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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娃娃笑道:“那是因为我救了他们的孩子,所以才尊敬我。”
真儿一本正经道:“我觉得不是这样的,我早就发现了,姑娘就像单于一样,言行举止很有气势,让人心服口服,打心眼里佩服。”
“连这个都被你看出来了,不得了了,真儿越来越厉害了。”杨娃娃打趣道。
“姑娘取笑我。”真儿娇嗔。
突然,前方传来嘈杂、吵闹的声响。
杨娃娃寻声望去,天啊,好多人,扭打,纠缠,格斗,厮杀,非常混乱。
这是怎么回事?
她们快步走过去,真儿拉着她的衣服,提醒道:“姑娘,小心点,不要太靠近。”
杨娃娃不理会她的劝告,想找个人问问。
约拿焦急地看着这混乱的场面,手足无措。
她走近他,命令道:“让他们停下来!”
他无奈道:“阏氏,我也想让他们停下来,可是,他们都不听我的。”
“是基也部落的骑兵吗?首领是谁,把他揪出来。”
“是。”约拿从混战的骑兵中中揪出一个汉子。
这中年汉子体格强壮,左边脸颊上有一道淡淡的刀疤,触目可怖。
杨娃娃冷声命令道:“立即让他们停下来。”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刀疤汉子不驯道,目光轻蔑,从上到下地打量她。
“你可以不听我的,但是,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解决事情吗?他们都是你的兄弟。”
刀疤汉子惊诧,须臾,朝着混战的骑兵叫道:“住手,都住手!”
约拿也喊着同样的话,渐渐的,草原骑兵们停止了打斗,望向娇弱而美丽的女子。
杨娃娃跨出两步,面朝草原骑兵,冷肃道:“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纷争,不知道你们为了什么而搏命,我也不想知道。基也部落的热血男儿,你们不甘心,心里有一把火,我知道。可是,我要问你们一些问题。”
基也部落的骑兵无不惊讶地看着她,等候下文。
“你们是不是草原上像雄鹰一样的勇士?”她嗓音娇柔,语调却铿锵有力。
“怎么?没有勇气回答吗?是不是勇士?”她再问一遍。
“是!”骑兵的应声此起彼伏,响亮无比。
“很好!那么,作为草原勇士,你们的责任和使命是什么?”杨娃娃微微一笑。
骑兵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她扬起手,叫道:“安静!安静!”
他们不再私下讨论,看向她。
她指向一个骑兵,目光凛凛,“你,家中还有什么亲人?”
“我有阿爸阿妈,有妻子有女儿。”
“你,有什么亲人?”
“我有阿妈,有妻子,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骑兵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也很不情愿回答,但是,她的目光太凌厉、太霸道,他们只好乖乖地回答。
“还有,你呢?”杨娃娃的声音冷硬如刀,霸气十足。
“我还没有娶妻,只有阿爸阿妈,两个妹妹。”
“你们上有父母,下有儿女,身为草原勇士,弓箭、弯刀挂在你们的身上,你们却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现在,我就告诉你们:当敌人侵犯的时候,你们要上马杀敌,保护亲人和财物,保护部落的牛羊和草场。”她清脆的声音传之四野。
眼见他们面有愧色,她继续道:“寒漠部落杀了你们的单于,你们怀恨在心,甚至还想着报仇。没错,现在,寒漠部落夺了了你们的草场和牛羊,但是,寒漠部落杀过一个无辜的部民吗?有没有?没有!你们的亲人仍然吃得饱、穿得暖,和以前一样过日子。上邪死了,但是你们身上的使命并没有消失,你们不是要报仇,你们是要保护亲人,保卫家园!”
顿了顿,她接着道:“在这片草原上,生存很困难,生活很艰苦;基也部落和寒漠部落都是匈奴人,生活在同一片草原上,头上是同一片蓝天,脚下是同一片草地,为什么不能成为兄弟姐妹、相亲相爱呢?我们要团结起来,整个草原所有匈奴人,都要团结在一起,为了匈奴的强盛和统一,贡献一份力量。”
“寒漠部落的勇士正在保护你们的亲人,你们的亲人也正在等着你们,而你们呢,都在干些什么?你们摸摸自己的心,问问自己,你们对得起亲人吗?你们尽到责任了吗?你们是不是忘记自己的使命了?那么,从现在起,你们要刻苦操练,成为最勇猛的草原骑兵,成为战无不胜的草原雄鹰。”
“都听明白了吗?”一双水眸闪闪发光,凛冽的眸光横扫全场,令人敬服。
“明白!”骑兵们齐声应答,洪亮而雄壮。
说了一大车的话,杨娃娃口干舌燥,喉咙隐隐作痛,看了一眼约拿,转身离开。
然而,她刚刚转身,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一张俊豪的脸膛。
他风尘仆仆,却没有疲倦、憔悴之色,静静地望着她。
这个瞬间,她愣住了。
他不是明天才回来吗?怎么突然回来了?他在后面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
————
“单于!”约拿恭敬道。
禺疆走过来,拉住她的小手,走到“烈火”旁边,抱她上马。
骏马飞驰,杨娃娃还没有回神。
草原的风飞掠而过,掠起衣摆,噗噗作响;掠起如云长发,清新的发香,缭绕在他的鼻端。
他的黑发在风中飞扬,心情愉悦,随风轻扬。
一对大雕在空中盘旋,比翼双飞,扶摇直上,往远空飞翔而去。
“烈火”缓步而行,杨娃娃感受着他胸膛的热度和力量,面红耳赤,想起几天前的缠绵火辣、天昏地暗,更是心慌意乱,本能地挣扎着下马。
禺疆揽着她的纤腰,不让她下马。
“共乘一骑,纵马草原,不好吗?”他的嗓音很低很沉。
她没有应答,因为她知道,他不会放开自己。
他凑在她耳畔道:“这几日有没有想我?”
杨娃娃一怔,不知道如何回答。
想吗?他不在眼前,她轻松了很多,似乎没有想他。
不想吗?偶尔也会想到他,更多的是想起那三天三夜的纠缠,以及他带给她的伤害与不可磨灭的回忆。
得不到她的回答,禺疆面色一暗,不再追问,只道:“我想你。”
话落,他啄吻着她的耳珠、玉颈,浅浅流连。
一种奇异的酥麻侵袭而来,她闪躲着,“不,不要这样……”
禺疆惨淡一笑,“听话”地坐直了身子。
她怕他吗?她痛恨自己的吧。
想到此,他又后悔又自责。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只能发誓,以后再也不会那样伤害她。
“你看,湛蓝的天空,碧绿的草原,望也望不到边。”他指向遥远的天际,语气豪迈,目色向往。
“可是,你拥有的草场太小。”杨娃娃莞尔一笑。
“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禺疆心中一紧。
她利落地下马,他也跟着下马,她漫步于绿油油的草地,“你有野心,但是我不知道你的野心有多大,是不是像草原一样辽阔,像天空一样宽广?”
她的答非所问,他震惊了。
他压下被她猜中的激动与惊诧,哑声问道:“你如何知道我有野心?”
杨娃娃极目远眺,望向天际的最远处,像要冲破那亘古不变的地平线。
南边的长空,深蓝深蓝,蓝得浓稠,蓝得深广,蓝得深邃,似乎要凝出水来。
南边,水草丰茂,土地肥沃,气候温暖……
她淡淡道:“你的话,泄露了你的所思所想。”
禺疆看着她,目光犀利,似要看透她的内心。
她是与众不同的,她的聪慧不输任何一个男子,她猜得到他的所思所想。
这样的女子,他怎能不爱?怎能放手?
突然,他想起了那个奇特的物件,从怀中拿出来,“这是你的吧,我都看不懂,这是什么?”
杨娃娃笑了,原来是中国地图。
坐下来,她将地图放在草地上,展开,他也跟着坐下来,等着她的答案。
“这是地图,图中所画的正是草原南方的国家。”他一定会怀疑自己的身份,她解释道,“你不用管我从哪里得来,也不必怀疑,这是我家乡一个擅画的人画的,我央求他送给我的。”
“原来如此。”禺疆不再怀疑。
“你应该知道,南方有好几个邦国,而正对着草原的,有三个邦国,这是秦国,中间是赵国,再过来就是燕国。这边是楼烦,这边是林胡,楼烦和林胡也是胡人,你知道的吧。”杨娃娃一边在地图上比划着,一边讲解。
“楼烦王和林胡王统领的骑兵,作战力很强,不容小觑。”他声音平静,可是,他心中似有万马奔腾。
她记得很清楚,秦汉时期的阴山,并不是二十一世纪横贯内蒙古中部的阴山山脉,而是连接呼和浩特与包头两个城市的大青山。她指向大青山,“看,这里有一座山脉,应该就是阴山。”
禺疆激动道:“真的吗?这个地方,就是阴山?”
杨娃娃笑道:“是阴山,寒漠部落的位置……我不知道具体在哪里……也许这地图上没有。”
这张地图只有内蒙古,没有外蒙古,漠北大片草原,看不到了。
他好奇地问:“没有?为什么没有?”
她划出内蒙古的范围,“这一大片应该是漠南,再往北是漠北,你们匈奴,就是在这片辽阔的大漠南北生存、发展……”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地图,眸光熠熠。
她挑眉问道:“看着这张地图,你看到了什么?”
他迷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你看到了辽阔的草原,看到了匈奴的未来,你在想,匈奴什么时候也可以像楼烦和林胡一样,有一个王统帅数万铁骑,横扫大漠南北,无人能敌。”
“深雪,你总能看透我的所思所想。”禺疆激动地握住她的小手。
杨娃娃明白他的感受,故意道:“多年以后,这片草原,也会像我的国家一样,出现一个统一、强盛的匈奴帝国,建立起一支让人闻风丧胆的铁骑军队,统治整个辽阔的草原,统领多如牛羊的部落。而统治这个帝国的就是匈奴最英明、最伟大的王,匈奴大单于。”
以她熟知的史实,头曼统一了草原,统一了匈奴。
禺疆激动得无以复加,目光炙热得似要烧毁一切,下一刻,他拥她入怀,勒得她几近窒息。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怎会知道?”他的声音,热切得发抖。
“我未卜先知。”她戏谑地笑,没有挣开。
她知道,他的野心很大,他的成就不会止步于一个小部落。
然而,匈奴统一的历史上,有禺疆的历史角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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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明和林咏死了!伤重不治!
禺疆封锁了消息,杨娃娃还是知道了。
在她逃离之后,他在盛怒之下,命人鞭笞夜天明和林咏,每日三次,直到找到她为止。
折磨她身边的人,这就是她逃离的后果,是她必须承受的后果。
当她看到两个护卫的尸首时,她才发现,她无法承受这样惨烈、残忍的后果。
他们的面容平静而安详,脸上的血痕又粗又长,怵目惊心;他们的身躯完好无损,手脚无缺,可是,全身都是横七竖八的鞭痕,密密麻麻,皮开肉绽,令人恶心得想呕。
天啊,他是禽兽,不,禽兽不如!
她跌坐在地,浑身无力,手脚冰凉。
泪水滑落,迷蒙了双眼。
如果,如果她没有逃离,他们就不会死,他们就不会死得这么惨。
夜天明和林咏的尸首被抬走,真儿安慰道:“姑娘,不要太过伤心,保重自己。”
杨娃娃泪流满面,真儿的劝慰声,好像属于另一个世界。
突然,她神经质地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