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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开景行止,去看他,却见他闭着眼睛,似乎已经没有了气息?
冰原上,除了点点荧光,还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那些人的尸体,全数的落尽湖底,被食人鱼分食得干干净净。
眼看着景行止的脸色愈来愈苍白,萧元却觉得自己无能为力,手背上的伤似乎已经被忽略了,她双手在身上找了一会儿,终于在衣袖中找到一个信号弹。
她不想让他就这样死了···
即便没有看到极光,即便他辜负了她。
金色的礼花在天空的最高处砰的一下绽放,方简驰骋在固原上马蹄突然顿住了,他本来就担心景行止一个人护着殿下去冰原,那里是大禾人的疆土,虽然罕有人至,但是一旦殿下出了事,方简满门都会被牵连。
金色的信号,是出了大事了。
眼下方简心急如焚的加快速度,而潜伏在大禾边境的探子,再看见这一枚代表着一切的信号弹,放下了手中所有的任务,纷纷向着那个方向赶去。
萧元将景行止的头枕在自己的膝上,这时,手上的伤才开始蚀骨的疼痛,这就是剥皮之疼吗?
她记得容焕后背的伤就是这样生生被撕下来的,那时她心疼极了,让他不准回军营了,扣在清山上休养。
眼光落在景行止的身上,衣衫都是破碎的,身上的血还在汩汩的流出,她捂也捂不住,也就由他去了。
冷风依旧在身边萦绕,可是她却不觉得冷,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在重复刚刚景行止说的那句话:“不怕了,元儿。”
“你要是好了,我就原谅你。我记得前世我最后是离开你回到了长安的,我那时的性子,一定做了很多不好的事。你现在这样的护着我,必定也是为了让我记着你的好,日后不要伤害你的佛。
我答应你了。
不会再记着以前的恨了,当年佛祖舍肉救兔,你为了救我几乎去了一身的皮肉,我想,我的爱本就是我强加给你的,你却没有怨怪我,为了我去了一半的肉身,再多的爱,也能抵清了。”
第三十三章屠嫣右后
最先赶来的,是潜藏在大禾边界的牧人。
四十来岁的壮汉,从归雁山中刻不容缓的感到冰原边,看到的便是将景行止抱在膝上的萧元。
他没有见过孟光长公主,但是能够拿出那枚信号弹的人,普天之下也只有一个人。
萧元看了看来人,沉默着起身,面容僵白。
“属下知秋,奉召前来。”
萧元恩了一声,知秋便抱起地上浑然无声气的景行止,大步流星的跟在萧元身后。
三日后,独落坞山。
“殿下,已经第三天了,您还是去看看吧。”
这是萧元从冰原返回的第三日,在归雁山中遇到了方简以后,就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回来,萧元招来了平素替她看病的太医,孰知,景行止在短暂的苏醒过后,拒绝任何人进入他的房间,包括萧元。
这可谓是头一回,萧元听到他的话以后,有些不悦,随即离开了景行止的房间。
整整三天了,没有人进去过。按理说,正常人受了这样的伤,早该死了,或是因为失血过多,或是因为痛不欲生。可是景行止的院子安静得可怕,这样不合寻常的静谧整整持续了三天,似乎,是死在了那里面。
萧元挑了挑眉,过了片刻,才说,“走吧。”
景行止住的地方,在萧宅的最深处,偏远僻静,萧元自己都没有印象,轻盈在前面带路,过了小半会儿,才到。
直到院门前,都是悄无声息的,萧元推开门,心里却想着,莫非他真的死了?
她提步走近房前,轻轻的推开一点门,顿了顿,声音平淡的说:“轻盈,你先退下。”
轻盈抬了抬头,透过狭窄的一角,看见景行止的房间昏暗无光,有些古怪却不能再看了,当即弯了弯身,应着诺退到了院外。
萧元吸了口气,走进房间反手关上门。
那些垂在地上的白帘在完全不通风的房间里,安静妥帖的垂下,层层叠叠,将最里面的那个人遮挡。
萧元恍惚中,看着那个人原本应该浑身伤痕的身体一点疤痕也没有,她拨开白帘,走近景行止的身边,才惊叹那并非是她的错觉。
那些伤痕,被食人鱼咬噬的血肉,原本露出来的白骨,如今或多或少的愈合了。他盘膝坐在床上,露出来的上半身,皮肤有些类似新生儿的粉嫩色,看上去吹弹可破,宛如重生一般。
而萧元,她轻轻抚摸了手背上依旧存在的可怖伤痕,这三日的许多不明的情绪尽数消失。
她轻轻一笑,是天人呀!哪里会死呢?哪里需要旁人的担心呢?
她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身体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恢复着,心里只觉得好笑,须臾间,她抽出头上的一根簪子,神色有些迷离,脚步却是坚定不移的,她上前,端详了景行止片刻,然后轻轻地,把那根簪子抵住景行止的眉心。
反正怎么样也不会死的,那么,她把这根簪子插进去,也不会死是不是?
她手指收紧,指尖聚力,将将要用力插进去。
“元儿。”
骤然响起的声音,突然睁开的眼睛,萧元蓦然一惊,手一偏,簪子恰恰擦着景行止的眉心,一道血痕便出现在景行止那完美无瑕的脸上。
萧元有些奇怪的,条件反射的握着簪子的手缩回了袖中,刻意掩饰一般故作冷静,“本宫只是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她顿了顿,旋即后退几步,急切的说:“本宫还有事……”“大禾舒木尔?”萧元捏着那根簪子,簪子中空,注了致命的毒药在其中。
“大禾王如今有四位王子,大王子舒木尔与三王子赫延都是右王后屠嫣所出,二王子胡格是左王后博哥所出,四王子岐合不过两岁,是侧妃所出。”
大禾境内不同于南国,分为左右王后。其中,又以右王后为尊,左王后为辅。这个舒木尔已经是大禾内定的诸君了,这个萧元是知道的。
“殿下遇上的,就是大王子舒木尔。”
萧元点头,沉默片刻,声音冷漠:“本宫不需要你回禀这些众所周知的事情,”
方简面容一顿,旋即重重跪在地上,“属下失职。”
“你是否失职,本宫心里自有定论。只是现在,本宫要你告诉我,他来固原上做什么?”
“诺。”方简沉声回道,“属下查到,舒木尔此行曾从固原入关,去了雪域的姑墨国。”
“姑墨国?”
姑墨国是雪域三十二国中离南国最近的,大禾人要想通往雪域,必要从南国而去,因为连接雪域与大禾国土的,是真正的,从无人能踏足的极寒之地。
萧元此时所想,却已经不是要怎么报仇了,而是立刻就在考虑,是否大禾准备与姑墨一同进攻南国。
上一场大战,已经是十五年了,不论是大禾还是南国,都已经忍耐得够久了。而萧元,也迫切的需要看到,整个南国的版图能够再往北扩进。
这将为她父皇的统治,添上新的辉煌,几乎是立刻,她身体里好战的血液就迸发而出。
“把这些年收集的情报都送上来,”萧元起身,走了几步,又说:“做好随时动身的准备。”
来到固原郡还不到十天,孟光长公主似乎有了一种别的兴致,与其说是什么报复,用游戏来形容则更为恰当。
南国孟光长公主的喜好素来异于常人,叫人揣摩不得要领。
孟光长公主将要走出房间的时候,脚步一转,又变了主意,“算了,立刻备马,本宫要去军中。”
萧元能够她差遣的征天军团只有五万,而实际上征天军团的数量有四十万之多,分别在不同的地方驻守,而在固原的深山中驻扎的,就是属于萧元的那五万人马,由方简的兄长统领。
“殿下……”
萧元蹙起黛眉,不悦的看着方简。
“那景先生的伤……”
“呵,本宫何时说过要带他一起?”
“诺。”
独落坞山原本的人声鼎沸在萧元的命令之下,便开始整装待发。
这里,离驻军的地方其实不远,也不过一天时间。
在极北的大禾,舒木尔也已经带着满身伤痕回到大禾的王都。
“父王,父王的病情如何了?”
舒木尔翻身下马,动作缓慢却顾不得身上剧痛的伤口,咬着牙担忧的问前来接应他的手下。
“禀大王子,王上他尚好,只是再拖不得了。”
舒木尔解开腰间的暗绿色腰带,从极为隐蔽处取出一个半掌大小的锦囊,放到内侍端上来的托盘中,气喘吁吁的说:“本王已经拿到堕仙草了,快拿去给父王入药。”
内侍连连点头,端着那个锦囊快步而去。
“大哥,你怎弄成这幅模样?”
男子略微刁侃的语气,带着笑容揶揄的站在长阶之上看着舒木尔,他与舒木尔的容貌极为相似,却更加柔美几分,面庞英俊而精致,像极了一种冷血动物,美丽而带着剧毒的蛇类。
“赫延,你这个时候怎么在父王的寝宫?”
被叫做赫延的男子,慢慢的从长阶之上走下来,走近遍体鳞伤的舒木尔,清朗的笑出了声,道:“我陪母后来看望父王,大哥,不要太过紧张了。”
他走过舒木尔的身边,步伐停住,声音奇异而优美,“大哥还不知道吧,父王已经写好遗诏了,大哥,弟弟恭喜你了。”
舒木尔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大喜过望,还未说什么,赫延已经走开了,极为不悦的掩了掩鼻子,毫不掩饰的说:“奇臭难闻。”
舒木尔这时却已经毫不在意这些了,他竟然会从赫延的口中得知自己已经真正的被父王立为储君了,简直是惊世骇闻。
舒木尔踟蹰的时候,从长阶之上又有一群人簇拥着端庄华美的右王后缓缓而来。大禾的右王后屠嫣,实际上与南国孟光长公主有着惊人的相似。十余岁的时候,就已经陪着大禾王西巡,亲自带兵屠杀数百个不肯归附大禾的小部落。屠嫣出生在大禾最显赫的将门,性格倒比真正的大禾王还有果断冷毅上几分,容色艳美,是以几十年来,都颇受倚重。在大禾王卧病在床之际,更是招揽了朝中半数的大臣归附。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偏偏不喜欢给她巩固了地位的大王子,反而偏爱在她已经无人可以撼动的时候,艰难产下的小儿子。
因为屠嫣王后的一力阻拦,所以大禾的储君一直没有定论,在别的事情,大禾王常常会妥协,可唯独立储之事,久久悬而未决。
舒木尔的面容一凛,恭谨而诚惶诚恐,声音刻意而讨好:“儿臣拜见母后。”
屠嫣淡淡一笑,雍容而疏离,她看着舒木尔,过了一会儿,才挥了挥手,语气不怎么亲热的说:“是舒木尔呀,你父王正念叨着你,快进去吧。”
舒木尔又拱了拱手,说:“那儿臣先告退了。”
“母后也许久没有跟你好好说说话了,见过你父王之后,便到祝颜殿来坐坐吧。”
“诺。”舒木尔的脸上是错愕,从未被这样温柔的对待过。
“去吧,你三弟刚被王上斥责了一顿,这会子心里难过,指不定又去哪里胡闹了,得让人赶着去守着他。”
舒木尔点头,屠嫣就带着人迤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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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长秋军营
在大风中摇晃的火把下,身着银红色披风的高贵少女神情冷肃的在两侧的将士跪地相迎中从容的驰马进入位于长秋山中的军营。她的容貌艳丽至极,可是眼中的威压却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那种莫测的气势,让人大气都不敢出。
不过,那都是别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