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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这些丫头一日三顿都在一个地方用饭,不论主人家如何,一起吃饭还是客客气气,但远近亲疏自在人心。
她将碗筷放到厨房的碗盆就回了方慧芳的闺房,冯嫂方将方慧芳喂饱不久还未吃饭,交代下让她和方慧芳一起待在房里玩便去厨房用饭。
这封建时代的孩子不像现代的孩子有很多玩具,方慧芳虽是富商家的小姐,玩具不过只有冯嫂缝的沙袋和破浪鼓,还有一本《二十四孝》附有图文的绘本,方慧芳还不认得字平日只随便翻翻看看里面的图就放在了床边,这番方慧芳方吃饱,她不愿逗方慧芳玩得太欢,以免伤了方慧芳的肠胃,就和方慧芳依在床头看《二十四孝》绘本。
“戏彩娱亲,周老来子,至孝,奉二亲,极其甘脆”绘本上的字为繁体隶书,她能吃力的认得就给方慧芳随意念念,但她对《二十四孝》里过于激进的故事不是很喜欢,这些封建思想的残余以及过度激进的孝道让她这个现代人实在无法苟同,不过在这缺乏娱乐的地方这样有图有文的书随意就成打发无聊的东西。
“叩叩——”
“来了?”
她听见厅内传来的敲门声,放下绘本,起身唤着小跑出了房,心里倒奇怪这不知是冯嫂还是夫人房里的丫头今日怎么就这么地客气,以往来了就推门而入了,小孩的房间来来去去谁也没顾虑,这会的敲门却很用力,又好像憋着劲,断断续续像有节奏。
“你是阿春?”
“嗯。”她开门瞧见站在门外一位英眉俊目的青衫少年郎,眼前为之一亮。
“这些给你。”青衫少年郎将手上的一折宣纸和糨糊塞到她手里。
她边打量着青衫少年郎,边接过了他手里的东西,看多了婆婆嫂嫂丫头小孩眼前这半大不小的少年真是万花丛中一点薄绿。
“二哥哥。”
身后传来方慧芳是唤声,她才从这稚嫩的声音中了解这就是方家的二少爷。
青衫少年望着方慧芳留下一抹浅笑便翩然返身离去。
她瞧着青衫少年消失在门口,抱着满怀的东西退进房内,把东西放在厅内的方桌上,拉过方慧芳一只小手转着眼眸问:“那是二少爷?”
“是二哥哥。”方慧芳望着她点了下头。
她知道二少爷是住在这院里的东厢房,只闻冯嫂道起过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白日到学堂,夜里回来都在房内,她也没见过,对于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她并不在意,倒没想这孩子生得这么清俊,这会还亲自拿东西上来,为人也没什么少爷脾气,心里百般地感叹——同是方家的少爷,二少爷和三少爷差距就这么大,果然母亲为人是孩子的榜样。
“待冯嫂拿来麦秆,咱们就做风车。”她晃着方慧芳一手道。
“好,好。”方慧芳高兴地靠在她身边笑道。
正文 第五回 坏少爷
翌日午后,风和日丽,她用冯嫂拿来的材料做了两只风车,和方慧芳迎着风在园内奔跑,望着旋转的纸风车脸上洋溢着孩童的笑容,卸下成人心房没心没肺的笑。
“阿春,跑慢些,二小姐慢些,别摔了——”冯嫂望着跑在前方的两个小丫头,急唤着,迈着快步追在她们身后。
“二小姐,别跑了,冯嫂都累坏了。”她耳闻冯嫂累喘喘的声,顶着满头大汗抓住方慧芳的一臂道。
方慧芳跟着她的脚步停下,仰着包子小脸望着阳光下随着微风旋转的纸风车还在笑着,一只手突然伸来,夺走她手上的风车,她愣了下,望向立在面前的人,开心的小脸惊怕起来:“三哥哥。”
“这是何烂东西。”方岩将从方慧芳手里夺来的纸风车扔在地上,随即抬脚踩下。
“三少爷。”冯嫂赶来向方岩点了下头,赶紧拉过方慧芳一只手,牵她离开,又见郝春没跟上忙唤:“阿春。”
虽说自己手工不算精湛,但在别人玩得好好的突然就出现这么个魔神破坏大家的心情实在讨厌。
郝春看到自己的手工被眼前这个破小孩践踏,心里好不生气地想上前教训,可思起叶氏的话便瞪眼杵在一边,这听闻冯嫂的唤声才回身跑了过去。
方慧芳当下没哭,回到房后便顿然委屈地落下了泪,郝春和冯嫂只好一起哄她,幸而郝春手上还有一只未坏的纸风车,郝春就坐在她的床沿旁搂着她一边肩头,一边摇着风车道:“阿春这里还有一只风车,二小姐别哭了。”
“阿春。”方慧芳一头扎到郝春的怀里啜泣。
郝春看向坐在另一边的冯嫂,以眼神询问着冯嫂怎么会如此,冯嫂只顾着方慧芳,没多注意她一眼,伸手抱过方慧芳哄道:“有冯嫂,小姐不怕,以后咱们不去后园玩。”
郝春实在看不下去,这问题怎么是不去后园玩就可以解决,明明是那个小子仗着自己有娘欺负同父异母的妹妹,不过她知道这种事自己是管不了,于是起身打算出房透透气。
“阿春将盆子带下去让二妞打盆水上来。”冯嫂见方慧芳还哭得可怜,不好离开她身旁便随口吩咐道。
“哦。”她应着,拿过房内的脸盆就下了楼。
“冯嫂怎么不过来打水?” 郝春到下人房的后院找到李大妞要她打盆水,平日里都是冯嫂亲自给方慧芳打水,李大妞不知今日怎么就让她这个小人来了。
“二小姐被三少爷欺负了,正哭着,冯嫂哄着她呢。”郝春立在井边望着打水的李大妞道。
“哦,她又被三少爷欺负了。”这种事在方家很平常,李大妞只浅声重复。
李大妞才将放在地上的木盆添满水,那季氏身边的小翠便出现在院口唤道:“大妞,季姨娘让你过去一趟。”
“哦,这就来。”
“大妞姐,先给二小姐端水。”她瞧着李大妞粗实的身躯由眼前快速晃向院门,忙扯起稚气的声音唤道。
李大妞回头向她,挤着眉眼:“稍后,季姨娘唤我。”
什么吗,做事都没个先来后到,就知道怕季姨娘。
她在井边撅嘴站了一会,也不知这李大妞要伺候季氏到什么时候,想那李大妞回来时方慧芳那小脸大概也已被泪水熬坏了,索性亲自端起盛满半盆水的木盆,这时她真恨自己不是个成年人,要是个大人做起这事来轻而易举,现在这么小的身体不止端个脸盆吃力,连路都看不清,走路都得小心翼翼。
“噗——”
她晃晃悠悠好不容易将那盆水端到主屋院外,飞来一石惊了她,弹在木盆内,害得她双手一颤将一盆的水打翻在了地上,湿了半身的青葱衣裙。
“哈哈,蠢货,下作东西的蠢货。”
她循见那一旁孩童的欢语,侧头就见立在通往后院小巷旁的方岩一手拿着弹弓捧腹笑得和猴子般,是可忍孰不可忍,她踢开木盆,两手揪起裙侧,叉开腿,怒向方岩:“你这个混小子想干吗?有本事别仗着自己有娘。”
方岩看她一个瘦弱的小人,还是个女孩,竟然敢这样放言,笑得更放肆:“郝春,果不其然是好蠢,你是要和我打架吗?”
她咽下口气,甩开裙子,弯身拖起木盆,甩头向那主屋院门走去:“懒得理你这种破小孩。”要说打架,她倒不觉的自己会输给这个破小孩,不过她终归是理智的成年人,她知道就算打过这个破小孩,也打不过他背后的靠山。
她不想理方岩,倒让方岩嚣张起来,一下冲到她身前,张开手臂拦住她,微扬起头:“好蠢,不许走,给我跪下。”
“为什么要给你跪下?”她立起眼,不满方岩的得寸进尺。
“你方才太无礼,我才不是仗着我娘,打你这个小丫头一点都不费力。”方岩说着,一把抓起她的衣襟。
她蹙起秀眉,一手拽开方岩的小手:“混小子,打女孩也好意思称得上能耐,你娘怎么教你的?”
“不许说我娘。”
方岩伸手用力推了她一把,她向后退了几步,瞧见方岩奔上前来真要动手,便丢了手上的木盆,撩起大袖说着:“姑奶奶就好好教育教育你这个破小孩。”就要和方岩斗起牛。
就在这时,突来伸来一只手从背后把方岩抓开,推向一旁,一个未脱稚气的男声:“和丫头打架像什么话。”
二少爷!
她拉着被方岩扯乱的衣襟盯眼望向正低头训着方岩的方岚心里一惊,就怕解释不清丫头和少爷打架。
方岚是嫡出,又是兄长,方家大少爷故去后他自然为大,方鸿飞因做生意常在外地,自小就教导儿女长兄为父,要他们得听着方岚的话,因此方岩见他便老实了,侧底着头一副是自己受了委屈的样子道:“是这丫头要打架。”
“你不待在后园玩,跑到这里做什么?”方岚煞有长兄威严质问。
方岩自知没理,抬了抬浓眉,做了个鬼脸返身就跑,方岚喝住他:“回来,《三字经》抄一百遍。”
方岩顿了下脚步,一副不屑一顾要跑,方岚提声道:“爹五月前会回来。”
方岩还是头也没回跑了,方岚知道只要这么一说方岩就算再怎么不想老实抄文也不得不抄,这宅里大大小小也只有爹能治得了这顽劣的小子。
照方岩这年岁照该入学堂就学,可是他自小被季氏宠坏了,去学堂没几日就和几个学童打架,教书的夫子顾虑到方家在此地有头有脸没敢罚他,只带他回方家对方鸿飞摇头道 “孺子不可教”就甩袖离去。
方鸿飞教训了他一顿,带他向夫子道歉,然后又把他送回学堂,没几日的光景他又重蹈覆辙,学堂拒收,方鸿飞只能让他待在家里,请了个老秀才做夫子上门教他,但他天生坐不住,坐久了就撒脾气,因此也就早晨上课,下午只任他自在的玩去。
她眼角瞥着方岩拐入通往后园的巷路,目光瞟到方岚那张嫩气严肃的脸,尴尬僵微起嘴角。
方岚拢着眉头,眼眸下望在她那湿哒哒的裙摆上,看了片刻,默不作声地返身进了主屋院门,她摸不着头脑,怕是这小爷进主屋去告诉叶氏,但回思那回叶氏还教训季氏不要掺和孩子的事,想来叶氏是讲理,这也就不那么担心。
门外清冷,微风扫尘,她立了一会那院门内也没出来半个人,却被从通往后园巷中出来的李大妞唤问:“阿春,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发觉自己呆站着有些傻,弯身捡起木盆掩饰道:“哦,没,没什么。”
李大妞见到她身前的那滩水,有所明白说着:“怎么自己端水过来,你没那个力气就别端,你看洒了一地。”便留步在她身前拿过她提起的木盆:“入屋换件裙子,我再去打一回就是。”
她知道这事不归自己做,应了声:“哦。”就提着裙子入了主屋院门,经过东厢外走得格外的小心,悄悄地望了那半掩的雕花大门一眼,想瞧瞧方岚在不在屋里,但屋内有些背光她没瞧清,也没敢多瞧清就走进明堂,绕到明堂后上了姑娘阁。
她方进方慧芳的房就被冯嫂戳了下头,便闻冯嫂埋怨:“你这丫头,谁让你拿水了,你把事交给李大妞不就成了。”
她忙解释:“李大妞被季姨娘唤走,所以”话没落下,她想起自己才回来不知冯嫂怎么就知道了,怕是叶氏来过便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