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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巧顿下,郝春觉得后面应该还有事,问:“然后?”
小巧微微拢眉道:“我怕被三老爷瞧见便回来了。”
“嗯。”虽然郝春很想知道后续,不过事情已按着料想的进行,她就不再多想,望向小巧被雨水纠粘的乌发道:“把头发弄干,以免着凉。”
小巧向郝春点了下头,欠过身便顺着明堂外的房檐回了抱夏小房。
几日闷热,突然下起雨来卷起了一阵难闻的土腥味,憋得人难受,郝春不想坐在明堂里,起身便带着小姚回了房,此夜也就无话了。
次日,暴雨连天,而三老爷和三太太雨夜闹架的事在这淅沥哗啦的暴雨里不胫而走,传得人尽皆知,成为了丫头和嬷嬷间一段趣话。
昨夜,小巧回到正房不一会,周嬷便带着几个下房嬷嬷和丫头去锁内院通往前院的巷门,就见垂雨的夜幕下那揪扯一团的身影,她们举着油纸伞立在雨里一面寻思怎么三老爷和三太太闹架到了大房来,一面细听着萧氏那又哭又淬的话,从中弄清是方鸿展偷腥被抓,周嬷才带着嬷嬷和丫头上前劝架,将他们劝了回去。今日一早萧氏又不顾瓢泼大雨到佛堂向方老太太哭诉,方老太太本就不理这些家事,何况又是不关己的三房,但念在萧氏给方家添了后,便给了个面子安慰了几句,然后让随后赶来的金氏管好自己的儿子。
三房这一出算是在方家赚了大脸,连着两三日嬷嬷和丫头碰个面尽是议论此事,什么三老爷偷腥的人是谁;三老爷被三太太逼得离了家,三太太又让人将他找回来;三老爷会了家,三太太又合着金姨太太给三老爷脸色看,这些听在郝春耳里就跟连续剧一样热闹。
而那位偷腥的人由下房几个平日较摇曳的丫头猜到了正房前院几位出了名爱发浪的小厮媳妇,终是论道不清,却又八卦得快活。
三房的八卦渐渐随着雨过天晴消停下来,雨后没几日小清爽,新一轮的暑热又袭来,郝春越发觉得困倦,连续一两日晨都是在小巧的轻唤下才醒来,醒了又倦倦地抱着枕头继续打盹,猛地想到叶氏的脸,才勉强懒洋洋起身。
今日郝春如是,且比往日都起得晚些,到了厨房已是到正房传饭的时候,但还是赶上了叶氏用早饭的时辰,她如往常一样为叶氏摆了饭,叶氏瞧她气色不好,不冷不热问:“怎么了?看上去无精打采。”
郝春振了振精神,低眸道:“兴许天热。”
叶氏想到前几日暴雨连天她也没断过早起伺候饭,算是尽足了孝道,便发起慈悲,淡淡道:“你也下去用饭吧。”
“婆婆”郝春还想客气,叶氏正声道:“往后摆完饭就下去用饭,我可不想被人说刻薄媳妇。”
“是。”郝春见叶氏真心,应下话,就请了退。
郝春见叶氏对自己一步一步放手,本是有多吃早饭的好心情,却没想被厉害的干呕折磨得凑合喝了半碗粥汤,肚子虽饿,但见了食物又觉得恶心。近来身子越来越糟糕,她暗自有些担心,觉得应该是李子吃太多伤了胃,才动不动反酸干呕,因此再思酸也不敢吃李子,指望这些不适的症状会自己消失。
用过早饭郝春回到了厨房,她实在困倦,在厨房摘了几根菜叶,便到吃饭的小房趴在饭桌上歇息,趴了一会还是不解乏道:“小巧,找把扇子给我扇扇,不知道是不是中暑了,又晕又恶心。”
“二奶奶请个郎中看一下?”
“下午再说。”郝春心想在观察看看,要不请个郎中定是要惊动家里,若没什么大病弄不好会让人觉得娇气。
郝春和小巧正说着话,春香跨入门来道:“二奶奶,夫人让你过去一趟。”
婆婆随传自然要随到,郝春慵懒直起趴在桌上的身子伸了个懒腰,倦得问叶氏有什么事找,就跟着春香去了正院,到了正屋房厅就瞧见了叶氏的一张臭脸。
正文 第八十六回 不明事
叶氏坐在厅边一张红木太师椅,瞧她进来就将一个厉色落在她脸上,紧闭的嘴角动了动,欲要说话,但又随着心中整理思绪而紧闭下。
“婆婆。”郝春见叶氏一副生着闷气,有话不说的样子,便掂着几分小心上前轻唤。
叶氏斜过眼鄙视地睇着郝春道:“你倒好意思叫我婆婆。”
说来早上还挺和气,怎么转眼却又似犯到了哪根筋?
郝春微低着头,抬眼瞧着叶氏那严肃刻板的脸,寻思着,默住声等待叶氏表明意思,她知道叶氏专程叫自己过来,应该不会只为使脸色这么简单。
默了一会,叶氏将目光甩到一边不瞧她,施着威严低声问:“你和阿岸是怎么回事?”
郝春疑惑地眨了下眼皮,不明白自己怎么能和方岸有什么事,自己又是方岚新媳妇,若惹得不清那还不得闹得不干净,便撇清道:“他是他,我是我。”
“人家都看见了,你还有脸这样说。”叶氏怒起脸将厉色甩回到郝春那略显无辜的脸上。
这是谁造的谣?
郝春果断道:“我没和方岸怎么样。”
“没什么样,他帮你采李子,和你一起见老太太,你到底是谁家的媳妇?阿岚才出去几个月,你就熬不住了?”
“婆婆”郝春真觉得自己头上被无缘无故地扣上个屎盆子,呕上口气想发作,又想好不容易努力多月才让婆婆稍微转变了态度,这要起了冲突就怕以后难再缓和过来,而且自己丈夫又不在家,倒时只怕自己孤立无援,于是沉了口气,缓了心气:“那日不过是方好遇见他,他瞧我在摘李子就上前帮忙,以后便没再碰面。”
“摘什么李子?”叶氏说着,将一个嫌弃她穷酸的眼神给了她。
郝春感觉自己的头昏昏与莫名的恶心,微拢起眉:“近来身子有些不适,想吃酸,看到李子就忍不住”
叶氏本就看她不称心,又见她的小家子气,便没好气打断她训道:“想吃这个何必去摘,月钱都上哪去了,别专做这些小丫头没见识的事。”虽说她现在身份不同了,可是在叶氏的潜意识里还是将她看成那个在家里服侍多年的小丫头。
“我也不是真想吃李子,但不知道为什么,瞧见那些李子就想吃”郝春越说越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瞧见叶氏的臭脸比进门时收敛了几许,忙表明:“阿岚出门好几个月,我心里直念着他,怎么可能”
“有没有你自己清楚,若不想留人口舌自己就检点一些,别玷污了方童两家的脸面。”叶氏的声若掷地的玻璃珠子脆生生。
郝春不想惹叶氏不高兴,咬了下唇道:“婆婆的话我明白,但和阿岸是绝无的事,阿岚这一去多月,我除了在厨房做事,就是盼他快点回来吃我做的菜,什么其他心思也没有。”
“行了,明白就好,时辰不早该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叶氏也是盼着方岚归来,听她提及方岚,便是更添担心,尽管她们同担心着一个男人,但叶氏既不愿和她一起排解担忧,也不愿看她和方岚的儿女情长。
郝春由内而外的不舒服,也不想留着看叶氏的冷脸,忍着满心的不舒服,闷闷道下:“婆婆我出去了。”转身就出了寝门。
临近午时的夏日已经爬上了顶,灿灿地炙烤着大地,郝春在叶氏那里憋屈得难受,又被骄阳晒顶,没走几步便是两眼晕眩,双腿发软,靠近一面巷墙伸手便扶了上去,小巧见她不太舒服,忙上前搀住她:“二奶奶。”
“阿春。”小巧的声方落,方慧芳赶了上来,一把就同小巧扶住了她。
郝春微起眩晕的眼,目光透过耀眼的迷蒙光色望向方慧芳,不禁意外:“二小姐。”
她和方岚成亲数月,整日团团绕绕在婆媳关系间,还未得闲和方慧芳说上话,而方慧芳性情极为乖僻,尽管她们小时候玩得甚好,以往她又常约她有空互相走动,可方慧芳就只愿躲在闺房里,正院又在叶氏的眼皮子底下,叶氏本就介意着些林林总总,她也不想因为和方慧芳走得过近,得来叶氏的坏眼色,因此自成亲来竟比当丫头时还疏远方慧芳。
“阿春,到后院去。”方慧芳说着,便和小巧扶着郝春往前方通往后园的小巷走去。
郝春跟着方慧芳进入后园,在离园门不远的廊下坐了下来,方慧芳随她落座到美人靠上,侧望郝春那张苍白如纸的娇容,忧起一双横直淑静的眉,以柔弱轻语问:“阿春怎么了?”
郝春瞥了眼廊外毒辣辣的日头道:“可能有点中暑,晚些我让人请郎中。”
方慧芳明白地,垂下眼,将那双由直变曲的双眉拢得更紧,一副不知从哪里说起地犹豫半饷道:“那个我听到三房的叔叔说你和二房哥哥一些不好的事。”
三房的叔叔?这个色胚大叔竟然敢到正房来告这一状!真是恶人先告状。
郝春一听便知道是方鸿展到叶氏面前去告的状,只是没有预料他会这样报复,不过事已在叶氏面前澄清她也不想多提,叹下口无奈的气道:“没那样的事,我的心里只有你岚二哥。”
方慧芳双眸中闪过一道失望光芒,微微叹道:“你的心里只有岚二哥啊?”
郝春察觉出方慧芳白皙脸庞的沉色问:“二小姐怎么了?”
方慧芳柔柔回神,瘪了下嘴,踌躇:“我我”便把目光瞥向一边,眼眶便泛起润色:“原来我们以前一处你也是和其他人一样非不得已跟着我”
“啊?”郝春被方慧芳毫无预兆荡落的情绪弄得措手不及,连忙安慰:“我没这样想过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其实按现在的关系我们比以往是更近。”
方慧芳回眸望向她,泪闪闪道:“可是你现在眼里只有二哥了,儿时的光阴如梦,只有我一个蠢人在想着我们一起玩耍,认字一面希望你不是岚二哥的,一面很蠢的庆幸被岚二哥带回来了,若不然就永远见不到你,每次看到你和二哥入正院心里又很难受。”
郝春看着方慧芳很自然唤道:“阿芳”在她眼里那个以往的二小姐长大了,现在更像自己的妹妹,一个迈入青春,情窦初开的小妹妹,但在这样封闭家里长大的小妹妹很难用对自己的情感。
郝春看着方慧芳浅浅微起略现央态的嘴角,一手轻扶过方慧芳额鬓的垂丝道:“不是你一人记着儿时的事,我也记得,并且会记一辈子,可是我们都长大了,都该寻找自己的归宿,你对我这样的感情应该留给你爱,和爱你的人。”
方慧芳失落的眼神转为疑惑:“我爱的人,只有你,从见到你就喜欢你,不曾想离开你。”
郝春觉得在方慧芳显得封闭寂寞的生命里,自己很容易成为她生命的假象,以及不可缺的心灵依赖,便依旧浅笑着摇摇头道:“那个人应该是能和你相守一辈子,比如你的夫君。”
方慧芳顿然两颊透出微红,含羞地低下头,喃喃:“什么夫君不夫君,我讨厌这事。”
算来慧芳今年已十五,也快到说亲的时候,以前她听家里的嬷嬷说过女子十八已是很晚,就算十八成亲,十七也该说亲了,而叶氏并不真心对慧芳,这亲事应该也不会拖得太晚。
郝春想着,望着有些别扭的方慧芳,按住她一只拽着自己袖角的手,悄声问:“夫人给你说亲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