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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么。
季青城没抬头,“请。”
卫昔昀进门施礼之后,柔声道:“侯爷能否拨冗看看,这两幅图样子哪一幅好一些——这两日每日苦练,想来字迹有点长进了。”
季青城指节弹了弹书页,“你自己做主便可,此事不需问我。”
卫昔昀当然不肯顺着他的意思,委婉地道:“事关太夫人,实在是不敢有半点马虎。”
这事情都怪卫昔昭,让他用百福图的事还人情。人情倒是还了,却害得他每日不得清净。微一思忖,轻勾了唇角,笑道:“你大姐身子虽然虚弱,帮你拿个主意的精力还是有的,此事你让她帮你做主便可。”轻一挥手,“去给我把她叫来,我亲自告诉她。”
他为什么事事都要扯上卫昔昭?!卫昔昀心里憋闷得厉害,却还要硬撑着柔声称是,走出房门,险些委屈地掉下泪来,转而吩咐沫叶,“你去替我请大小姐吧。”若是亲自前去,今日恐怕要委屈得病倒。
卫昔昭过来的时候,带了两个粗使婆子,进门便让她们把那一簇漪梦花移除,再去花房移栽些月季芍药过来。见到季青城,先说了此事,解释道:“家父这两日太忙,顾不上这件事,但心底肯定是不想看到此花的。”
“我倒觉得是你有所顾忌,”季青城打趣道,“怕我久闻花香送了性命?”
能文能武的侯爷,轻易哪有什么事能危及到他,她才不会闲得去顾忌他的安危,由此也只是笑道:“侯爷若是这样想,自然更好。”
季青城便说起了卫昔昀的事,“她若再无事来问我的意思,便是你的过失。”
卫昔昀又被他气得不轻吧?卫昔昭先是笑,随后就意识到,自己也被他拖下了水,卫昔昀此时不定怎么诅咒自己呢。好在和卫昔昀对立的局面是注定的,也不怕人激化矛盾,若是换了府中旁人,她还真消受不起。沉吟片刻,问道:“侯爷何时离开龙城?有个期限比较妥当。”
“龙城鱼龙混杂,是非还多得很,我回京的日子还远着。因此——”季青城起身取过一样东西,递给卫昔昭,“有一事想要烦劳你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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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小惩(上)
那是一卷画轴,展开来二尺见方,描绘的是湖光山色。
景致由近而远。近处湖边斜斜伸出几枝桃花,桃花随风点点落下,湖面轻起涟漪,映出花瓣倒影;远处的湖面上笼罩一层淡淡雾气,一叶小舟,舟上一道人影;至远山雾气更浓,绿树红花隐约可见。
分明可以是明媚喜人的春色,却越看越让人觉得荒凉,桃花那一抹艳色,舟上那道人影,是这荒凉的点睛之笔。
画由心生。若非作画之人心境凄凉,想将春日景做成这般韵味,几乎是不可能的。
卫昔昭看完画,又通过墨痕估算这画的年头,大约有十几年了,季青城是从何处得到的?给自己看又是什么用意?
她抬头看向他。
季青城问道:“若将此画做成绣品,之于你,可是难事?”
虽然需要多种针法,绣线也比较难找,但是——卫昔昭如实道:“善绣之人皆可绣出。”
季青城又问道:“年节之后离京,游走至南方再到龙城,也曾得遇善绣之人,景可绣,却无画中意境。这是为何?”
是你强人所难啊,明知故问,卫昔昭在心里嘀咕。绣品大多取的是优美、风雅或吉祥的喻意,这画面却是反其道行之,不知情的怕是就算能领悟也会着意使画面生动起来。想归想,说是不能说的,她婉言反问:“侯爷的意思是——”
“曾在府中书房见过你绣的山水屏风,卫大人说是你亲笔作画又绣制而成,很合我的意。”
卫昔昭想了想,他提起的屏风,应是自己十岁那年绣制的,父亲看了喜欢,命人送到了书房。怪不得他进府之后就围着刺绣这件事做文章,原来是一早就有让自己绣这图的意愿了。他方才说了,回京的日子还远着,而父亲过段日子就会出征,自己若凡事推三阻四得罪他,全无益处。
思及此,她微笑道:“如此,倒是愿意一试。只是不解,侯爷既有此画,为何还要一幅绣品?”
季青城解释道:“这图的绣品,本是家父置于书房的爱物。前些年绣品被人烧毁,家父至今仍觉遗憾。由此,我才有这意图。而这画,是家父早年间临摹而成。”
“绣品被人烧毁……”卫昔昭无意识地重复这句话,因为心里有个疑虑,明眸含着一丝笑意凝视他。
季青城挑了挑眉,笑意中带了一点被人识破的尴尬,“女子聪慧果真不是好事。”绣品的确是他儿时淘气毁掉的,一把火烧了父亲的书房,绣品和诸多典籍都因此被烧毁。
看到他这样子,实在难得。卫昔昭笑得眉目弯弯,“话一多就失了分寸,还望侯爷莫怪。”继而将画卷拿在手中,“回房后便着手准备,自当尽力。”
“多谢。”季青城起身,亲自出门相送。
沉星等在门外,满脸焦急,见卫昔昭出门就迎上前,瞥了季青城一眼,欲言又止。
“侯爷留步。”卫昔昭施礼退出,到院门外忙问沉星,“怎么了?”
沉星道:“茗烟那个没轻没重的,在您房里乱翻,把匣子里的几十颗珍珠撒了,弄得到处都是,落月和杨妈妈说了她几句,她便不依了,三个人正在房里吵呢。”
那些珍珠,卫昔昭一直没想好做什么合适,便一直放在首饰匣子里。沉星不提这事,她几乎忘了。目光微闪,问道:“那些珍珠,你可还记得数目?”
沉星立刻答道:“三十二颗。”
“你们可有对茗烟说起?”
沉星就笑,“首饰不归落月和杨妈妈管,她们都不晓得;至于奴婢,都还没跟茗烟说过话呢。”
“那就好。”
回到玲珑阁,进到寝室,争吵的三个人这才收声,却都是满脸不快。
卫昔昭低头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珍珠,叹息道:“这半晌了,有拌嘴的闲心,却没将东西捡起的心思,你们是越来越懂事了。”
落月和杨妈妈没搭腔——东西是茗烟弄掉的,茗烟却命令她们捡起来,凭什么?
茗烟却道:“奴婢让落月和杨妈妈帮忙捡起,她们却只顾指责奴婢私自动小姐的东西,杵在这儿不肯动。”
“落月,我不是让你帮风岚去晾晒衣物么?你怎么却在这边和人拌嘴?”卫昔昭挥了挥手,“还不快去。”
落月笑着应声出门。
卫昔昭又看向杨妈妈,“你虽是住在我房里,可平日还要帮夫人打理内宅,今日怎么这么清闲?”
杨妈妈立刻会意,忙笑道:“小姐说的是,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最后,卫昔昭对茗烟道:“东西既然是你弄掉的,便费心捡起来吧。我记得是三十三颗,不要大意遗落了才好。”
茗烟笑着应是,继而却问道:“大小姐,奴婢不能找人帮忙么?”
是天生的懒骨头,还是以为她能和自己平起平坐,房里的下人都归她使唤?卫昔昭眉眼间流露出几分冷淡,“你说呢?平日你得了赏银的时候,也找人帮你花么?”
茗烟的笑容随之敛去,姿态恭敬了几分,说出口的话却还是惹人反感:“奴婢失言,只是夫人房里的鸳鸯姐姐找奴婢有点事,还没顾上过去呢。”
芝麻大的一点事,茗烟却偏偏要弄出这么多周折。沉星站在门旁,真想冲上去给她几个耳刮子。
“那你可就要想清楚了,日后是服侍我,还是去服侍鸳鸯。”卫昔昭坐在椅子上,语调转冷,“你要不要随我去回了夫人,说我使唤不动你?”
若是那样,不被骂死才怪。可也不过是这么点小事,大小姐又何必这么较真儿呢?茗烟垂头认错,继而撅着嘴,蹲在地上,将珍珠一颗颗捡起。
沉星满脸幸灾乐祸——小姐故意多说了一颗,这下茗烟可有的受了。
珍珠散落在寝室的边边角角,茗烟为了找齐珍珠,到最后不得不跪在地上,探看、摸索各个角落。初时还只是有点不情愿,到最后,因为第三十三颗怎么也找不到,急得粉脸涨得通红,额头上尽是汗水。
末了,她走到卫昔昭面前,语声中有着藏不住的怨怼:“求大小姐就不要刻意为难奴婢了。莫说奴婢,即便是神仙,恐怕也找不出第三十三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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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小惩(下)
能把每一句话说得都让人觉得刺耳,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事。卫昔昭几乎怀疑茗烟专门学过这门学问,失笑道:“我房里的丫鬟,沉星管首饰,风岚管衣物,落月心细,打理院子里的大事小情。今日你动我的首饰,可问过沉星了?你将珍珠弄得满地都是,不急着捡起来,却有闲心和人拌嘴——现在倒是我刁难你了?”语声忽然转为凌厉,“我若纵着你这性子,日后这玲珑阁岂不就是你当家了?”又猛地一拍身侧圆几,“跪下!”
茗烟被突然的变化吓得周身一颤,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旋即又意识到自己是许氏安排过来的,认为卫昔昭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嘴里辩道:“是奴婢有错在先,可是大小姐,奴婢已找遍了边边角角,也只有三十二颗珍珠……”
卫昔昭冷笑,“你有错在先,言下之意,是我有错在后了?”
茗烟言不由衷地道:“奴婢不敢。”
“字字句句都在为自己狡辩,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卫昔昭微眯了眸子,“茗烟,我告诉你一句话,你可要记在心里——在我面前,你没有对的时候。”
语声柔和了许多,茗烟听了却觉得脊背发凉,不说下人没有对的时候,只说自己没有对的时候——她反复回忆着,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大小姐了?也没有啊,全无记忆。
“房里是非多,你这性子不适合在我眼前做事,就降为三等丫鬟在院子里服侍吧。”卫昔昭宣布完决定,一摆手,“下去。”
“三等丫鬟?”茗烟猛然抬头,满脸不置信。大小姐这不是明摆着让夫人下不来台么?这倒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自己岂不要被人笑死?
“你若是不服,就继续找珍珠。找齐了我便饶了你,找不齐就照价赔偿,再赏你一顿板子。”卫昔昭戏谑地笑看着茗烟,“你觉得怎样更好?”
茗烟知道,现在不是跟卫昔昭争辩的时候,垂头丧气地出门去了。
沉星观望全程,高兴之后,开始面对现实,“小姐,要不要奴婢找一颗与这些成色、大小相似的珍珠?”说着话,已经去捧了首饰匣子。
“不必。”卫昔昭淡淡一笑,“你还怕茗烟惊动夫人来查么?”
沉星讪讪地笑,“不瞒小姐,奴婢担心的正是这个。”
“夫人像是那种没脑子的人么?”明面上,许氏喜欢和和气气的,才不会为了一个丫鬟和人起冲突——这种事,估计卫府也就自己和卫昔晽做得出。卫昔昭怕沉星不能释怀,又狡黠笑道,“就算来查也不怕,珍珠是茗烟弄丢的,她此时又出门乱转,谁知她把珍珠藏到哪儿去了。”
沉星咯咯地笑起来,“对啊。”笑完之后,还是担心,“可说到底,小姐还是得罪夫人了,日后别因此有麻烦才好。”
卫昔昭装委屈,“明明是夫人先得罪我的,给我想要的,那是恩情;给我不想要的,那是强人所难。”随后展颜一笑,“放心,早晚都得得罪她,与其忍无可忍后再反击,倒不如从开始就不委屈自己。”
“小姐心里有数就好,奴婢也没什么可怕的。”沉星拿起一旁的画卷,“这是什么,侯爷送您的?”
卫昔昭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