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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沅泊别有深意的看了那内务总管一眼,也间接的点醒那内务总管,这是定伯候府的家务事,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而得罪与他;同时,又提醒他宦臣不得干政的律例。心里却是不屑的冷哼道:哼!本世子将来的仕途,又岂是你一个六根不全的宦臣能够随意定论的!
那内务总管原本姓何,自小便被切了根本送入宫中当差,历经宫廷的诡异莫测的风云变化,又经薛氏之乱,能从一个名不见转的小太监,一路爬到今天的位置,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又岂是那等子好相与的?只不过,尽管他心里明白柳沅泊说的也是事实,然,被他这么不留情面的扫了面子,心里难免会生出记恨。
可是,他到底也是练出来的,尽管心里气恼、痛恨不已,却未表现丝毫。笑意正浓,却又不达眼底。只听他歉然的道:“是咱家多事了!咱家在这里就跟世子爷道句‘对不起’了!”说着,还不顾众人惊愕的眼神,以及柳沅泊迅速的躲避,愣生生的对着柳沅泊弯腰行了一礼。
柳如心暗暗心惊!看来,皇宫里历练出来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就从何公公身上就能窥探出一二。单那份忍辱负重、能屈能伸的度量,就非一般人能比。
那何总管起身后,也懒得再跟柳沅泊兜圈子了,直接进入主题,道:“咱家今日的所作所为虽有干涉定伯候府家务的嫌疑,然而,却也是迫于无奈,还请世子爷莫要为难咱家才好。更何况,郡主她虽说是世子爷的侄女儿,但更是皇上的义女,世子爷替郡主打理的那些产业,也都出自皇家,如今,郡主要收回产业,皇上自然也是支持的,这才指了咱家来为尔等做个见证。如今,发现纰漏,咱家自然要提出异议方才不负辱命。不过,也许是咱家多心,世子爷这般作为许是记性不好,这才忘记交出北边的湖泊账目罢了。眼见这天也即将撒黑了,还请世子爷早些拿出来,也好让吾等在宫禁之前能够赶回去复命才是。”
柳沅泊心底一沉,暗咒了句老狐狸,然,面上却故作不解的问道:“不知总管大人何处此言,那灵山一处的湖泊的账目,不是已经和其他那些全部放在一起,让总管大人一并过目了吗?”
“世子爷又跟咱家开玩笑了,那本账目上只有出账,进账方面却是一片空白!以世子爷先前那般精干的经商手段,又怎舍得放任那片湖泊就这么荒芜下去?”何公公似笑非笑的看向柳沅泊,然而,口中的话语,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嗡’的一下在众人的耳边炸开。
柳如心不由的将目光移向柳沅泊,刚好看见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慌乱,柳如心满意的笑了,她就说嘛,她这三叔最是贪得无厌的一人,又怎会放任到手的大笔钱财,拱手让人呢?原来是等在这里。自古有句老话,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那灵山脚下的那片湖泊,依山傍水的,自是敛财必备的极佳工具,而她这位三叔,这反其道而行,交上一本空白的账目,好骗过众人,从未开发过那片湖泊吗?
果然,似是为了证实柳如心的想法一般,只听柳沅泊瞬间整理好情绪之后,这才说道:“还是公公眼光独到,立马就看出这其中的不妥之处。只不过,内人毕竟只是一个不出二门的妇人,你若说让她打理那些陆地上的产业,她绝对是一把一的好手;然而,你让她打理湖泊,难免就有些强人所难了。不说是她,就是咱们这些男子,又有几个懂得这其中的经营之道?还望公公明察才是!”看似辩解的话语,却直接将韦氏推向众人面前。
柳沅泊话音一落,便接到韦氏不可置信的眼神,好似看陌生人一样看向自家的丈夫。她始终都想不到,她一直将他当做是天人一样存在的丈夫,在面临困境的时候,不仅没有为她撑起一个支柱,反而在第一时刻将她推了出去。说不心凉是假的!
“那么,照世子爷的意思是令夫人并未开发过那片湖泊是吗?”何公公出声问道。见柳沅泊点头,又将目光看向韦氏,道:“世子夫人也是此意?你确定那片湖泊从未被你开发过?”
韦氏不由自主的看了看自家的丈夫,见他只是低垂着眼眸,并不向她看来,韦氏的心没来由的一冷,只面无表情的看向何公公,道:“确实没有!我一个内宅夫人,又哪里懂得经营湖泊这种水域之地。要知道,一片汪洋,你能指着它为你带来什么收益?顶多也就是引水灌溉庄稼罢了。”韦氏准备装傻充愣到底。更何况,那片地域她确实也从未插手过。
何公公并未因他们如此而感到棘手的样子,只继续疑惑的问道:“那就奇怪了,你们既然从未经营过,那为何京都会有从灵山运来的水产?莫非,是那些人监守自盗?还是说,世子爷派下去看守湖泊的人,玩忽职守,让人盗了都不自知?”
柳沅泊瞳孔微缩,再也维持不住先前的那般云淡风轻的模样了,像是遇见鬼一样的惊恐的看向何公公,他既然胆敢拿那片湖泊做假账,自然也是有所准备的,只是,却没料到何公公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是哪里出了纰漏?还是何公公话中有诈?想到这里,一双满是阴霾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何公公的脸上观看着,甚至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看那架势,势必要从何公公的脸上看出些许破绽不可。
空中的气氛陡然变得诡异起来,虽不至于剑拔弩张,可是,在座的众人仍旧能够从中闻到些许硝烟迷漫的味道。
何公身为宫中的内务总管,这点定力又怎没有?不管柳沅泊那焦灼的目光,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任由他打量着。柳沅泊的目光在何公公面上停顿片刻之后,忽生一计,这何公公身为内务总管,又怎知灵山又几个湖泊?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更何况,他既然胆敢抹去那片湖泊飞所有账目,自然也是早有准备的。念头不过一转,便想过味儿来,忽听他笑道:“总管大人有所不知,那灵山脚下的湖泊,可不止望亭湖这一个湖泊,何公公能够购买到灵山的水产,想来便是出自那里。”
“世子爷这是在嘲笑咱家见识浅薄啊!世子爷可能有所不知,当初这片水域被划给丹阳郡主的时候,乃是咱家亲自去办的差事,所以,灵山有几处湖泊,咱家心里可都明镜儿似得,在清楚不过的了!世子爷可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何公公依然笑意满面的说道。似乎一点也不生气的模样。
然而,他看似体贴为人解惑的话语,却让柳沅泊彻底的变了脸色,他只狠狠的瞪了韦氏一眼,这才道:“原来如此,想来也是本世子记差了!还望何公公海涵,莫要见怪才是。只是,关于何公公口中的账目,本世子确实已经交了上去,何公公若是不信,我也无法!”
柳沅泊这是打算一赖到底,打死不认了!
何公公见他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了,只暗叹,果然是小妇生养出来的,到底是少了一股正室嫡出才有的那份敢作敢当的大家之气。逐也不在顾忌他的脸面,直接从袖中掏出一本发黄的小册子出来,道:“世子爷既然不认,看来咱家也只好拿出证据才能为郡主讨回这笔巨款了!”
不顾柳沅泊变成死灰一样的面色,道:“世子爷有所不知,这里记载着历年来望亭湖所有出产的水产明细清单。只是不知,为何世子爷却给了咱家一本空账又是何居心!知道的会说世子爷是为了考效咱家对于账务精通的能力;不知道的还以为世子爷这般做为,是为了昧下自家侄女儿这笔惊人的巨款呢!”
何总管的话,就仿若晴天一道惊雷一样,‘噼啪’一声在人耳边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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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雷勾地火,月黑风高,两个赤果的身躯不断的扑倒反扑倒,就是谁都不让谁!
“该死的,我要在上面!”
某女嚣张霸道的宣誓着自己的权利,双手一伸,便来了一个过肩摔,将某男子狠狠的摔倒在华丽的大床上,随即一个饿狼扑羊之姿,狠狠的压倒其上…
“该死的,从来都没有人敢压在本宫上面的,你也不例外!”
某妖孽狂魅的男子,双颊呈现出不正常酡红,沙哑着感性的嗓音低吼着。
那双充满着浓浓**的双眸更是紧紧的瞪着压在他身上为所欲为的‘宫女’身上,该死的,这个‘宫女’胆子太大,居然敢压他四皇子!?他一定要压倒她,谁知道…
096 驱逐(三)
柳如心拿起杯盏,抿了一口茶水,掩去唇边扬起的一抹讽意!她那位三叔想来也是在世子之位上坐的久了,一路顺风顺水的惯了,便就目中无人起来。唛鎷灞癹晓。请记住本站不过是被何公公言语戳刺了下罢了,便忘了何公公内务总管的身份,不惜出言相讥。真真是没脑子的蠢货!
想到这里,柳如心又不由得有些自嘲。前世的她不就是被这么一张容易戳穿的伪善的面孔蒙蔽至死,也未能发现他的真实面目吗?这么说来,她岂不是比她那三叔还要蠢上三分?
想到这里,唇边自嘲的笑意不由更浓了些,倘若前世的她,能够像现在这般遇事沉着,淡然处之,多听、多看、多想,又怎会被人算计到身败名裂还不自知?那种被世人遗弃的感觉,真的太过苍凉!每每忆起一次,心头都会泛起一股酸涩难忍的胀痛之意。不过,也幸好得老天垂怜,给了她一次能够重头来过的机会!这一世,她再也不要受人摆布,她要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
柳如心敛了思绪,不懂声色的将众人面上的表情全部看尽眼里。特别是她那位好三叔,脸色一片青白,最后又化作一团涨紫,如同五色盘一样精彩,不停的转换着。再回想何公公方才那一番话,就更有意思了。不管她那三叔怎么回答,似乎都讨不了好呢。
柳沅泊面上此刻一片难堪,看向何公公的眼神也带了三分入骨的恨意。柳如心见此,眼波流转,忽生一计,只听她婉转的道:“何总管真是过谦,谁人不知何公公有着一身理财算账的好本事,在这一行,更是个中翘楚。皇父他独具慧眼,将何公公纳入麾下,任命为内务总管,掌控宫中庶务,又何须三叔来考效与您。
至于何总管所说贪墨侄女儿的银两事件,就更不可能了。本郡想着,这其中莫不是有甚误会?要知道,三叔可是我定伯候府未来的当家人,什么样的金银财物没有见过,又怎会做出那等鸡鸣狗盗之事?再说了,本郡自幼无父无母,又是三叔三婶儿的嫡亲侄女儿,他们一向怜惜本郡,你若说他们昧下了本郡立世的根本,本郡却是不信的。”
柳如心一番话说的真诚无比,不仅吹捧了何公公的身份地位,以及对于厷诏帝的重要性。又侧面的替柳沅泊做了辩解。
然而,有人却不愿承她那份情,只听柳如画吼道:“你给我闭嘴,这里不用你假好心!爹爹与母亲那般诚心待你,换来的却是你反咬一口的下场。如今这一切,还不都是拜你所赐,如若不然,又怎至于从宫里跑出个不男不女的东西,来我定伯候府撒野?”
“如画!”
“画儿!”
柳如画一向粗蛮,却也有着一种能够惹怒任何人的本事。这不,一番话瞬间让人变色,同时也引来了柳沅泊与韦氏厉喝声。
不说他们,就连柳如心心里都不由自主的为她捏了一把冷汗,她倒是敢说!自古以来,最不能得罪的小人,毫不犹豫的,柳如心也将太监归置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