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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政教处的秃驴张来了。二柠,你快跑!”
“大姐不听劝,一门心思的要去,你说,这不是犯贱吗?”
“柠姐,他捅了你一刀,我去捅他三刀。”
“二柠,还是你有办法,这次大考,咱们最少能拿五千,你说是你四我六还是你三我七……”
“妈的,抄家伙。上!谁丫后退一步谁是孙子!”
我抬起头。耳侧的七言八语烟消云散,娶而代之的,是暑热下的几声蝉鸣。扫了眼光线斑驳的树林,我一步步从上坡走下去,来到了操场上。
记忆中很大的操场,变的很小。
红旗,在主讲台的上面飘扬。
主讲台后面的墙上,曾经挂着一个大喇叭。我清楚的记得,那喇叭是如何喊出,初二三班苏青柠,记大过一次。时隔一年,又喊出,初三五班苏青柠,记大过第二次,第二次!!!再有下次,开除!
开jb毛除,当天晚上把礼送过去,没过多久档案上的两次大过就消了。不然,我哪能上高中。
在学校里走走停停的走了一圈,我在东北角的校墙前蹲下。
盯着暗红色的墙面找了好一会儿,终于在无数乱写乱画中找到‘陆明我恨你’五个字。
多年的风雨侵蚀,让曾经咬着牙,抖着心,用尽全身力气刻下的五个字淡的只剩下一点点痕迹。
看了会儿,我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在那仅剩下的痕迹上用力划。
不恨了,一点也不恨了。也不爱了,没有力气了。
划到连那浅浅的痕迹都不见了时,我靠墙坐下,拍拍冰凉的墙,就像拍拍温暖的他,“谢谢你,用尽心力,把我从那荒诞不经的四年中拉出来。以后的路,我一个人走……放心,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歪路,我一步不走!”
长呼出一口气,我把右手上的纱布解开。结疤的伤口,因为刚刚太过用力裂开了。
我从包里摸出小刀,用刀尖挑刺到血肉里的血疤。一点点挑干净后,用仅剩的矿泉水冲了冲。
一道鲜红的口子,在掌心横现。
甩甩右手上的水,我左手撑地站了起来,打算出去了。
从地上往起拎包时,余光瞥见一张黄色的纸悬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我暗憋一口气,走过去一把抓住。刚要拿到眼前细看,符纸暮然亮起火苗。
我心惊的一甩手,小小的黄色纸片还未来得及落地就化为灰烬,都没用风吹,就散了。
我站直身子,警惕的看了眼四周。
谁在用引路符找我?
午后的校园里空荡荡的,别说人影,连鬼影都没有一个。
我原地看了会儿,把包背在身上,往初一教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回头见无人跟来,也没有引路符在空中飘着。我一纵身,顺着铁架,爬到因为放假而停止运作的水房里。
拍拍手上的灰,我躲在窗户后,往我刚刚离开的那个地方看。
引路符这种东西,也挺耗念力的。所以,催动符咒的人一般不会离的太远。
我在窗外等了没一会儿,一个男人从远处的小树木里跑出,站到了刚刚离开的地方。
那身影,很,眼熟……
好吧,我脸盲癌,晚期,无救。
除非是帅到掉渣或是丑到极致的我能一眼记住,别的,见个一面两面的根本认不出。
眼前这个男人,我绝对见过,而且正面说过话。可,他到底是谁,实在想不起来。
那个男人在墙下转了两圈,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挂断后,转身跑了。
跑了?因为被我发现,所以跑了?
想打架,来啊,我奉陪!用引路符的目的不就是找一我吗,那还怕我提前知道?
连个正面都不碰,转身就跑算什么事?
妈的,我得追,我得看看这是哪一尊神是哪位,为什么用引路符跟着我。
想罢,我翻身从水房里跳出,借着对学校地形的熟知,向那个人消失的方向跟了过去。
那个男人,最初进了小树林,在里面一个树墩上坐下了。我刚想过去,就见他把摆弄了一会儿的手机收到兜里,四下观望两眼后,转身跑到墙根出学校了。
我几步跑过去,找到一处矮些的地方,也翻了出去。
落到地上,站起身来放眼一看,墙外竟然空空如也。
隔着一条深沟的街道上倒是有几个人,可无论是东行的还是西往的,都不是我所看到的那个男人。
街道对面是一排门面,暑假学生放假,生意有限,三个小卖店只有一家开着。老板娘躺在太阳伞下的摇椅上睡觉,身边是一个冰柜。
我站在原地看了会,绕过那条沟,向那家小卖店走过去。
没叫醒老板娘,而是直接进了店里面。
一个男孩蔫蔫的正趴在柜台上玩手机,看到我,朝外面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嗓子,“妈,有人买东西。”
我连忙制止,“小弟弟,刚刚,看没看到我朋友跑进来?或是在外面跑过?”我用手比划着,“大约这么高,这么瘦,穿一身牛仔服……”
小男孩眉心一团黑,看着我摇摇头,“没有,一个人影也没有。大暑假的,哪儿有人啊。离初三开学还得好几天呢,网吧都看不着人。”
老板娘打着哈欠进来,嗓门超大,“买啥啊?”
我回头看她一眼,笑了,“刘姐,给我来瓶矿泉水吧。”
“咋,认识我?我咋看你眼生呢?”老板娘瞬间热络起来,“来凉的还是常温的?”
“刘姐可能不喜欢想起我。”我接过冰水猛灌两口,身上的燥热减少了几分。用手在耳边比划了两下,笑道,“当年,我头发没这么长,到耳朵。别人,叫我,二柠。”
那时候儿,我和她岂止是认识……
老板娘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好半天,才缓过来。她‘啪’‘啪’拍了两下柜台,大声道,“我的妈呀,是你,居然是你,真是女大十八变,这么漂亮了,我都没认出来……咋样,现在还……”
话说一截,停下了,其余的,都在审视的眼中。
我知道她在问什么,连连摇头,“没,没有,我上大学了。”
“上大学好,上大学好!”老板娘长松出一口气,道,“可好好儿当人吧。当年和你在一起那帮人,落好儿的可没几个!长的挺文静的那个丫头片子,现在,吸烟叶子呢;还有,还有那个,一笑眯眯眼的小圆脑袋,进去出来好几回了;捅别人三刀那个猴子,你肯定记得吧?我的妈呀,现在是咱们这儿一霸,我前天还看到他开车从这里过。听他手下的弟兄说,车后备箱里装个大活人,是把他……”
我咬咬舌尖,打断她的话,“刘姐,我还有事,”从兜里掏出钱递给她,“给你钱,我先走了。”
陈年老事,不提也罢。各人,有各人的路……
再说,我还急着找人。?|。
“什么钱不钱的,一瓶水,喝就喝了,还要啥钱。”老板娘一把抓住我的手,不让我把钱递过去。
我抬头对她笑笑,“那多不好意思……”
见她执意不收,我回头瞄了眼那个男孩,对她道,“刘姐,我看你家孩子精神不咋好……现在七月,可能是撞到啥了?我上几天就撞到了,怎么打药都不好,后来是找人看的。你抓紧找人看看,别耽搁了。要是看不好,打这个电话。”
说完,把手抽出来,扔了张释南的名片给她。点到为止,那孩子怎么样全看这当妈的了。要是真来,我和释大爷商量商量给她打个九五折。
转身刚走出店门,便听屋里那男孩懒洋洋的问了句,“妈,这人你认识啊?”
“可不是咋地,这些年来少有的作。妈这店,被他们砸了两三次。还上大学,上啥大学装神弄鬼的?”
我低下头,抱紧包落荒而逃!
第253章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包括你自己
这世上的对与错,好与坏,都有个时效性和方向性。
时宜事宜。年少轻狂时的事放在现在,我会一笑了之。
可要是时间倒退回到当年,我,还是会砸,想都不用想。
闷头跑出学校的范围,直到手机响了,我缓下脚步。
从包里往出拿手机时,我才猛然发现,我光顾着跑,竟然忘记找那个用引路符跟着我的人了。
此时再放眼,哪里还有踪迹?
电话是释南的,我走到树下避荫。接起来了。
他在那边问道,“事情办完了吗?明天的飞机能走吗?”
我看看手表,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回去的车,“你没问题我就没问题。”
我感冒已经好了,不知道他的好没好。
“我没问题。”释南道,“明天我过去接你。”
我嗯一声,伸手在街上拦车,去汽车站。
爱谁跟谁跟吧,打架,奉陪,玩命,奉陪,上天入地,都奉陪。
“身份证号说一下。我订票。”
“……”脑子里一片空白。本来烂熟于心的十八个数竟然怎么也想不起来。我把手机夹在肩膀上,在包里翻身份证,“等下,我找下,我,我一时忘记了。”
车在身边停下,我打开车门坐进去,“去汽车站。”
把包放在腿上翻,翻了好一会儿,一手拿梳子一手拿纸巾不知所措。
“找什么。”身边人问。
“身份证号。”我把梳子放回包里,手在洗面奶和护手液上来回徘徊。
一只手伸过来,把包里的户口本抽出来递给我,“这个。”
我抬手拍了下额头,长呼一口气。
我怎么忘记我把身份证夹在户口本里了?再说。户口本上也有身份证号。
我指尖发凉的把证件打开。对着户口页,把号码给释南念了过去,校正一遍后,我问,“明天几点的飞机?”
“早上九点,中午十一点,下午三点和五点,你看上哪个了。”团吐每血。
“哪个便宜?”
“火车便宜,站票一百块不到。嫌贵还可以走着去,你看上哪个了?”
我看着窗外缓缓向后移动的街景,歪头笑了,“哪个贵来哪个,反正钱你花。”
“嗯,苏青柠你长的可好看了。飞机票从你分成里扣。”嘟,电话挂了。
小气!
我把手机扔到包里,又包拿出来的纸巾,洗面奶,户口本统统装回包里。
把拉链拉好,抬头向司机道谢,“刚才谢谢……陆明?怎么是你。”
陆明目不斜视的道,“我开车过来,你拦住,我停车,你上来。你不知道是我?”
“我……”我记不清了,“我在打电话,没注意。靠边放我下去吧。”
“我回市里,和你顺路。”陆明回头看我,“明天出远门?飞哪里?”
我对他一笑,摇头,“我,不清楚。”
是真不知道,接买卖的是释南,我就是个拎包打杂的。
“和释南?”
我点头,车窗外,农业银行一闪而过。我一下子想到卡里的钱,于是对他道,“陆明,那一万五,我回来还给你。”
亲子鉴定,花了不少。特别是,我弟的头发放了好多年,做起来有一定的难度。
等接完这笔买卖回来,我看看分成能有多少,把一万五补齐。
“不用,你留着备急。出门在外,用钱的地方不少,别省着,花别人钱不合适。”
“不用了,真不用了。”分手了,他也是别人,我花他的更不合适。
“那就等我回来,我近期也要出个远门。”陆明长叹一声,道,“等我,回来。”
我点点头,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