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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我要赎身。”将厚厚一叠银票放到她身旁的茶几上,李清琬垂着眼帘轻声道。
慕铭春被她的话吓了一大跳。“这里,是二万两?”待反应过来,指指那叠银票,她有些不可思议的问。
李清琬点头。“没错。你若是不信,可以点点。”
慕铭春摇头:“不用了。”她懒得动手,而且,在自己的地盘上,她也不怕她和自己玩花样。
“夫人,你说过,只要我百倍的把卖身的钱还给你,你就让我赎身的。而现在,二万两已经在这里……”抬眸偷觑她一眼,李清琬又道。这次,她的话音里不可避免的带上了一丝轻颤,似乎瘦削的身躯都跟着紧绷起来。
心里微震,莱铭春却还是轻轻点头。“是。”她是说过没错,可是……呜,心情有些抑郁。她没想过事情会进展得这么快啊!她的舞坊才开了半年不到呢!
“你还说过,在我赎身之时,你会为我脱了奴籍。你的字据在此。”闻听她的话,李清琬不仅没有放心一点,声音反还绷得更紧了。纤手微颤,抖抖索索的将一张盖着鲜红指印的纸条从袖口里掏出来,放到一堆银票之上。
见到字据,慕铭春的面色微沉。抬眼看着她,她沉思道:“你放心,我这人从来说话算话。既然我说过会给你脱了奴籍,现如今,你也按照规矩把赎身的钱给我了,那明天我就命人去办。不出意外的话,后天你就可以恢复自由之身了。”
终于,得到她肯定的答复,李清琬才算松了口气,俏脸上浮现一抹如释重负的笑,轻声道:“好,那我等着夫人的好消息。”便又收起字据,转身轻飘飘的离开了。
李清琬走后,慕铭春被她激荡起来的心却迟迟平静不下来。一手托着下巴,眼睛盯着桌面上那叠银票,她想来想去想不明白:这个丫头从哪弄到这么多钱的?二万两啊!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好多平民百姓一辈子都挣不到的数!
叩叩叩,在她思考的时候,门板突然被人敲击三下,慕铭秋不知何时进来了,对她微微一笑,轻声唤道:“大姐。”
慕铭春回神,见到是她,微一点头,要死不活的哼了一声。“嗯。”
“方才,有十数个丫头去我那里,要求赎身。”眼神在她身旁的银票上绕了一圈,收回视线,却并不问她这事,慕铭秋径自道。
心里不免又是一阵小震。慕铭春抬头,神色有些迷茫:“是吗?她们怎么都这么有钱了?”
“大姐,难道你没算过吗?”皱眉,慕铭秋诧异的看着她,似乎对她的迷茫感到不能理解。
慕铭春摇头又点头,略带无辜的道:“我算是算过,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个是数学白痴。”所以……
呃……好吧!慕铭秋无奈。“那我一一算给你听好了。”提步在她身旁落座,慕铭秋慢条斯理的道,“是你规定的,舞坊表演一次,容客五十人,一人收银九十九两。但是,既然是来舞坊寻乐的,自然大都是有钱有闲的人们,客人们出手都十分阔绰,一掏钱就是一百两甚至更多,我们就拿一百两算,这就是五千两了,这是其一。其二,桌椅费,一人十两,便又是五百两,五千五百两了吧?其三,茶水费,平均下来又是一人十来两,我们这里算是高档消费了,物价比外边高了十倍不止,但是有冤大头心甘情愿的掏钱,没办法,作为国家的政治中心和经济中心,这里有钱人多了去了,这点钱他们根本不看在眼里。这一项,只算八百两好了,这就是六千三百两了。除此之外,每次演出收到的赏银,算一算,也有几百两。林林总总的加起来,至少有七千两。按照你定的规矩,这些钱,我们得一半,另一半分给姑娘们,按照她们的能力和付出算钱。想当然尔,李清琬得到的最多,每次怎么也有上千两吧!你再算算,舞坊一个月营业三次,她就有差不多三千两的进账。再加上那些公子哥们明里暗里命人给她送的礼物,折换成银两,一个月又有好几百两。总的算来,她一个月就有将近四千两的进账。这只是明的,至于暗地里的,我就不好说了。”
“啊?原来,她的收益这么多啊!”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听着慕铭秋的解说,眼前白花花的银子飞来飞去,慕铭春瞪大眼,好不可思议的表情。她记得,最开始她自己私下里也粗略的算过一把,最终得出的结果是,李清琬的月收入是四百两……现在,在慕铭秋的提醒下,她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漏掉了一个零,一个至关重要的零啊!汗颜,俏脸上有些许热气散发出来,让她觉得好不自在。
“是啊!”慕铭秋点头,又道,“李清琬是花魁,每次表演出力最多,她得到的钱自然比别人高出几倍甚至几十倍。但是,从她这里也可以看出,其他姑娘每个月得到的钱肯定也不会太少。加之相对李清琬而言,本身我们买她们的时候付的银子就不多,时至今日,她们能攒到足够赎身的钱,也不足为奇。”
“这样啊!”慕铭春颔首。被她点播一通,她心底的疑云散去了。可是,疑云散去,抑郁的内心却不见任何好转,反还有变得更加抑郁的架势。她知道,自己悲催了。花魁离职,新一任花魁却还没有培养起来,正是这青黄不接的时候,客人可不会因为理解她们的现状就在原地等着她们重振旗鼓。那么,现在该怎么办?
“大姐,你若是不愿意放她们走,你也可以不放手的。”见着她阴沉的面色,也知晓她心里的想法,慕铭秋开口,轻声道。
慕铭春却是摇头,定定道:“放手,为什么不放手?她们的心都不在我这里了,我强留她们又有什么用?”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随她们去了?”慕铭秋问。
“是啊!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们要走,那就走吧!我不拦她们。”长吁口气,募铭春叹声道。转过头,她的面上又有几分不解,“只是,我有几分好奇,她们一群无依无靠的小始娘,在我的舞坊里呆着不好吗?吃得饱穿得暖,不用受人欺凌,每个月又不用工作太久,钱多事少,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她们为什么要离开?”而且,还是一口气十多个人一同离开!这让她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接受无能。
“这个……”慕铭秋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
慕铭春立马将视线转到她身上:“你知道原因?”
慕铭秋点头,保守的道:“大概听说了一些。”
“说给我听听。”
“那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还需要做准备?很恐怖的理由吗?深吸口气,慕铭春道:“我做好了,说吧!”
“她们有些人认为你个性太张狂,下手太狠,对手下人又严厉,她们受不了,认为在你手下做事,每天都是战战兢兢的,一不小心就会被罚,前途堪忧。所以,想另外寻个地方,择良木而栖。”慕铭秋道,言简意赅。
果然是够打击。脸上的表情僵硬一分钟,慕铭春喃喃自语:“是这个样子吗?原来,在她们心目中,我就是这样一个形象?”枉她辛辛苦苦张罗起这个舞坊,费尽心力把这群丫头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为了不让她们走上歧途,杀鸡儆猴。可没想到,到头来,竟然得到的是这么一个说法!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舞坊里还有至少一半的人对你心怀敬畏,心甘情愿臣服于你,影歌便是最佳的一个代表。”观察着她的表情,慕铭秋慢条斯理的又道。
“这个我知道。”提到柳影歌,慕铭春的心里好受了一点。吸几口气,再吐出去,她便问,“那么,照你这么说法,她们已经找到良木了?”
茱铭秋摇头:“似乎没有。”
哦?没有?慕铭春心里小小有些纳罕。那她们这么急巴巴的离开干什么?
“她们一群人似乎私下里在商量着自己去开一家舞坊,以防又遇上像你这样的主子。”很快,慕铭秋的解惑之语便到了。
反正,慕铭春虽然为人嚣张,但发钱的时候从不手软,该给她们的钱从没少给过,还总是尽可能多的把钱往姑娘们怀里揣。现在,按照她的算法,除去赎身的钱外,她们肯定还有不少盈余。而这些盈余,十几个人的累积到一起,应该勉强够开一家还算得上规模的舞坊了。
我靠!“像我这样的?像我这样的怎么了?我不就是严厉了些吗?我又哪里亏待过她们了?”听到这话,再也抑制不住熊熊燃烧的怒火,慕铭春拍案而起,愤然大吼。
一杯香茗即刻被送到她面前,慕铭秋闪身来到她身边,一边为她轻抚着后背,一边柔声道:“大姐,冷静,冷静。来,喝杯茶,先歇口气,不要太生气了。为了这些事和自己生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接过茶杯,一口将里边的茶水吞下肚去,淡淡的清香驱散了内心的些许抑郁之气,慕铭春心境平静一点,突然又发现一点不对劲。转头看着慕铭秋,她问:“对了,你怎么知道她们私下里商量的这些事的?”
“身为舞坊内务府总管,统领舞坊内一切大小事宜,我当然要时时刻刻关注着姑娘们的一言一行,以防不测,你说是不是?”冲她淡笑,慕铭秋说得一脸理所当然。
“也就是说,你一直在偷窥她们。”慕铭春理解了,将她的话翻译得直白浅显一点。
“这不叫偷窥,这叫关注。”慕铭秋立马摇头,义正词严的给她纠正错误。
“不都一个意思?只是咬文嚼字而已。”撇嘴,慕铭春懒得和她就此展开争论。
慕铭秋耸肩:“好吧,你爱怎么说怎么说。”
视线回转,瞟见手边的一沓银票,想起李清琬的那席话,想想还是气不过!重重一掌拍在茶几上,慕铭春冷笑连连,“哼,说我暴力?说不想在我的压力下生存?还想脱离我自力更生?好,很好,我就在这里等着!我倒是要看看,她们一群小丫头,最终能成什么气候!”
======我是姑娘们去自力更生的分界线======
第二天,果然如慕铭春所说,李清琬的奴籍被取消了。
拜谢过慕铭春,李清琬便收拾行装,踏上一辆雇来的华贵马车远去了。同她一起离开的,还有舞坊内的十来个小姑娘。
十天后,一家名为清歌曼舞的舞坊在舞榭歌台两条街外的那条小街上开张。舞坊挂名主人兼首席舞娘赫然便是舞榭歌台的前任花魁兼台柱——李清琬。其它伴舞也都是从舞榭歌台出来、经过万俟明精心调教的,质量绝对有保证。
有李清琬作保,新舞坊开张后,立即吸引了京城内部无数贵公子前去捧场。夜夜开张迎客,没有一夜停歇过,轻歌曼舞门口车马川流不息,银子流水似的淌进去。不出十天的功夫,清歌曼舞一下子跃居京城舞坊之首,而曾经炬赫一时的舞榭歌台,则因为花魁流失的关系,生意清冷,门可罗雀,舞坊生意遭受重创。
隔着两条街,两家舞坊的现状京城人士全都看在眼里,也都对次议论纷纷。当然,大多数人都是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看待一切。
一室寂静,低低的气压盘旋在头顶,压抑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或坐或站,小小的雅间里挤满了人,每个人的眼睛盯着那个坐在上位一脸深思的女子,神情忧虑,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能说些什么才好。
“夫人,你别生气了。大不了我们再去采买一批善舞的姑娘回来,那不就成了?”站在慕铭春身边,看不下去她这么折磨自己,柳影歌咬唇,心疼的道。
“就算要买,那又得挑挑选选好久才能挑到合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