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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一催符咒,那些猫狗疯了样向谢金扑了过去。
“小柠,别让猫狗停。”龚叔说话的声音一直在抖,“叔画两个符,布个阵,你顶一会儿!”
我点头,耷拉着肩膀,额头上全是冷汗。看了几眼纸猫纸狗后,我从包里也掏出几张符纸。撕成人形模样后。眼瞅着谢金吐出两口舌尖血,也开始用纸撕符,我拿出笔,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和听令符写在了那几只纸人的后面。
我曾和无止真人仔细聊过那个八卦阵。
里面的纸人能和真人一样模样,归功于贴在纸人身后的生辰八字。而有些纸人能和我做一样的作用,十分有可能被贴了听令符。
现在我要拼一拼,看看,阵外,能不能也做出和我一样大小,一样模样,听我指令的纸人!
做罢,我默念咒语,把撕成的小人都撒了出去。
纸人落地变大,全都成了和我一样大小。可惜,并不是和我一样模样。
果真,阵中和阵外还是有所不同的。不过,在我扬手时,撒出去的六七个纸人,同我一样扬起了手。
大爷的,这就行了!
这样操纵纸人,要比用精力省力太多了!
我低下头,六七个纸人一起低头。我从墙角摸起一块砖头,六七个纸人一起摸起了砖头。
“给我削!”我上前两步,照着谢金的方向做了个打的姿势,“把丫头打爆,腿打折,肋巴条打骨折!”
那六七个纸人拿着纸人冲过去,抡起砖头劈头盖脸的就往谢鑫的身上砸。
谢金不再撕符,而是抱着脑袋一口又一口的往纸人身上吐舌尖血。一口,倒下一个,一口,倒下一个。
我心里一慌,连忙扔了砖头从包里掏符纸再撕。谁知,我一扔砖头,剩下的那两个纸人也把砖头扔了。
我愣眼,心中大叫一声不好,连忙把砖头给捡了起来。
可惜,晚了。谢金已经得到喘息之机,呸呸两口吐沫吐出去,两个纸人就落在地上变成了原来大小。
猫狗还剩下些,可战斗力明显不足,已经不能阻挡谢金。
我回手从包里摸出符纸,忍着左肩痛,手忙脚乱的要再做几个纸人出来。谢金却出乎我意外的,转身跑了……
他扬手撒出一大把碎符纸,化作几只人高的大狗拦路后,头也不回的扎到了身后的黑暗之中。
我怕那几只大狗冲上来,一狠心,把舌尖咬破。猛吸一口往大狗身上吐时,谢金的声音远远传来,“这事,没完!”
几口吐沫把大狗消灭,我回头去看龚叔。龚叔已经极其虚弱的瘫坐在地上了,发抖的左手中,拿着一张写到一半的符咒。右手的食指,正在往下滴血。
我抱着左肩蹲下去,咽下一口吐沫,对他道,“龚叔,你怎么样?还能动吗?”
龚叔笑了,道,“能,斗到一半他撤力了。不然,我还真动不了。”
“来,我扶你出去。”我扯过龚叔的右手抗在肩膀上,咬牙切齿的把他给扶了起来。
出了一身冷汗,左肩痛的脑神经都麻了。还好,龚叔急时站稳,只给了他一半的重量。
秋雨依旧在下,我们相互搀扶着往外移。走到被定住的那对厉鬼那里,龚叔从包里拿出两张符咒,把它们打得魂飞魄散。
在那两只厉鬼化为星星点点时,他不无遗憾的道了句,“可惜了。”
我力气缓过了点,对他问道,“怎么可惜了?”
龚叔深吸两口气,说一句喘三喘的道,“鬼这种东西,一般都是越炼越弱。像这种被炼了魂,还能有厉鬼那么大怨气的,实在是难得。可惜不能收为已用……”
几步,我们出了胡同。没了墙的遮掩,斜落的秋雨肆无忌惮的打在我们身上。
龚叔站在原地看了几眼,指着光明小区楼下的那辆车,道,“那个,送我上去就行。”
我扫了眼,微微张开嘴,让秋雨落在舌头上。略略缓解了嘴干后,我笑着问道,“龚叔,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是什么意思?咱们这都并肩做战,生死门前走一圈了,你还不和我说实话?谁让你时时跟着我,护着我?”
龚叔看着我,笑了。抬起手摸了两下落了秋雨的脸,道,“你男朋友,陆明。”
第270章 姓陆的,咱们本来就是一辈子的仇人!
我像一只游魂游荡在漆黑的胡同里,耷拉着左肩,用阴火照亮找了许久,才找到我那会儿掉落在地上的手机。
山寨机。质量不佳,后壳和机身已经分家,电池掉在离机身半米外的地方。反应迟钝的触摸屏,摔出无数条裂纹。
万幸的是,秋雨斜落,除了后壳浇在雨中外,机身和电池完好。
更万幸的是,我把这几个零件组装在一起后,顺利开机。
握着那只亮着一圈跑马灯的手机,我抖着心,一步步走出胡同。
停小区门口那辆车闪着车灯和我擦肩而过,半落的车窗里,是微眯着双眼。神情倦怠的龚叔。
五分钟前,他对我笑着说,“小柠,你这一连串的问题,要去问你男朋友。叔是受托人。讲究的是守信和守口如瓶。告诉不告诉你,告诉你多少。得看主托人的意愿。”
主托人,陆明。我心中所有的问题,只有他能给我答案。
我按亮屏幕,看着上面被几道裂缝分割成几半的雨滴背景给给陆明打电话。
十一个数字才输进五个,手机的跑马灯再次亮起。
来电,陆明。
我咽下一口吐沫,笑了。接起来后,道,“龚叔的电话很快。”
电话另一边的陆明也笑了。“的确不慢,五分钟前就打过来了。”
也就是说,我跑回到胡同里找手机的时候,龚叔就把电话给他打过去了。
我握着手机,半天没有说话。
我有太多太多的问题要问他,多到,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要问哪一个。
电话里一阵静默,过了会儿,陆明哼起歌。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
我捂着嘴,靠在墙上,“你不要唱了。”左肩痛的我倒吸一口凉气。
“好。”陆明停下。笑道,“我不唱了,我回答你想问的问题。你要不要拿笔记下?”
“陆明。”我对他道,“拜托,这种时候不要开玩笑好吗?你让我觉得我现在和你通电话是在和你撒娇,是在和你无理取闹。”
可我,已经失去了和你撒娇,和你无理取闹的资格。
“好,好,我不开玩笑了。你快问,问完你睡觉,嗯,现在三点四十,你还能睡四个小时,然后去上课。你今天有课吗?”
我看了眼远处夫妻用品店的灯箱,心酸无比的笑着问,“难道你没有我课程表?要不要翻出来看看?”
“别闹。”陆明道,“电脑不在手边,下床很冷……”
我捂着脸无力的笑了,竟然,真有。
打了个哆嗦,我吸吸鼻子,平静的问道,“陆明,龚叔为什么肯受你的委托来照顾我?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拜他为师,入阴阳这一行了?”
“我没拜他为师。”陆明道,“他肯受我的委托,是因为他欠我东西。”
“欠什么东西?我和龚叔是生死仇敌,其中的纠缠根本算不清!”我几乎是半喊出来,“他欠你什么东西,会让他不要自己的命而来救我?拜托你和我说实话,我很担心,真的。他这种人无利不起早,而他这个利,不是用钱来计算的,他……”
“命。”陆明打断我,道,“他欠我一条命。”
“命?”我回问,“龚叔,欠你一条命?你救了龚叔?什么时候的事?”
电话里,陆明长呼出一口气。略略沉默,道,“猫妖那件事,他引下天雷,劈死了和你关系好的猫妖,就是那天。”
我紧闭上眼,用力回想两年前,马开心被劈死的那一天。
跑的要炸掉一样的肺;手电光束下黑漆漆的胡同;震耳欲聋的五道天雷;拼得最后一丝力气去找马开心的唐念;满地纯白色的猫狗灵魂……
无论如何,我都搜寻不到陆明的身影……
我深吸一口气,长长呼出,“那天你在哪儿?是跟着天雷去的?你……”
“我,一直跟在你身后。”陆明一声长叹,“从,你和那个化成人形的猫妖在学校门口出现,释南大叫你是他媳妇开始……我和一群人在后面追你,期间,我和别人说前面跑那个女孩是我媳妇,可没人相信。他们告诉我,说我追错了……”
我闭上眼,心狠狠揪痛起来。
当时,我有没有回头喊一句不是?我有没有喊?
我忘了,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我光顾着带马开心跑,想去一个释南找不到的地方……
“后来你跑进胡同,我跟丢了……”陆明沉默了会儿,继续道,“我像走迷宫一样在胡同里来乱转。后来,看到天雷,我找到了你。”他轻笑,又似是叹息,“可惜我晚了一步,我到时释南已经到了。你正趴在释南胸前哭,你们周围,围了一地玩耍的猫狗灵魂。和精灵一样,很好看……”
“我,我和释南没什么的。”我眼泪哗的一下落下来,“陆明,我和他……”
“我知道,我知道,我了解你。可我依旧嫉妒到发疯,恨不得马上冲出去……”陆明打断我,沉声道,“我没有。因为我没有保护你的能力,没有让你离开他的底气……你不知道我多恨自己的没用。身为男人,我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要让她独自面对一次次危机,然后,趴在别的男人怀里哭。小柠,我连在你想哭时及时递一个肩膀给你都不能……”
“……对不起,陆明,对不起。”
“没有能力保护你也就罢了,偏偏,我连个家都不能给你。”陆明再次笑了,“不然,你可以领养多少只小猫小狗?不得不说,那些志愿者的条件,是很苛刻。”
“那天,你也跟在我身后?”
领养猫狗,马开心死后不久的事。当时,我和释南在一起,我拉着他的手……
“不是有意跟踪你。无意中看到,自然而然就跟上去。一直想找机会在你们面前现身,却担心你慌乱之下,解释不清你们之间的关系。你一向嘴笨……”
我心如刀绞,眼泪决堤。猛捶了两下墙后,大笑着问道,“陆明,你告诉我,我前前后后捅了你多少刀?”
“这哪儿算得清。”陆明笑了,“左一刀又一刀的,都碎成饺子馅儿了。光捅也就算了,你还往上撒盐。我问什么你都不说,让我觉得你离我越来越远。明明怀里抱着你,却感觉你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不想和你说,我是怕你担心,已经过去的事我不想说出来让你担惊后怕,我……”
那个世界陆明不懂,我怕我说的越多,他会越觉得隔阂越深。女肝布扛。
如果时间能倒着来,我一定,一定对他坦诚一切。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小时候就这德行,记得那次我脚受伤,你肚子痛不想让我背,一声不坑的强挺了一天。”
我狠狠咬着手背,想起小时候,笑了,“你知道后差点揍我……”有生来第一次对我黑脸。
“还是小时候好,不管你怎么胡闹,我都有信心把你拉回来……”
我抽噎一声,把脸埋在手臂。
“咱们把话题扯远了……”陆明正正声音,道,“我就是那时候救的龚叔。他伤的很重,你出去那个山庄旅游时,他正是危险期。那时我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