一直说要卫嫤做个女皇,可是她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子,真的就适合?箫琰摇了摇头,提气追赶,不久便与她并肩疾走。
卫嫤兴奋地比了比手,道:“箫琰,你说这只雕会不会是被我们放走的那只?”
箫琰微微一笑,道:“我帮你去瞧瞧就知道了。”说完,人影一晃,眨眼便走得无影无踪,卫嫤提气追赶了半天,才发现箫琰已经又拐了弯,走上了另一条岔道。她面对箫琰的轻功,向来只有望洋兴叹的份儿,只是怕他身子吃不消,便又认认真真地追了一程,慢慢拉近距离。
视野里出现了数道人影,喝斗声显然就是由这儿传出,走得近了,卫嫤才看清场中情形。通往墨玉山庄的山路被堵住,六七个着青衣的人正围着一只大雕缠斗不休,当先一位少年冲在前头,与大雕正面相对,一双牛眼瞪得老大,似与大雕比眼力。看样子有些滑稽。
大雕飞不起来,只能靠着双腿像蛤蟆似地跳来跳去,它身上的羽毛不知道在哪里挂没了,一身血肉模糊地挂着冰晶,远看着就是一团血淋淋的肉。
什么叫狭路相逢?
卫嫤眯起眼睛,饶有滋味地舔了舔舌头。
鸟啊鸟,就是不能用来骑行代步,也可以拿来烤着吃吧,这么大坨的肉,够几好几天了。
想到这里,卫嫤也遑多让,几个起落跳出入了战圈,三拳五脚将面前两个汉子蹽飞。那大雕感应到身后的杀意,一折身一回头,见到的是仇人一张笑嘻嘻的脸。大雕发出一声怒吼,拍着翅膀卷起一地狂风,没命地向她冲来。
而之前带人打头阵的少年猛地一收手臂,大声喝道:“着!”
那大雕直扑到一半,尚未沾到卫嫤的衣袖,就一个嘴啃泥栽倒在地,它急得哇哇大叫,妄图将附近的同类召来,可是叫了半天都没反应。卫嫤捏了一道剑诀,预备凝神应对,却突然发现少年身后不知何时已堆了几只死雕。
她冲着那少年的脸多看了两眼,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少年见她看过来,不觉憨厚一笑,收紧了手里的绳索,卫嫤这才发现大雕的双腿已被人缚住了,这时候作的不过是困兽斗。箫琰朝她笑了笑,指向那少年,卫嫤却有些恼怒地瞪直了眼。
她有些郁闷地收起了剑,上前拉住箫琰:“扫兴!”
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虽然这只雕之前是被她弄掉毛了,但毕竟是别人擒住了,她这样横插进来抢也没意思,便适时地收了手。没想到那大雕看她收手,似乎更急,又冲着她哇哇叫起来,两只眼睛鼓得像铜铃似的,眼睛里藏着的情绪,却不再是恼恨。
那少年一愣,道:“卫姑娘,这畜牲似乎……认得你。”
“卫姑娘?”这声音好熟悉!卫嫤有些犯懵,又冲着那少年看了几眼,嗯,粗眉毛,大眼睛,看得是俊,但是少了几分秀气,眉宇中间透着几许浩然,不够洒脱,但够端正,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她记忆里好像没这么一号人啊……是谁?她将佩剑抱在怀里,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叫我什么?卫姑娘是你叫的?”
箫琰在一旁“噗哧”笑出来,他也不说破,只是突然飘至少年身后,分开两手扯住了少年的脸蛋往两边拉,少年痛得哇哇大叫:“箫大哥,你这是做什么?痛痛痛!”
卫嫤看着他那张被强行拉宽的脸,这才反应过来,一时跳得老高:“花重泪?你是花重泪?怎么变得这样瘦了?”那少年正是当年的小胖子少侠,花重泪。
卫嫤被箫琰带走后,柳沁被通缉,卫相府里因为被冯喜才三天两头大闹,折腾得鸡飞狗跳,花重泪怕自己领着的山贼会给卫梦言添麻烦,便寻了个理由离开了,卫嫤因与他相交不深,所以并未太放在心上。只是心里还惦着花家的那些珍藏,不时会提着这个名字出来骂两句“没良心”。却不知山水有相逢,竟在这里遇上了。
“是我。”花重泪红着脸打脱了箫琰的脸,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他虽然不是不告而别,但也未曾正式向卫嫤报答过收留之恩,卫嫤收留他的真正原因,他是不了解的,只当人人都和他一样仁侠好义,急江湖之所急,所以对卫嫤的好感不但未减,反而增进了不少。
那大雕啊啊乱叫着,趁着他不留神,又蹦达着要逃走,却被卫嫤眼明手快地敲晕在地。
卫嫤笑如春花,望着山顶道:“你怎么也来墨玉山庄了?我们边走边说……”她也不客气,顺势就将花重泪手里的绳索接过来,扛在了自己肩上。箫琰宠溺地看着她,并不阻止,而跟在花重泪身后的花家子弟一个个却寒了脸。
他们不是那些被逼落山的山贼,他们对自家公子的好脾气可谓是了如指掌,出门的时候,夫人也吩咐过了,不能让公子在外面随便帮人……他们谨记于心,却无能为力。现在不是公子主动献好卖乖,而是这个不要脸的小丫头不声不响就将他们的劳动果实给抢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们一齐摇头。
花重泪偷偷看着卫嫤,心里好一阵小鹿乱撞,两耳朵里嗡嗡地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晕了半天才被箫琰推醒,才自结结巴巴地说了些近来的事。
花重泪带着山贼们走后又在山上呆了一段时日,后来听到玉宁公主雇船只接送难民,便有些动心。山贼们原是有家室的,也不愿意一直过着打家劫舍的生活,而恰恰京中某位贵人又重金酬赏,在道上买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