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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身后弓腰跟随的小太监拿着金黄色的大麾想要披上他的肩头,却被轩辕陈墨蛮横的一把推倒地上,停住脚步。
“朕,究竟是对了,还是错了?”望着湿漉漉的青石板渐渐积蓄起的雨水,轩辕陈墨似乎在询问着内心,又似乎在和这死物轻轻交流。
“啊,皇上,奴才不知”小太监慌张的站起身弓下腰去,身躯颤抖的答道
“你若是知道便好了,朕还用操什么心,可有线报边关军情?”终究是对东方世家的实力有些忌惮的,轩辕陈墨尚不及弱冠之年,即便是有着通天的手腕也难免会出一丝纰漏。
小侯爷东方子涵在军中的地位如日中天,怎么会没有几个亲信?东方朔天掌管朝政数年,又怎会是单单愚忠,任是谁被不明不白的打入天牢能好过了去?何况现如今的境况已是大白,谁又能甘心任人宰割。
“虽是部下了棋子,又能作何大用呢,毕竟,朕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禀皇上,还未曾有斥候进京,京城离着最近的边关也要五天的快马路程,奴才算计着,三天内也便到了。”小太监忙将知道的事情一一道来。
“恩,上官文应该是到了吧。”轩辕陈墨把玩着手中的无事,忽地感觉到一阵不对劲,低下头去方见到那枚丑陋的荷包不知何时被攥在手心,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随即放下将金色袍子的一角轻轻盖住。
“回皇上,已等候多时了,与他一同进宫的还有一名年轻人。”
“哦,年轻人,待朕去见见。”疾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微微扭头皱眉对着鞍前马后数年的小太监轻声道:“朕吩咐你的事可曾办好?”
“皇上放心,莫说是皇室宗亲、王公大臣,就是未曾住满的三宫六院,封疆大吏,宫中的洗衣坊,御厨坊,御马坊都派了人去,天下间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皇上的眼睛,皇上想知道什么便知道什么。”小太监这时才将腰杆儿往上抬了些许,仿佛百件事只作对一件的小孩子般。
“如此甚好,朕的江山,朕要牢牢的抓住。”轩辕陈墨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里绽发出在握的色彩,扭头走去。
淅沥沥的小雨渐渐密集起来,宫中走动的人也越发稀少,随着那一班君臣闪过乾清宫的一角,整座皇宫大院内比起以往显得更加冷清。
第二十七章 生死有命
近日来,天牢的看守人数每每递增着,以往不多见的火药枪支也配备的整齐划一,仔细看去,那些个守门的狱卒身上都散发出阵阵压抑的杀气,想必是征战过沙场手头流过鲜血的军中士兵吧。
一名这个藤制篮子,身形伛偻看似不多时便要油尽灯枯的老人家悄悄出现在天牢的一处角落,嘴角边不住的轻声低喃,眉宇间哪本就深壑的皱纹此时显得越发密集起来。
片刻后这名老人家整理一下手中的篮子,从袖中掏出了几枚沉淀淀的银子蹒跚的迈开脚步走了过去。
天牢的守卫本是近日来刚刚轮值完毕由边疆撤回的御林军,心中对着皇上的如此大动干戈本就不甚如意,要知道刚刚由前线回来的士兵可是有着丰厚的赏银的,本该在青楼间厮混的他们却被调集到这里肯定是不痛快的,况且由他们内心觉得,这事儿未免大材小用了些,毕竟杀鸡还真真是用不到牛刀的。
此时,守卫的两名士兵正将那手中的火枪扛在肩头,互相间发着牢骚诉说着宫中那名毛发未长齐全,和管辖着自身的御林军大统领的坏话,蓦地一眨眼的功夫抬起头来却发现有一名这老人家正缓慢的朝这边移动着,遂更加感到这种活低贱了起来,没来由的一阵坏脸色涌了上去。
“呔,哪老球儿来此作何,不晓得此乃皇家关押重犯的天牢么,岂是你能随意走动来往的?”
“咳咳。”慌忙止住脚步,又觉得不妥,遂又朝前紧走了几步,将袖中藏着的两锭银子悄悄塞进士兵的手中,“家中少主蒙难入牢,还望军爷包涵则个”
“哦,呵呵,好说好说。”都是常年混迹兵营过着刀口舔血日子的老兵油子,银锭入手便已经掂出了分量,估摸着比起他当兵的月俸是只多不少的,这时的狱卒脸上方才挂出了笑意,貌似这个活计还是不错的嘛。
随即他又板起脸来,想必能够出起这个银子的也算是名门望族了,怕不是这些时日来大统领吩咐多加照顾的那伙子人吧?恩,那么这钱貌似不够啊。
“你这老球儿不知晓里边关押的具是朝廷的重刑犯么,这般做叫我如何向上头交代啊。”
“好说,军爷,你看这样行不行。”这名老人家的脸上闪过一抹杀机,随即隐去,又将袖中的几枚银锭拿了出去,满脸的皱纹舒展开去,笑的颇为下贱。
“恩,那你便进去吧,快些出来,要知道咱们御林军的大统领可是每两个时辰便要视察一次的,若是被发现了咱们都要掉脑袋!”
“军爷放心,军爷放心,你看这都是些吃食。”稍稍掀开篮子的一角,露出几个白面馒头的摸样,这名老人家脸上出现的神色,看向狱卒。
“谅你这老球儿也做不出甚么捅破天的事情去,进吧,你那馒头还能有毒不成。”惦记着晚上轮值后,这些钱是不是能跟着青玉秀水街上怡红院头牌附庸风雅一回的狱卒,哪还有闲情去和他说话,急急的挥手催促道,一脸的不耐烦。
这名老人家弯腰谢过,再一次迈开蹒跚的步子走进了天牢的门中。
身揣着狱卒给过的通行腰牌,这名老人家行进中毫无阻拦,但是也不曾见得几个好看的脸色,只得将袖中仅剩的几枚银锭子一一贡献了出去,方才走进了那座新起的牢房外。
湖州出产的青石板也只有这京城的城墙配用,精钢做就的外层防护板,能及得寻常大汉腰粗的锁链,最为揪心的便是这座牢房周围数丈内空旷一片,甚至于连苍蝇,寸草都未曾见到。
士兵林立,哨卡遍布,由此刻开始,整个天牢最为机要的位置便出现了。
这名老人家的眼睛微微眯起,一双精明的眸子里哪里有半点这个年龄本该有的浑浊感,本该近在咫尺的牢房在这一刻甚至比那书中的天涯海角还要远。
稍息,这名老人家的腰部又轻轻弯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眼消失在这牢房空地的角落。
“但愿那小侯爷东方子涵的牢房不是这般森严,如此,我还能好做一些。”
天牢甲子号房关押的人无不是那些王公贵族,权倾朝野的名臣将相,亦或者一些有着经天纬地之才凭着手中银钱便可颠覆朝廷脉络的通天高手,只是近些年来朝廷上下君臣和谐,民间坊内也具是和泰安康,歌舞升平,到是没有过什么人的罪行足以进入这甲子号房内。
小侯爷东方子涵透过年久失修房间内出现的夹层,悄悄打量着左侧那处牢房中关押的人来,约莫着三十不过的年纪,灰裤青衫,干净利落的面目让人看着便神清气爽。
这一座足足九间的牢房内也仅仅只有他们两人而已,小侯爷东方子涵也很是好奇,近些年来他也未曾听说举国上下有谁犯下过滔天般的大罪,仅仅的欺君罔上也不至于进入这甲子号牢房的。
“谋朝篡国?这些年来也未曾听说过有这般事情发生啊。”轻轻摩挲着已被胡渣铺满的下巴,小侯爷东方子涵低声说着话儿,“况且还是这般年轻。”
“有人来看你了。”
自从进入牢房以来从未曾言语过一句话的男子说了一句话,小侯爷东方子涵蓦地一惊,此人好灵敏的听觉!
“哦,你如何知晓便是来看我的?”转过神后,嘴角浮起一抹自嘲的轻笑,家中老少近千余口人值得抓的都进了天牢,不值得的便暗中杀去,还会有谁能来看自己?
“来看我的,光明正大进不来。”
片刻后,一个老弱的身影出现在牢门的前端,略作一个停顿后,便朝着这边走来,听上去蹒跚吃力的步伐却带着一种轻快的感觉,仿佛是走在云端。
“里面的可是小侯爷东方子涵?”厚重的声音中投射出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味道,丝毫没有先前面对狱卒时的那番做做,本来还有的零星咳嗽声音也不见了,好像是突然间返老还童了一般。
“何事?”昔日的边关守将站起身来,也是毫不相让的一番质问顶了回去。
“我已答应皇后娘娘东方紫晴要将你送出去,希望你能听从我的吩咐。”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再说此刻紫晴已被软禁在来仪宫,如何能联系得你?”哪一位能当得将军元帅的人不是心思缜密,有着过人之资?小侯爷东方子涵能在垂髻之年便献计大破敌军,有岂是一名草莽无知之辈?
“怎么?不敢么?你便不跟我走也是死,眼前便有了脱困的机遇,你当是为了东方家留上一点香火也要试一试,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老夫只等你半柱香的工夫。”
这名老人家冷哼出声,轻悄悄的坐在铺满稻草的地上,微闭上双眼沉默了下去,老僧入定般的神情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如何想的。
“你不去,我去。”
就在双方都静下心去揣摩对方心思的时候,左侧牢房中那名一直盘坐在地上微闭双眼无动于衷的男子蓦然睁开了那双许久都未曾亲近空气的眸子,双目中一丝无畏的色彩流动开来。
小侯爷东方子涵和那名这名老人家一同朝那间牢房看去。
“反正关在这里迟早也是个死,若真能出去最好,便是不能出去让那些毛头小子用弓箭射死了,也总比呆在这个地方要强很多。”
男子轻声冷哼,盘坐的身体未曾动过半分,只是嘴唇轻轻张合着说话,仿若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你是?”小侯爷东方子涵轻声问道。
“你还为够资格晓得本人的来历,哪怕是轩辕陈墨那个小子,也不配!”
“我也不是傻子,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让与你去?”小侯爷东方子涵回过头稍微沉吟一下便道;“你尽管说来,我照你说的去做便是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哼,倒是有那么一点东方家人的骨气,当然,也仅仅是一点罢了。”盘坐的男子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仿若他坐监的这些年间,这天下间的事情都未曾逃过他的双眼,这世上所有的人儿他都认识一般。
小侯爷东方子涵和这名老人家身躯微震,便不再答话,只是悄声的攀谈起来。
而此时,天牢的大门外一只骑队刚刚停住,头前的那名虎背熊腰,眼神冷厉的男子正是前些时日将小侯爷东方子涵带走的九门提督门下,大内侍卫统领楚霖大将军!
第二十八章 三尺佩刀
来仪宫,皇后娘娘寝宫。
细雨如丝,端午过后天气便渐渐热了起来,等不几日便来的一场雨水好似不值钱的珍珠一般,哗哗的洒落,皇宫围墙上的红漆也在雨水的浸润下,变得越发鲜艳起来。青石板上滑落的雨水正静静的流淌到一起,将这座深宫中的污秽,恩怨,情仇,或许还有些不为人知的秘辛统统带走,可,还是有些事情是带不走的,因为它们还是未曾发生过的
轻轻推开一扇窗户,皇后娘娘东方紫晴本想着观赏雨水的滑落能带走心底那一丝慌乱,却未曾想到,那些严密监视的大内侍卫偏生生的出现在眼前,不由的心底一丝悲戚划过,豆蔻之年任它七窍玲珑又能翻起多大的浪花去?
“珍珠,宫外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