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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丈夫去趟这趟浑水?
谢明正脚步停顿了片刻,眼中有不舍之色一掠而过,“好好照顾孩子!”
虽是平淡的话语,听之却令人几欲泪下,此去宫中,谁胜谁败,又有谁知道?
唐诗心怀不忍,转过头去,却发现浩远哥哥也是一身甲胄出现在她面前,惊异出声,“浩远哥哥,你要干什么?”
谢浩远手中握着许久不见的尘封起来的佩剑,微微笑道:“护驾是每个臣子应尽的职责,我等食君之禄,自当分君之忧!”
唐诗啼笑皆非,夺下他手中的剑,“你胡闹什么?明正哥哥是军中将士,有责任护驾,可你不要忘了,你是文官,这个时候应该躲得远远的,你去凑什么热闹?”
谢浩远忽然正色看着唐诗,目光温暖,“阿诗妹妹,我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没等唐诗说什么,谢夫人的身影出现了,恍然微笑,“让他去吧!”
“舅母!”唐诗惊呼出声,这么多年,舅母不是一直希望浩远哥哥做一个安安稳稳的文官吗?此时为何不横加阻拦?宫廷政变,瞬息万变,用阿砚的话说,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
谢夫人知道唐诗心中的疑惑,走上前来,轻轻拿过了她手中的剑,交到谢浩远手上,“去吧!”
谢浩远深深看娘一样,转而对唐诗露出一个坏坏的笑意,“当两方势均力敌的时候,我这个中间派加入任何一方,这一方都会赢,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事情怎么可能少了我?你知道,我可是最喜欢凑热闹的了!”
唐诗忍俊不禁,眼泪却不知怎么就流了下来,等到拭去的时候才发现早已没有了浩远哥哥的身影!
后来从舅母口中得知,康亲王爷看上了浩远哥哥的才干,曾命人游说过他,却被他婉言谢绝了,若是康亲王爷大计得成,这些曾经不愿归降他麾下的人,只怕一个也难逃厄运,浩远哥哥就是明白这一点,所以不愿坐在府中等到消息,宁愿披甲上阵!
唐诗见苏伊湄抱着一个襁褓婴儿,怔怔看着明正哥哥离去的方向,小孩子忽然大哭起来,惊醒了她,她忙哄着婴儿。
谢夫人见两个儿子都去了禁宫,神色怆然,只有谈起这个刚刚几个月大的孙子,脸上才有淡淡华光!
唐诗看着这个小小婴儿,想起自己的孩子,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了,每天都在对女儿的思念中度过,心口处一阵一阵地疼痛!
唐诗简短地对舅母和表嫂说了在乾国的经过,两人皆听得唏嘘不已,一面恭喜唐诗找到了亲人,另外一面心中却皆惴惴不安,久别重逢,居然是在这样危急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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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发生这么大的动静,后宫里的主子们自然也睡不着,有的惊恐万分,有的却平静如水!
静姝宫。
绕是刘嬷嬷这样在宫中多年的老人,面对这样火力兵力强攻宫城的事情,平生也是头一回见,匆忙跑到端淑太妃面前,“娘娘,娘娘,奴婢听说康亲王爷造反了!”
端淑太妃只短短惊异了一下,就恢复了平静,“是吗?”
刘嬷嬷急道:“娘娘赶快避一避吧!”
端淑太妃依旧淡定地品茶,“避?往哪里避?”
刘嬷嬷一愣,“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端淑太妃站起身,穿过华美帷幔,看着远处的熊熊火光,还有震天的喊杀声,目光镇定,“放心,哀家不会有事的!”
刘嬷嬷急了,“娘娘,叛军在宫里厮杀烧掠,这刀剑无眼,谁能说准?”
端淑太妃缓缓回去坐下,“哀家和贤德太妃没什么过节,景晖不会要哀家的命,不过太后…就很难说了!”
刘嬷嬷还是不放心,“杀红了眼的人,谁还记得这些恩恩怨怨啊?”
端淑太妃不为所动,淡淡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好在景焕已经离京,避开了一场凶杀!”
刘嬷嬷见太妃娘娘如此淡然,小心翼翼试探道:“那若是康亲王爷…,会不会对我们王爷不利?”
话虽然说得隐晦,可是端淑太妃岂会听不懂?她微笑摇摇头,“景晖这次逼宫,会留下弑杀手足的名声,所以他必定不会再去打景焕的主意,徒添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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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和郦沉鱼在重华殿中,这里守卫森严,叛军一时攻不进来,可是外面的喊杀声,声声不断,却能隐隐约约地传进厚厚宫墙!
几乎厮杀了半夜,皇上到底是一国之君,经历过大风大浪,此时思维也渐渐冷静下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七皇弟有了异心?细细想来,铲除夏侯家族的每一步都是七皇弟经手的,铲除夏侯家族这个大夏的保护神是第一步,没有了夏侯家族的保护,隐藏极深的七皇弟便可以肆无忌惮了,看来自从罢黜夏侯父子的兵权之后,七皇弟就在筹谋动手了!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皇上心中开始焦急,皇叔宸安候怎么还没有带兵进宫护驾?
郦沉鱼也心中忧急,康亲王爷造反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要是知道康亲王爷有此心,她是打死都不会和他走的那么近的,现在最担心的是,这件事会不会连累自己?
外面忽然传来刀剑刺入皮肉的声音,皇上派人去查探,可是还没有走出门就被人一脚踢了回来,趴在地上断了气。
皇上定睛一看,一脸闲适地走进来的人不是他平日的七皇弟,又是谁?
“我的好皇兄,你受惊了!”康亲王爷一身战甲染血,却不减皇子威仪,站在眼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晨曦的薄暮之光!
皇上眼见自己最信任的人居然是一条白眼狼,悲愤道:“你扪心自问,朕哪一点对不起你?这些皇弟之中,朕最信任的就是你,想不到你居然处心积虑背叛朕!”
康亲王爷纵身长笑,“景豫啊景豫,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凭什么坐上这个位置?不过是因为你生的好,你投胎在太后的肚子里,论才干,论心胸,你哪一点及得上我?我凭什么屈居你之下?”
看着他眼中的杀意,皇上不甘示弱,冷冷道:“朕就在这里,看你敢不敢弑君?”
康亲王爷早有准备,依然恭敬,不过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讥讽之意,“皇兄,你想太多了,臣弟并不想要你的命,只要你在这禅位诏书上盖上你的玉玺,宣布退位让贤,臣弟可以保证,你不会有性命之虞,而且,该享有的荣华富贵一样不少!”
皇上生于宫廷,长于宫廷,哪里会相信这种骗人的鬼话?要是他盖了玉玺,他就没什么价值了,以七皇弟的心狠手辣,哪里还会有他活命的机会?
“护驾,护驾!”皇上不甘心就此失败,高声喊道,康亲王爷嘲讽一笑,“别喊了,这里的人都是我的人了!”他此刻一直在皇上面前刻意营造出来的小心谨慎的模样,此刻消失得一干二净,俊美的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狂妄狠戾的神情!
“贤弟!”皇上身子软了下来,艰难开口,“朕是一国之君,绝不让位于乱臣贼子,朕宁死不屈!”
“宁死不屈是吗?”康亲王爷早有准备,淡淡道:“来人,把人带进来!”
立即有几名士兵带着发髻凌乱的太后进来了,此时连一国太后都没有了凤仪,太后一见康亲王爷,两眼发出恨极的光芒,口中责骂不止!
康亲王爷冷笑道:“景豫,如果你不想你母后死在你面前的话,就乖乖地交出玉玺吧!”
皇上的声音有一丝颤栗,“母后!”
太后眼见这个小杂种要夺去她儿子的皇位,奋力一冲,挣脱了抓她的人,头撞在了宫墙之上,身子软软倒了下去!
“母后!”皇上惊叫出声,怨毒的目光看着得意忘形的康亲王爷!
康亲王爷冷笑一声,“挡了我的路的人,我不会留下,这个老妖婆早就该死了,当年百般欺压我的母妃,我们一直忍辱负重,今日总算是可以为母妃报仇,我是念在和皇兄多年的情意上,先礼后兵,若是皇兄敬酒不吃吃罚酒,可就怪不得我了!”
皇上看着自己的母后死在了自己面前,眼神化成霜雪,“你别高兴的太早了!”
谁知,康亲王爷发出了一阵更为嘲讽的笑声,“景豫啊景豫,你千算万算,没算到皇叔年老昏庸,一个从未带兵的人,你以为他会有带兵的雄心壮志吗?反正我们都是皇族的人,这天下之主,是你,还是我,不是一样吗?何必分彼此呢?对皇叔来说不是一样吗?”
皇上此时才发现这个七皇弟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把一切都看透了,这么晚了,皇叔居然还没带人来救驾,说明什么?难道真让他说中了!
“康亲王爷,别来无恙?”一个白色的身影忽然从火光中飞了出来,挡在了两人中间。
康亲王爷一见来人,脸色微变,笑道:“你回来了?”
夏侯砚看向皇上,“微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见到夏侯砚,皇上立时恢复了天子之风,一下子有了底气,“不必多礼,立即诛杀叛乱之人!”
“是,皇上!”
康亲王爷笑道:“你一个人就想改变整个局面?”
夏侯砚并没有回答,一满身是血的身着战甲的侍卫来了,“王爷,徐炽,谢明正他们带人攻进宫里来了!”
康亲王爷淡淡一笑,冷冷看了夏侯砚一眼,“本王低估你了!”
“彼此彼此!”夏侯砚白衣上面血迹斑斑,仍然不减英武之色!
狭路相逢勇者胜,双方很快就缠斗在一起,康亲王爷等人从昨夜就开始入侵,在精力充沛的夏侯砚面前渐渐落了下风,打斗了半晌,他见势不妙,忽然飞身钻进一个狭小的房间,没等夏侯砚追过来,他就熟练触动机关,眼前出现一个密道,他进入之后,转眼就不见了!
夏侯砚带兵来追,却怎么也找不到入口了,这时,皇上已经赶来,“抓住贼子了吗?”
夏侯砚单膝跪地,“他不见了,微臣辜负了皇上的旨意,请皇上降罪!”
皇上忙上前一步将夏侯砚扶起,“少将军于危难之中救驾,劳苦功劳,何罪之有?”
郦沉鱼也上前,微微笑道:“少将军真是国之栋梁!”
夏侯砚淡淡道:“丽贵妃娘娘过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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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变平定后,康亲王爷不知所踪,待皇上得到消息的时候,才知道康亲王爷狡兔三窟,已经逃到他的封地去了,皇上气得七窍生烟,原来这个好皇弟一边在他身边辅政,乘机培植自己的力量,一边还在暗中经营自己的封地,早已留好了退路!
皇上正在大发雷霆之时,宸安候诚惶诚恐地赶来皇宫,“微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皇上冷哼了一声,“你还知道自己有罪?”
宸安候道:“请皇上明察,微臣在府中得知景晖叛乱的消息,就准备点兵来救驾,可是夏侯砚以下犯上,为了抢占军功,不但抢走了微臣的兵符,还要杀了微臣,请皇上定要为微臣做主啊!”
宸安候对夏侯砚控诉了半晌,谁知皇上始终不为所动,“皇叔啊皇叔,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宸安候没想到对夏侯砚的声声指控并没有起到作用,神色阴狠,“皇上,夏侯砚公然抢夺兵符,居心叵测,罪在不赦,必须以儆效尤,株连九族!”
皇上忽然怒道:“皇叔,朕血衣带诏送至你府中,你却袖手旁观,还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吗?”
宸安候身子一震,后背湿透了,“皇上,绝无此事,微臣忠心耿耿,从无二心,倒是夏侯砚此罪决不可赦!”
皇上冷冷一笑,淡淡道:“夏侯砚已经向朕禀报过了,抢夺兵符,事出有因,朕要是等着你来救驾,脑袋早不知道让人砍了多少回了,到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