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考虑一二。”
她笑得温隽无害,十分认真的看着赫延,随即勒紧缰绳,驰马而去。
“怎么了?”
从燕京出来,一路上容焕都没有再说一句话,萧元放缓了速度,看着神色一直凝重的容焕,不由得失笑问道。
“我在想一件事情。”
容焕回答得很认真,看着萧元的脸,明澈如溪水的双眼一眨也不眨的。
难得的,萧元也正经起来,带着循循善诱的温柔,问:“何事?”
“我在想,殿下何时成婚?”
成婚?
重生之后,萧元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今日却频频被人问及,不由得心下思索,却发现没有答案。
“我不是说过吗?有谁能做到我的要求,我就嫁给他。”
闻言,容焕出现笑容,不知为何重重的点了头。
而萧元,却高兴不起来。嫁人?这是一个多么遥远的词语,她或许穷尽此生,也找不到一个让她心生爱意的男子,因为她不再是前世那个无知的少女。
“殿下不开心吗?”
容焕微微一愣,不知道萧元的脸色为什么呈现一种难以言表的失望。他本就把萧元的喜怒当成自己的喜怒,此时心里那一点点小心思也收敛了起来,看着萧元,小心翼翼的问道。
萧元眼中的郁色依旧,却摇头,淡然道:“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
“不可以让我知道吗?”
萧元抬眼,看了一下容焕,突然笑了,“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觉得我这一生,应该是不会嫁人了。”
午后的阳光,在冬日便和煦温柔,散落在萧元的发上,她眉目艳丽,只是少了些生气,仿佛生来就是怏怏不乐的。
容焕沉肃道:“为什么?你说过只要···”
少年情急之下,连殿下也没有叫了,目光如炬的盯着萧元,好像要把她看穿似的。
这是萧元的脸色有些怪,她斟酌了一下,问:“焕儿,莫非你想娶我?”
容焕顿时羞赧不已,只是少年的目光坚定,脸颊上虽然红晕不止,但是声音却是郑卓坚持的:“你答应过我的。”
是的,萧元曾经说过谁能令自己心爱于他,即便是一个贩夫走卒,也可以迎娶姜予美。
萧元怔了怔,才说:“你现在还小,不懂什么是心爱。”萧元的声音有些低哑,看着容焕的目光失却了以往的热情,凉凉的淡淡的。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心爱?”
萧元笑,说:“心爱,”她的目光似乎透过容焕,在追忆什么,许久回过神来,低低的呢喃:“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焕儿,我这一生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感觉了。”
她这一生,几乎可以说已经是垂垂老矣的生命了,出了一个光鲜亮丽的外表,内里的灵魂已经生不出这样的少女情怀。
她所有热切的爱意,都在前世挥洒在了景行止身上,那种心中对他深深爱恋,欲说还休,那种心中把一个人深深珍藏,无论何时都不会忘记的情感,她再也不可能拥有。
“不过,”萧元忽的一笑,宛如春光出现,她声音温柔至极的说:“焕儿,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当真?永远看着我?”
“当真。”
容焕的眼色一沉,复又明澈如常,道:“殿下答应我了,就不能忘记。”
萧元一乐,嗯了一声,一甩马鞭纵马而去。
看着这个孩子长大,也是一种快乐,她不知道前世里容焕究竟是何结局,只是总有一种预感,不甚温和的的下场。
在那个短暂的梦境中,身后的少年长成了成熟睿智,英武不凡的男人,当了有汜的师父。萧元虽然始终不知道最后的结局,可是她清楚的感觉得到,在那一刻,孟光长公主是幸福的。
而她,不再是当年那个遍体鳞伤的孟光长公主,所以,她应该活得比孟光长公主还要幸福,她没有了有汜,可是还有容焕。
她无力见证有汜的成长,却可以弥补她因为迷恋景行止而忽视身后少年的那些岁月。
她可以给予这个前世里一直默默保护她的少年最大的温柔,陪伴着他走过他的此生。
第三十七章无题
建武十五年的十一月底,萧元终于回到了南国的重镇翩喃。
在此处,天气已经回暖一些,不如大禾的寒冷,长绿的大树在官道的两旁,两匹快马卷起滚滚烟尘,原本热闹的官道上起来几声抱怨。
说也奇怪,当先的那一骑,突然驻马不前,随后与她随行人也立刻停下的马蹄。
“殿下?”
萧元也不回头,漫不经心的指着前方浩荡的一行人,说:“看到了吗?这是几年翩喃献上的美人。”
南国的重镇,翩喃,成为重镇的原因,并非是地理出产,而是因为这里美名远扬的美人。
气氛似乎瞬间冷凝起来,少女取下头上的兜帽,看着远方迤逦的队伍,不知是何心情,她一甩马鞭,狠狠的,说:“焕儿,我们逃家吧。”
身后的少年怔了片刻,声音清润,“不,容焕永远不会。殿下在哪里,容焕的家就在哪里。”
萧元不禁微笑,有些感慨的说:“你这孩子,惯会哄人的。”语落,萧元已经一马先行,容焕立刻跟上。
“焕儿,你想你娘吗?”
容焕沉静一会儿,轻柔道:“不想。”
“我带你去看看她吧,我一直都很想我娘。”
“诺。”
萧元与这些将要被送进长安城皇宫中的美人们擦肩而过,这些少女,年纪与她相当,自幼就被万般教养,是生来就注定了入宫的命运的。
每一个,都有着不同的风情,萧元记得,父皇最爱翩喃的美人,因此才会年年上贡。
而他独爱翩喃美人的原因,说来有些好笑,光武帝不曾跟身边的人提起过,却告诉过萧元。
光武帝在马背上,看着身边花朵一般年轻的美人们,对孟光长公主说:“元儿,你看,除了翩喃上贡的女人会骑马以外,别的女人除了绣花吟诗什么都不像。”
不像,呵,是不像,不管光武帝如何寻访,都再也没有一个女人,能够让他相对萧皇后那样心动,那样感伤。
萧元对光武帝这样的念想,是十分厌恶的,而光武帝也自知,从未让这些事情烦扰到萧元。
可是不巧,在这个离长安十万八千里的官道上,萧元撞见了这成群的刻意肖似她母后的年轻少女,心中厌恶感油然而生。
萧元已经就不涉足光武帝的后宫了,那里面的女人,只有两种,一是她赐过绝子汤的,二是关在冷宫中的。
她的目光在六岁以后,就没有在纠结于那群女人身上,不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姜永夜,她更愿意把精力投注在前朝。
“我们先去金陵,然后北上,应该可以和皇兄会合。”
容焕的祖籍在金陵,其母与整个家族都葬回了金陵。若说渊源,也并非是没有的,最早创立征天军团的,是萧元的外祖父,萧贺,他手下共有三名小将,便是萧元的舅舅,姜永夜的生父萧隽,生于贫贱的寒门子弟方德,以及容焕的祖父杭桥。
南国三战将,便是说的他们三人,只是如今,萧家子弟尽数战死沙场,杭家唯一后代,只有容焕,并且已经改姓换名,不为人所知,
似乎,这么多年,只有方家,在一步步的壮大。
萧元在抵达东溪河口之后,租了一艘画舫,顺流南下,在画舫抵达长安的时候,萧元一点下床的意思都没有,只叫船夫将画舫驶向金陵。
金陵周边的几个郡,都是萧元的汤沐邑,几个郡县的长官也都是她的心腹。
只有一点不好,邵阳王姜博的封地也靠近金陵,于是时常能够看到姜博出入金陵,而萧元在长安城就知道此事,却没有放在心上。一是因为她常年居住在脂兰郡和长安城里,金陵数年也没有去过。二是因为姜博再怎么垂涎,金陵城也不会变成他的封地。
“你听见外面的雨声了吗?”萧元拥着厚重的毛毯,站起走至窗前,一推开窗户,便是江水扑面而来的冷气,萧元也不避开,让那浓郁的水汽沾湿衣裳。听着船家的船桨在水面划动的声音,怀念道:“我第一次来金陵,听说是一岁的时候。父皇刚刚把我的汤沐邑择定,便迫不及待的带我南巡。”
她的语调温和平静,但是听在容焕的心中却是一段惆怅,站在萧元身边,静静的陪伴着她。
萧元关上窗户,慢慢走回床上,将所有的被子都裹在自己身上,过了一瞬,伸出一只手,对着容焕。
容焕脸上瞬间出现俊朗的笑颜,就着萧元的手一起缩进被子里。
“我记得,我小时候是非常快乐的,这种快乐是因为我的身份与生俱来的,可是却不能维持太久。也就三四年吧,让我快乐的东西成为了桎梏我的牢笼。”
容焕抱着萧元的手,她的手冰凉彻骨,但是容焕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她,低声叫:“殿下···”
萧元却打断了他,忽然笑了:“可我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至少,只要我想,便可以费尽心思去拿。你看那些一出生就被扔弃在路边的孩子,他们从来不会向我们这样,有着悲春伤秋的想法。他们连伤感的权力也没有。焕儿,生而为人,便是最苦的事情。世间上任何事,都不如做人苦。”
容焕还在怔忡间,萧元的头已经靠在了他的肩上,动作自然而旖旎,只是她不自知,容焕的脸上绯红一片。
他垂下眼,漆黑的眼珠子去看闭着眼睛的萧元。其实,这样的近的距离看下去,她的眉眼似乎都安详得如刚出生的稚子。
“我脑中什么也不用想,听见水声,桨声鸡鸣声,什么也不用想
你给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我知道你都记得的。”
容焕的唇线紧紧抿住,过了好久,正要开口说话,低头,怀中的萧元已经入梦了。
少女浅浅的呼吸声让他的手脚顿时不知所措,鬼使神差的,他垂下头,唇轻轻的贴在萧元的唇上,立刻又惴惴不安的缩了回来,不见萧元醒过来,容焕大舒了口气,被子里,握着萧元的手却愈发的紧。
幼年的事?
确实不曾忘记,在刑场上母亲的恸哭,或者更早以前,家中还是鲜花锦簇,高门大户的时候。
第三十八章落日英雄
长城亭障保,塞外烽烟少。笔精于前表。
赵高娇横挑,弟兄忠,勇武风。落日英雄道,大军寥!
——《饮马歌》
建武四年,杭元出生在固原郡长秋山的军营中。
那时的南国与大禾长达四年之久的战事,终于进入尾声。
而获得这场大战的胜利,付出的代价却是南国失去一个名将之族。
素有猛将之门的独落坞山萧氏一族,尽数战死在沙场,十万征天军团无一生还,只剩下寄居在长安城皇宫中的萧永夜。萧氏一族,子嗣伶仃,单薄如叶。
萧永夜被封为光王,成为南国光武帝册封的第一个异姓王。
而杭元这个名字由萧皇后所赐。
彼时三月,萧皇后携孟光公主在固原独落坞山扫墓。
恰好杭元降生,其祖母便抱着他,请萧皇后赐福。
“元。”
萧皇后带着孟光公主在山中骑马,想了想,说了这个字。
“原本是本宫给公主拟定的名字,一个元字。陛下不喜欢这个字,说公主如果叫做予元,两字太过英武,反倒不美,才给公主选了予美二字。”
“这,恐犯了公主殿下的名讳。”老夫人惶恐,公主的名讳少有人知,只是一个孟光的封号,就已经兴师动众至极了。
据说孟光公主出生之前,太医也拿不准皇后腹中究竟是皇子还是公主,不过在陛下膝下空虚的情况,却是嫡长子出生,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