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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杜蘅才开始发愤苦读,并表示姬婵看不上他,总有一日会后悔的。
杜蘅带着新婚妻子,尊贵的西凉公主回到金陵之后,却并未如那些衣锦还乡的男人一样羞辱姬婵,而是认认真真的置办了一间宅子,让姬婵住进去,并把前尘往事一一告知了西凉公主。李惠安虽然不满意杜蘅的过去,但是现在杜蘅也确实是一个难得好夫君,想了想,只说以后找个机会将姬婵送走便是了。
可是不久之后,长安城传来太子最喜欢的良娣柳氏突然死了,随后紧接而来的,便是孟光长公主的书信,她需要他们夫妻配合她演一场戏。
这才有了,后来坊间传言的,杜驸马豢养外室,被西凉公主知晓,大打出手,还惊动了陛下。
那之后,她做出了高姿态,将姬婵从别院中接回了府。
按着柳氏的孕期来办,姬婵怀孕的消息适时地传出,来往于长安的书信从未断过,即便是母亲,泰安长公主那里,她也不曾透过口风,因为元儿说,这关乎一个孩子的命运。
没想到这一日来得这样的快,她前脚刚刚把杜蘅送出府,后脚元儿的人就把一个出生不到十日的孩子送了来,那眉眼还没张开,不知道是像柳氏多些,还是太子皇兄多一点。
李惠安趴在摇篮边斗了一会孩子,眼中溢出笑容。她想了想,对身边的嬷嬷说,“看日子,今日姬氏也该”生产“了。劳烦嬷嬷去准备一下吧。”
她不知道她这样做对不对,为了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去谋杀一个女人。
是的,谋杀,只有死人才能真正的闭上嘴巴,在此之前,她一直告诉杜蘅,她会想办法把姬婵送走。
男人有时比女人更容易动情,女人一旦狠下心来,坚如磐石不可摧。
她伸手捏了捏姜阳的小脸蛋,将他抱起递给身旁的原本是服侍姬婵的侍女,说:“把这孩子送去给驸马。”
——
萧元坐在温暖的软榻之上,拥着手炉,想了想道:“即便如今大禾伤亡惨重,可是还有一个高深莫测的二王子。倘若有一日大禾将亡,难保他不会出手相助。这个人,可不是舒木尔或者···赫延。”
赫延的尸体,是在十日之后发现的,大禾边疆巡视的军士在雪原靠近大禾的国土上,发现了他冰冻的尸体。
被雪原的大雪冻成了一尊冰雕,头是高高扬起的,不羁放荡而又妖娆悲凉。
“你们告诉王肃,战争推进得越顺利,就越是要小心。”
萧元叹了口气,道:“本宫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这里,已经是远在中原腹地的脂兰别院,萧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个迷糊,就到了这里来的。
景行止坐在她的对面,侧着身对着她,桌前摆着一小盒小核桃,他拿小锤子正慢慢的砸开。
“你何时能送我回固原?”
景行止的手顿了顿,将砸开的核桃仁拣到小碟子中,笑了笑,道:“午后,那孩子就会从金陵送回来,你不想见一面?”
那个孩子,刚一出生就被送到金陵,如今在金陵呆了连一日都不到,又要送回来。
可就是这样绕了一圈,整个南国都知道金陵城出了一件大事。
西凉公主因妒生恨,杀了杜驸马的爱妾姬氏,杜驸马抱着幼子无助之下,只能求助于孟光长公主,不远千里将孩子送给孟光长公主,并与孩子断绝了父子关系。
这一件事,令杜蘅成为整个南国儿郎的笑柄,连光武帝也听说了此事,大怒西凉公主的罪行,将西凉公主重新贬为郡主,且没有再赐封号,又重新送给杜蘅十名美姬。
只是,那个孩子,杜蘅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再要回来了,有人猜测,是因为杜驸马害怕孩子养在自己身边养不活,惨遭惠安郡主的第二次毒手。
景行止端着剥得完整的小核桃,放到萧元的手边,萧元拈起一颗,这样放在嘴边,忽然听见外间传来的脚步声,抬头征询的看向景行止。
景行止微笑,走出去,又回来,手间却抱着一个东西,更加确切一点,是一个婴儿。
萧元腾地一下缩到了软榻的最里面,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襁褓中吧唧着嘴巴的孩子,连声道:“别抱过来,就放桌上!”
景行止一瞬间怔住,抱着姜阳的手有些僵,可是却见萧元并非玩笑,他以为这个萧元喜欢小孩子,毕竟她是那样的喜欢姜有汜。
他依言,把姜阳轻放在桌上,离开了人手的舒适,姜阳便开始不满的吸着嘴巴,将哭不哭的样子。
萧元此时才安定下来,一手撑着软榻,一手探出身子,瞧了瞧,又缩回去,隔了很久,才犹豫着走出来,在看到姜阳的那一刻,萧元怔住了,她伸出手落在婴儿的头顶,半眯着眼睛,五指缩了缩,最终还是没有狠下心,又收了回去。
就在她收回手的时候,广袖的一角被婴儿伸出的小手拉住,她静了一下,然后毫不留恋的将袖子从他手中抽出。
“我还以为,你会很喜欢他。”
萧元望了他一眼,冷冷道:“不,一点也不喜欢,相反,就在刚才,我真想掐死他。”
因为我的有汜早殇了,所以我总是会觉得,所有的小孩子,都不应该长大,应该同我有汜一样,早早死去。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很是病态,可是我就是忍不住这样想。
“轻盈。”萧元低唤了一声,才想起轻盈此时不在她的身边,她后退了几步,声音稍微缓和,道:“阿止,你快将他抱出去。”
景行止蹙了一下眉,却没有拒绝。
“我不想再看见他,你告诉下面的人,别把他抱出来了。”身后忽然传来萧元冷冷的声音,带着三分疏离,恻恻的,不近人情。
景行止正要说什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传来。
“报骠骑校尉于四日前领军出击,占据归雁山以北近百里地,歼敌四万余人。俘虏敌方大将一人,随军王族一人,少将十余人。”
萧元一怔,旋即笑容从眼睛里溢出来,连忙问:“可有受伤?现在行军至何处了?”
答曰:“校尉大人毫发无伤,现已逼近大禾重镇江北。”
萧元站起来,走了几步,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明艳,道:“传本宫懿旨,赐封骠骑校尉容焕为骠骑将军,割芦洋乡与和婉县为封地。”
“诺。”
萧元点头,正要挥手让他赶去回报,又想起赫延来。
淡了淡神色,问:“大禾三王子的尸首,现在何处?”
“为大禾流民叛军一派所得,后由大禾右太后以千金赎回,以王子之礼厚葬国陵。”
“出去吧。”
“诺。”
你看啊,赫延,其实你母后大约还是喜欢过你的,否则又怎么会大费周折,赎回你的遗体,只是在她的亲生女儿面前,你这个养子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第七十三章
建武十六年的最后一天,南国新一任的骠骑将军率领五万征天军攻下了影都。
大禾的影都,是次于国都燕京的第二王都。
与燕京只隔着一条赤水河,遥遥相望甚至能够看见燕京城王宫的翻飞的屋角。
就在当夜,大禾那边派来信使,屠嫣王太后送上求和信一封,信中所述,是希望隔着赤水河休战,与南国相安,其中提出的愿意上贡的东西按下不提,最让人好笑的,是说愿意将大禾公主远嫁给光武帝为妃。
萧元看着城墙之下暗黑色的已经冻成冰面的赤水河,微微一笑,道:“看来胡格已经把屠嫣逼急了。”
容焕也没有言语,只是将手微微抬起,习惯的将披风披在萧元身上,萧元侧身看着他,慢慢的将身子依偎向他,道:“胡格一出生就被左王后送出了燕京,听说师从雪域密教,到现在都还没有出场,可见此人十分能忍,你在对阵的时候,便要当心。”
她看着身边男子清冽俊美的侧脸,那道常常的伤疤突兀的留在他的脸上,却在他的一身戎装之下展露出了几分英武之气,高大挺拔的身躯,足以担当起家国的重任。
萧元心中轻叹一声,她的焕儿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躲在公主府里读兵书的小男孩了,是令四海之内不敢侵犯南国的战神。
建武十七年的第一天,从赤水河那边传回消息,大禾再一次易主了。
与大禾先王一起统治了大禾几十年的屠嫣王太后做出了出人意料的决定,将原本是左王后如今的博哥王太后所出的二王子胡格封为摄政王,辅佐四王子。
萧元接到此消息的时候,虽然微有吃惊,但是还是在她的接受范围之中。因为统领大禾的人变了,南国要一举攻下大禾,便艰难了起来。
只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取的容焕反而不想萧元想象的那样焦灼,不知道大禾国内究竟经历了那种翻天覆地的变化,让一直坚持闪电攻势的容焕放慢了动作,这样隔着一条赤水对峙,饶是萧元,也忍不住问容焕想要等到什么时候。
容焕便抿唇微笑着给她分析大禾国内的情况,那模样认真,引得萧元暗自发笑,每到此时,萧元便会果然自己是变笨了,明明自己才该是那个头脑清醒发号指令的人,可是这样重要的事却交给了容焕。
这场终将会到来的战争拖得很久,直到建武十七年的盛夏,萧元听说胡格把大禾国内趁着国乱叛离的部族都收复了,战事依旧还是胶着。
此时已经是盛夏,赤水河正是丰水期,容焕听到萧元的疑问,拉起她的手,带她登上影城的城墙之上,指着赤水河对面严阵以待的燕京,道:“殿下,我想为你打下一个完美的大禾,而不是战火之后,废墟之下的大禾。我答应你,一定会亲手将燕京送到你的手上。”
不知为何,她从不曾怀疑过容焕说的话,她的心里没有一点忧虑,她好像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相信着他,这是她的焕儿。
影城的城墙之上战云密布,双方的都在僵持着,相护试探着,却没有人先动。
一上城墙,便有士官迎上来,指着对面的燕京说:“回禀长公主,大将军。敌军好像也有将领在城墙之上巡视。”
容焕闻言,走到萧元的身前,将她护在身后,仔细的眺望了一会儿对面的城墙,片刻之后对身后的萧元说道:“应该是胡格。”
萧元闻言,远远的望了一眼,其实隔着赤水,远方城墙上的事物模糊不清,萧元只能靠着辨认衣服,才能勉强的分辨出谁可能是胡格。
“那我的弓来。”
容焕伸出手,身后的士兵便小跑过来,奉上一把巨大无比的长弓。这是萧元所赠,据她所知这是当年容焕的祖父所用的弓,名唤穿雷,能直上云霄之远,萧元也是第一次看容焕拿起此弓。
容焕拉开长弓,眯着一只眼睛,沉肃了一会儿,方才射出第一支箭,这一支箭直指城墙之上胡格,却因为距离太过于遥远,刚刚飞过赤水河,就力竭下坠。
萧元真想开口安慰他,张开嘴,却见容焕又不紧不慢的抽出了一支箭,唇间带着薄薄笑意,丝毫没有羞窘的意思,不知何时,这个孩子已经沉稳淡定如此了。
第二支箭比第一支箭要快和准很多,射在了胡格所站的一侧的旗杆之上,也因此引起了胡格的注意,然而他非但没有避开离去,反而依旧站在原地,似乎在等着容焕的第三支箭。
容焕也不恼,再一次从箭筒中抽出一支箭,萧元看了一眼,拿出一支箭握在手中把玩,眼睛却盯着容焕,如不出意外,第三支箭定能射中,不知胡格会如何应对,他既然敢站在那里,势必不是等死。
萧元这样想着,细长的手指轻轻抚弄着长箭,“呀···”
容焕手中的箭毫无准备的破空而出,然而他却顾不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