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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回才意识倒方慧芳对二少爷和别人有些不同,方慧芳见了别人都是不唤的,唯独见了二少爷还会唤上几声,她好奇着试探问:“二小姐也觉得二少爷好?”
方慧芳眼下最喜欢的是她做的可爱抱枕,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枕头上喜羊羊那绣得精细的眼睛嘴巴上,小脸上笑而不语,冯嫂代方慧芳道:“别瞧二少爷这么不爱说话,这院里就属他对二小姐好了,未上学堂前,他要见了三少爷欺负小姐定会上前阻止,二小姐跟他就稍微亲了些,近年他上了学心都在书上,人也大了,便不像以往常上阁来看二小姐。”
“哦,是这样。”她想起那夜送灯的事,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道。
她和冯嫂这正说着话,厅外走廊上的木地板响起闷声脚步,不多时,叶氏和周嬷进了厅门来,望向郝春笑问:“东西做好了吗?”
她和冯嫂忙从凳子上站起身朝叶氏福身轻唤:“夫人。”此时她瞧向方好呆站在自己身前的方慧芳便压低声道:“二小姐唤夫人。”
方慧芳没唤过叶氏任何称谓,这一下要唤出口便有说不上的紧张,低着头,缩了缩抱着靠枕的手臂,近似嘟囔道:“夫人。”郝春和她说的那些话,她不都能理解,所有的话都被她误认为不唤人郝春便会被送走,她很喜欢郝春,可不想郝春被送走。
按方家的规矩正室该被其他妾室的孩子称娘,而庶出的孩子唤自己的亲生母亲为娘亲,但季氏不让自己的孩子这样唤,方岩和方慧芬也只称叶氏为大夫人,所以叶氏听方慧芳这样唤也不挑理,只被她猛然这一唤顿住,速又贤惠笑起,伸手握住她手里的靠枕温柔道:“阿芳这个让我瞧瞧。”
方慧芳本就胆小,更不敢违抗叶氏,松了手眼巴巴地望着靠枕被叶氏拿走,然后巴望着那个靠枕不知何时能再回到自己手里。
叶氏看着手中的靠枕点点头道:“绣得挺密实,针脚挺工整,东西模样怪了些,看上去倒有趣,不错。”
“冯嫂子要不说她才和芩姑娘学了绣花,看起来还以为是哪个针法了不得的姑娘做的。”周嬷靠到叶氏身旁道。
叶氏脸上露着亲和的笑把靠枕递给了方慧芳,望着她和方慧芳道下:“你们玩吧。”便返身出了厅门。
听闻这方被叶氏夸奖她心里有些小高兴,要说她这手绣活还真不是凭空来的,这要多亏上小学时去学了刺绣兴趣小组方好学了一个暑假,暑假后就搁置在一边便没在碰过绣具,如今再拾起绣着感觉又回来了,甚至比以前绣得更好。
“阿春,阿春我们下楼去。”
她高兴完,正觉着叶氏这来去匆匆的奇怪,方慧芳牵着她的一只手就往厅外走。
冯嫂快步赶上方慧芳哄问:“二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找二哥哥。”方慧芳边往前走边道。
冯嫂望了眼走廊上的大窗见天色上早:“二少爷兴许还没回来。”
方慧芳得了这样个可爱的玩具心里美得和花一样,也不管冯嫂的话,小心一步一步地下了脚下的楼梯。
叶氏下了楼一面让周嬷去吩咐厨房做点心,烧水泡茶,一面以有是找方鸿飞商量让阿秋到后园去请方鸿飞,自己则到房里整了整头发,挑了支自认为漂亮的银骨玉珠头的簪子饰在髻后,然后微微昂着头,显着几分端庄悠然的样子走到明堂,方坐在明堂一侧主位上就瞧方慧芳她们下了楼。
方慧芳见了叶氏一下收住脸上的喜悦,低低垂下头犹豫了半刻才喃喃道:“夫人。”
叶氏侧头向她恰到好处微露皓齿笑起,望着她怀里的靠枕道:“要去玩吗?别把阿春新做好的枕头弄脏了。”
方慧芳泛起怯怯的毛病将一双乌眼望向明堂斜对角的东厢,嘴里没好意思开口,冯嫂走到方慧芳身前向叶氏福了身道:“夫人我会看着二小姐。”
叶氏意不在此,但脸上依旧挂着笑道:“到院子里玩玩便可,别出去。”
冯嫂不太明白叶氏的意图,可又不敢违抗便应道:“是夫人,我只带她们在院里玩。”
“去吧。”冯嫂见叶氏没了其他交代便牵着方慧芳,带着她到院子内。
方慧芳牵着她的一手走到院中,晃着她的手臂,侧着小脸望她,近似撒娇道:“阿春教我做一个。”
郝春见她可爱真想伸手掐一下她那圆鼓鼓的小脸,可顾虑到冯嫂在才没下手,只和她晃着手道:“二小姐现把针线学好,下次我们一起做些别的东西。”
方慧芳松开她的手,搂着靠枕开心地笑着,小脸笑得和落在屋顶上的夕阳余辉般灿烂。
这番话方落,方岚就跨入了院来,脚步方要回屋,目光瞧见坐在明堂内的叶氏便大跨步进明堂给叶氏拱手,弯身拜道:“娘亲,孩儿下学回来了。”
方岚一向自律,叶氏也少为他操心,但为表母亲的关心她看着方岚由心而发地露着慈母的微笑问:“近来学了什么?”
“《史纪》《春秋》”方岚立得端端正正道。
“哎!”叶氏浅浅叹息道:“听闻你近来读书都到深更,有学问是好,可你又不考功名,再过一年半载就得跟着你爹做生意,别累坏了身体。”
方岚耷拉下浓俊的眉梢,以那粗中有轻显示着青春的嗓子道:“是,孩儿会早些就寝。”
叶氏道:“好吧,你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
方岚道下:“孩儿回屋了。”便返身出了厅门。
正文 第十六回 莲子芯
方慧芳见着方岚回房,牵着她站到东厢敞开的门外往里张望,冯嫂看得出方慧芳是想找方岚就提声问:“桂喜在吗?”
桂喜正在房内替方岚更衣,这听得冯嫂的唤问就快着手脚将方岚身上的衣衫带子系好便返身出了寝间瞧望门外的她们问:“冯嫂什么事?”
冯嫂牵着方慧芳一手迈入门槛道:“二小姐来找二少爷,不知少爷有空吗?”
桂喜走向冯嫂道:“二少爷方更了衣裳,想来也没事,等着用了晚饭用功呢。”
方岚在房内听闻方慧芳来找,拿着一柄撒扇驱着这炎炎夏季带来的暑热,望向方慧芳唤问:“阿芳?”
方慧芳把手上的靠枕举高,示意要方岚瞧:“阿春做的。”
方岚望着靠枕顿了下,细细瞧着枕上的图案疑惑:“上面绣的是什么?”
“阿春说是羊。”方慧芳闪着不太理解的目光道。
方岚静默看着枕头上那喜羊羊的图案,嘴角浅浅浮出笑意道:“是羊?确实有角。”然后就转望向一边的桂喜道:“把笔墨纸砚拿出来。”
“我这就去拿。”桂喜落话,迈着快步入了内寝对间的书房。
此间方岚等着桂喜便是淡淡笑望郝春她们不语,郝春也不知这二少爷突然要笔墨做什么,但想着方才那句“是羊?确实有角”就知道自己绣的东西被二少爷给嗤笑了。
她正觉得应该向二少爷诠释一下自己的作品,但瞧二少爷不冷不热淡如清风的笑着实让她没有开口的话头,且在这时桂喜捧着一卷宣纸,端着砚台镇纸出了房来,方岚见桂喜手上有些满当便上前接过桂喜手中的砚台,和桂喜一起到厅内的圆形大理石桌旁,待桂喜把宣纸摊平将镇纸压上,他便望向方慧芳道:“阿芳过来。”
方慧芳听了他的唤声就靠到了圆桌旁,她和冯嫂自也跟了过去,然后瞧着他执笔沾墨,乌黑的笔尖就落在了雪白的宣纸上,笔尖随着手肘的辗转轻勾,一只写意的山羊就一览于纸上,他抬笔侧头望向方慧芳和她笑道:“这才是羊。”
方慧芳努力垫了垫脚尖想把纸上的那只小山羊看得清楚些,她便尴尬了,这很明显二少爷是怕她误人子弟。
“阿春。”
“什么?”她不知道二少爷是不是第一次唤她的名字才有些生涩,而这青灵灵的生涩唤声却让她感到如此的好听。
“你见过羊吗?”方岚回头低望宣纸,接着抬笔在羊的身旁勾出棵树和岩石。
“见过,见过的。”开玩笑,在现代什么见不到,就算不在乡下通过网络想见什么不能见到,想当初也不知草泥驼是何种生物,现在网络电视上到处可见这种一脸囧样的动物,何况她的奶奶家是在乡下,别说是羊了,猪牛鸡鸭也都见过。可话一出,她见到冯嫂疑望过来的目光忙加了句:“我记得的羊就是这样。”她真怕冯嫂会再追究她的身世
方岚将手上的笔落在砚台上,伸手抱过方慧芳手里的靠枕盯望了片刻道:“这是你想出来的羊!仔细看着也有羊的样子,看久了还是挺有趣。”
冯嫂同感道:“当初我瞧着也怪,真不知这丫头的脑瓜子装着什么能画出这个东西。”
桂喜也凑在一边以做针线活的专业眼光道:“不说阿春图绘得怎么样,她年纪不大针线活能做得这样好实属不易。”
方岚望向她笑了笑,浅声道下:“这个我倒不懂了。”就把手里的靠枕还给了方慧芳。
她觉得方岚的笑中有些对方才叫真的抱歉,但也叫人猜不出是否如此,不说别的,她觉得这个二少爷和方慧芳真不愧是兄妹——有个什么想法都是静悄悄地闷在心里。
“冯嫂,二小姐你们在这屋呢,真让我好找,你们来明堂一趟。”阿秋急慌慌跨入门来落了话,匆匆的又返身离去,她和冯嫂皆猜应是叶氏来找,随后也就带着方慧芳出了方岚的屋门。
郝春她们在方岚房内说话的空,方鸿飞已到了,来时对着叶氏如往不冷不热,冷坐到明堂主位一边的太师椅上像谈公事一样问:“夫人找我来有何事?”
叶氏在方鸿飞落坐前已站起了身,微起贤惠的笑道:“在过两日你就要出行了,你回来时我瞧你的鞋底磨薄了便为你纳了双新的。”
叶氏才开口提起这话,周嬷已悄静入屋拿出了叶氏做下的一双新布鞋。
方鸿飞磕眼低望捏在周嬷手里的布鞋,各种滋味上了心头,默了片刻道:“这事请人做便可何必亲手做。”
叶氏低头抿起嘴,一手划过桌沿,侧身顺势坐到方鸿飞对面的太师椅上道:“很久没做了,手生了不少。”
方鸿飞回头看了下叶氏将目光落在了他处,想起新婚一两年每回自己出门前叶氏都会为自己换上新纳好的鞋子,他每每皆觉得甜蜜在心头,后来有了他们的大儿子方岱,叶氏要照顾家里,又要照顾大儿子,一时忙不过来便没有再做过鞋子。
思来大儿子病去时还没有如今的方岚大,当时他已将方家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方岱身上,长子长孙那是何等珍贵的正根就这样没了,行商回来看到的竟只是冰冷的墓碑,连陪孩子走到最后的机会也没有,作为父亲他觉得愧疚,而愧疚的同时便埋怨起叶氏的照顾不周,心底也就逆反起来——她既然照顾不好他的孩子,那么这个世上有的是能为他生孩子,照顾孩子的女子。
方鸿飞想起大儿子方被叶氏那双布鞋惹起的感激又当落到谷底,可说来他们到底还是夫妻,还是要一起过日子,而他也铭记老母的多番劝解——家和万事兴,方鸿飞不想再次袒露对叶氏的埋怨,双手取过徐嬷手上的布鞋淡落:“多谢夫人。”
“这是为妻当作。”叶氏笑应,伸手轻推方鸿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