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伦格尔面色一变,箭步上前,及时揽住她,问真儿:“阏氏病了吗?”
真儿摇摇头,又点点头,不知如何回答。
他担忧地看杨娃娃,不自觉地温柔道:“我送你回去吧。”
杨娃娃摆手阻止,难受得说不出一个字。
“伦格尔,我的阏氏不劳你费心。”
不远处,传来一道沉厚的声音,冷肃的嗓音仿佛万年积雪,寒气森森。
真儿望过去,只见一抹高大挺拔的黑影自浓黑夜色中出现,他的脸孔与黑夜一样黑。
“单……单于……”真儿知道,单于发怒了。
“禺疆兄弟来得正好,你阏氏好像病了,快带她回帐歇着。”伦格尔说着,仍然揽着杨娃娃的腰肢,以防她软倒。她的腰肢很柔软、很纤细,那种奇异的触感让他毕生难忘。
不呕了,可两腿发软,全身乏力,杨娃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么虚弱,被伦格尔这么抱着,禺疆是醋坛子,一定会胡思乱想的,不能再这样……
她费力地推开伦格尔,摇摇晃晃地朝着禺疆走过去。
禺疆疾步冲过来,将摇摇欲坠的人儿拦腰横抱,“雪……雪……”
她搂着他,闭上眼,“我没事,回去吧。”
他大步流星地回帐,心中交织着各种滋味,惊慌,急切,担忧……
真儿亦步亦趋地跟着,伦格尔站在原地,望向匆匆离去的三人,眉头深锁。
回到寝帐,禺疆把她放在毡床上,让她靠躺着,扯过羊毯盖在她身上。
“别担心,我好多了。”杨娃娃轻声道,面色苍白,水眸无神地半睁着。
“阏氏气色不好,要不要叫巫医来瞧瞧?”真儿担忧道,服侍她喝水。
杨娃娃对真儿道:“我没事,你也累了,去睡吧。”
真儿收拾了寝帐,悄声离开。
禺疆握着她的小手,担忧之色显露无疑,“你的手很凉,是不是很冷?”
她还未回答,他就脱下外袍和皮靴,坐到床上,抱着她,以自己的身体温暖她。
他炙热的胸膛烫着她的后背,他有力的双臂环着她的身,她忽然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安全,舒适,幸福。
在他的怀里,手脚渐渐暖和,人也舒服了些,她在想,被爱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吧,心安,幸福,爱一个人的感觉也是这样的吧,充实,喜悦。
也许,她的选择没有错,抱着她的男人就是她在这个时空的依靠与爱恋。
可是,她会不会突然离开这里、突然穿越回去?
如果上苍安排她回去,这段恋情应该如何收拾?禺疆会怎样?
咳……
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吧。
他不发一言,杨娃娃抬头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高兴了?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禺疆沉声道:“不是不高兴,是生气。”
“为什么生气?”她不解道,伦格尔又没对自己怎样,他生气什么?哦,对了,爱宁儿。
“试探我?下不为例!否则我让你三日三夜走不出寝帐。”他威胁道,粗糙的手捏着她的下颌,鼻息渐渐粗重。
想起上次那天昏地暗、尸骨无存、死去活来的三日三夜,她心有余悸,掐他的大腿,蹙眉道:“你敢!你这么折腾我,我肯定少活十年。”
他低笑,搂紧她,心中充满了懊悔、自责。
一时之间,帐中沉默。
她感觉得到他心中不好受,就转开话题,“你知道是伦格尔让人放火,为什么要我跟他说这番话?你不介意别人知道我比你厉害吗?”
禺疆低笑,笑声爽朗,“当然介意,不过我介意的是,你会不会永远留在我身边,是不是永远不会背叛我,你留下来是不是因为……爱我,嗯?”
杨娃娃看着他,愣住了。
他的目光太灼热,他的黑眸太深邃,她感觉得到,他想得到她的回答:我爱你。
她爱他吗?
突然,她捂着嘴巴,探身朝着床外,干呕着。
他扶着她,轻拍她的背,哑声问:“很难过吗?”
她摇头,其实并不是真呕,只是不想回答他罢了,或者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因为,她不确定是否因为爱他才留下来,只能确定,她愿意留下来,愿意尝试着接受他、爱他。
禺疆明白,她刻意回避他。
抱着她,却猜不透她的心,此时此刻,他深深的无奈
杨娃娃坐回他的怀抱,靠在他的胸膛,“伦格尔会相信我吗?会除掉哈青都吗?”
“伦格尔一定会除掉哈青都,不过是借我的手除掉他。他不信你会帮我,但他已经佩服你。这就是我想要的。”
“他佩服我,有什么用?”杨娃娃隐隐猜到他的用意,却不敢肯定。
“伦格尔很精明,无把握之事,他不会做。我让你说那番话,有两个目的。其一,他会警惕你,从而就放松了对我的警惕;其二,他知道,若你帮我,他就没有十足的把握当选单于。如果我没猜错,他已经动摇了。”禺疆分析道。
他所说的,正是她所想的。
他笑道:“你也累了,歇着吧。”
她点头,正要起身,却被他勾起下巴,双唇被他衔住。
他啄吻着她的唇瓣,她玩心忽起,吻住他的下唇,轻轻地啃咬……
————
翌日下午,议事大帐前广场上聚集着很多部民,热闹喧嚣。
部落中的核心人物都在,伦格尔,哈青都,鲁权,三人面对部民,禺疆和杨娃娃站在外侧,后面是十个护卫。
“哈青都大人,我家烧死了好几头牛,这日子没办法过了,请您为我们做主,把他赶回去。”
“对,一定是天神发怒了,把他赶回北地。”
“他是我们部落的灾难,如果只是赶他走,天神一定还会发怒,还会降临灾难。我们要遵循天神的指令,杀了他,为阏氏和萨北大人报仇。”
“杀了他!杀了他!伦格尔大人,你是我们部落的英雄,杀了他。”
愤怒,惊惧,忧心,部民叫嚣不止,满腔悲愤。
部民口中的他,就是禺疆。
碧天如洗,白云悠悠,阳光洒遍寰宇,薄得透明,薄如冷霜,似染金的清水无声地流淌。
哈青都得意地笑,高举双手,示意大家静下来,“我知道大家的日子不好过,不过,禺疆兄弟是在我们部落长大的,老单于也希望我们不要冤枉他。现在,请巫师为我们向天神祈祷,恳求饶恕,天神会告诉我们,这几日的大火,究竟是怎么回事。”
“且慢!”
随着一声娇喝的落地,爱宁儿从人群中走出来,义正言辞道:“哈青都大人,何必那么麻烦?不必巫师祷告,就可以知道放火的人是谁。”
杨娃娃疑惑,爱宁儿知道放火之人?
部民要禺疆死,爱宁儿自然舍不得。
哈青都笑眯眯的,鄙视之色毫不掩饰,“居次,这儿还轮不到小孩说话。居次还是去玩吧,黑妹,带居次回去。”
站在爱宁儿身侧的黑妹,黝黑的脸露出一抹笑容,“大人是在跟我说话吗?”
爱宁儿面向部民,扬声道:“诸位恨不得一刀砍了纵火之人,我也很想砍死他,但是,叔叔没有放火,我知道纵火之人是谁。”
部民们交头接耳,有人问:“居次知道是谁纵火,就赶快说出来吧。”
哈青都本是气定神闲,听爱宁儿这么说,生气道:“诸位不要相信居次,她一个小女孩,懂什么?”
爱宁儿拊掌,“啪啪”两声,道:“诸位不要着急,很快就会知道纵火之人是谁。”
话落,两个护卫押着两个少年上来。
这两个少年衣衫不整,还有点残破,他们耷拉着头,看见部民杀气腾腾的目光,吓得低头。
哈青都目露疑色,本是胸有成竹,此时却有点紧张。
鲁权自一直不苟言笑,仿佛周遭的事情与他毫无关系。
禺疆冷眼旁观,神色淡淡。
伦格尔的嘴角噙着冷冷的笑,好似看一场好戏。
“我多日暗访,终于发现纵火的就是他们两个。”爱宁儿板起俏脸,厉声道,“说!你们为什么纵火?是谁指使你们纵火?”
“快招!是谁指使你们的?再不招,老子立刻杀了你们。”有人怒喝。
“是……是哈青都……命我们纵火的……”一少年怯怯道。
“你放屁!”哈青都怒吼,犹如猛虎咆哮,将少年整个儿提起来,凶光毕露,“你再胡说,我立刻砍了你!”
“哈青都,你杀他与否,无关紧要,反正大伙儿都知道是你纵火。”爱宁儿嘲讽道。
哈青都恨恨地推开少年,怒气翻腾地叫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居次,你从哪里找来的人,让他们诬陷我,我哈青都绝不会让你得逞。”
杨娃娃冷笑,哈青都被激怒了,太急躁了。
“哈青都大人,单于还在静养呢。”鲁权跨步上前,面向部民,一本正经地说,“居次为什么诬陷哈青都大人?居次不必这么做,因为居次范不着诬陷人。我相信居次。”
“这些日子,诸位的损失都是哈青都造成的;哈青都为什么这么做?那是因为禺疆兄弟回来了。诸位都知道,禺疆兄弟是北地大英雄,如果单于归天,诸位可能推举他当单于,而哈青都就是担心禺疆兄弟抢了他的单于大位,才命人纵火,以这个阴谋赶走禺疆兄弟,或者激起诸位的愤怒,杀了禺疆兄弟。禺疆兄弟一死,他就可以顺利地当选单于。”
禺疆侧首,正巧杨娃娃也看向他。
四目相对,他们明白彼此的眼神——鲁权为什么为爱宁儿出头?他也想除掉哈青都?
不过,除掉哈青都最好的人选非鲁权莫属,他为居次出头,正好帮他们解围。
爱宁儿得意洋洋地笑,一双俏媚的桃花眼流光溢彩。
不经意间,她看见,叔叔正看着那瘦小的护卫。
他的目光很怪异,似乎柔情脉脉,闪闪发光,却又很深沉。
爱宁儿心中一跳,因为,叔叔这种目光,与丘林野看她的目光有点像。
丘林野的目光,火辣,炙热,是那种爱慕的目光。
她很难受,很想知道为什么,叔叔为什么会这样看着那护卫?难道那护卫真是女子?
哈青都完全被激怒了,气急败坏地咆哮道:“鲁权,你他妈的混蛋!你别以为你是护卫队长,我就怕了你。”
哈青都转身面对部民,高声叫道:“我再说一遍,我没有让他们纵火,我不认识他们。”
“哈青都大人,不是你让他们纵火,那到底是谁?”
“我觉得禺疆兄弟不会让人纵火,他是寒漠部落的单于,是带领寒漠部落变得强大的大英雄,我相信他不会这么做。”
“对,我也相信禺疆兄弟,但是,哈青都好像也不会害我们。”
“哈青都那么嚣张,经常欺负我们,太可恶了,一定是他纵火的,我们不能放过他!”
“对,不能放过他,杀了他!”
“砍死他!砍死他!”
众多部民激动叫着,愤恨地吼着。
哈青都惊恐地后退一步,目龇欲裂,“你们想做什么?我哈青都不怕你们,我杀了你们……”
几个部民冲动地涌过来,挥舞着拳头,气势汹汹地嚷着道:“抓住哈青都,抓住他!”
然而,他们还没冲到哈青都的面前,已经被勇猛的士卒拦住。
哈青都的部属手执大刀,那锋利的刀锋吓得部民不敢上前。
站在外围、背弓挎刀的骑兵,是哈青都的骑兵,个个面无表情,杀气霍霍。
哈青都阴沉的脸泛起得意的冷笑,鲁权冷笑,“你有两千骑兵,我鲁权就没有吗?”
击掌两声,又是两千骑兵倾巢出动,与哈青都的骑兵争锋相对。
阵仗惊人,沉默对峙。
伦格尔看向禺疆,眉头微紧,低声道:“是单于的两千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