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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次,相当于金枝玉叶的公主。
杨娃娃讶异的是丘林野,这人是丘林氏部落的?他是什么人?
挛鞮氏部落统领的部落联盟,囊括三大氏族部落,控弦之士七万,实力不容小觑。
禺疆冷冷道:“改日吧,我还有很重要的事,你去和那个丘林野玩。”
爱宁儿眼珠子一转,鼓起腮帮子,“叔叔,丘林野对你很不服气呢,说你是北地大英雄又如何?还说草原那么多英雄、勇士,叔叔的弓马骑射未必那么厉害。叔叔,到射场去,跟丘林野比试比试,让他知道叔叔是无人能敌的大英雄。”
他的脸冷得如覆冰霜,盯着爱宁儿,黑眸清寒,一言不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寝帐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爱宁儿不明白他的表情为什么这么可怕,吓得说不出话。
杨娃娃只觉得好笑,他有必要生气吗?爱宁儿还小,见到崇拜的大英雄,高兴得忘乎所以,想见识一下大英雄的身手,他何必这样?
“还不去?”禺疆冷冽道,简单的三个字,却令人害怕。
“我只是……来告诉你,明晚……阿爸为叔叔准备欢迎盛会……”爱宁儿吓得步步后退,面色苍白。
说完,爱宁儿逃跑似地奔出寝帐。
————
这日,禺疆去找一个老朋友,真儿陪杨娃娃到处走走。
议事大帐是一顶宽大的穹庐,驻扎在一片平整的坡地上,铺砌十级台阶,穹庐前矗立着两杆青白色的大旗,分别绘着一轮太阳和一弯新月,代表着匈奴人崇敬的太阳神和月亮神。台阶下是方形广场,广场两侧竖立着两排拴马的马桩,四周插着绘有各种动物图案的旗幡,秋风飞掠,旗幡猎猎荡响。
穹庐外,竖矛横刀的守卫一列排开,煞有气势。
广场四周,士卒或站立或来回穿梭,肃穆庄严。
她们漫步在挛鞮氏部落议事大帐的外围,杨娃娃有点奇怪,为什么每座营帐的帐口都朝东?
围绕着议事大帐的坡地,分布着七八座比较小的帐篷,组成挛鞮氏部落的政治中心。议事大帐是单于、亦是部落联盟单于处理政务、接待各部首领、举行欢宴的场所,其余营帐是单于的寝帐、部落要员的毡帐、各部首领来商议要事时的下榻毡帐。
在政治中心的外围,大大小小的毡帐密密麻麻、错落有致,有着贵贱顺序。
杨娃娃有点惊讶,挛鞮氏部落的议事大帐颇有气势,政治气息浓厚,戒备森严。
她问:“真儿,每个毡帐的帐口都向东,你知道为什么吗?”
真儿笑道:“我们寒漠部落也是这样的,不过不是所有的部落都这样。我们匈奴人希望每日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见灿烂的日头,只要看见了金灿灿的朝阳,觉得充满了希望和力量。”
杨娃娃想起来了,匈奴人崇拜太阳,尊为太阳神。
二人继续往前走,走了老远才出了毡帐区,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突然,杨娃娃弯腰干呕,真儿扶着她,轻拍着她的背。
半晌,真儿以绢帕帮她擦拭嘴角,担忧道:“阏氏,好点了吗?”
杨娃娃虚弱道:“回去吧。”
二人转身,前面站着一个古怪的枯瘦女子,她们一惊,愣住了。
这女子太诡异了。
她以一方绸帕蒙着脸,穿着白衣,披麻戴孝一般,让人毛骨悚然;她的手腕和手掌,干枯得就像树枝,骨节明显,很吓人。她瘦得皮包骨头,瘦得让人做噩梦,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被风吹跑。
真儿吓坏了,挽着杨娃娃的手臂,颤声问:“你是什么人?”
枯瘦女子盯着杨娃娃,一双眼睛未曾眨动过。
“你想做什么?”杨娃娃也被这个瘦得不可思议的古怪女子吓住。
“哈哈……哈哈……”枯瘦女子仰天狂笑,底气十足,尖锐而猖狂,犹如厉鬼。
虽然杨娃娃不怕鬼,不相信这世上有鬼,可是,这样一个似鬼非鬼的女子站在眼前,能不心虚、胆寒吗?
枯瘦女子跪在地上,朝东祷念着,语速很快,不是汉语,也不是匈奴语。
接着,她双臂平举,扑在地上,一会儿之后,直起身,双手抱肩,微抬脸庞,朝着遥远的天际,念道:“天神,您终于显灵了,乌丝感谢您!乌丝等了十八年,终于到了。天神,她来了,终于来了,请您佑助乌丝,乌丝一定不辜负您的嘱托与期望。”
话毕,她恭敬地匍匐在地。
最后一段话,杨娃娃听懂了,甚感诧异。
这枯瘦女子叫乌丝?是什么人?她在和天神说话?她在等谁?
对了,她和天神说话,祈求佑助,难道她是女巫?或者巫师?
真儿瑟瑟发抖,催促阏氏快点离开这个让人做恶梦女子。
杨娃娃拍拍真儿的手,“不要怕。”
乌丝向天祷告所说的话,似乎跟自己有关,或许,乌丝可能知道她穿越时空来到战国末年、来到匈奴的奥秘。
乌丝站起身,双臂抱肩,微微欠腰,“神女,乌丝等您很久了。”
杨娃娃惊了,神女?那不就是神仙吗?这太离谱了吧。
她决定从乌丝口中问出一些事,“你叫乌丝?你为什么等我?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
“乌丝等您十八年了。”乌丝面无表情地说。
“阏氏,她为什么叫你神女?她好可怕,阏氏,快走吧。”真儿低声道。
“别怕,她对我们没有恶意。”杨娃娃安慰道。
乌丝以向天祷告的语调说道:“神女,您肩负着使命,乌丝会助您完成使命,从今日开始,乌丝听从您的吩咐。”
杨娃娃惊道:“使命?”
乌丝道:“是的,使命。”
这是真的吗?来到匈奴,是上苍的安排?是因为使命?
杨娃娃凝眉,颤声问道:“什么使命?你怎么知道是我?”
“乌丝是通天女巫,自然知道您是神女。”乌丝自信道,“乌丝还不能说您必须完成的使命是什么,不久神女自会明白。”
“既然你认定我为神女,应该知道我是什么天神,还有,我怎么做才能完成使命?”杨娃娃压下好奇心。
“乌丝不知神女是什么天神,只知道您就是乌丝等候的神女。神女聪慧无双,自会知道如何完成使命。”
杨娃娃泄气地翻白眼,这个女巫嘴巴太严,什么都问不出来,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她不会加害自己。但是,自己真的是神女?是战国末年的天神?
这也太无稽了。
乌丝凌空飘来,脚不沾地,鬼魅一般诡异,“乌丝等了十八年,神女不想知道十八年前发生过什么吗?”
真儿被乌丝吓得不轻,躲在杨娃娃身后,瑟缩着。
“十八年前?”杨娃娃迎上女巫犀利的目光,“发生了什么事?”
“哈哈……”乌丝大笑,高亢的笑声具有惊人的穿透力,撕裂了草原的静谧。
蒙脸的绸帕缓缓飘落,犹如一片秋叶,落在草地上。
真儿瞪大眼睛,惊得瞳孔欲裂,杨娃娃也被乌丝的脸吓得呆了,心生恐惧。
乌丝的脸白如雪,是一种毫无生气的白,死亡的白,冒着寒气的尸体的白;嘴唇也是白的,似乎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霜。只有眼珠是黑的,衬得那张脸白得恐怖。
她是鬼。
乌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解开头巾,霎时,银白的长发飘荡下来,与那张白脸互相映照,森然可怖。从头刀脚,除了那双漆黑的眼睛,苍白到底。
她是白色的幽魂。
真儿失声尖叫,不敢再看。
杨娃娃未曾见过这样可怖的人,虽然一向大胆,但此时此刻也不由得心里发毛。
幸亏现在不是晚上,不然真的会人吓人、吓死人,活活地被她吓死。
“你们害怕吗?”乌丝故意拖长声音。
“我不怕。”杨娃娃冷静道,其实,第一眼确实害怕,看久了也就那样。
“十八年了,乌丝就是这样吓了她十八年。”乌丝阴狠道。
真儿仍然躲着,不敢抬头。
杨娃娃不解地问:“你吓谁?”
莫非,乌丝知道十八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乌丝缓缓地问:“神女觉得,一个疼爱孩子的阿妈会加害孩子吗?”
杨娃娃不假思索道:“不会,除非她不喜欢孩子。”
“神女果然聪慧。”
“这么说,冰溶不喜欢禺疆。”杨娃娃为他得不到母爱而心痛,他的幼年只有父亲的爱,得不到母亲的爱与喜欢。
“再不喜欢,身为阿妈,也不会加害自己生养的孩子。”
“那你的意思是……”
“加害自己的孩子,甚至置孩子于死地,世间有这样的阿妈吗?”
“应该没有吧。”杨娃娃想不明白,冰溶在十八年前加害儿子,要儿子死,十八年后又派人刺杀儿子,为什么这么歹毒?为什么?
“为人阿妈,只有痛恨孩子,才会下毒手。”乌丝提醒道。
“她为什么痛恨孩子?”
“你还想不明白吗?”乌丝的目光阴冷无比。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杨娃娃惊得不敢相信。
真相是这样的么?
禺疆根本不是冰溶生的!
冰溶才会这么痛恨禺疆,才会狠下毒手。
乌丝道:“以神女的聪慧,应该猜到了,冰溶并不是禺疆的亲生阿妈。”
得到她的证实,杨娃娃不由自主地一震。
应该告诉禺疆吗?这如何说出口?他如何接受这个真相?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我该怎么办?该不该告诉他?”杨娃娃喃喃道。
“神女会知道怎么办。”乌丝突然转身,神仙一般飘远,来去如风。
杨娃娃呆呆地望着乌丝消失,思绪纷乱。
————
回帐途中,杨娃娃在想十八年前的事情,想理清纷乱的头绪,却无从下手,越想越乱。
嘚嘚嘚,响亮的马蹄声从后面传来。
眨眼之间,两骑拦在她们前面,俯视她们。
是爱宁儿和一个年轻的男子。
杨娃娃微打量着他,他容貌粗放,浓眉,宽鼻,厚唇,不似奸诈之人。
两人下骏,干脆利落。
“丘林野,”爱宁儿呼喝牲口一样叫着,瞪着真儿,张狂地笑,“婢女勾*引单于,你说应该如何惩处?”
“我没有勾*引单于,你胡说八道。”真儿气愤道。
爱宁儿盛气凌人,怒喝:“大胆!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丘林野劝道:“爱宁儿,何必跟一个婢女生气?我们回去吃饭吧,好饿啊。”
爱宁儿俏媚的桃花眼阴气沉沉,“你不知道,她只是下贱的婢女,竟然勾*引我叔叔,今日我一定要好好教训她,看她以后还敢不敢?”
真儿目露惧色,惊恐地看着阏氏。
杨娃娃示意她不要惊慌,要镇定些。
丘林野无奈地笑,“她勾*引你叔叔,你就不要管了。”
“我当然要管!”爱宁儿生气道,从马上抽出马鞭,绕着真儿转了一圈。
“你不要胡来。”丘林野抓住她的手。
“你管我?滚一边去。”爱宁儿美眸一瞪。
丘林野尴尬不已,想阻止,却又不敢,无奈地放手。
杨娃娃讥讽道:“丘林野,你堂堂草原男儿,竟然被一个小姑娘呼来喝去,以后如何当单于?就算当了单于,你如何服众?”
丘林野奇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当单于?”
爱宁儿疾言厉色地瞪着杨娃娃,“关你什么事?你最好……”
“居次,你喜欢我们单于,想嫁给他,是不是?”杨娃娃浅浅地笑。
“你……你瞎说……”爱宁儿瞠目结舌,窘迫得涨红了脸。
“爱宁儿,是不是真的?”丘林野又惊又急地拉住爱宁儿的手。
真儿不得不佩服阏氏,不再那么害怕了。
爱宁儿甩开他的手,马鞭狠狠地抽向杨娃娃,就像一条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