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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的腰可真细,啧啧,这腰要是脱了衣服,只怕更细——”她故意讲话收起,手在露水腰上摸了几把!
“你——”
露水扬手就要打她,被七七一把抓住。
“小娘子莫生气,相公我要着急了——”
她故意将头慢慢的低下,一寸一寸的挨近露水的脸,看着露水憋的越来越红的脸,七七再也忍不住的松开手,大笑了起来:
“露水啊露水——连我你都不认识了,不应该啊!”
差点要气的晕过去的露水见她突然大笑,这才细细的瞧过去,细想是否是自己认识的人,
“七七!啊,你是七七!”
露水跳起来,一把抱住她,欣喜的喊道:“真是你——想死我了!”
七七也一把抱住她,调笑道:“刚才被我抱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现在有对我投怀送抱,太热情了,受不了哦——”
露水将手放开,捶了七七肩膀一下,又好好的看了她几眼,笑道:
“变漂亮不少了啊,这半年多你去哪了,怎么穿了男装啊,我都差点认不出你了!”
七七笑了笑,转头对着站在另一头的御夜喊道:“御夜,过来!”
她介绍道:“这是我师兄,御夜。”
“这是我朋友,露水。”
露水抬头了上下扫了御夜一遍,好样子,好身材,极品啊!她低头小声的对七七说:“你行啊,难怪不要李公子了,原来找了个这么有男人味的了!”
御夜却在一旁听得眉头皱起,他现在还只是她的师兄而已!对于这个称呼,他十分不满!
“我不要李青画?”
七七没有注意到御夜的表情,她听到的这个名字,心里隐隐抽痛。
“唉——”
露水叹了口气,从馄饨摊老板娘那借了条凳子搬到那边的树下,对着御夜说道:“御公子帮能否帮我买包山楂来,我有点积食,就在这边出去往左拐那条街的最后一家。”
御夜微微皱眉,望向七七,七七笑道:“我也有一点,你去帮我也买包来”
他这才去了。
“有什么话,你说吧!”她知道露水是支开御夜,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露水又叹了口气道:“李公子的事,你知道吗?”
江湖篇 65。推倒正太
“唉——”
露水又长叹了口气,老气横秋的说道:
“李公子娶了别人,你知道吗?”
“什么!”
露水见她惊愕的样子,“看来你是不知道了,你走后不久,李公子娶了团子!”
脑门上一阵阵电闪雷鸣的轰隆声,宛如三月里的惊雷,平地炸起,只留得余音在那回荡!
但是,如果说李青画娶了别人这句话是惊雷,那么下一句对于七七说,那就媲美于原子弹投在了她的心里,溅起了直冲上天的磨菇云!
“李公子,上个月去了。”露水掩了口说道,还颇有些惋惜。
“去了?去哪了?”
一定不是那个去了,七七反复的说,是自己听错了。
露水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毫不留情的打破她的幻想:
“上个月,七号做的丧礼,柳城里谁都知道!”
七七咻地从长凳上站了起来,抓住露水的双肩摇晃着喊道: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死了,他才二十不到,没病没灾的,怎么会死!不可能!不可能!”
她声音极大,其实只是想掩饰自己内心的怯弱而反复的喊着,怎么可能,那么个水墨般,温润如玉的人,怎么会死了!
“我去找他,不可能的”
七七声音带着止不住的颤抖,丢下露水就往城西奔去。
心里反复的念着一句话,不是,不可能的,他不是和团子结婚了吗?
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了,难道是团子没照顾好他吗?不可能啊,团子也是蛮细致的一个人,怎么会——
呸!不会死的,露水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迎着秋夜的冷风,七七提气狂奔,发丝散去,在空中凌乱在她身后飞舞,宛如黑色的瀑布跟在她身后飘扬,她本来一身男装,这时头发散开,绝美的小脸引得无数路人回头。
待快到李青画院子时,她却收住了脚,不敢向前,脚尖挪了半寸又收了回来。她在心底不住对自己说,你不信的对吗?
七七,他没死的,你去看,他肯定还是坐在那院子,和以前一般拿着青皮的《子曰》,眉目低垂,拢起江南的雨丝,一如精美装潢的山水墨画。
可心里有着另外一个声音不断的叫嚣——
别去看,看了又怎样,就算没死,他也是别人的相公,你不去看,至少还个美丽的梦。
不,不,一定要去!
就算残酷,也要去看,再美好的画面,如果是梦,那只是梦,我路七七不要活在虚幻里。
她跨出一步,如同死士赴向沙场一般的隆重,壮烈,那一个个的脚印沉重的都能在青石铺就的小道上留出一道道痕迹。
到了,那间小院子,门前,有一朵——白色纸花,两个白色灯笼,上面黑底的“奠”字刺瞎了她的眼!
稀里哗啦的,心就犹如撞碎的玻璃一般,能听到清脆的摔碎声,她任那碎的分不清是心还是肉的一团在那抽痛。
伸出推门,手却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是笑还是哭。
使不上力,推不开门。
想逃,脚里如同灌铅一般,想扯了那朵碍眼的假花,却抬不起手,只能就这么立在门口。
两扇小宅门,两道青铁扣环,隔绝了一个尘世的距离。
“嘎吱”
门开了,一个素衣妇人,典型江南女子的清秀脸庞,眉间三分不胜弱风的矫羞,通红的眼,带着青黑色的眼圈,头上别着一朵守节的白色纸花,同那门上的一模一样!
她看着门前发丝散乱,脸色青白的女子吓得微微往后一退,定睛再看时,
她开口问道:“你是路七七?”
那语气,哀怨中带着森然,复杂的令人琢磨。
七七却还没从那朵纸花和灯笼中回过神来,听得有人叫自己名字,木木的点了点头——
妇人眼神变得怨恨,纤细的手扬起,对着她的脸就要扇下——
七七反射般的抓着她的手,除了在万炎宫挨了冰山,弄琴各一巴掌后,她就发誓,今后绝不可能会再让人扇她的脸。
就算是头脑是空白,她还是会阻止任何扇她脸的东西。
抬起头,双眼直直的看着那妇人:“团子,你怎么让他娶的你?”
心碎,不代表愚蠢,李青画,再嫌她不是处子,也是喜欢她的,所以才会嫌弃。
可是难道他会在嫌弃她的同时,转头就娶了个在床上和别的男人嗯嗯啊啊经验丰富的团子。
不合常理,特别是,不符合李青画的常理。
七七的手有些用力,抓得团子精致秀丽的碧玉脸皱了起来,
“你放开!”
她将手放开,表情有些呆滞,眼神却凌厉的叫团子有些害怕,吓得她往门内退了一步,就要将门掩上,
七七将手伸进挡住,一脚跨进院子,语气冷得犹如冬天的寒霜:
“怎、么、娶、的、你!”
她一字一字的,清楚的从唇里吐出,逼得团子一步步后退,直到背靠在了院中的石桌上,退无可退。
团子看着生的越发漂亮的七七,压在心底的恨让她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那江南女子秀美的脸庞也扭曲了起来,森白的牙肉也露了出来,此时的她毫无美感,只是狰狞说道:
“那天你看到我和赵子上床了吧!”
“”
“他叫的是你的名字!我一个青楼丫环,如果不能找到人家嫁了,就只有卖身这条路走了,可是又哪会有好人家会要个青楼出来的丫环!”
“看了赵子人不错,我趁他喝醉酒勾引了他,这之后,他一直对我不冷不热,我以为真心对他,便会有一天让他娶我,结果你出现了,”
她的声音拔高,眼里也带这狠毒的光:
“他总是在床上叫你的名字”
“这还不算,竟然常来院里的李公子也看上了你——你有什么好,李公子人生的漂亮,脾性又最好,家里条件也算殷实,为什么他就只喜欢你?”
说到这里,她又哈哈笑了起来,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七七。
“你也是好骗,那天李公子的确是来了院子,也的确是要我转告你的话,”
团子似乎忘了害怕,她慢慢走近七七,凑脸到她面前,极慢极慢地说道,仿佛想要用这种痛来慢慢凌迟这个女子,
“不过,他说的是——让你等他三天,三天后他就来提亲!”
“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团子似乎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笑地连都直不起来,整个人前俯后仰,眼泪流满了一地,心一样碎痛开来,不顾七七的傻愣,继续说道:
“我看李公子情绪不太稳定,晚上就去找他,谁知道看见他正在喝酒,男人嘛,喝醉了酒,你懂的——反正你也不是处子了!”
团子记得,那天她进了这院子,屋里一股浓郁的酒气,李青画坐在桌子前,桌上倒放了几个酒瓶,他满身酒气的喝的迷迷糊糊,嘴里喊道:
“七七,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是别人强迫了,七七,我真的好为你心痛——”
顿了一会又说道:
“没关系,就算这样,我也喜欢你,七七,我真的好喜欢你——我恨我自己,我居然不能保护你!”
她看着平素里那样完美的公子醉倒在桌上,如画的眉皱起,星目里带着雾,上前推了推他,谁知被他一把抱起,唤道:
“七七,我也想要你七七,从此你就是干净的,七七”
李青画是个斯文人,如果和他发生了关系,一定就会娶了自己吧,他可比赵子好多了!那时候她就是这样想的,于是半推半就就上了床
“哈哈哈,愚蠢的女人,你知不知道,那天我看到你拐进了角门,那天晚上你听到了吧!”
团子继续一面哭一面笑,她的鼻涕眼泪一起出来,整张脸皱在一起,
“可是那只是我”这个声音慢慢地变得孤单落寞。
七七望着团子,她说只是她,什么意思?
满身缟素的女子,抬起了眼,望向七七似乎在回忆,
“那只是我一个人伪装出的声音,你知道的,他是那么个斯文淡雅的人,他就算想要你,也是尊重你的,他只是抱着我,喊着你的名字,他根本没有碰过我!”
下面的内容,七七不想再听她说了,转过身走出了院子,目光穿过门看着起着青苔的石板路,她说道:“辛苦你了!”辛苦你照顾了他!
团子被那话一愕,复又笑着,带着那九月秋风的瑟瑟,对着她的背影喊道:
“辛苦,是辛苦啊,我赔了一颗心,一辈子,可他就是忘不了你,他是想你想死的!!!!”
嫁给他,不过是做个陪衬。
看着他日日夜夜的抱着酒瓶买醉,醉了就抱着我喊着你的名字,清醒时就绣着一个又一个叫做七七的娃娃,画着一副又一副名为七七的人像。
活生生的把自己折磨得不成人形,最后有一日站在柳城河畔吹了一晚,染上重风寒,就
七七的背影僵直了一下,淡然的说道:“节哀顺变。”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院子!
团子沿着石桌坐了下来,瘫倒在了地上,白色的素衣散铺在地上,犹如她头上戴的白花,透着凄凉,她抬头看了眼缺口的月亮——
节哀顺变,是,节哀——
看着冰冷空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