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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通明的祠堂内,一排排的牌位正享受着香火、果篮、糕点的供奉,而供桌前,却有一粉衣少女嘟着娇艳欲滴的小嘴,正跪在那里,好不委屈的看着面前捋着胡子的大老爷——东方朔天。
“爹”娇柔的声音自粉衣少女——东方紫晴的唇里逸出,透着浓浓的撒娇意味,却只说了这么一个字,便被手拿藤条的东方朔天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晴儿知道错了。”虽然不知道错在哪里,但东方紫晴很清楚老爹的性格,若是她敢嘴硬,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所以,这一十三年来,在她记忆中,只被爹爹惩罚过一次。
“老爷,晴儿已经知道错了,就”一旁精装打扮的东方夫人见女儿认错态度良好,立即开口求情,却被东方朔天瞪了一眼。
“慈母多败儿!”哼了一声,东方朔天似失望、似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是低叹一声,手中的藤条掂了掂,却始终舍不得朝女儿打下去,但又不得不罚闯了大祸的女儿,只得冷哼一声,道:“在祠堂里面认真的壁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起身!”
“可是”东方紫晴一听要被幽禁,顿时夸了一张娇俏的小脸,嘟着嘴想要抗议。今天是皇帝哥哥的生日,她怎么可以不去祝福啊!但望进父亲严厉的眼神中,东方紫晴知道撒娇是不顶用的,连今天她是小寿星都不能免罚,还能期望什么呢!
知道是不可能离开祠堂,而面壁思过是最轻的责罚,东方紫晴只得愤愤然的说道:“晴儿知道了。但是,晴儿想求爹爹帮个忙,给皇帝哥哥带去,不为过吧!”
“你还敢送东西给皇上?!”原本对处罚东方紫晴有些不忍的东方朔天,一听到她的话,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胡子都翘了起来!
这个小丫头,也不知道送了什么给皇帝,竟然把皇帝给吓出大病来,高烧了一整晚,连生辰也无法庆祝!若非他是当朝宰相,东方紫晴说不定会被定下什么罪名,就算是脑袋搬家,祸连九族也说不定!
“这次不会啦!”虽然不知道她送了那么好看的礼物给轩辕陈墨,轩辕陈墨却为那个好玩的小家伙而大病一场,但是东方紫晴还是明白老爹为何不让她再送东西的原因。抢在东方朔天拒绝之前,东方紫晴忙从袖中掏出一个用料精细,但做工极丑的香囊来,双手举起,恭敬的托到东方朔天面前,乖巧的说道:“爹,这个礼物绝对是安全的哦!”
“你!”看了一眼绣工超差的荷包,东方朔天心里的气却消了一半。向来讨厌做针线的东方紫晴,竟然绣了代表着定情的荷包,看来他的女儿长大了呢!只是爱上皇帝,会有幸福可言吗?
伸出手,将荷包拿在手中,东方朔天仔细看了下分不清上面绣的是什么团的荷包,蹙起的眉头渐渐松了开来。
也罢!不管他一直担心的事情是否会发生,一切都随缘吧!
“爹爹是答应帮女儿喽?”见东方朔天将荷包接过去,东方紫晴立即展露笑颜,笑的眯起来的眼睛,像月牙儿似的晶亮迷人。
“这么丑的东西,竟然是我东方朔天的女儿所绣的!”板着脸,将荷包揣入怀中,东方朔天迈步朝外走去,但走到东方紫晴身边时,却小声的嘟囔道:“养女儿这么大,也没见给我这个亲爹做过什么东西,倒是让那皇帝小子抢了先去。”
“嘻嘻”听见老爹抱怨的话,东方紫晴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很是慷慨的说道:“晴儿明儿个就绣个比这个好看的给爹爹!”
“这还差不多。”虽然东方朔天已经走到了门口,可东方紫晴的话还是让他的脚步顿了下,说了句不算沉声的话。
只不过,再好的也不是第一个啊!叫他这个做爹的,如何不心痛呢!
待东方朔天走了之后,东方夫人立即走上前来,将东方紫晴扶了起来,叹息的拉着东方紫晴的手,满眼的忧忡与怜爱。
其实,东方朔天的担心,又何尝不是她的呢!
一入宫门深似海,最是无情帝王家!若她的宝贝女儿真的钟情于帝王的话,只怕以后就难以有幸福可讲了。而且想到东方朔天无意间对她说过的话,东方夫人高雅的面容上,又添几分愁绪。
“娘,不要为我担心啦!爹爹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哪舍得真罚我啊!”嬉笑着松开东方夫人的手,东方紫晴在祠堂里蹦蹦跳跳的哼唱着小曲。
连对女红挑剔至极的老爹都想要她做的荷包,那皇帝哥哥看了之后,也定会十分的喜欢吧!想到这里,东方紫晴呵呵的傻笑出声。
“是福是祸,终是躲不过,随缘吧!”望着女儿那开心的模样,东方夫人无奈的摇摇头,起步追东方朔天而去。
或许,这是他们的缘分吧!若十三年前没有发生那件大事,皇帝也不会和相府来往如此密切,而东方紫晴也不会有机会同皇帝一起长大,继而产生了感情。若这真的是天意,不管结局怎样,他们都无力逆天。
只不过,晴儿对皇帝是一片真心,而皇帝对晴儿究竟是存着怎样的心思呢?
这点,无人可以看得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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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严而壮观的皇宫内,白玉铺就的地面,在灯光的折射下,将室内照亮的如白昼。炭炉将无力烘烤的暖如初夏,与室外飘着雪花的季节有着明显的反差。
但是,这温暖的大殿内,却因皇帝阴沉的表情而冷彻如冰窟,侍奉在内的宫侍皆是低垂着脑袋,尽量的眼观鼻、鼻观心,让自己的紧张程度减到最低,以免昏厥过去,而被判了死刑!
忽然,毫无预警的,大殿的门被侍卫推了开来,没有任何人来做禀告。不必猜测,能进门走进皇帝寝殿,且不必通报的人,整个轩辕国只有两人,一个是当朝宰相东方朔天,另一个则是宰相之女东方紫晴。
而此时,天色已晚,会入宫的人自然除宰相外不做第二人想。
走进大殿,立即有宫侍上前为东方朔天掸去身上的雪花,又为他接过遮雪的斗笠和身上的裘袍,暖手炉也在第一时间送到宰相手中,以便为他遮去寒意。
“一旁伺候吧!”挥退了宫侍,东方朔天朝坐在桌旁,身着金皇里衣,病颜上充满怒容的轩辕陈墨走去。“臣东方朔天参见皇上。”
虽然说轩辕陈墨是由东方朔天所带大,感情亲厚,而东方朔天明里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则才是轩辕国最有权势之人,但每次面见皇帝,该有的理解,东方朔天却从未含糊过。
至于他是如何让皇帝有了争权之心,东方朔天至今未知,也从未想过和他感情深厚如父子的皇帝会真的想要杀他。尽管,他早就做好了那样的准备,也一直在逼着皇帝那样做。
因为,身为帝王必须要霸气,必须要有非常人的控制力!
“哼。”也不说平身,见东方朔天行礼,轩辕陈墨竟像孩子似的赌气起来,俊脸上的别扭之色,让人看了都会忍俊不禁。“她没来吗?”
“回皇上,晴儿正在祠堂罚跪。”知道轩辕陈墨所说的她是东方紫晴,东方朔天不由得会心一笑。这两个小儿女,当真是心里都有对方。如此,便好。
都是由自己看着长大的,若他们能结为夫妻,或许能谱写一段帝王的神话。或许他也不必再逼皇帝做出痛楚的选择,而是一圆十年前答应妻子的梦。
“罚跪?”一听东方紫晴被罚,轩辕陈墨立即站起身子来,情绪激动,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可是在对上东方朔天的笑眼之后,只得忿忿然的转身,假装什么都没说的坐到一旁,端着早就没了茶水的杯子,继续喝着。
“小女顽劣,竟然让皇上受惊,自是该罚!若皇上认为这样的惩罚不够,便请降旨给予处罚。”躬身请罪,东方朔天诚恳的说道。
只不过,东方朔天和轩辕陈墨同样清楚,东方紫晴是不会受到真正意义上的惩处的!
冷哼了一声,轩辕陈墨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指着东方朔天手里那被握的紧紧的,宝贝的生怕丢了似的东西问道:“那是什么?”
“回皇上,这是晴儿托老臣送给皇上的寿礼。”说着,东方朔天双手托着粉红色的荷包先给了轩辕陈墨,眼中流淌着嫉妒和舍不得的神色。
微微一哂,轩辕陈墨蹙眉接过那丑兮兮的荷包,在手心里看了半响,愣是没看出个名堂来。说它是荷包吧,确实有那么一点像,但荷包不是该有个口,可以放东西之用吗?
反复的研究了一会,轩辕陈墨用自己对女红有限的所知,半是询问的语气说道:“这是香囊吧!”放在鼻子下嗅了嗅,轩辕陈墨认真的说道:“晴儿忘记放香料了。不过”浓墨的眉毛纠结的挑了挑,最后定论道:“这上面绣的苹果,该是没熟透吧!但苹果寓意为平安,晴儿倒是有心了。”
“皇上”见轩辕陈墨费尽心思的给东方紫晴的第一个成品女红下了定义,东方朔天突然有些哭笑不得的心情。他承认这个荷包是做的不够精致,若是挑剔的说,简直就是垃圾,仍在地上都不会有人捡起。而荷包上面的花样,也绣的一团糟。
但那是东方紫晴的一片情意,他这个做父亲的,就不得不为女儿解说一下了。
“咳!”掩着小嘴,东方朔天指了指那粉红色的荷包说道:“皇上,您手上的东西,的确是荷包没有错。可能是晴儿一时手误,便给封了口,又或许是别有寓意,臣猜不透彻。但是,臣可以确定的是,那上面所绣的是梅花而不是苹果。因为”顿了一下,东方朔天又言道:“因为皇上您最喜欢梅花。”
“这”看着东方朔天肯定的表情,轩辕陈墨表情僵楞半晌,这字之后再也说不出话来,可看着东方朔天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宰相的千金,女红竟做到这等境界,也算是奇谈了。看她以后要嫁给谁人去!”
“臣替小女惭愧。”皱了下眉头,东方朔天躬身回话。
从轩辕陈墨轻松的话语中,东方朔天已经感受到让他头疼的事实,那就是轩辕陈墨对东方紫晴绝不是男女的感情。看来,他家的宝贝,注定要为这少年君王伤怀了。
只是,身为父亲的他,该为女儿做些什么呢?东方朔天很是确定,若他挑明了来说,轩辕陈墨一定会娶东方紫晴为皇后,但若他对东方紫晴无情,那促成一对怨偶,不是等于将东方紫晴逼上绝路嘛!
沉思了一下,东方朔天拱手又道:“皇上可知在民间,荷包所赋予的意义呢?”
“哦?”轩辕陈墨挑眉,细细的摩擦着手中的荷包。“此话怎讲?”
见轩辕陈墨并不知女子送给男子荷包,乃是定情,也不多讲。有些事,当事者来说明,就没意义了。他能为女儿做的,只有这微妙的提示而已。
若他们真的有缘,轩辕陈墨自会主动考虑他们的亲事。但是,轩辕陈墨可能懂得他的用意,不把他的暗示当做压力,而促进一桩整治婚姻才好啊!
“臣也只是有所耳闻,并不知详情。”拱手回话,东方朔天垂眸又道:“皇上身体已大为康复,臣深感欣慰,不敢打扰皇上休息,老臣告退。”
“嗯。”点点头,轩辕陈墨把玩着手中的绣梅荷包,笑意在东方朔天离开之后,逐渐的转冷。
荷包,乃是民间女子送与男子的定情之物,他怎会不知,怎能不知!?看来,是东方朔天这只老狐狸,想要做国丈了!
冷冷的笑着,轩辕陈墨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