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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二哥在战场上失踪了!”我说道,声音微颤。银笙过来握住了我的手:“那叶轻尘呢,他有没有陪着王爷?”
“叶侍卫带了一队人马出去找他们,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庆统说道。
“我去找他们!”我说道,拉了银笙便走。无颜和端木偁紧随其后。
庆统急道:“姑娘,相信我,我会派军队继续寻找的,你们不要去冒险,如果找到了他们,到时候你们又不见了,我如何向王爷交待!”
“你不用交待,那木乌拉干沙漠我去过,何况我会先找向导,不会走失。”我对庆统说道。见我竟能说出沙漠的名称,他惊讶地看着我。
白祖原说道:“夏姑娘既然如此有把握,去了也好,多一个人便能多一分力,多一分找到他们的希望。只是你们进沙漠的话千万要小心!”
“谢谢白军师,我们省得!”
当下出了将军府,我马上在街上买起了进沙漠的装备,水囊、干粮、防虫的药物、帐篷、御寒的衣物至于骆驼,到了草原再寻吧。
无颜、端木偁和银笙默默地跟在我的身后,我买一样,他们便争着抢上来拿一样。看到我和人讨价还价,说得天花乱坠,端木偁很是惊奇,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两下。我斜瞟了他一眼,心道:这就是我的本性,文雅与我是不大沾边的,看见了早点死心吧,我这种人不适合你!
大包小包地扛回客栈,吩咐了客栈老板赶快备上饭菜,我们回到房间收拾行李,无颜将包裹一一拴在马背上。
吃饭时间,我对端木偁说道:“端木大哥,你先回京吧,不用陪着我们去沙漠。”
“那怎么行!”端木偁敏锐的目光飞快扫过我的面庞,“多一个人多一分力,我陪你们去,我剑法还行,有了危险的话还能帮到你们。”
“沙漠里很危险的,我不想连累你。”我努力地想劝说他回去,苦于词汇贫乏。
“正因为沙漠危险,我才更要去了,我不放心你!”他低声说道。
无颜忽然咳了一声,银笙的筷子“嘡”地一下敲在了碗边,端木偁看了他二人一眼,耳根瞬间红了起来。
推辞不过,只得依了端木偁同行。我们向庆统要了出城手令,踏上了草原之旅。出城三里我便拿出包裹,让他们全部换上了草原牧民的衣服。
“云萱,没想到你想得还真是仔细!”端木偁赞道。
“我家小姐本来就聪明,有些人有眼无珠,所以不识得!”银笙讥诮地一笑。
端木偁的脸“噌”地一下就红了。我尴尬地说道:“端木大哥你别误会,银笙说话就这腔调,我也经常给她抢白得无话可说,她不是说你。”
端木偁一听这话,脸更红了,对我勉强地笑了笑。我不禁后悔,早知道还不如不说,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我狠狠地瞪了银笙一眼,几个人都不说话,一时之间气氛有些沉闷。
今儿是阴天,天气和人的心情一样沉重莫名,草原上覆盖着一层轻雾,朦朦胧胧,似有生命般地流动着、升腾着,缥缈虚幻。真希望束潇然和二哥的失踪不是真的,就如同这雾,当太阳一出就会消散,如果我走进草原就能遇上他们,那该多好!
不说话就快跑吧,快马扬鞭,我领先向草原深处走去,绕过几处断崖绝壁,穿过几片萧瑟的树林,终于迎来了阳光。眼前一片连天的嫩绿色铺展开来,绵绵延延望不到尽头,天空中的云朵如洁白的羊毛,在风的吹送下缓缓移动。
“咱们跟紧一些,前面就是铁勒的地界了,如果遇上他们的人,你们千万不要开口说话。”我在马上回头对另外三个人说道。
“小姐,咱们现在要去哪儿?”银笙问道。
“去狼山脚下,看看能不能找到阿娜达他们打听一下,请可吉巴郎给我们当向导。”
无颜问道:“主子,谁是阿娜达和可吉巴郎?”
“阿娜达是银笙的结拜姐妹,是我的朋友,可吉是阿娜达的哥哥,伽勒人喊未婚男子叫做巴郎,两年凌家商队到草原采购毛皮,我们就是住在他家。”
“原来你还真的来过这里!”端木偁说道,“云萱,看来你到过的地方很多啊!”
“是啊,总有一天,我会走遍所有的山山水水,让自己的足迹在所有地方都留下印迹!”我仰起头迎风说道。潇然,你答应过要陪着我的去看的,一定要等着我,不许食言!
草原无比的空旷,狼山早就出现在眼前,可是行了许久还未到山脚下。我抽了一马鞭,座下的青骢马长嘶一声,奋蹄扬鬃,似离弦的箭一般疾射而去。踏过一个小山丘,前面俨然出现了一座座帐篷。
我勒住缰绳,跳下马来。无颜、端木偁和银笙也一一跳下。
“记住了,别说话!”我不放心,再叮嘱了一句。
见他们都点了点头,这才向前面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潇然的朋友,大家不要着急啊,很快我们就要找到他了! 帐篷前几个穿着粗布衣裳,披着羊毛披毡的女子正在挤羊奶,看见我们,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叽哩咕噜地议论着什么。
我走上前去,用略显生涩的伽勒话说道:“大姐,请问可吉和阿娜达兄妹是住在这里么?阿娜达今年十七岁,她很爱唱歌。”
几个女子打量着我,眼中明显有着疏离,没有人吭声。我又重复问了一遍。
“看你的样子不像伽勒人,你是南朝人?”我愣了一下,随既明白她们说的南朝是指容国。
我含了一丝善意的微笑说道:“我既不是南朝人,也不是伽勒人,我是阿娜达的亲人,两年前我在漠尔比草原的鄂伦湖边住过一段日子。”我最真实的身份是中国人,这话应该不算是说谎吧!
其中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仔细看了看我,忽然叫道:“两年前我家也是住在鄂伦湖边,我知道了,莫非你是阿娜达的干姐姐?”
我招手把银笙他们叫过来,指着银笙说道:“她才是阿娜达的干姐姐!”
银笙用伽勒话对着她说了声“你好”。银笙听得懂伽勒话,不过不太会说。
“哦!”那女人说道,“如今南朝人与我们伽勒人在打仗,你们胆子真大,还敢过草原来!”
“是啊,就是因为打仗了,担心阿娜达,所以我们才专程来看看她,给她捎点东西来。”
几个女人听我这么说,惊喜地看着我们的马,眼睛围着那几个包裹转,舍不得离开。我让无颜从装货物的包裹中拿出些小东西,有几个碗、几面小镜子、几盒胭脂水粉,一一分给这几个女人。
接过礼物她们很是开心,连连称谢,其中一个干瘦的女人说道:“你要找的阿娜达就住在这里,她到河边打水去了,不如你们先到我家去歇歇脚,她也快回来了!”
我回说不用了,谢过了那几个女人,牵着马沿着河的方向走去。走不多时,就听见一阵嘹亮的歌声响起。阿娜达是漠尔比草原上的小百灵,这歌声不用说正是她的。
我原地站住,听着那歌声先是高昂欢快,赞颂着漠尔比草原的美丽,随后音调一转,带上了一丝苍凉,一丝悲伤,唱的是战争又起,安定的生活不在,从此又要奔波流浪。歌声渐渐近了,小坡上出现了一匹小红马,马的两侧各有一个水罐拴着。旁边那个穿着红色短袄,拿着马鞭一边随意挥着,一边放声高歌的姑娘,不是阿娜达是谁?与两年前不同的是,她长高了、胖了,变成熟了。
“阿娜达妹妹!”银笙高兴地迎了上去。
阿娜达吃了一惊,睁大眼睛向我们看过来,随即丢下了缰绳,双手张开奔跑过来,抱住了银笙。“银笙姐姐,真的是你?我常常挂念着你,昨夜还梦见你了,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我也很想你!”银笙说道。
无颜忽然凑过头来问道:“主子,她们各说各的,怎么会听得懂?”
我笑道:“银笙听得懂但不会说伽勒话,阿娜达会说我们的话,她的奶奶是凉国人。”
果然阿娜达马上变了语言说道:“银笙姐姐,边关开战了,你来这里干什么?很危险的!”
“我们来找人,还要请你帮忙呢!这个一会儿回去细说。来,我引你见个人,你猜她是谁?”银笙将阿娜达拉到我面前。这时的我一身伽勒姑娘的打扮,阿娜达看了我半晌,犹豫地摇了摇头。
“这个姑娘看着像是有些面熟莫非是姐姐的妹妹?”
“哈哈哈!”银笙乐不可支,将我拉过去,对阿娜达说道,“你再仔细瞧瞧!”
我微笑地看着她,阿娜达皱着眉头,围着我转了一圈,说道:“还是不认识,姐姐别卖关子了!”
“她是展瑶啊,把你从强盗手中救出来的那个小兄弟!”听到这话,无颜迅速地看了端木偁一眼。我对他笑了笑,我会武功的事端木偁已经知道,没必要瞒着。
“啊?”阿娜达惊异地叫道,“那你你到底是女的还是男的?”
“当然是女的了!”银笙说道,“她是我家小姐。”
接下来我一一介绍了端木偁和无颜与她认识,我们几个谈笑着,一同回到阿娜达的帐篷中。
从阿娜达的言语中我们了解到,本来他们是在鄂伦湖边一带放牧,后来容国与铁勒又起烽烟,鄂伦湖畔也受到了波及,总是有残兵从那里经过,烧杀抢夺,他们便与村里人一同离开了,沿着狼山一路游走,居无定所。
“你奶奶,还有哥哥可吉呢?”我问道。阿娜达的父母早年就亡故了,兄妹俩从小由年迈的奶奶带大。
“奶奶在你们走后两个月就得病归主了。”阿娜达忧伤地说道,随即马上换了一幅笑脸,“展瑶,还多亏了你当年教了哥哥几招功夫,在一次围猎中他有幸被诃弩伦公主看中,去做了公主的侍卫。要是知道他的小师傅是女的,呵呵呵,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
诃弩伦公主?难道是那个与凌云涯相处了十天十夜的诃弩伦公主?可吉做了她的侍卫,真是太好了!诃弩伦公主是铁勒的一员女将,带兵出征,不比男人差。通过可吉,我们可以先打探一下有没有容国的人被俘虏。
我拉过阿娜达坐到一旁,郑重说道:“阿娜达,我们有两个朋友失踪了,他们或许被抓了,或许走进了那木乌拉干沙漠迷了路,不管怎样,我们需要你的帮忙!”
阿娜达低声说道:“天啊,展瑶!如果他们进了沙漠,我一定会陪着你们去找,可是如果他们是被抓,那我如何能帮到?”
“你哥哥不是在诃弩伦公主身边做事吗?你帮不了,他可以帮我们,你能不能联系上他?”
阿娜达惊惶地看着我,说道:“你们不能去找哥哥,那样的话不仅是你们,连哥哥也会被当成奸细抓起来的!”
“我们只是打听一点情况,不会连累到你哥哥。”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