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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含着一抹淡淡地笑容看向他,他面色凝重,轻轻摇头:“你不会嫁给他的,是吗?”
“这事不由我说了算啊!”我叹道。
“我知道你不会,你不愿意做的事,没有人能逼你做!”他肯定地看着我,见到我眼中的疑惑,接着说道:“咱们是同一类人,从你的眼睛我就看出来了,忍,不代表会一味屈服!”
我忽然有些明了,他身在皇家,这方面的体会应该比我这个老百姓要深得多,怎么会不明白我呢!我伸出手去,戏谑道:“既然是同类,握手同盟!”
伸出的手很快被他握住,他的指腹和掌心有一层硬硬的茧子,一摸便知是练剑一类的武器留下的。
“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尽管说!”束潇然含笑说道,表情认真。
“真的?现在就有一个难题,我今天表现得不好,希望娘娘不会看上我,如果我逃脱不掉嫁给卫元颢的命运,你可能帮我摆脱掉?”我对他说道。
“卫元颢不好么?他可是国舅爷!”束潇然问道。
“国舅爷又如何?还未成婚已是花名在外,要是真的好,我那妹妹又岂会抵死不嫁,怎么会轮得到我?这些富家公子将来多半都是妻妾成群,哪里知道人间什么是真情,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概念,在他们的脑中根本不会有,还比不得寻常百姓。”我感慨地说道。
“一生,一世,一双人!”束潇然重复了一遍,仔细品味着我的话,半晌不语。我想我是喝了那杯酒的关系,昏了头了,忘了这是个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居然对一个男子,还是一个王爷说这些。
“对不起,是云萱莽撞了,不该和王爷说这些!”我心下后悔,手撑着前额讷讷说道。
“刚才不是叫名字了么,怎么又改了称呼?不妨事,你既把这些话说与我听,我们也算是朋友了,我不会说与第三人知道。出来得久了,席也快散了,回去吧!”
我们住来路走去,等到听得人声喧哗,我才蓦然反应过来手被他握着,待要挣开,他却先一步放开了,笑容可掬地说:“好了,凌云萱,快过去吧,你的丫环已经等急了。”
我一看,果然锦书在前面迎了过来,脸色有些焦急,快步走过去,她低声对我说道:“小姐到哪里去了?这半天都不回来,奴婢担心着呢!”
我好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是你师傅,还用你担心吗?”
“再怎么说这里不同别处,怎么可能不担心!”
这丫头,显见是真地有点急了,我拉住她的手,紧握了一下,以示感激。
回身看过去,束潇然已然不见。
最后,菊花秋社直闹到了三更席才散去,评判评出诗作得最好的是状元爷,才艺中却是凌明珠和韩惜影并列第一。娘娘赏赐下来,明珠得了金素钏一个,玉花鸟佩一玫,金镶翠石耳环一对,收获不小。
茹妃娘娘直夸韩惜影和凌明珠,我估计我的计谋是得逞了,卫家的媳妇将会在这两人中产生,明珠机关算尽,还是被她自己推到了前台,如果茹妃最后选了她,她不知要后悔成什么样子。
入学
因着菊花宴的表现,我成了三姑六婆争相议论的对象,不过一日之间,我的芳名竟然传遍了天京城的大街小巷,风头俨然盖过了当年我那才华横溢的姐姐凌云菁,在“天京城未婚名媛榜”上排名第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嗖地蹿红了。
哎,谁让凌家尽出才女,这几年把别家女儿的风头都压了下去,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反面典型,人们当然是津津乐道了!我算是知道了,原来最好的和最坏的都是容易出名的。
我的父亲凌暮天在三娘添油加醋的说词下得知此事后,顿时怒气冲天,当着全家人的面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如此蠢笨的丫头,怎会是我凌暮天的女儿!凌家的脸都叫你给丢光了!”我无所谓,反正我更巴不得他不是我爹。
当日他便向我下了禁足令,将我困于沁竹苑内不许出来,并责令三夫人好好管教于我。翌日,请了西席过来,于是我以十六岁“高龄”开始了我在古代的小学生涯。
打量着面前的先生,一看就是个知识型的老头,如果再加上个眼镜,把头发剪短的话,就和我高中时代的语文老师差不多了。我打听得他是个老秀才,十岁入学痒,到十六岁考中秀才,也不过读了六年书。哎,士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我一个堂堂大学生,到了这儿竟要让一个小学毕业的来教!
我规规矩矩地看着他的嘴在那里一张一合,感觉上下眼皮快要粘在一起了,根本没注意他讲了些什么。
“四小姐,四小姐?”我一下子惊醒了,原来真的睡着了。
老先生摇了摇头,说道:“我看四小姐今天也累了,就讲到这里吧。”
“谢谢先生,先生慢走。”我如临大赦,赶紧溜回房去,睡觉!
还没睡够呢,又被叫起来了。“小姐,岑先生已经到了,快点儿!”锦书催道。
天啊,怎么又要学,这还让不让人活啊!我叹道。
来到前厅一看,换人了,这次是个三十左右岁的男子,相貌不俗,带点清高。有才的人一般都是这样的。
“四小姐,在下岑无寂,是侯爷请来教小姐琴艺的师傅。”
岑无寂,那不是七皇子束元晦的师傅吗,天京有名的大琴师?我爹为了把我这个走邪的女儿引入正轨,居然连此等人物都请出场了,花的代价倒是不小。
“先生盛名显赫,来教我不是大材小用了吗?”我笑笑问道。
那人一脸不甘:“若不是平王与七皇子相荐,侯爷又诚心相邀,又岂会”
奇怪了,我的面子还真大啊,连皇子都出来帮忙!那人没有说出口的话,想必是对本人的不屑之语吧。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计较,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说道:“那就请先生开始教学生吧!”
此人虽有才,不过太过骄傲。
“听说你会弹琴,先弹一曲我听听,看看你达到何种水平再说。”说罢闭上眼坐在一旁,不再看我。
好吧,柳姐姐的琴技号称容国第一,与她学了几年,在她的精心指导下,本人的琴技虽谈不上青出于蓝,却也少有敌手。宫中已传来消息,凌明珠姑娘得尝所愿逃去一劫,任月染被皇上赐婚给国舅卫元颢。听说茹妃娘娘本意是要在韩惜影和凌明珠中选一个,没想到那卫公子自己看上了任月染,闹着要她,那姑娘也不差,娘娘只得答应了。避过这一劫,我用不着再掩藏了。
我轻轻地走到琴旁,闭眼想像着潞州的江南美景,一曲《梦江南》如潺潺流水,倾泄而出。
弹毕起身说道:“请先生指教。”
岑无寂惊讶莫名,呆呆地看着我,半晌方才说话,语气中已没了不屑:“小姐弹得甚妙!此曲在下未曾听过,是何人所作,小姐的琴技又是跟何人所学,还请告知?”
我笑靥如花,说道:“多谢先生夸奖,我的琴技乃是潞州一位无名人士所授,此曲也是他所作,我这种琴技在潞州城中尚登不了大雅之堂,小楼乐坊司的每位姑娘都比我弹得好呢,要不也不会在菊花宴上惹人笑话了不是?”
岑无寂半信半疑,叹了一声:“侯爷是多虑了,小姐有此才艺,还用得着何人教!在下不才,就此辞去。”
我一听他要走,忙出口留道:“先生别走啊,云萱只是仗着记性好,把所学的曲调都记下来而已,实则连琴谱都不会看。先生要是走了,家父可要怪罪云萱怠慢了先生。”
“在下有个疑问,外间传闻四小姐不擅弹琴,那是”见我挽留,他迈出的步子又停了下来,犹疑地问道。
我眨了眨眼睛,笑道:“云萱看不懂曲谱,久不弹琴也就忘了,那日确实是不记得了,这几日也寻思着重拾旧技,便练了练,也只弹熟了这一只曲子,何况先生也应知道,琴奏得好与坏,不光靠技艺,还要看当时的环境,还有弹奏者的心情。”
听我如此说,他倒是不再提走了,说道:“在下在小姐面前不敢称先生,看起来教小姐的师傅定是一位高人,其所作之曲雅致之极,不如以后和小姐共同切磋如何?”
此人傲而不骄,也算难得。我当下应道:“先生莫要自谦,如蒙不弃,云萱定然如先生所愿。只是那琴谱我一向看不懂,也不耐烦学,先生可不可以不用教了?”古代的琴谱,那个复杂啊,简直就像一门外语,实在是懒得学。
“哈哈哈,”岑先生估计没想到我会这么懒吧,不由得笑了,“好,一言为定!”
趁着现在年轻,既然暂时没有什么危害我利益的大事发生,姑且在凌家继续混日子吧,我现在是生意人,精打细算着呢,能节约尽量节约,不花自己的钱,怎么都好!
这下放心了,我就镇日在老夫子的课堂上打瞌睡,在岑夫子的课堂上谈乐曲,本以为可以清静几天了,不想这日子没过几天,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我一一打量着面前的人,平王束连成、昭王束潇然、七皇子束元晦、楚湘寒、我二哥凌云封,还有一个没见过,据说是我那即将过门的三姐夫李子悦。
我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们怎么你们到这儿来干什么?”
二哥凌云封一脸坏笑:“四妹妹如今可是京中名人了,我今儿有假,听说我要回家,他们全都要跟着来看看四妹妹。”
我和这个二哥见面次数很少,也未曾交谈过,不过每回见到他都是笑眯眯的和我打招呼,所以虽说是三娘之子,我对他印象倒也不坏。二哥是个怪胎,听说我败坏了凌家的名声,他竟然挺开心。估计是他一直占着凌家败家子的位置,现在终于找到一个人陪他了。
“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又没有长花儿!”我一时忘了给几个贵胄行礼,没好气地说道。
束元晦和我同岁,是束连成一母同胞的弟弟,今年刚满十六,还没有封号,听到我的话,露出一副对我很感兴趣的样子:“岑夫子是我的师傅,却被请来教你了,我没人教,你说这下怎么办呢?”
“这话七爷去跟我爹爹说去,你的师傅是他抢来的,又不是我。”我转头对着岑无寂说:“先生,你的正牌弟子来要人了,你还是赶紧收拾收拾随他走吧,要不殿下怪罪起来小女子可担当不起。”岑无寂和我处了几天,也知我是在说笑,干脆笑而不答。
“我就告诉你她不同其他人,这下信了吧?”束连成笑着对他弟弟说道。
我看到束连成,心里有点虚,他不会向我要回当年那块黄玉镂空龙形佩吧,虽然说是送我了,不过后来我才发现那玉佩不是一般地值钱。四年前我在潞州成通钱庄想尽办法都贷不到银子,最后钱庄的老板看到那块玉佩,居然只以它作抵押就贷了一大笔巨款给我做生意。因为我需要流动资金,那玉佩现在还押在那儿呢。
我警惕地对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