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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萱,端木兄,这里你二人剑法最高,有劳你们一起布阵!”束潇然说道。
我与端木偁对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随束潇然过去,加入了阵中,守在坤位和离位。
“你们不会我独门剑法,只要守住阵中方位,丫头紧跟着我,小伙子紧跟着大师兄,咱们往哪个方向,你们就跟着走就是了。”那个被唤作五师弟的老头,正是束潇然的五师伯,轻切地对我们说道。
我和端木偁点头表示明白,那大师伯说了声“起”,如意阵启动。这如意阵形同八卦阵,走圆转掌,将敌人挡在外围,可缩可放,施展起来威力极大,最适合有大批敌人的时候用。
“几位师弟,然儿,用四季连环剑式对付他们!”大师伯吩咐道,手中烟竿一抖,前端竟然突出一截,变成了一把长剑,其余几位师伯的也是一样。
四季连环么,小意思,你用我也用。随着他的话刚落,我也变了手中剑招,四季连环启之式——“春风无限”,平平推出。我身旁的五师伯“咦”了一声,边杀敌边问道:“丫头,你怎么会我门中独门剑式?”
“你们不是以为是我偷学潇然的功夫么?五师伯且看看,我学得可象?”我笑而不答,手起剑落,瞬间击中三人。
“小子,你怎么也会这套剑法?”大师伯本来正瞪过来,忽然转了方向,对端木偁厉声喝道。
我听声音不禁一愕,难道端木偁也会?这古意门不是没几个人知道,功夫也不外传么,怎么今天全凑到一起了!
“晚辈的其他功夫乃是家传,但此套剑法是一位前辈高人所授!”端木偁答道。
作者有话要说:
“大师伯,咱们先退敌,其他的以后再说。”束潇然说道。
一队士兵手持长枪,直刺过来,束潇然的大师伯忙守住了乾位,剑在空中划了个圆弧,向猛冲过来的士兵挥去。“好吧,先退敌,把这些讨厌的家伙打退,擒了那领军将士,再来细问你两个娃娃!”
我们随着他口中念出的方位游走,忽而左走,忽而右旋,连环剑式同时使出,绵延不绝,每个方位之间虽隔了丈余,却没有半分空隙,连苍蝇也难以飞过,但凡有官兵接近,必被剑气刺得体无完肤,威力无穷。
我们八人手中之剑汇成一片精芒,一人回招之际,另一人的剑招又跟进,一边打,一边往外沿走,将我们所布的阵扩得越来越大,官兵虽在外围,却反被我们所制,每扩大一圈,官兵必伤大片。这五个老头心地不坏,果然旨在退敌,对官司兵竟都未使杀招。
“三师弟,你和丫头换位置!”大师伯忽然吩咐道。我想他可能以为我是女孩子,内力不济,怕使出最后一招“万木凋零”时被反弹的力道震伤,特意叫了我到身边,以护我周全。这么看来,这老头外表虽看起来阴冷,心地却是很好。
我和束潇然的三师伯互相点了点头,同时飞身而起,换了位置,我站在了大师伯的左侧,和大家一同使出四季连环剑的最后一式,也是威力最强的一招——“万木凋零”。这一招需配合内力刺出,一眨眼间,我们八人已化身为剑,旋转着身子闪电般掠向官兵,随后剑带锋芒,迎风挥出。只听得一阵强风刮过之声,冲上来的骑兵硬生生被剑芒扫落马下,我们迅速分开,圆变成了半圆,最后排成了一条直线,将官兵的包围之势破解,与那群黑衣蒙面人会合在一处,官兵溃不成军。我不得不感叹,这阵不愧叫做如意阵,果真如意!古意门的奇门阵术精妙无穷,可惜我凭白记了许多语句,却因为文字生涩难懂,根本就不会运用,真是浪费了!
那高墙之上指挥若定的守将这下慌了脸色,连忙指挥人关闭城门。咱们可不能困在这里!若是让他关了门,这旗台镇倚狼山峰岭而建,城墙高大,坚牢无比,没有云梯攀援,难以上去,势必将我们隔在这两国交界处。
我足尖一点,如离弦的箭掠了出去,冲向城门。
“丫头,小心!”在几个老头的大叫声中,几十枝长枪迎着我的身子戳过来。我剑光一寒,剑飞快地从左手交到右手,瞬息之间在身子四周划了一个圈,那些长枪还未触到我的身,已然断成数截,这一次我只用了两成的功力,没有伤着人。记忆中的第一战是三年前,那一次我用了全部力量,结果凡是被剑锋扫过之人,均如此枪,一一断成几截,无一活口。
我冲到跟前,两扇铜墙铁壁般的城门正在左右各八个士兵的推动下,缓缓合拢。见我到来,那十六个士兵竟然吓呆了,站定不动。
“开城门!”我冷声喝道。他们身子瑟瑟发抖,倒是听了我的话去推门,却再也推不动。
“没用的东西!滚开!”我骂道。几个人一听,如蒙大赦,转身就跑,顾不得拾起地上的兵器。
束潇然和端木偁也跟在我后面过来,三人六掌推出,城门大开。我抬眼看去,刚才站在墙头上的守将正在大骂那些不动的官兵,让他们继续打。
“你们两个守着城门,我去杀了那狗东西!”我提剑冲上墙头,那守将见我到来,拔出一把大刀,不问二话砍了过来。都是这人,今天死了这么多人的帐,全要算在他的头上!我也毫不手软,直接向他肩头刺去。我还高估了他,这守将的功夫,比不得死去的那个吊角眼,只听得一声惨叫,我的剑旋转着扫断了他的刀,正刺中他的肩头,骨与骨相边的韧带都被我搅断了,一条胳膊软软地耷拉下来,带了一丝皮牵系在身上。我心中怒急,也不停顿,反手再补一剑,刺入他的小腹,他瞪大了眼珠,喷出一口血,倒了下去。
“你们的守将犯上作乱,已被正法,你们还要打么?”我站在高墙上说道,声音用了内力逼出去,音调不高,却传得很远。下面那些不顾性命还在与黑衣蒙面人相拼的官兵闻言住了手,转头看过来,我正准备把那守将的尸体拎起来给他们看,端木偁已然抢到了我身边,将那人的尸身提起面向城外。
下面的官兵已然停手,那群黑衣蒙面人也有伤亡,如今正结队而立,目光炯炯地看着束潇然,等着他的示下;五个怪师伯和二哥说着话,叶轻尘抱着昏迷的无颜,银笙紧跟在旁边,古里曼抱着复乌株,正朝城门方向走来。猎猎风中弥漫着一股血腥气,满地都是伤兵和死尸,我心中一阵悚然,忽觉全身发软,一阵冷汗涔涔而下。为了我们几个的命,死伤这么多人,到底该是不该?这笔帐,应该算在谁的头上!
“你若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你,我们是不得已而为之,你不要难过!”端木偁的手轻轻扶上了我的腰,将我下滑的身子托住。
“谢谢你,端木大哥!”我对他笑笑,轻轻挣扎一下,想要离开他的手掌,不妨脚下一个趔趄,倒往他的怀里靠近了几分。
“云萱,有些事情很复杂,”端木偁察觉到了,目光微微一黯,将我扶稳后放开了手,看着束潇然的背影,悠悠然道,“帝王之家的路并不好走,你当真选定了他?那就要冷得下心,像这样的杀戮,以后可能更多!
我默然不语,他说的是事实,我不怀疑束潇然对我的一片真心,他对我唱情歌时的一往情深,纾解我心头郁闷时的丝丝温柔,几次生死关头的以命相护,那都是骗不了人的。何况他的暗卫、门派这次都出动了,这些他一直以来都瞒着别人的秘密,不是为了我的一句“救无颜”,他完全可以继续藏着,不必大白于天下,凭他的能力,退回去必然也能找到方法逃离!可是,他终究是皇子,皇室对于他,是想摆脱就能摆脱得了的吗?康王束成孝是他的兄弟,竟不顾手足之情,如此一路追杀,天京城难道有了什么变故?
经过这一仗,我忽然感到了自己的渺小,武功天下第一又怎样,我能以一挡百、挡千、挡万?面对千军万马,凭我一人之力,真的能够轻松而退吗?我妄想拐个王爷笑傲江湖,他对我的每一个要求都只说一个字:好!我却没有想过那是不是他真正想要的,我会不会拖累于他!
我痴痴地看着下面与黑衣蒙面人说着话的束潇然,独自发愣,直到端木偁的声音再次传来。“云萱!云萱!”他连叫两声我才听见,转头向他看去,扯了一下嘴角算是笑了。
他将我拉下墙头,诚恳地说道:“云萱,我说过,只要你找到心上人,我会想法解除你我的婚约,放你自由。我不会食言,可你选择的对象是昭王,你们两个不可能的,他不会给你带来幸福!”
见他一本正经地说得很是肯定,我奇道:“你凭什么这样说?”
端木偁正要开口,二哥他们已经进到城门来,我们的对话被打断了。银笙走了过来,眼中带泪上前抱住了我:“小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轻轻拍着她的背说道:“没事了,咱们不是都好好的吗?”她虽然会武功,但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吓到了也是正常。
我抬眼看去,端木偁的眼中有着许多难解的光芒。我对他嫣然一笑:“端木大哥,改个时辰我再和你继续刚才的话题。”然后我来到无颜身边,问叶轻尘道:“他醒来过吗?”叶轻尘摇了摇头。
我伸手摸了摸,着急起来,无颜高热不止,必须马上取出断箭,早点医治!
那些黑衣蒙面人和束潇然谈完话,连招呼也没跟我们打一个,将死者和受伤的同伴带上,骑马离去。束潇然目送他们离开,这才走了过来。
那批黑衣蒙面人刚刚离开,从另一个方向来了一队官兵,领头之人隔了老远就下马来,快步冲到束潇然面前,跪下说道:“末将救驾来迟,请王爷恕罪!”
“冯皓,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束潇然问道。
“庆将军一直在找王爷和凌大人,各处都打过了招呼,末将每天派人王爷,今日找到此地,终于遇上王爷了。老天有眼,王爷和凌大人都平安无事!”
“哦!劳烦你了!”束潇然微笑着应了一声,不再言语,倒是二哥显然也是认识此人的,上前与他交谈甚欢。
“这冯皓是守哪里的?”我靠前去,轻声问束潇然。
“他是离旗台镇最近的甘州刺史!”
我冷笑一声,他来得可真巧,早不来晚不来,等我们打完了才来。
无颜忽然哼了一声,我紧张地抓住他的手叫道:“无颜,无颜!”他只是在睡梦中无意识的叫唤,并没有醒过来。一定很痛吧,否则他不会这样!我轻轻抚向他紧皱的眉锋,想让它舒展开来。
“这位公子受伤了?军中有大夫,要不要请他来看看?”冯皓凑前来问道。
“不用了!”我抢在二哥开口前拒绝了冯皓,弄得二哥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冯皓没有跟着伏击我们,不代表他不会害我们,我不能相信他。他应该不是束成孝的人,至于是谁的人,有待商榷!会坐山观虎斗的,似乎不止那么一个!
“我们去客栈,我累了,想休息!”我转头对束潇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