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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月夕的声音很平淡,没有任何起伏,只是最后一句,听着却是带了讽刺意味。
“夕儿,那天晚上,朕喝醉了,没想到……,因念着她……”
萧溯瑾说不下去了,这句话,他在心里练了好几遍,可是当着凌月夕的面,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念着她身世坎坷,大义灭亲,皇上又对她做了苟且之事,只好封为妃子,昭示皇恩浩荡!”
“不,夕儿,朕错了,朕追悔莫及。”
萧溯瑾双眸含泪,望着凌月夕,她都不知道这样的萧溯瑾还该不该再相信。
“算了,皇上也有为难之处,既然错了,就该承担责任。皇上,可以跟夕儿说说摄政王是怎么惨死的吗?”
凌月夕岔开话题,她不想在纠结这样的问题中。
“你如此在乎王父?”
萧溯瑾的好脾气都快被凌月夕对萧墨珏的在乎磨尽了。
凌月夕不再看着萧溯瑾,目光投到屋顶,凉凉的说:“若非摄政王几次相救,皇上还能在这儿看到完好无缺的夕儿吗?只不过是觉着惋惜而已,皇上何必动气?”
萧溯瑾握紧拳头,恨不得冲凌月夕吼一声:不要再让朕从你的口中听到他的名字!
终是,又松开了拳头,合身躺在凌月夕身侧,与她十指相扣,将萧墨珏和裕亲王如何谋划叛逆,而裕亲王又忌惮萧墨珏怕引狼入室设下陷阱……
听着听着,凌月夕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是那副惨烈的人蛇大战的情景,随着萧溯瑾的诉说,她似乎能看到萧墨珏的绝望,那双墨黑的瞳孔中浓烈的恨意。
来自背叛的恨意。
凌月夕笃定了萧墨珏不会起谋反之心。
自从那天谈话后,两人再未提及这件事。
三天后的晚上,萧溯瑾传话过来,说自己有事不能过来了,让凌月夕早些休息。
半夜里下起了雨,敲打着屋顶的声音,吵醒了凌月夕。
这几天,她睡得即不安稳,听到一点声音都会醒过来。
“娘娘……”
一声轻轻的呼唤。
怎么都出现幻觉了,凌月夕翻过身。
“娘娘,臣司南求见!”
轻微的声音再次想起。
司南!
凌月夕一跃而起,掀开纱帘走了过去。
“臣拜见娘娘!”
司南看到穿着丝质亵衣的凌月夕,立刻匍匐在地,不敢抬起头。
果真是司南。
他穿了一身夜行衣,身上都淋湿了。
“快起来说话!”
司南半夜偷偷来见自己,定是有什么大事,会跟萧墨珏有关系吗?
凌月夕紧张的望着司南,听他说话。
“你是说,没找到萧墨珏的尸体?”
“是。臣与靖王在王爷出事的第三天便赶到了出事地点,又顺着河水找到下游,依然未见尸身。”
“你们怎知萧墨珏被河水带走了?”或许,他也是被巨蟒吞食了。
凌月夕脸色一片惨白。
“我们找到了被卡在石头中的一名亲兵,他的手中死死握着王爷的胄甲。靖王让臣回京,保护王府的人,靖王说他绝不相信王爷已死了,除非见到王爷的尸身。”
“我相信萧墨璃的直觉。”
凌月夕喃喃自语。
是的,那般一个英明神武,威慑天下的男人,怎会甘心入了蛇腹?
雨幕中,黑影遁形。
舞轻扬从阴影出走出来,仰头看着二楼窗户里淡淡的蓝晕。
‘娘娘,早点休息!’
一夜狂风骤雨,院子里落满了黄叶、花瓣。
红色曼珠沙华却开的愈加娇艳。
凌月夕伫足观望。
她想起萧墨珏的赤炫军,就是这殷红的颜色,行军时,似一股流动的血液,带着来自地狱的恐怖气息。
‘萧墨珏,你是来自地狱的恶魔,又怎会轻易死去?’
凌月夕微微一笑,似乎他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走吧!”
凌月夕对着身后的玉黛吩咐,立刻有一乘软顶凤辇停在凉亭外。
她是该出去走走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天牢杀手
朝中大臣见识了皇帝的铁血手腕,这才惊醒过来。人人自卫,生怕被摄政王之事牵连进去。
朝堂上,皇上的一言一行,都成了他们猜度皇上心意的对照。
此刻,对于如何处置摄政王府家丁奴仆之事,出现了两派。
以首辅大臣梁弃儒为首的老臣们劝皇上施以恩泽,只将那些人放逐了便可;而以林鸿文为首的大臣们上奏要对犯上作乱者处以极刑,对其府中之人更不可姑息。
坤宁宫的承德殿内,议论声纷纷,凌月夕站在门口,她想要听听萧溯瑾最终会怎么抉择。
“娘娘,若此时进去,还来得及,否则,金口一开……”
安培在一旁小声提醒。
凌月夕看了一眼安培,暗忖他说得在理。倘若,萧溯瑾真的执不过悠悠众口,一旦下旨,怕再也没有回旋之地。思至此,便推开了朱门。
夕儿!
皇后!
“臣妾给皇上请安!”
“叩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回过神来的大臣们也纷纷跪地行礼。
凌月夕没有让大臣们平身,自己却也跪在中央。
“皇上,今日臣妾冒昧闯入廷议,是想说一句话。”
萧溯瑾温柔的望着凌月夕,点点头。
“得民心者的天下。功过相抵,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一句话,说得再详细不过了。
这些年,摄政王东征西讨,战功赫赫,为天朝的安定功不可没,如今,摄政王战死他国,所有牵连者无一幸免,倘若再拿无辜的仆役丫鬟开刀,反而会激起百姓的恻隐之心。
这个道理在凌月夕这番话后,就像被放大在众人面前。尤其是主张杀戮的大臣们,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天朝有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辅佐皇上,乃我天朝福分!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林洪文连忙匍匐在地,高声颂扬,其余人自然跟着高呼万岁。
真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
凌月夕心里冷笑着,抬头迎着萧溯瑾莫测高深的目光。
“众爱卿所言极是,朕有皇后,乃是天朝福气,亦是朕三生有幸!夕儿,到朕身边来。”
萧溯瑾伸出手,微笑着,就连眼底也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的举动在告诉在场所有人,只有皇后凌月夕,才是他萧溯瑾此生最爱,亦是最宠之人。
那些急着要把自己女儿送进皇宫的大臣们,看了这番情景,终于相信了宫内传出去的流言蜚语,暗自庆幸还没有将女儿送进来,否则,就着皇上对皇后的宠爱、皇后如此深沉的心机智谋,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倘若还连带个株连九族,真是得不偿失了。
天牢内,远远的就能闻到湿重的霉味,凌月夕的心愈发的沉重。这些天,她一直不去想萧墨珏已死这件事,可是,摄政王府的百十号人提醒着萧墨珏的悲剧。一生为天朝操劳,最终落了个不忠不义的恶名。
小德子宣读了圣旨,凌月夕看到这些人的面上没有恐惧,亦没有听到大赦后的惊喜,只是在为首的几个老者带领下,木讷的谢恩领旨。
凌月夕没想到王府中的丫鬟只有十来个,而且她们看起来也是府中之人的家眷,忽然,凌月夕明白了,在他们心中,眼中,萧墨珏便是他们的天,他们的地,如今萧墨珏死了,他们的主心骨没了,他们活着的精神涣散了,才会像是行尸走肉一样,生死对他们来说,没有太大的区别。
凌月夕示意,小林子挥挥手,牢房的门打开了,几个内侍端着盘子走进牢房,将一个个钱袋发到愣怔的每个人手中。
小林子清清嗓子高声道:“这些银子是皇后娘娘念在昔日与萧墨珏一同出生入死于沙场,给你们的遣散费。倘若已无家室孑然一人者可留下,皇后娘娘自由安排,其余人各自回乡,记住,王府之事切不可宣扬,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
这番话说完,他们的目光这才落到凌月夕身上,今日,她穿了一件素色的衣裙,以莎遮面,看不出身份有多尊贵。
她就是皇后娘娘!
与他们的王爷并驾齐驱的“战王”!
一时间,对王爷的思念之情涌现,齐刷刷的匍匐在地,哽咽着磕头谢恩!
“娘娘,王爷是冤枉的,请娘娘明察……呃……”
一个中年男子突然哭着喊了一句,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一阵抽搐,僵死在地。
啊!
一时间,大牢里静悄悄的,只有一片吸气声,当真的有人死在他们面前时,内心的恐惧感才升腾而起。
凌月夕目光泛冷,一一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死者后面一个精瘦的老人身上。
如果她没有看错,这些人中,只有这个看似其貌不扬的老人才是高手。
“你叫什么名字,是王府什么人?”
凌月夕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冷声问道。
“回娘娘,奴才是王府的管家。”
老人不卑不亢回答。
“你留下!本宫有话要问你。小林子,亲自送他们安然离开!”
舞轻扬寸步不离的跟在凌月夕身旁,如果适才真是这个人出手,他的功力太莫测高深了。
出了天牢,凌月夕走进马车,示意管家也上来。
“娘娘……”
舞轻扬立刻阻止却被凌月夕摆手打断。
“黛儿也上来,让其余人先回去,你亲自驾车,本宫想要出宫走走。”
舞轻扬晓得皇后性格,只好作罢,心中却是百般担忧,驾着车,却聚精会神听着里面的动静。
这辆黑篷车经过凌月夕的改造,不但行驶起来轻便快速,而且里面也很宽敞。
她在正面靠着软垫闭目养神,对陌生的管家没有丝毫警惕之心。
玉黛与管家对面坐着,她握紧袖中舞轻扬偷偷递给她的短匕首,警惕的盯着神色安详的老管家。
“你为什么要杀死他?”
蓦然,凌月夕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盯着老管家,开门见山的问道。
玉黛惊诧的望了娘娘一眼,又盯着对面的人,大气也不敢出。
“为了保全性命!”
老管家没有否认,只是平静的回答。
第一百五十六章 托遗骨
玉黛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又看了眼老管家,两人对视着,一个人眸光幽幽,一个眼中泛着笑意,似乎是在用眼睛说话。
终于,凌月夕嘴角漾起一丝苦涩的笑,收回目光,淡淡的说:“你做的很对。”
驾车的舞轻扬也是听着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两人是在打什么哑谜,停了车,恭敬的问:“娘娘,已经出宫了。”
“管家可是要回王府?”
老管家听了,久久的注视着凌月夕,目光愈加深沉,透着世故的犀利,似乎变了个人。
“谢娘娘送奴才回府。”
“娘娘,摄政王府已被封,且有卫兵看守。”
舞轻扬心里是不想娘娘因摄政王与皇上再生嫌隙。
“本宫说了要从正门进去?走吧,管家会带路。”
偌大的王府,又怎会没有暗门呢?
一个多月,王府内一片萧条之色,池中的水也干涸了,那些秋荷都枯萎了,发出一股腥味。而后院,白色曼珠沙华依然开的瑰丽。
管家突然停住,转身看了舞轻扬和玉黛二人一眼,又望着凌月夕。
“你们在此守候,莫让任何人闯入。”
“娘娘,太危险了。”
舞轻扬目光炯炯盯着老管家,他怎能放心让娘娘跟如此深藏不露的陌生人独处,况且,这里布了阵,倘若真出了事,他也很难靠近。
“本宫信他!走吧。”
凌月夕后一句是说给管家听。
老管家微微一笑,率先走进花海,凌月夕紧随其后,看着是没有一点空隙,可是走进去,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小路蜿蜒至那幢房子。
原来,这是萧墨珏的书房。
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