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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只是打听一点情况,不会连累到你哥哥。”我说道。
“好吧!”思索了片刻,阿娜达下定了决心,“你的救命之恩我还未报,怎么样也得帮你,我今晚正好要去给公主送羊奶,顺便去找哥哥。你说说你朋友是什么样的,我让哥哥打听一下。”
“不行,阿娜达,得想个法子我和你一块儿去。”见阿娜达一脸惊慌,我继续说道,“你应该可以带个女伴的吧?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们兄妹的,打听了他们若没有被抓,我们还要赶着进沙漠呢!”
在我的死缠烂打之下,阿娜达无法,只得让我打扮了一下,换了一套牧羊姑娘的装束,和她一块儿去见可吉。
端木偁和无颜也要跟着去,我对他们说道:“不行,人去多了目标太大,你们也不会伽勒话,反而不好。咱们可不能连累了阿娜达和多吉,放心,我会小心行事的!”
无颜还好,只要是我的命令他都会听,端木偁却不死心,说道:“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不会让人发现的!”
我怕拒绝了他他会偷偷跟来,只得说道:“好,无颜你来数数,端木大哥你来追我,若是无颜数到一百下,你还未抓住我,我便让你和我一起去,否则的话就听我的。”
我的公然挑战令端木偁眼中精芒一闪,兴致勃勃:“好!若是一百下之内我抓不住你,去了也是给你添累赘。”
“预备,开始!”无颜说完开始慢慢数道:“一,二,三,四”
我随之而动,按照九宫八卦的方位移动着步子,越来越快。端木偁追过来,伸手便抓我的衣袖,眼看就要抓到,只见身形一闪,我又来到了另一边。我使的这套轻功,是天池老人那个怪才的独门绝创,据夜游说那老怪当年站在松松的积雪之上,雪都未压下去半分,都快赶上他的仙法了。若不是他和蓝袍打通了我的任督二脉,无论内功怎么强,这辈子我也可能练不到那个境地!
“五十八,五十九”无颜冷静地数着,端木偁听得数字已经过半,却还未抓到我的一片衣角,有些心急了。他提气,纵身,直接向我扑过来。我像打太极一样掌风轻轻一带,人又蹿到与他相反的方向。
“九九,一百!”无颜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声音特别大,我看他也是巴不得端木偁输给我。
我和端木偁同时停住,他的眼中有着不置信,喘息未定便出声问道:“你的轻功是跟谁学的?这般的身法,从未见过!”
我笑了笑,说道:“师父有令,我不能说。其实我的轻功不见得比端木大哥的高明,主要是这套轻功融合了家师的独门阵法,如果不是对这套阵法熟悉的人,短时间内是无论如何都抓不到我的。还好我只定了一百下,如果时间长了,就说不定了!”
端木偁轻轻摇了摇头:“再比下去,我也赢不了你!”
阿娜达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半天才出声叹道:“真厉害,这样的身手,我看诃弩伦公主身边的侍卫没有一个比得上,我真的放心了,展瑶,我们赶紧吃晚饭,吃完饭就走!”
晚饭后,夜幕快要降临之际,我和阿娜达,还有另外几个女人,每人提了一桶羊奶,向诃弩伦公主在河边的大帐篷走去。
在路上我向阿娜达了解到,诃弩伦公主是随夫出征,她的丈夫吐仆提,是铁勒四部中排名仅次于呼延部的罗真部族的首领,身居铁勒国右将军之职。几天前大军已经开拔了,诃弩伦公主却不知怎么带着四五百人留了下来,驻扎在这里。
事有蹊跷,会不会她们也在搜索束潇然和二哥?要真是那样的话,证明他二人还未落到敌人手中。我本想问阿娜达为什么自二十几天前一战之后,铁勒一直按兵不动,大军还离开了,不过她也不知情,只有等一会儿自己去打探了。
两年前和鄂伦湖的牧人一同遭遇到强盗和狼群,商队的人负了伤,我救了阿娜达,在她一家人的热情招待下,我们便在鄂伦湖居住了几个月,顺便采货和疗养,闲暇之余我就跟着她和她奶奶学起了伽勒语。幸好当时觉得听不懂人说话太难受,把它当成一门外语给学了。不知是这具身体所有的这个脑袋聪明,还是因为得益于神的改造,反正我学起东西来特别的快,只是许久不说,显得有些生硬了。
走不多时,下了一个小坡,到了一处开阔地带,蓦然出现了近百座营帐,帐外战马林立,不时地有马儿打几声响鼻,或是嘶叫出声。当中有一座天蓝色的大帐,比别的营帐大了两倍不只,帐前高高地悬着一枚旗帜,上面绣着一只狼头,这想必就是诃弩伦公主的营帐了!
我们才接近帐前,前头尘头飞扬,一队骑兵已然驰来。当先一人用伽勒语说道:“阿娜达,今日送羊奶怎么来得这样早啊?”
阿娜达笑道:“你好,阿基特大哥,我和哥哥好几天没见了,今日早点来,是想送完了奶,和哥哥见上一面。”草原上的牧民脸色都被太阳晒得红通通的,我怕他看出破绽,将头低着,不敢抬起。虽说出门前让无颜给画了一下妆,不过还是小心为上。
阿基特的眼睛在我们几个女人身上扫了一遍,“哦”地应了一声,挥了挥手让我们过去。我跟在阿娜达身后,绕过一座座营帐,迈开大步向诃弩伦公主的大帐走去。
来到大帐旁,阿娜达呼叫了一声,便有两个身着戎装的侍女走出来,唤了几个小兵过来,从我们手中接过了羊奶。
“这位姐姐,麻烦你告诉我哥哥可吉,我想见见他。”阿娜达说道。
“原来你是可吉的妹妹,”那侍女抿嘴一笑,说道,“这会儿公主正在问话呢,你在外面等等,既然羊奶送到,公主也要沐浴了,他很快就会出来了。”
我这才知道,这么几桶羊奶原来不是拿来喝的,是用来给公主洗澡的。我不禁感叹:太浪费了,这诃弩伦公主的日子,过得真是比资本主义还腐朽、还奢侈啊!也不知道天天用羊奶泡,她会不会浑身羊膻味!
打发了另外几个女的先回去,我和阿娜达坐在外面的草地上等着可吉出来。
夜幕渐渐下垂,天穹上闪现出了点点星光,一颗,又一颗,就像是许多许多的眼睛,静静注视着这广袤的大地。不知道诃弩伦公主和可吉在谈些什么,说了那么久都不出来!新发的小草还在嫩生生的,我扯了一根含在口中,一股淡淡的草香在唇边蔓延开来。如果世间没有纷争,一切都如此刻这般宁静,那该多好。
“哥哥出来了!”忽然间阿娜达站了起来,拉住我就要走。我转眼一看,可吉身着军服,高大的身影立在前面不远处。
“阿娜达,你怎么来了?”他惊喜地问道。
“哥哥,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我有事跟你说。”阿娜达说道。
“外面风冷,去我的营帐吧!”可吉瞟了我一眼,点了点头,上前拉住阿娜达,向大帐边的一座小营帐走去,他没有认出我来。
进了小营帐,只见帐中铺了三张毡毯,想来是三个人住的,另外两个人估计是出去了。
阿娜达看了看帐中摆设,对可吉说道:“哥哥,你能出去么?在这里说怕不大方便。”
“是要紧事么?”可吉问道,“我可以请假送你回去,但是没有多长时间。”
我想了想现在还不知道可吉的态度,他不一定会帮我,还是离开营帐安全一些,所以在阿娜达对我投来征询的目光时,我微微点了一下头。
可吉显然察觉到了,看阿娜达对我似乎很恭敬的样子,于是问道:“这位是”
“咱们出走再说!”聪明的阿娜达挽了她哥哥的手,拖着他出了营帐,向我们来时的咱走去。眼见得离兵营远了些,她这才放开了可吉,停下来笑眯眯地看着他,用手指着我说道:“哥哥,你当真不认识她了?”
可吉看向我,我说道:“可吉巴郎,我是夏展瑶!”可吉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端详我半响,惊喜地叫道:“展瑶小师傅,你怎么到草原来了?原来你是女子!”
“是啊,两年前为了行走江湖方便,我扮了男装。”我笑着说道。
阿娜达说道:“哥哥,展瑶找你是有事情,她有两个朋友失踪了,不知道会不会被抓进了军营?想找你打听打听。”
可吉看着我,眼睛亮晶晶地,迟疑道:“你的朋友?是很重要的人么?”
难道束潇然和二哥真的被抓了?我不容置疑地点了点头,说道:“对!他们是很重要的人,就像我的亲人一样!如果你们真的抓了南朝人,请告诉我,或许正是我要找的人。”
可吉的神色变得很是古怪。阿娜达抓住他的手摇着:“哥哥,展瑶是你的师傅,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如果真的知道些什么,可不能瞒着,你不能不帮她啊!”
可吉反手拉住了阿娜达的双手,止住了她的乱摇,说道:“阿娜达,你先别激动。我和你也有着南朝人的血统,并不想杀南朝人。好吧,我说实话,我们确实抓了一个南朝人,确切的说,是我们救了一个南朝人!”
“这话什么意思?”我问道。
“大约十天前,那时吐仆提右将军的队伍还没有开拔回塔木城,诃弩伦公主带了一小队亲信去围猎,我也在其中。后来我们遇上了一匹独自奔行的野马,公主当时起了好胜之心,便去追那野马,希望将他逮到,我和公主的马快,便随着这匹野马跑进了那木乌拉干沙漠,不过那野马跑得太快了,最终我们还是没追上,却在出沙漠时发现了一个南朝人,他奄奄一息地倒在沙漠中,身上并无伤痕,嘴唇干裂,眼窝深陷,估计是在沙漠中迷了路,其实只要他坚持再走一小段,就能出沙漠了!”
我的心纠得紧紧的,到底他们发现的那个人是谁?是束潇然,还是二哥?我迫不急待地问道:“你们发现他时,那人是什么装扮?”
“他穿着盔甲,应该是个将领,”可吉说道,“当时我去看了一下,那人还有一口气,便请示公主要怎么办。”
可吉停顿了一下,我没有看错,他样子确实很古怪。
“怎么了?”我问道,心中一阵惊慌,“难道他死了吗?”
“不!不是。”可吉急忙说道,“我是觉得奇怪,当时公主让我搜搜他身上有什么东西,然后杀了他。不过当我把那人的身子翻过来时,公主却忽然改了主意,站在那人身旁出了一会儿神,让我把他身上的盔甲脱了,并把我的衣服脱了一件给他换上,带了回来。我觉得似乎公主认识这个南朝人。”
我愣了一下,他们都是第一次到莫朔来,那人既是公主认识的,就不可能是他们了!不过,不亲眼看一看,我是不会死心的。
“可吉,你能不能安排我见上那人一面?”
“不行!公主嘱咐过我,此事不能对任何人泄露半分,我告诉了你,已经是违背了对公主的誓言了,但愿神别惩罚我!”可吉摇了摇手,双手合十放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