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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这就到了?”未免也太快了吧?
程苒儿回头望了望窗外不算太陌生的景致,又回头瞪着东儿西儿俩人小孩儿一个利索地抱起南宫辰另一个抬着轮椅健步如飞地上台阶的诡异画面,仍然有些懵懵的难不成力气大,所以连马车都能赶得比一般人快?(什么逻辑囧)
程苒儿吐了吐舌头倾身下车,下意识扫了眼围坐于客栈门前几个衣衫褴褛却两眼放光侃得唾沫星子横飞的乞丐们,又抿唇拉了拉脸上的薄纱,然后前行。
“诶诶诶,听说了么?明晚玥王大人的大喜日子要摆千人宴!”
已迈开的步伐就这么硬生生地迟滞了
“哎,那算什么新闻!最新小道,说是皇帝还有老太后和太后可能都要微服出宫去恭贺呢!”
“哇,玥王好大的面子啊”
“那是,也不看看那未来的玥王妃是老太后的什么人外孙女!晓得不?人家从小可当成亲孙女似的疼骨子里去了,这回阵势还不得摆得跟嫁女儿似的浩荡!”
“切,那第一美人不早嫁过玥王一次了吗,还折腾明儿个那出有嘛意思啊?要我说,那些个权贵们啊,没事就喜欢瞎折腾!”
“去去去,你懂哈!之前那次是嫁么,充其量就是一填房小老婆哎,想想多久前我说啥了吧,我老早就料到那娘们心高气傲的哪可能甘心做小,这不你们瞧瞧,才过了多久啊等着吧,明儿场面铁定比两年前那场婚礼壮观唉,人心呐”
“得得得,皇家的事你我还是少多嘴,小心脑袋!走,我们哥儿几个现在就回去好好睡上一觉,养足了精神咱明儿个一早抢位子去,好好犒劳咱苦命的瘪肚子一顿不说,说不定还赚个机会瞧瞧咱们大名鼎鼎的美皇帝到底长的哈俊模样呢!这才值当呢不是?”
“得嘞得嘞,还是大哥有眼见散咯都散咯吧”
“好嘞”
直到那欢腾的轻喝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四散,一直停滞于客栈门后的程苒儿才闭了闭眼,足足深呼吸了三口气后,笔直地打从不远处正似是而非地望向自己的南宫辰面前目不斜视地走过,淡定,自信,冷傲。
来吧,还有什么,通通一并砸过来吧,我承受得住。南宫辰,那么些沉重,只要你敢往上加,我就敢承受。我会让你清楚地见识到,我程苒儿到底能有多坚强!
次日夜,玥王府上下张灯结彩,往来人群川流不息,真可谓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而从王府外院起一直到外围府墙索道,通通摆满了丰盛的酒席。来往人群,无论男女老少贫富贵贱,皆有资格前来讨杯酒水另一份温饱并送上一份对新人的诚挚祝福。
真的是,很盛况,很奢华,很高调啊
当然,相比于外面针对百姓们形形色色各式人群的千人宴,主客厅内的气氛显得优雅而矜持多了。除去负责警卫的几个乔装打扮成家丁女亻仆的大内侍卫宫女们立侍左右外,其他人均规规矩矩地稳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小心翼翼地夹菜说笑,小心翼翼地时不时将谦恭的目光向高座送去几眼尊敬与做观颜察色之意。
当然,也不能怪这些高官贵族的连赴喜宴吃个饭也要这么瞻前顾后的瞎矫情,敢问皇帝在上有谁敢不提着脑袋战战兢兢的呢?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啊,在这种非正式场合下也不例外!
是的呢,主座之上,老太后毫不意外的位居最高位,左边是太后,右边依次是慕容子浩及皇后。虽然说好是微服贺喜,但规矩体制还是不可免的。只是这老太后不知是年事已高还是因尤熙帝之死而诱发的顽疾至今未康复的原因,整个席间精神似乎有些欠佳。但那抹疲惫之余仍强撑着维持的雍容灿笑,也的确给足了端坐于她对面的今晚的主角即玥王夫妇俩的面子了。
一切,看起来是那么得完美和谐,安详而喜庆。
嗯,如果无视某屋顶上那几个不速之客的话。
瞧,隐藏于黑夜之中的那对鬼魅眸子啊,是那样冷冰冰地俯视着这一切。那样一幅其乐融融千人同欢的美丽图在进入视线的一刹那,被熊熊烈火狠狠地焚烧着,焚烧着
“如果你想去,我不会阻止。”南宫辰轻转了视野古怪地看了眼程苒儿越攥越紧的手心,头一次毫不克制地轻笑出声。
妖娆诡异而极具诱惑
138 休书
近了,近了,黑纱蒙面的女子被一层朦胧地白光笼罩着由远及近,步步徐来,仿若触手可及,却难分清是幻是真
慕容子然以手挡额眯起了双眼,强撑着意识想努力地更进一步看清,却在终于与来人咫尺之时只来得及脱口一声“懒儿”,便被心口处突发的一记钝痛震得应声倒地。
他就这样仰面躺着,眼睁睁地看着视线中的她,再次远去,直至世界陷入完全的黑暗
“相公”程苒儿缓缓蹲下了身子,伸出手轻轻拂过慕容子然紧蹙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温润的薄唇,如羽毛般小心而轻声地喃喃低语:“我是这样害怕又希望着你对我惯以为常的毫不设防,从下一秒开始,彻底喊停”
那样独一无二的轮廓,那般熟悉眷恋的触感,忍不住想一遍又一遍的温习,却硬生生的因一滴失控落下的晶莹,嘎然而止
流连的指尖瞬间僵住,找回理智的程苒儿仰头吸了吸鼻子,随即站起身吃力地将昏睡中的慕容子然拖回书房之内一把红木椅上安置好。接着,又走到书案边,略微沉思了片刻后,断然开始提笔疾书。
时光分秒而过,静谧的书房内只有起伏的呼吸声与笔尖在纸上时而走走停停时而翩然飞舞的“沙沙”轻响声交错并行,不安的和谐
约摸一盏茶功夫过去,程苒儿终于扔下笔长舒口气,在撩眼飞速地瞥过仍在熟睡中的慕容子然后,复低头默默地盯了自己的杰作半晌,方略有犹豫地拿起那张还半干的宣纸轻轻走到他的面前,驻足
月光之下,慕容子然微醉的睡容绝世却不乏些许可爱的酣态,他这样安静,乖乖的在自己的面前露出如此毫无防备的神态,从前,现在那么以后呢?
“不会再有了。”眼眶再一次湿热起来,程苒儿轻叹着忍不住捂嘴哽咽,到最后竟全身都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不会再有了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与他如此的靠近,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了”她一遍又一遍哑着嗓子试图说服自己。
在他面前,在歪着头熟睡的他面前,在她心爱却注定有缘无分的他面前,所有的倔强彻底瓦解,她,程苒儿,宣告认输,宣告弃权。
“呐,小木头,虽然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也许根本不值一提,但这回,就算是我休了你吧,也让我走得有面子些”缓缓揭去脸上的面纱,程苒儿一狠心,抬手咬破自己的手指后将汩汩流出的鲜血迅速涂在慕容子然微曲却依然修长漂亮的右手食指指尖之上,再狠狠地印到那张在头行写有“休书”两个大字的宣纸末端。
“你果然没有死。”
突兀的声音自背后袭来,程苒儿手猛的一顿,没有回身。
“不过你到现在才出现,倒令本王妃很是意外。”安阳蝶衣那阴晴难辨的声音又近了几步,高高在上而又盛气凌人。
面不改色地将休书叠好收入袖中,程苒儿抬头望着慕容子然深吸口气,终于轻轻开口:“轻点吧,把他吵醒了对我们都没好处。”
“哼!许久不见你的所作所为倒越见深奥了”安阳蝶衣显然已经注意到慕容子然的异常,声音中已开始有了明显的愠色:“程苒儿,你到底什么意思!”
“喂”嘴角撕裂开一道苦味十足的弧度,程苒儿蓦地抛出一个疑似跑题的问句:“如果没有我,你会无条件地一直爱他帮助他,倾你所有让他幸福,对不对?”
“这,这叫什么话!”安阳蝶衣一噎,显然有些意外,但还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不管有没有你的存在,我的爱都只属于表哥一人”
“所以,你听好了”程苒儿毫无征兆地突然一个转身,意料中地看到安阳蝶衣因巨大诧异而倏然瞪大到几乎狰狞的眼睛后,若无其事地淡淡笑道:“我退出,他是你的了。”
安阳蝶衣表情古怪,似乎在怀疑自己的听力是否出了问题,怔怔地了程苒儿老半天没憋出句完整的话来:“你,你”
“诚如你所愿所见,现在的程苒儿生不如死”苦笑着伸手抚上自己凹凸不平如月球表面般可怖的脸颊,程苒儿有几瞬的失神,却又骤然露出一种绝不示弱的坚定表情正色道:“但是我要你明白,我会退出并非出于对你的恐惧,也没有什么自卑心理,更不是对慕容子然真心的怀疑”
“那是因为什么?”已然完全反应过来并快速进入状况的安阳蝶衣兀的插话,脸上写满了怀疑与对借口之辞不屑。
“因为我的认知。”程苒儿一字一顿,吐字清晰而淡定:“因为我清楚地知道,你比我更有能力站在他的身边,你能给他的远比我所能给的要多很多。那些东西也许并非出自他内心真正的期翼,但也确实是他不得不追逐而永远不得言弃的东西。爱情注定不会也不能是慕容子然人生的全部,那是他的命。”
“”安阳蝶衣动了动唇,似有话说,却终究无以反驳。
“至于我”程苒儿飞快地瞟过安阳蝶衣,顿了顿后继续说道:“我累了。我曾经试过也努力过,全身心的付出自己的所有乃至性命,从幻想改变他的命运到最终妥协只求再跌撞踉跄,只要能跟上他的脚步得以呆在他的身边就好了可事实证明,这样的想法还是太过天真。”
“哼,就凭你这样的毅力与心态,若真赢我岂不是老天瞎了眼!”安阳蝶衣不屑地甩头,可表情僵硬的面容还是泄露了她的几许动容,纵然很不情愿。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呢。”程苒儿也不生气,少有的耐心与平静:“我说过今天离开并不表示我因软弱而退却,只是太过清楚那样处心积虑勾心斗角的生活根本不适合我这种人而我也不想再强迫自己去适应了罢了。不像你和柳暮烟自小受训,我这人从小就被宠坏了而且天生性格懒散,因为爱,我已经逼过自己一次,现在真是乏了况且,明知前头没路还要千次百次地强行硬闯个头破血流,那是笨蛋,你说呢?”
“你”安阳蝶衣神情原本已有所松动,却在程苒儿重新戴上面纱欲离开之时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蓦地回神,一个筋斗翻身挡其去路,硬声喝道:“你说了那么多,不过只是脱身之计吧?”
程苒儿也不含糊,立即止步反唇:“相不相信随便你。”
“好歹在皇室也呆了那么久了,不知道宁枉勿纵的道理么?”安阳蝶衣冷哼着眼看就要出招,一身红衣在凌乱的冷风中撕扯着发出阵阵“窸窣”。
然而,程苒儿面无表情纹丝未动,似乎笃定了安阳蝶衣那一掌不会挨着自己。而事实上,安阳蝶衣也的确是收掌了,冒着自伤的危险硬是收了掌,然后画面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