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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如抬步上,这个翩翩风度的林公子举止太过风流,她不想有太过的接触,哪只他偏偏凑过来低语:“安小姐,你表哥正大发雷霆呢,看在今日本公子帮了你的份上,一定要好好劝劝他!”
安心如有些疑惑,脚下却走得快了,一进房间,她瞪直了眼。
司南是一头雾水,而他对面咬牙切齿的是一个美丽的女人——等等,那不是大表哥吗?天!安心如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大表哥徐炎泽十三岁便中了进士,随后跟着大舅父四处云游,不但见多识广,还练就了一身武艺,徐家除了二舅家的三哥,其余的几个弟兄可都是对他敬而远之。可是现在他是什么情况?扮成一个烟花地的风流女人,还被人反绑着双手,仇大怨深的瞪着东溟候,见到安心如显然一愣,再看到她身后笑的一脸欠扁的林夕时陡然火冒三丈,若是目光能杀人,林夕怕已是万箭穿心。
“东溟候,快给你的大舅子松绑。”
林夕折扇摇的更欢了,朗声道:“王子还没看够么?”说着顺手拿起茶壶朝着那面铜镜砸了过去。
“林公子,你这不是要谋杀小王吗?”
镜子落下,是通向隔壁房间的门洞,博古尔其“哀怨”的瞅着林夕,慢腾腾走了过来。
“林公子,这绳子解不开。”
司南困惑的站在徐炎泽后面,他怎么也想不通这又细又软的金绳也不知什么材质,不但扯不断还根本解不开,怪不得徐炎泽一身武艺却也挣不脱。
“真是笨,不会用刀吗?”
博古尔其也好奇的凑过来扁扁嘴道。
“慢着!本公子这条绳子可是千金难买。”
林夕对着露出几乎要吃掉自己的目光的徐炎泽,绕到身后在司南和博古尔其的目瞪口呆中几下便解开了绳子,可惜手法太快没看清楚。
“解开他的哑穴。”
林夕一解开绳子立刻后退到司南身后。
呃!
司南哭笑不得。
敢情是连哑穴也点了,怪不得徐炎泽只能干瞪眼却不说话。
徐炎泽是徐家长孙,是个文武全才,常年跟着徐子谦在外游历,行事沉稳内敛,听说因为安心如的事刚回的天朝,却不想被人绑了还扮成女相,司南对林夕敬佩之余也 暗暗发怵,想着倘若自己有朝一日被弄成这样,宁愿死了也不愿被人看了去。
“林——夕!”
徐炎泽不愧出身文墨世家,倒没有林夕想象的暴跳如雷失了态。高达的身影慢慢走向林夕,一双犀利的眼睛深沉而寒冷。
“嘿嘿,那个,徐公子,误会,纯属误会。要不,你先换好衣服恢复了男儿身咱们再谈不迟,否则,你这个样子,会让人误会本公子要被女人用强了!”
“林夕!”
自打出生到现在,徐炎泽几时受过这般戏弄,他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林夕碎尸万段,不,绑在身旁一生一世的戏弄他!
司南是知道林夕的身份,从她口中听到这番话,他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博古尔其神色怪异,他打量着林夕,低眉敛眸,看不出在想什么。
扑哧!
就连安心如也掩口笑出口。
她几乎能看到徐家那几个表哥表弟要是知晓了今日之事,会是怎样的表情。她缓步上前,在大哥还未发作前拽住了徐炎泽,柔声劝阻:“大哥,林公子并非恶意,要不,你先换了衣服再说,听三哥说他今日也要来京城。”
徐炎泽一听徐炎尘今日也要来京城,面色更加阴沉了。那个家伙是徐家唯一敢跟自己叫嚣的混世小魔王。
“衣服都在那边,本公子为了赔罪可是下了血本。”
林夕猫着身子藏在司南身后用手指了指床。
“衣服是本公子脱的,需要本公子帮你穿吗?”
林夕伸出头嬉笑一声,两只手拽着司南退到了一边。
她的目的达到了,再没有继续戏弄徐炎泽的心情了。
徐炎泽看了一眼安心如,大步走过去拿起衣服穿过门洞在隔壁的房间换了衣服重新洗漱。
“林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南皱眉问道,他清楚林夕,绝不会真的无事拿徐家公子开涮。
林夕打开折扇,优雅的坐在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这才悠然道:“和徐公子相遇本就是误会,至于这天香楼嘛,就是各位看到的,是个黑店。幸亏徐公子男扮女装破了玄机,若是像安小姐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岂不是被人……咳咳,侯爷,你说徐公子初到京城受了如此惊吓,这天香楼是不是要查封了!”
博古尔其越听越糊涂,她这不是颠倒是非吗?
司南却立刻明白了。
原来这天香楼有问题。可是……司南看了一眼悠哉悠哉的林夕,对人家徐大公子无礼受了惊吓的人好像是她自己啊!
“唉!这徐家本来对侯爷有成见,现在……安大小姐,要不你跟了本公子如何?”
“哼!林公子,舍妹高攀不上!”
已经换好了衣服的徐炎泽面色温润的走出来,脸上再看不出之前的怒气。一身宝蓝的丝光锦缎袍子,同色的蓝靴,腰间系着一块上等的羊脂玉。整个人看起来玉树临风,温文尔雅,身姿因为常年练武而挺拔有力。
包括林夕在内所有人不得不叹服徐炎泽的气度容量。
徐炎泽目光炯炯落在林夕身上,越是打量越是让他心惊。他走南闯北阅人无数,却一点也看不出面前这个风流倜傥的少年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但从司南对他的恭敬与博古尔其几分的忌惮,几乎能确定这个少年来自皇室。隐隐的,徐炎泽猜测出一个天朝至尊的身份,除了他,皇室没有这样的人。
林夕嘿嘿干笑两声。
“攀不上的不是本公子,是这位回纥王子,他此番可是铁了心要将安小姐娶回去当王妃,本公子只是怜香惜玉,怜香惜玉……咦,对啦,安小姐不是和侯爷有婚约么?我林夕着什么急,侯爷,你说你不会连自己的未婚妻都守不住吧!”
林夕说着一双好看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司南。她在明确的告诉司南,倘若他想要退亲也不是不可,但是,安心如一旦没了婚约,就必须和亲回纥。
司南心中一怔,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安心如,她亦如之前的安静,但那双美丽的杏眼中还是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忧伤。
“林公子说得是,本侯下个月就要大婚,让王子惦记本侯的准夫人,的确是本侯的过失。”司南走到安心如身旁揽着她的肩膀对博古尔其笑道:“王子不如吃了本侯的喜酒再走,到时候会有很对世家小姐参加婚宴,王子看上哪家小姐,本侯与心如定会亲自保媒!”
博古尔其讪讪笑了。
他睨了一眼林夕,对面前这个女扮男装的天朝皇后更有了一些忌讳。原来她是知晓了徐炎泽此行的真正目的才会半路劫人,又三番两语让原本想要退婚的司南改了主义。这个不过十五的小皇后,太莫测高深了。倘若与她为敌,将是个十分棘手的敌人。
一声心如叫的安心如一颗心颤了颤,尤其是司南说下个月就要大婚,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林夕看到司南表态,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拍拍司南的肩膀:“侯爷,本公子要请徐公子喝茶赔罪,这里就交给你和你的准夫人了!”
“徐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请!”
徐炎泽看了一眼自家表妹,率先走了出去,林夕不忘拉上一个人,戏谑道:“人家情意浓浓,你杵在这儿不是当灯泡嘛!”
灯泡?
徐炎泽也转过头,大家都很好奇那是什么东西。
“灯笼,灯笼,本公子说错话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狡兔三窟
一艘画舫在江面上停泊,里面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
这艘画舫从外形看不出特别,但是走进船舱,才惊觉造型奇特,装潢别致。莲花造型的香炉里檀香缓缓弥漫,让人的心瞬间宁静下来。
这里的桌椅也是徐炎泽他们从未见过的样式,八仙桌上摆着瓷白的花瓶,插着白色的小雏菊,贵胄中透了一丝淡雅。
船舱里的窗户是落地式的,推开后就能看到一望无际的江面。
林夕侧脸对着他们,目光淡淡的落到水天相接的地方,横笛从她嘴边吹出动听的曲子,就像是斜风细雨润江面,又似是刀光剑影露锋芒,一会儿有着排山倒海的气势,一会儿又缠绵缱倦儿女情。
“林公子心怀天下苍生,又被儿女情长所累,可谓是水生火热。”
徐炎泽轻声开口。
微风吹来,白色的月袍扬起好看的弧形,长长的睫毛如忧伤的蝴蝶,人在画中游,空灵落凡尘。
靖王萧墨璃能将白衣穿的清冷淡泊,遥不可及,而眼前这位林公子却将白衣穿的绝艳天下了。问世间,还有谁敢在他们面前一身白色月袍。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博古尔其心里闪过中原的两句诗词,以前他一直不太理解意思,今天看着林夕,他终于明白了。
林夕听到徐炎泽的话,笛声戛然而止,收了脸上的一丝落寞坐到桌前,扬眉问道:“天下安宁,百姓幸福。如今天朝局势稳定,本公子有什么好担忧的。至于儿女情长——有句话不是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徐公子对此怎么看?”
“男女之事若你情我愿,岂不是少了痴男怨女,自然也没了儿女情长。这是人之常情,林公子不必为此烦扰。”
“听说王子也喜欢游历,结交了许多江湖儿女,可有什么特别见闻?”
林夕重新沏茶,又挂上招牌式的微笑冲着博古尔其挑挑眉道。
终于轮到他能说话了,博古尔其毫不谦虚的夸夸其谈,有奇闻异事,也有江湖恩怨。因为他的健谈与活泼,三人之间的气氛轻快多了。尤其是林夕,表现出相见恨晚的神情,嚷着要和徐炎泽秉烛夜谈,闹得徐炎泽没办法只好答应在京城逗留几日,在这画舫做客几日。
天香楼被查封,十多人被押入顺天府,整个京城闹得沸沸扬扬。茶馆里很快出现了好几个版本。
有人说天香楼是黑店,做着拐卖良家妇女的生意;有人说天香楼有眼无珠欺负了徐家赫赫有名的大公子,东溟侯一怒之下封了楼;也有人说天香楼是敌国的情报据点……不过人们乐乐津道还是第二个版本。
御书房,萧溯瑾看着东溟侯送来的奏折,不觉莞尔。
目光落到‘皇后娘娘’四个字,似乎能看到凌月夕一脸狡黠的模样。
“皇上,顺天府冷大人求见。”
“宣。”
这么晚了,冷擎宇来作什么?
萧溯瑾不悦的扬扬眉,他原本想着要去凤栖宫。
见过礼,冷擎宇的禀告让萧溯瑾暗暗吃惊。
“十多人畏罪自杀?冷爱卿怎么看此事?”
“臣觉着此事定有蹊跷,若是一般黑店,他们段不会畏罪自杀,或许,真如市传言,天香楼是他国的情报据点,而东溟侯所有发觉才为之。”
萧溯瑾点点头,陷入沉思。
从东溟侯的奏折看不出什么,但萧溯瑾明白,一定是凌月夕发觉了什么?可是……依她的心思,不可能打草惊蛇。
这时刘公公捧了书信走进来,说是来自凤栖宫。
萧溯瑾展开书信,只见四个清秀隽永的字。
狡兔三窟。
突然,萧溯瑾绽开了眉眼,对冷擎宇道:“此后有关天香楼不用禀告朕,任何风吹草动禀于皇后。”
“臣遵旨,微臣告退。”
冷擎宇恭敬的退出御书房,一想到此后要面对皇后娘娘,心里既渴盼,又是忐忑。
“皇上,时间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摆驾龙吟宫!”
萧溯瑾也站了起来。
呃?安培半响没回过神,眉头紧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