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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舍不得我,这几年来一直当我是亲生女儿,如今走了也没个人陪她说知心话了,一边说还一边泪涟涟的,弄得我心中也酸楚不已。后来她又道,女儿家大了,总是要许人家的,也不能老让他们当男孩子养在身边,我父亲接我回去说不定也是想到了这一层,要给我配个好人家。
我当时一听这话心里就格登了一下。舅母说的话不是没有可能,这么长时间没想起我这个凌家女儿来,说不定真是要搞什么利益联姻了才会想到我。
我心里冷笑了一下,如若那人值得我嫁自然再好不过,顺水推舟从此跳出凌家,过我自己的日子去,如若不是,本姑娘总有办法给你搅黄了,看你能耐我何!
到了晚间,等一家人都歇下后,我换上男装,取出一个狞狰的面具戴上,遮住了脸孔,只露出眼睛和嘴,纵身一跃,从夏府的后院飞身而出,来到潞州城最大的青楼——惜芳楼。
见到这张面具脸,惜芳楼内的下人毫不惊奇,反而惊喜地叫道:“公子,您来了。”
我挥挥手,表示不用管我,径直向楼上走去。
还未踏步,便听见一阵琴瑟檀板之声,一个清丽的声音唱道:
为爱莲房都一柄,
双苞双蕊双红影。
雨势断来风色定,
秋水静,
仙郎彩女临鸾镜。
妾有容华君不省,
花无恩爱犹相并。
花却有情人薄幸,
心耿耿,
因花又染相思病。
唱的是欧阳修的《渔家傲》。这个时代当然不会有欧阳修,除非他也穿越了。我淡淡一笑,上得楼来。这词乃是我向六一居士所借,还好这里不会有人告我侵权。
丫环荷烟见是我,笑道:“公子终于来了,我家姑娘可是盼了好久呢。”
我问道:“姑娘今儿有客么?”
“是几位世家公子,只点着要听姑娘的曲儿。荷烟先领公子进姑娘屋里去。长亭,长亭,告诉姑娘公子来了。”
我随荷烟进得屋中,不到片刻,惜芳楼的头牌柳梦裳就带着满脸的笑容过来了。摒退丫环,屋中只剩得我两人时,我拿下了面具。
“妹妹好长时间不曾来了,我还等着你合奏那《春江花月夜》之曲呢。”
柳梦裳年方十九,一袭淡黄衫子郁金裙,腰身纤细,体态轻盈,可能是刚喝过酒,此时脸颊有着淡淡的红晕,眉如墨画,神若秋水,恰如那一枝杏花春,说不出的柔媚细腻,更添一种别样温柔。我不由心下感慨,如此品流详雅之人,不称在风尘啊!
“姐姐倒是好雅兴!我此番前来,是专程来向姐姐道别的。”
“妹妹要去哪里?”梦裳一惊,急忙问道。
“姐姐也知绸缎庄的夏老爷只是我舅舅,其实我本京城人士,如今家里来人接我了,这几日便要回去了。”
“展瑶,看你如此的相貌才情,我就知你身世必定不俗,却又以男儿身示人,不着痕迹周旋于众商家之中,如此胆色心性,为我柳梦裳平生仅见。我一个青楼女子,能得你这样一位知己好友,也不枉此生了!”。
我笑道:“姐姐谬赞了,我不过是有点小聪明罢了,哪比得了你这个潞州城第一美女加才女啊!能得你这样一个姐姐,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摇摇头,梦裳轻笑出声:“你那还叫小聪明啊,如今潞州城里谁人不知夏家有个经商奇才夏展瑶,年纪青青,手段了得,又有何人不晓来我惜芳楼的‘无名公子’,诗词书画,堪称一绝,可谁又知道这两人本就是一人,还是个姑娘家。”
“我有这么出名么,怎么我自己不知道?”嘻嘻一笑,我偏着头说道:“梦裳姑娘既然这么欣赏夏展瑶与无名公子,可是看上其中哪一个了,能否为君洗尽铅华?”
手指轻点我额头,柳梦裳嗔道:“坏丫头,没个正经。”
我正色道:“不是说笑,只要姐姐点头,明日我就带姐姐离开这惜芳楼。”
“当真?”梦裳一脸惊异。
“呵呵,端看你是选择嫁给夏展瑶还是无名公子了。”
“你的意思是”
我正色道:“对外当然是说痴情公子恋慕柳梦裳姑娘,千金抱得美人归,实际是请姐姐暂时委屈作小楼的乐部教习,一年之后,想走想留随便姐姐。”
“妹妹和小楼是什么关系?”
“小楼六大管事之一的傅青云之妻,是我原来的丫环素月。姐姐的赎身之资甚巨,单凭展瑶一人之力难以让姐姐脱离此间,傅管事说小楼主人倾慕姐姐才华,愿以一半赎身之资请姐姐在小楼教习一年,此后各不相欠。”
梦裳听罢喜极而泣,对我倒头便拜:“能脱离这苦海,怎么可能不愿意呢,妹妹的大恩大德,梦裳没齿难忘,在此谢过。”
我忙拉住她:“你我姐妹还用得着客气么,今日展瑶有此能力,能救得姐姐跳出这红粉场,不保哪日展瑶也有求着姐姐的时候。”
“若有那么一天,梦裳定然万死不辞!”
我笑道:“好了好了,我怎么觉着咱姐妹俩像在唱戏啊!”
梦裳也笑了,此话略过不提,拉着我要合奏那《春江花月夜》之曲。中华文化沉淀千载,留传下来的这首古典名曲,是我最喜欢的,琴箫合奏,令人沉醉不己。我前世擅长的乐器是洞箫,有一日随手拿起洞箫吹了一段,引得梦裳大是感叹,以为是我所作,几次来都硬逼着我接着把曲子续下去,由她谱成曲,如今终于成了,兴冲冲地要与我合奏。
其实我与梦裳的相识也缘自音乐。自历史中便知烟花女子中不乏出污泥而不染之辈,柳梦裳更是此中的皎皎者,以死铭志,卖艺不卖身,不仅生得如花似玉,更是才高不让须眉,尤其一手琴技,闻名容国。她只第一次见面便知我是女儿身,我实言相告想拜她为师学习琴技,在和我谈诗论词几番后,两人互引为知己。
点上薰香,摆好琴案,清越的琴声响起,一阵前奏后,我随之轻启唇,洞箫声起,一时间恰如春江潮水缓缓流过,滟滟随波千万里,皎皎一轮孤月静撒寒光,照在江上,人沐月光中,影映江水里,如诗如画
一曲终了,外间传来啪啪的掌声,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个男子的声音:
“听闻梦裳小姐的入幕之宾,只有无名公子一人,小弟早想看看是何等样人物,今日闻得此曲,我等确实是甘拜下风,垦请兄台一见。”
我迅速戴上面具,低声说道:“我先走了,姐姐收拾好,明日我再来为你赎身,咱们合力演一出戏,从此潞州就再无柳梦裳此人。”
出得门来,看到四名锦衣玉带的公子站在门外,当先一人面若秋月,眼如桃瓣,眉梢含笑,竟生得比女人还祸水。见我戴了面具出来,微微愕,随即恢复如初,拱手道:“在下端木偁,请无名公子共饮一杯。”
我变男声说道:“今日无名还有要事在身,改日再恕。”
说罢侧身前行,被其中一人出手挡住,他冷笑道:“公子好大的架子,我等诚心相邀,竟然如此对待。”
难道你想见我我就非得陪你么?这是什么道理!我懒得搭理他,绕过那只手,继续向前走去。
身后带起一阵轻风,那人见我不理,竟伸手出掌,意欲掀我面具。原来是个会家子!我原地来了个大回旋,曲指弹向其手腕,口中说道:“公子如此待客之道,怕是无人敢消受。”语毕脚尖轻点,施展轻功绝尘而去,留下一众人目瞪口呆站在那里。
第二日,我——无名公子,以三千庅白银之资从秦妈妈手中了赎走了柳梦裳,坐着马车向西而去。我坐在马车里,小心肝还在疼着,我的妈呀,居然这么贵,我那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去掉了一大堆!心里那个疼哦,表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毕竟是我自个儿愿赎人家的,又没人拿刀逼我。
出城二里地,我们和等在那里的小楼四掌柜佟天换了马车,倒回潞州城而来,直接驶入小楼,原来的马车由佟天驾着向西而去。
安顿好了梦裳,现在不叫梦裳了,她已改名柳念瑶。我觉得有点别扭,我都还没死呢,她倒先纪念上了。之后,我叫下人通知束潇然,我们明日出发回天京。
林中遇险
在马车里坐了两天了,那个累啊,骨头都快散架了。天啊,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潞州到天京,快马加鞭,也得好些天才能到,何况我们这样坐着马车摇啊摇的。
虽说马车还算宽敞,不过我们坐的人多了点,我和锦书银笙,还有束潇然和他的一个手下叫什么叶轻尘的,五个人,挤倒是不算很挤,刚好够坐,就是两个大男人在,害得我为了顾及我的淑女形象,不能随意的盘腿躺卧伸懒腰,因此憋得慌。
束潇然也真是的,身为皇子,那钱是多得花不完,居然这么小气,才雇了两辆马车!除了我们坐的这一辆,另一辆应该叫做货车了,装满了舅舅要我带回去的礼品。舅舅真是很周到,夏家包括出嫁了的姐姐们他都考虑到了,给每个人备了一份厚礼。这样想来好像也不应该怪束潇然小气,应该怪舅舅,不是他硬要塞给我那一大堆东西,我们也没必要全部挤在一辆马车上。
两天来,无论在马车上,还是在客栈,我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着,不多言、不多语。束潇然偶尔会问那么几句,都被我轻轻带过。那个叶轻尘则整天摆着一张酷脸,一言不发。
哎,真是郁闷!还不如跟着外面的护卫骑马呢,这样对坐着大眼瞪小眼的,多别扭!我心中想着,不过掀开车帘看看外面,立马放弃了以上想法。如今已是秋天了,外面艳阳高照,正是热的时候,紫外线太强了,还是坐马车好,免得被晒黑。
我抬起手,按了按眉心。
“云萱可是累了么?让车夫把车停下休息一会儿吧?”束潇然开口问道。
“多谢王爷关心,我闭上眼休息一会儿就行,赶路要紧。”话说完我便向后一靠,闭上了眼睛。只听见他叫车夫把车速放缓,并传令众护卫慢行,还算个体贴的主儿!
我静静地回想着这几年的生活,还是在夏家舒服啊,什么都随意,舅舅舅母都宠我,由着我的性子来,两个小表弟也挺腻我,我兴致来时也会带着他们玩得不亦乐乎。凌府就不同了,逢人只说三分话,亲姐妹之间各守各的院,永远隔着那么一层,真真是侯门深似海,此次回去,我怕是又要戴着面具过日子了,这么想着想着,竟真的睡了过去。
“呯”地一声巨响,我一下子惊醒,条件反射地伸手切向面前之人的颈部动脉,还好对方同时开口问道:“云萱,没事吧?”
我耳听得是束潇然,收手已然来不及,只好改为一把抱住了他。
出了什么事?定神一看,马车前倾,已然倒了,我们坐后排的三个人全倒向面对而坐的两个男人,我正压在束潇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