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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桑惊喜道:“洛桑自当保护公主。”
她一笑,“好,你也累了,先去歇息吧。”接着对真儿道,“真儿,你给他安排一个毡帐,带他过去歇息。”
真儿应了,即刻带洛桑出帐。
晚饭的时候,杨娃娃对禺疆提起洛桑的事,想把洛桑留在身边,编入护卫队。
禺疆不假思索地应允了,她有点错愕,却也没有想太多。
他带回一个颜色暗沉的青铜兽头香炉,说这种熏香有宁神安睡之效。
青烟袅袅,一帐怡然。
躺在柔软的羊毛毯上,细腻的触感让人全身放松,她睡了过去,却不知为何,又醒了。
他躺在身边,睡得很沉,她侧过头,静静地看他。
精光迫人的黑眸,挺拔如峰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嘴唇,坚毅如铁的下巴……从未这般仔细地看他的脸孔,他的五官犹如刀削斧砍的孤峰,冷硬峭拔,纵深万丈。
他的唇,曾有数次疯狂地吻她……
从反抗到被迫接受,她似乎接受了他,不再抗拒他的靠近与碰触。
为什么不再抗拒?
难道,她不知不觉地喜欢他?
不,不会的……她不能喜欢他,她终究不是这里的人,终究要回二十一世纪。
须卜氏部落夜袭,他忍痛让她离开,不让她有丝毫的危险;为了留下她,他放过呼衍揭儿;他说,她是他这辈子唯一的阏氏;他每天都陪她吃饭,为的是让她多吃一点……
他用心良苦的讨好,他竭尽所能的呵护,他柔情缱绻的温存……她看在眼里,感受在心,再这样下去,她会不知不觉地习惯他的深情,既而陷入他编织的情网。
咳,怎么办?
想着想着,更睡不着了,她起身——疼!
头发差点被揪下来,估计是头发被他压住了。
她疼得龇牙咧嘴,禺疆惊醒,立即侧身,在枕上摸索着。
须臾,他扶她坐起身,关切地问:“怎么了?哪里不适?”
他杀过多少敌人,经历过多少次征战,铁骑压境,战鼓擂天,刀光纵横,形势千钧一发,场面凶险万分,他从来没有害怕过。而她怀孕以来所有的反应,他事事紧张,心急如焚,惊怕焦躁,失去了寻时的冷静。
所谓关心则乱,便是如此。
他抱着她,嗓音低沉,“都是我不好。”
“没事,你也不是故意压着我头发的。”杨娃娃没想到,这个霸道的男人,也会道歉。
“不是,我把你的头发和我绑在一起了。”
“为什么把我的头发和你的头发绑在一起?”她错愕道,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禺疆颇为尴尬,“我怕自己睡得太死了。”
她明白了,两人的头发绑在一起,只要她一动,他就会醒来。
这么一个铁骨铮铮的草原男人,竟然也有这等细腻的心思,可见他真的在乎她、爱她。
她的内心一阵翻涌,又是酸涩、又是甜蜜。
他抬起她的下颌,昏黄的烛影映在她苍白的脸上,使得她更为娇媚可人,“把你弄疼了?生气了?”
她垂下眼睫,“没有。”
他无意的举动,让她心潮起伏。
虽然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现代女孩,却有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古典情结——结发。
相爱的恋人,举案齐眉,结发而眠,结发相伴,在时间的尽头,天荒地老。
结发夫妻原指原配夫妻,而她近乎偏执地希望,有一个长发男子爱她,她也爱他,发丝相绞,一生相爱,彼此唯一。
她几次要求阿城把头发留长,阿城每次都说,男人留长发是艺术家做的事,他不是艺术家,不能留长头发。他不愿留长发,她也就不强迫他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古典情结。
而今晚,禺疆,这个铁骨铮铮的草原男子,竟然无意中触动了她的心弦。
他是无意为之,还是上苍的安排吗?他是她这一生举案齐眉的结发男子吗?她穿越时空,为的就是和他相遇吗?是这样的吗?
无论是,还是不是,她决定,从这一刻开始,接受他,接受他的爱。
禺疆贴着她的脸腮,轻轻地摩挲着,脸颊相触的一刹那,二人皆一震,四肢僵住。
**娃娃真的可以接受他、爱他吗?敬请期待。
☆、【04】怎能不爱你
她有孕在身,身子这么弱,他只是抱着她,即使体内情潮涌动。
杨娃娃坐在他腿上,一手攀在他结实的肩膀上,一手抬起他的脸,在他惊愕的目光中,吻上他柔软的双唇。
他沉醉在温香软玉中,她陷落在狂热激情里……整个世界,整个黑夜,慢慢地跌落,沉入一个柔情流转、风露潋滟的草原暗夜。
————
一行人启程前往挛鞮氏部落。
杨娃娃女扮男装,长发编成两条大辫子,戴着一顶男式毡帽,充当禺疆的近身护卫。
出发之时,禺疆看着她奇怪的装扮,好笑道:“哪有这么娇小、漂亮的护卫?谁信你是男子?还是换回来吧,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阏氏。”
她斜眼瞪他,“我还没嫁你呢,谁是你阏氏?”
他呵呵一笑,“待我当上匈奴大单于,你就是我的阏氏了。”
她终究没有换成女装,再三叮嘱他,不能将她的身份传扬出去,还要命令部属保密。
一路上,他与她形影不离,并肩策马,同眠共枕,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不让她受苦。
而在众人面前,他循规蹈矩,不会上下其手,不会亲密接触,只将她当作普通的护卫,以免让人怀疑。
杨娃娃知道,也许有心人早已瞧出她与禺疆不同寻常的关系,不过,能保密就尽量保密。
挛鞮氏部落坐落在阴山以北一片辽阔的高原上,地势平缓;一望无际的草原犹如碧波万顷,有低矮的小丘、稀疏的小树林、大大小小称作海子的内陆湖泊,那些碧湖点缀在广袤的草原上,就像是镶嵌在碧色大地上的碧玉,让塞北穷秋少了些苍茫、多了些灵秀。
抵达挛鞮氏部落的时候,夕阳已经沉入荒凉的地平线,最后一抹灿红的晚霞从天边慢慢隐退,薄雾惨淡,一股肃杀之气萦绕在霜冷的空气中。
只有立脱的家人和部落管事的要员迎接了单于的归来。
杨娃娃隐身在禺疆的身后,冷眼旁观。
立脱的女儿,爱宁儿,活泼漂亮,就像是一朵娇俏的三月桃花。
一看到阿爸,她欢笑着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撒娇。
她的阿妈,站在一边浅浅笑着,看着父女俩亲昵。
突然,杨娃娃看见禺疆的脊背挺得很直很直,仿佛僵硬了,双拳紧攥,手臂隐隐发颤。
她看不见他的脸,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只能握着他的手腕,稍微用力,试图平缓他的情绪。
爱宁儿的阿妈叫做冰溶,虽然人已中年,却仍然风姿绰约,容颜媚丽,尤其是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总是轻慢地勾着,媚眼如丝。她媚人的眼风瞟到这边,忽的尖厉,死死地盯着禺疆。
杨娃娃奇怪冰溶奇怪的反应,冰溶是立脱的阏氏,见到禺疆,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
立脱没有向众人介绍禺疆等人的身份,只说是新认识的一个朋友。
人马疲乏,寒暄几句之后,各自回帐歇息。
而早在两日前,挛鞮氏部落已经得到单于的命令,预先准备好客人的毡帐。
冰溶转身的时候,桃花眼微微一眯,眼风扫过来。
那是一种狠毒的眼风。
杨娃娃感觉很不妙,直觉立脱的阏氏是一个非比寻常的女人。
真儿收拾好单于和阏氏的寝帐后,回帐歇息。
禺疆掀帘进来,呆呆地坐着,黑亮的俊眸分外的冷,目光有些散乱。
杨娃娃从未见过这样的他,直觉他一定有心事。
拍拍他的肩,她站在他身后,“睡吧。”
他拉她坐在腿上,紧抱着她,好像要把她揉成一汪水。
这里是他出世、成长的地方,离开了十八年,今日回来,想必他心中也是百味杂陈吧。再者,他背负着杀父的罪名,一日没有洗脱罪名,他就无法释怀。
“在想什么?可以告诉我吗?”她轻声问,如果他不想说,她也不会逼他。
“没什么,你累了吧,我们早点歇着。”禺疆偷香一记。
他不由分说地将她抱到床上,托起她的玉腿,帮她脱下马靴,再抱起她,轻轻地放在毡床内侧。接着,他脱下外袍和牛皮战靴,坐上床,小心翼翼地解开她的发辫。
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她惊愕得回不过神。
他竟然帮她脱靴……竟然帮她拆辫子……
也没什么不可以,但是,他是一个粗犷的草原男人,一个野心勃勃、胸怀大志的部落首领,竟然为她做这种温柔的事。
她怎能不感动!
梳理好她的长发,禺疆让她躺下来。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道:“我想睡在外侧,你在里侧。”
他坚决道:“不行,这里不是寒漠部落。”
是的,这里不是自家的地盘,务必小心谨慎。
她知道他要保护自己,可是,睡在里侧,她睡不着。
她蹙起眉心,求道:“可是,我习惯在外侧。”
禺疆不规矩地摸着她的背,“听话,很快就会习惯的。”
杨娃娃发觉他的眼色变了,立即乖乖地躺下来。
浓夜深沉,月光凉薄。
远方悲戾的狼啸,时断时续,在静谧的黑夜中分外可怖。
————
他是警觉的,她也是警觉的。
自从有了身孕,她的睡眠变得很浅。
当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迫近帐口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地跃身下床,借着微弱的火光,不约而同地打着手势,接着闪身隐藏在暗影中,一左一右。
脚步声突然消失,一片死寂。
只是眨眼之间,却好像经历了漫长的一生。
帐外的人堂而皇之地进帐,三个高大的刺客直奔毡床,挥刀乱砍床上的人,凶悍狠绝。
假若床上有人,早就被大卸八块了。
乱砍一通之后,三个蒙面人才发觉,床上根本没有人。
不经意间,他们的脖颈上架着锋利的刀。
“说,谁指使你们的?”禺疆森冷地问。
她杨娃娃正要开口,却不合时宜地呕着。
方才动静太大,神经紧张,宝宝不乐意了吧。
瘦高的蒙面人趁势出击,提刀横砍。
禺疆大震,挡开瘦高蒙面人对她猛烈的杀招,刀刃碰撞,铿锵轰鸣,银光四溅……
三个蒙面人围攻而上,招招凌厉,竭力置他于死地。
禺疆一人对付七八个草原勇士,绰绰有余,只不过这三个蒙面人的身手很怪异,不似草原勇士的笨重和勇猛,出手快捷,招式阴狠,变化多端。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敌手,一时之间难以制胜。
杨娃娃看他丝毫不占上风,想上前帮忙,却苦于那一阵阵的呕无法消停。
打斗愈演愈烈,禺疆刀风强劲、攻势刚猛,三个蒙面人以身手敏捷、诡异多变稍占上风。
瘦高蒙面人忽然抽出一柄银剑,银白的剑光映亮了众人的眉睫。森寒银光一闪,剑锋疾速刺过来,宛若游龙,快如闪电,从斜侧刺向他的喉颈……
禺疆大惊,寒意顿生,想要避开已然来不及,躲不过这致命的一剑。
情急之中,杨娃娃管不了那么多,扯过边上的绣袍,贯力甩出轻薄的绣袍,水袖一般阴柔,缠住银光闪闪的剑身,巧劲夺回。
禺疆趁机躲过致命的一击,抬脚踢中左侧蒙面人的手腕,右手一转,反向重力一砍,血肉撕裂的声音蓦然响起。
惨叫一声,瘦高蒙面人的手臂应声而落,血柱飞起……
杨娃娃夺了一柄银剑,疾速刺向瘦高蒙面人的喉心,转念一想,剑尖抵住他的咽喉,皮肉划开,血痕立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