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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就这样?”张嬷不信只有这些。
她捏着汤勺吃起粥道:“是这样。”
张嬷有些想不通,说来方慧芳也不算方家重要的孩子,怎么也不可能让她高兴叶氏会给赏。但眼看是该给前院小厮送早饭了,今日他们要去茶场帮忙打包运往各地茶行销售的茶叶,这可是不能耽搁的事,张嬷没想明白就匆匆出了房。
她吃着粥也想着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叶氏高兴了,一大早就赏了个鸡蛋,她觉得自己得想明白了,往后好溜须拍马好在方家过上好日子,不过到这顿早饭吃完她也没得到个答案,直到回了正屋院内碰到方鸿飞后她才恍然明白。
她方入院子就见着方鸿飞从明堂后出来,便立住身向他道了声:“老爷早。”
方鸿飞留住脚步低望她微起笑问:“用了早饭吗?”
她照实回答:“吃了。”
方鸿飞道下:“去和二小姐玩吧。”便快步出了院子。
随后她进了明堂就见一身打理得整齐的叶氏满面春风地从明堂后走了出来,望来的眼神都透着那么有爱,她便也立身向叶氏问好,叶氏冲着她笑着,落坐在明堂主位上吩咐一旁的周嬷道:“到后屋拿些花生过来给阿春。”
“是夫人。”周嬷应话绕入明堂后,不一会就抓了把糖炒的花生送到她一双小手里。
她接过花生忙向叶氏欠身道谢。
叶氏冲她笑了笑道下:“去吧。”她就返身上了楼。
为什么一大早老爷从夫人房内出来,为什么夫人一早上满面春风,答案就是昨夜老爷留在了夫人的房里。
细节她不是很清楚,但她从这事和自己有关的部分推测——大概是因为自己的靠枕让老爷和方慧芳高兴了,所以连带着夫人是用人有功,或许这样老爷就说老婆你好了不起,于是二人就恩爱了,夫人也就记着她郝春的好。
而这事郝春只想对了一半,方鸿飞当然是不可能对叶氏说老婆你好了不起这样的话——
昨夜方鸿飞和叶氏、方岚、方慧芳用了晚饭本想回到后园,但叶氏又留他喝茶,在孩子们面前他不想拒绝叶氏,于是就留了下来,接着郝春吃饭回来,冯嫂就带着方慧芳上了楼,他边喝茶就和方岚谈论起了课业,不知不觉说到了戌时,叶氏让方岚去休息,便直言若他想回后园就回吧,而今夜方鸿飞在叶氏这里过得也算愉快,叶氏这么一说他倒不好意思走了,也就留了下来,这事叶氏早是有心计以郝春向方鸿飞讨功劳,有了这一夜她自然是不忘郝春的好。
正文 第十八回 妇人心
两个月前,明前收来的茶叶已在方家茶场制作发酵成各种茶品,前日也由工人按销路分装入袋请镖局代压茶叶至各地的茶行茶号,时隔一日方鸿飞先方鸿翔出发带着一批货至陕甘与茶马贩子谈贩茶生意,方鸿翔则比方鸿飞晚几日出发到方家在各地的茶行茶号巡看。
方鸿飞一走方家又由叶氏拳拳撑掌,而这对郝春的生活没什么影响,她只想做好自己的事,过好自己的日子便可以了,那种误打误撞撮合人家夫妻的事可不是能时常拿来讨好叶氏,于是她也就作罢了,只是近来有件事她憋在心里有些难受。
方鸿飞走后的那一夜,她起夜到廊上的恭桶尿尿,叮叮咚咚间就闻见楼下好像有女子凄凄沥沥的哭声。大夜里听到这种哭声她蓦地打了个冷颤,突然贞子、鬼新娘什么的都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就是因为古宅深深,夜里多惊悚她才不愿意在黑灯瞎火的夜里下楼到明堂后的茅厕起夜,所以向张嬷要了个恭桶晚上就放在廊上方便使用,反正年纪小又是夜里她也没什么好顾虑被人看见。
那哭声在她尿完后还是断断续续没停,她拎起裤子,仔细的听着觉得这哭声好似从明堂边上的房内传来,她既怕又好奇,和看恐怖片一个心理,系好了裤头就摸着黑蹑手蹑脚下了楼,到了楼下就闻见哭声中隐隐还夹杂着叶氏的训话,这让她更好奇了,于是穿过明堂后堂避在正屋门外便清晰地听到了一切——
叶氏狠狠道:“周嬷,明日就找户人家把她嫁走,也不留她在家里坏我的脸面。”
阿秋哭求道:“夫人,大夫人,阿秋下次会谨言慎行,阿秋还想在方家多待几年。”
叶氏不容阿秋再哭诉:“你也不小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大夫人,阿秋知错了,知错了”
“周嬷把她扶起来,都去休息吧,我倦了。”
郝春听到屋内传来希希索索的脚步声就猜房中的人要出来,忙快步蹿回楼梯口,然后在楼梯口缓了口气,才猫着身悄悄地上了楼,心里赞叹这叶氏是真人不露相,实在是个厉害的人,这种魄力从平日那不紧不慢的贤惠样子中一点也瞧不出来,惹得她小心肝怕怕却无处排解,这件事说来和她没什么关系,只是那种感觉像听到指甲划过玻璃一般让人毛躁,这也给她警示以后做事无法讨好叶氏,也不该惹到叶氏。
叶氏说到做到,次日下午就让人叫牙婆带手中的丫头过来,选了个容貌敦厚,懂针线,看起来乖静,年华二八的丫头顶替了阿秋,便不让阿秋在上房做事,要她搬到下房等着亲事的着落。
阿秋搬到下房后关在屋内便不出来了,方家的下人都不清楚她出了什么事,好事的桂嬷向周嬷询问,周嬷只笑道:“阿秋已十九了,再不出嫁便和桂喜一样,夫人问过她的意思,她也同意出方家,她服侍夫人这么几年,夫人自然会将她嫁得体面。”
周嬷的理由充分,因此好事的桂嬷、张嬷、冯嫂便不再揣测此时反倒称起叶氏的好,为丫头着想,当然这事传到郝春耳里,唯有她心里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没敢向任何人说,只静看事态发展。
才五日,阿秋的婚事就有着落了。周嬷只将这事告诉自己男人,他的男人就替她办了,那茶场多的是年轻未娶的小伙子,这听闻东家的丫头要嫁皆高兴不已,纷纷都上周嬷家说亲,周嬷就给阿秋挑了个自认为好的。
这事说来就是因为那燕窝吵架的事而起,阿秋自知那时太冲动,差点坏了叶氏在方家树立起来贤惠温实的典范,心头虽憋屈但此事已无辩解的余地,且婚嫁的事丫头也不能自主,她只好听任周嬷安排。
知道阿秋就要出嫁的隔夜,她站在方桌旁一边给裁成正方形的宣纸刷着颜色,一边想起阿秋连未来老公的面都没见就同意嫁了心里唏嘘,嘴上不由深深叹息:“哎——”
冯嫂坐在方桌另一边手捏着针线穿着方慧芳折好的千纸鹤,听得她长吁短叹便笑问:“你这个小人叹什么气?”
她没停下手上的活道:“阿秋就这样把自己嫁了,要是她不喜欢她的新郎怎么办?要是夫家对她不好怎么办?”
“你这脑袋瓜子里怎么那么多问题?”冯嫂哄着她道下,又道:“你还小不懂的,阿秋的夫家是茶场的工人,都是知门知户,想必看在方家的面子上也不会对阿秋不好,至于喜不喜欢的,过到一起久了还能不喜欢。”
呃!
她有些明白冯嫂那话里的意思是先上车后补票,管他上的是什么车,由这件事她不禁为自己以后担心起来,她可不想随便拿自己的幸福做赌注,应该弄点钱好傍身,待长大后万一有个不测好带钱走人。
这番想着,她坚定地抿了唇,就将此事放一边待日后打算,转思起平日和阿秋一个屋院做事,阿秋又是有说有笑的人,虽然相处不长也算同事一场吧,于是道:“嫂嫂,我们是不是该送阿秋些结婚贺礼。”
“她今日夜里就出方家的门了,送什么也来不及。”
她听闻冯嫂的话大惊:“怎么这么快?嫁衣嫁妆都准备了吗?”
“一个丫头哪要这么多东西,听闻夫人让人给她做了身红衣,备了两只鸡,还有装盒镜子等作为她的嫁妆,卖身契早托周嬷的男人给了夫家,子时夫家就驾牛车来迎娶新人。”
哎呀!大夫人再次厉害了,这卖身契交给夫家销毁,阿秋再是不从想逃也不敢,要销毁卖身契只能是乖乖嫁过去。
想起阿秋那夜哭得凄惨,她不由同情起阿秋,放下刷纸的毛笔道下:“我去瞧瞧阿秋。”便往外跑去。
“你这孩子是越来越不像话——”冯嫂急语方下,她已是到了楼梯口。
她到了阿秋在下房院落的住处就见一堆用红绳捆绑所谓是嫁妆的东西堆在了房外的地上,入了房就见桂喜在给阿秋梳头,张嬷手里端着放有红绳,红绢花,发夹,发网的托盘立在一边。
阿秋已穿上了一身大红褙子,一张愁苦的脸上也上了红妆,垂着头如蔫花,双手放在腿上,完全没有当新娘子的喜悦,她没有感到喜庆却被沉闷憋得喘不过气,便讪讪唤道:“阿秋姐。”
桂喜循声望她道:“阿春怎么过来了?”
“我来瞧瞧阿秋姐。”她依然讪讪道着,那脚就是跨不进门槛。
“有什么好瞧的。”阿秋闷声开口让房内的气氛更沉闷了。
“我”她看出阿秋的怨气越发的尴尬了便说不出自己是来送嫁。
“你一个人过来的?”
张嬷的问话是救了她,她望向张嬷点头道:“是。”
张嬷侧过头给了她一个不满的眼神:“你放着二小姐跑来这里做什么?”
这是她见过气氛最沮丧的送嫁,她没有勇气入门说好话只好淡淡道:“我回去陪二小姐。”
她撤出门后,桂喜握着阿秋的肩头劝解:“别这样,听周嬷说那是可靠老实的男子,既成了新人不如欢欢喜喜的。”
阿秋将目光瞥在一边,沉默不语,依旧无法卸下心里的闷气,她介意的倒不是这场婚事的好坏,只是这样出方家相当于被扫地出门她觉得憋屈。
但不管阿秋愿不愿嫁,那接亲的牛车很准时地到了方家后院外,张嬷和桂嬷一人提着她的嫁妆,一人带着她的包袱就将遮着红盖头的她送上了牛车,她就坐着结了彩的牛车缓缓地渐行渐远消失在了方家小门外的深巷口。
这夜郝春想起自己奶奶的一句话,女人菜籽命,撒到哪里就是哪里,而在古代命运不能自主的女人更是如此。
正文 第十九回 千纸鹤
阿秋嫁走后,在方家就没人再说起她,而嫁一个丫头对方家来说也不算个事,日子一如以往,只有郝春和桂喜各自想着阿秋的好。
阿秋在方家多年,同在正房做事的桂喜自然和她结交甚好,平日里有说有笑的,而新到叶氏身边做事的春香话不多,又是新人便很难热络起来,郝春也喜欢之前吃饭时遇到桂喜和阿秋一起说话的热闹劲头,这样突然沉寂下来不免有些落寂,不过随着时日而过,她们也就习惯了。
她见方慧芳那么喜欢折纸几日前就出了个主意,要方慧芳把宣纸以颜料刷上颜色,然后折成千纸鹤,再将纸鹤穿起,挂在内寝房门做门帘,方慧芳听到这新鲜的玩意便很喜欢,她就和冯嫂分工,一个刷颜色,一个则把方慧芳折好的千纸鹤用粗棉线穿起来
这几日她和方慧芳、冯嫂一起将那五颜六色的千纸鹤门帘做好挂在了寝间的门上惹得方慧芳格外欢喜,动不动就喜欢在帘间穿来穿去,抬头看着那些千纸鹤露着笑,伸着小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