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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你的大意”皱了皱眉,回想起那不怎么愉快的回忆,“情有可原,这次又大意可不是你的作风。”
“不管怎么说,我很快会回来的。”转身提起桌上的剑就要出门,然后衣摆被轻轻拉住。
手的主人有着显而易见的虚弱,力气轻软如无物。
他回头,发现没有预料中的愤怒失望等等情绪,那个人依然挂着笑容。还说着不相干的话。“尘儿,方才你为我包扎的时候,我以为你想要弄断我的手呢。”男子勾了勾唇,十分欣悦地笑了。
“为什么?”语气里的惊讶不完全是因为这异想天开的年头,竟然还有这个人竟然这样明锐。只是在脑海里盘旋刹那的念头竟然就这样被别人捕捉。
(接未完)“因为尘儿你,好像十分喜欢我对你束手无策的样子。”男子不以为忤地笑着,丝毫不在意自己说的话对于他的处境是多么多么危险。
如果是件危险品,只要毁掉就行了,让他对自己再没有威胁。将之羽翼减掉,细心收藏,变为无害的笼中之鸟。
光是想想,就觉得诱惑无穷。是午夜梦回多少次,心底深处最黑暗最真实的欲望。
越镜尘微微低头。“那么父亲大人失望了,我好像还没有迷恋你到变成疯子也要想尽办法得到你的地步。”
再度转身走,没走出几步,后面的男人又不紧不慢地说了:“我们商量下吧,如果我把凤公子请回来,你不要走好吗?”
“承蒙父亲大人教诲,我明白凤公子不是小孩子,万事可以自己打典了。”
男人不气馁,又道:“那既然你要去,就答应我以后再也不找凤公子回来吧。”
还真是不肯吃一点亏,怎么招都要划回点好处。只是这斤斤计较放在这个场合,怎么看都让人几欲发疯。越镜尘额角青筋狠狠抽了两下,盛怒之下反而十分愉快地笑了起来,几步又折了回去。“父亲大人今日怎么掉进‘凤’字眼了?你该不是想和我浑水摸鱼一直拖下去吧?”
男人已找不出一丝一毫不久前的愤怒之意,斜斜卧在锦衾软褥上,漫不经心地淡淡笑着,眼眸里如有烟水流转的美丽。
怎么看都象是要示好再加示弱的表现。珍贵又难得。
越镜尘用手背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不太尊重,甚至可以说带着点调戏意味。手指下滑,轻轻挑起男人的下颌。“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的条件?”难得占一次压倒性优势,不大放异彩一把实在对不起自己。越镜尘颇为幼稚地想。
手下的触感异常令人满足。虽然那人的眼神开始并不怎么令人舒服。
心情一好,不自觉多说几句:“我在外间留了些东西给你吃。虽说这药能让人三日才勉强能行走,但是想必不能把父亲大人和那些凡夫俗子比较。”
这次再没人中途打扰,他十分顺畅地一路走下总坛。偶路遇几人,莫不伏低施礼。最后碰见展护法。这位刻板严谨的护法正正经经行了个跪礼。“少主,敢问主上”
“伤势已稳,父亲大人吩咐,七日内如有人擅扰,自刎谢罪。”
“是。”此番铩羽而归,行动的目的可说一个都没达成,那位大人会有如此严令也是可以理解。更何况
是少主亲口转达的。
少主竟然好似微微露出点笑意,然后绕过他往山下走了。至于他的去向自是不能过问。
不一会儿就走到那处覆着白雪的石碑。越镜尘伸手掬了一把雪,掌心立即一片沁心的冰凉。上一次由这条道路下山,是那个人亲自相送的。仅仅过去不到多久,关系与心境竟然都相继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那个人一贯深藏不露难以捉摸,甚至直至今日也猜不透他是否真心实意,又为什么会突然说倾心于他只不过,既然确定了自己的心情,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无论另一方出于什么目的,是拉拢,是一时兴起,还是对前夫人的移情。
运上轻功,电光般迅疾地向山下飞去。
闻人离受了内伤,必然走不了离天随府太远的地方,甚至有可能还留在天随府的某个角落。虽然他是猜不出她躲在哪里,但是不见得有人会不知道。
冷岚冰。这个从始至终身份百变且目的不明的人,了解天随府。
快马加鞭十五日后——
天随府。如今的天随府暂时被教内占据,只不过天随府本就只是据点一样的存在,并没有让他们收获多少。府内的高手还有府主,仍旧不知去向。
“少主,你向在下询问离夫人的下落?这话切莫被旁人听去,以免给在下安上心生两意之罪名。”如今表面上皈了冥神教的冷岚冰说道。“更何况,你们当初匆匆赶回总坛教主大人的伤势不轻吧?”
“你的条件,说吧。”这个人只有在有求之时才百转千回拐弯抹角,而他的条件,他也猜得几分。
黑衣的冷美人回过头,神色复杂而意味深长。“我记得上次,我对你并没有手下留情。你的手如今好了吗?”
越镜尘动了动掩在衣袖下的右手,五指伸缩间会感到一种如针刺的疼痛,虽然不剧烈,但绝对不会让人好受就是了。这个仇
跟更为重要的事情比起来,不报就不报。反正也是自己不留神得来的。
第三十七章
“我答应你。只要你这次告诉我我想要的,以后我们便两不相欠。”
听见越镜尘的承诺,冷岚冰却一丝喜色也没有。“少主说笑了,就算你能放过在下,教主大人又岂肯罢休?”他相信,他曾数次在与那位大人商谈时,看见他眼底掩也掩不住的冰冷。
那位大人一向工于心计擅于隐藏,唯有那个时候,因为某个人而起的愤怒让他一贯的伪装再无作用。若不是留着他的命尚有大用,想必他现在就算已死了千百回都不夸张。
“我发誓我不会让他动你,这样可以了吧。”越镜尘略有些不悦,但仍是耐心重诉保证。
从来没有那一次象这次这样让他清楚地看到这次的内心。
一直相信,没有欲望的人才是没有弱点,可自得于世间。他发现他自己原来做不到。相比那给了他无数自由与包容、理解的父亲,他却是自私而狭隘的。他不会给他自由,不会给他离开的后路。这才是闻人离必须得死的理由。
父亲大人,他既然千方百计骗得他表白心迹,就要预料到后果。
也许是他的坚定终于说服了对方,冷岚冰松口道:“城南醉竹林。”
越镜尘点点头。“还有一事我要问你。”
“少主请说。”
“未然他是不是被天诀宫的人带走了?”
冷岚冰不由得略显惊讶。这个人对于凤未然的在意程度远远超乎于他的估计,这个时候竟然也不忘顺便打探他的情况。“若是你担心他的安危,大可不必如此。”
正待将某些隐秘内幕道与他听,却听对方已了然道:“我想也是,我曾经不懂你为什么在此时倒戈向我教。后来可算想明白了一点天随府和天诀宫本是姻亲关系吧?”
越镜尘多少为此事感到不快,这事萧墨隐一定是知道的,可是他竟然一直瞒着他到现在。天随府如今挂名的府主想必正其实是天诀宫的人,而凤未然留着天随府人的血,自然有可能也是天诀宫传人。
天诀宫久居塞外亦无欲问鼎天下,会干脆地帮助天随府必有所图——未然。血脉传承至今稀薄又稀薄的天诀宫,唯一能修习那种奇特武功的传人毕竟也只有这么一个了。
而天诀宫得到其想要的,自然无意于那鞭长莫及的中原江湖。届时,天随府势单力薄,若说想与魔教抗衡可谓痴人说梦。冷岚冰有怎么会甘心附依于这样一个必将倾颓的势力?
萧墨隐将凤未然当作个包袱丢给天诀宫,是决定性的好棋。
他当与他来日算这笔帐。骑马奔往目的地的途中,越镜尘想。
初见时他便想要他的命,算计他时更是心机狠辣毫不容情。再后来同住的那三年,也是漠不关心再来诸多限制。就算后来那个人心里对他的感觉有了变化,表面上竟然也是无丝毫不同。
所以,父亲大人。如今不论我怎样对待你,最多不过算是偿还当年的债。
城南醉竹林。
纵然这土地之广让人无从下手找起,越镜尘却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找到了他的目标。
闻人离象是早知他的意图,已久候多时。一生掌握大权、杀伐决断的女子自知身中奇毒,躲是躲不过,正面一搏反而尚有生机。
竹林放眼皆是生机勃勃的翠色,而她红衣如火,雾鬓风鬟,皓齿明眸。仅仅是一个遥远的侧影也足以引人想入非非。只有他知道她现在大概已是站立不稳,虽然她的背脊却扔挺得笔直,那是已经入了骨髓的骄傲。
也正是他想摧毁的那种骄傲。
“母亲大人。”他停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并不急着上前。就算是濒死的毒蛇也会突然扑上来反咬一口,只因它们天性如此。尽管那女子温柔慈爱的表情并没有丝毫破绽。
“我以前从未想过我会以这种方式收场,”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虽然谈论这诸如此类的话题,字里行间却并没有多少愤怒不甘,“只因我怎么也没有料到你对他竟然这般依恋。”
“只不过因为是他,所以有足以让任何人驻足的能力,是不是?”闻人离缓缓转过身,此时那娴静优雅的面容上,竟然挂着一丝让人背脊发寒的笑容。然后她果真低低笑了起来,仿佛真是遇见难得的喜事,那笑声竟越来越大,张狂而放肆。
只是一贯从容闲雅的闻人府主的失态并没有让越镜尘感到丝毫惊异。他只是听着,垂手静静站在一旁,双眸里是波澜不惊的深邃。
仿佛对着萧墨隐信誓旦旦地说要杀了闻人离、彻底断了他的过去的人不是他。
“也不问我笑什么。”收敛了本来姿态的女子无奈地轻叹,巧笑倩兮。“我只是在想,你和我,和他,果真都是一样的人。都是有着掠夺本性的人,从来不会给予。你为了得到他而要除去我,却不管他会不会愿意,会不会不舍”
越镜尘一动不动,任由缓缓靠近的女子十分温柔地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一颦一笑,象是诱人堕入深渊的魔。
“他强大得让人只能追随。骨子里从来不服输的你一定内心里很是欣赏他,欣赏到想不择手段超越他。但是这么个人偏偏对你好,让人受宠若惊的好所以,他说出口的时候你一定很迷茫是不是?”
“所以,你的喜爱是真的吗?”
而他,平静无波的黑眸刹时锐利。
他一向不是会被对手蛊惑的人,一向不是。
只是那一个午后,那一个瞬间,他一直记了很多很多年。
策马连夜赶路之时,连续好几天心情激荡的难以平复。越镜尘不是善于内省的人,或者说他根本认为他没有矫正自己内在不足的必要。所以长久的时间以来,他觉得,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什么好磨蹭的。
直到突然有人告诉他,不喜欢也可以是喜欢的。
假如是以前。就算是真的没有喜爱,想要的也一定要要到。但是这个人不同,他是萧墨隐。
但凡其所能给的,都给了最好的。
他推开房门的时候,屋内的光线暗淡,虚弱的阳光透过木格在那个人脸上投下一片明暗。他象是自他走后就从来没有动过,同样的姿势,同样的笑容。
只是越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