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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档着,只能看到一点点白色的墙体和小白楼楼顶。
“看什么呢?”我瞄了几眼,把目光落在释南的侧脸上。
“那个楼顶上的铁铃,很大的那个,”释南低下头看我,“在响。”
我眨眨眼,回头去看那小白楼。
白天时我心不在焉,并没有注意看它。眯眼细瞧,果真有个铃铛挂在上面。
可我除了呼呼的风声外,并没有听到响声……
“释南,”我心中一惊,看向他,“这……”
释南能听到我的铃声,是因为我的铃铛是镇魂铃。那听到这个……
“嗯,和你的铃铛有异曲同工之处。”释南点头,“这只铁铃放在这里,是用来镇鬼的。”
我看着那个小白楼,舔了舔嘴唇,“比我这个大上十几倍不止。这么大一个,要镇多少鬼?”
“不知道,不过铃铛力量的大小看的不是个头。”释南转身往回走,“这个,没有你那个强。”
我跟着他走过去,问了很久以前就想问的问题,“释南,这铃声对你有没有影响?特别是,是我控鬼时,会不会控制……”
‘你’字含在舌间,没吐出去。
不会控制他,我在他面前控过很多次鬼了。
不过,要是能控制的话可就爽了!这货本事比我强了不是一点两点,遇到事儿时一摇铃,哇咔咔,想想就嗨!
释南停下脚步,沉默下,道,“你控鬼时,镇魂铃只是媒介,实际上,用的是意念。我不是鬼,你的意念对我不起作用。所以,我只是能听到铃声……至于控制我,你用不着铃。”
我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扭头看楼下,几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在灯下翻飞,和精灵似的。
释南轻咳两声,“苏青柠……”
我握紧拳,屏着呼吸,等他说下去。
他沉默了会我,问道,“……你为什么打小孩儿?”
我抬头看他,“你说什么?”这货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释南看着我道,“你刚才去洗澡时,我听下面的人议论,你把一个六岁孩子打了,还打出血了。”
我要疯!火脾气瞬间上来,看着他连吼带嚷,“明明就是她踹门,我不过是开门……”
“开门就把她揍了?嗯?”释南道,“她踹门是她不对,可你也不能打她,她还小。”
“释南!”我连连跳脚,“我像打孩子那种人吗?”
释南上下瞄我一眼,表情无比认真,“以前觉得不会,可现在……”
“现在也不可能,我很喜欢小孩子!这破孩子那么熊我都忍了!”
“你说你喜欢孩子我信,可,”释南轻咳一声,把头扭到一旁不看我,道,“……可你为什么要打小孩儿?”
“释南,我现在想揍你。”
“你又打不过我。”释南回过头,伸出右手道,“要不还是石头剪子布吧,你输了你以后别打小孩儿,我赢了……”
话说一半,他笑出声来。
我看着他,一愣,转而喷笑,“释南你大爷,逗我有意思吗?”
我们俩正笑着,一辆车闪着车灯开到院子里。呯呯两声关门声后,谢主任带着他的妻儿老小下车。
圆圆被抱在他怀里,手里正在拿一个甜筒吃。谢老太手时拿着一大兜肯爷爷套餐。
谢主任抬头看到我,笑了,“苏小姐,小孩子不懂事,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圆圆,还不快和阿姨道歉?记得,下次敲门要轻点儿……”
圆圆吃着甜筒没说话。
谢老太推了下谢主任一下,把他推回屋去了,“她家里死人了,我们不和她一般见识。”
“这家人,是欠揍。”释南声音冷了下来。
我闭上眼,好心情不见,心瞬间沉到谷底,长呼一口气,转身回屋。
陆明不会死,他不会死。我一定会找到他,一定!
伸手开灯时,释南拦住了。黑暗中,他拥我入怀,轻声道,“来,抱抱。”
我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心中痛楚难忍,身子微抖。
过了好一会儿,我深吸一口气,出声道,“释南。”
“嗯?”
“谢谢。”
谢谢你不远万里来找我,迁就我的脾气,把我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逗我开心。
“……不用谢。”
“释南。”我又道。
“嗯?”
“对不起。”
我明明知道你喜欢我,还让你过来陪着我。我在一刀刀往你心上捅刀子,就像当年,一刀刀捅陆明那样。
不过,没关系。过去了的我无法挽回,而正在发生的,我有能力也有勇气制止。
“不用说对不起,”释南轻声道,“苏青柠……现在这个时候,咱们不要谈这个,你心乱,很多事情想不清。”
我品品他这话里的意思,在他怀里闷笑。
是乱,可应该清楚的很清楚。不过,既然他说想不清,那就想不清吧。我没意见的,一点也没有。
“哭了?”他拍拍我肩膀,“你别哭,陆明一定会找到。”
我连连点头,一定会找到,必须要找到。我要看着他好好的,一辈子顺风顺水……
“别哭了。”
我把脸埋在他怀里不出来,等我再笑会儿。巨乐吐弟。
“苏青柠,我不会安慰人。”
的确,是不会安慰。
“……那,睡会吧,没准醒了,陆明就找到了。”
睡毛线,我现在一点困意也没有……
后脑猛的一痛,我意识一沉,瘫在他怀里什么也不知道了。
释南,你大爷五六七八条腿!
雨下了一夜,在天亮时终于停了下来。高原地区,日照极强,不过是一天的功夫,路面上的积水就剩下了干涸的表面。
在我到的第三天,红着眼睛,几夜连眠不休的刘队终于在我的强烈要求,同意派人带我进山去发现陆明手机的地方。
很深很深,在王行和另一名警员张招的带领下,我们走了近一天的时间才到。一条山涧旁,因为前两天的大雨,水流很大,击在两侧的石头上,发出悦耳的声音。
正值晚上,森林里雾气迷茫。
趁着他们两个不注意,释南催动引路符。
他的引路符要比我的强上很多,又点了血。可那符却依旧只徘徊在我们面前,没起一点作用。
虽然心中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可还是避免不了失望。
当天晚上我们就近扎营,在帐篷里,我控鬼去找,所搜之处,依旧是一无所获得。
第二天我还想深进,王行却不同意了。好说歹说,非带着我们回去。我没为难他,反正已经认识路了,回去后,我和释南可以再来。
我们一早出发,回到家属院时已是晚上八九点钟。往天这个时候,家属院里已经夜深人静,各自安息,可今天却没有。
院子里灯火通明,男男女女们拿着手电筒四处乱晃。谢老太坐在洗衣房的门前,扯嗓子大哭。
我见孙飞飞的妈妈在一旁看热闹,凑上前去问了句发生什么事了。
孙飞飞的妈妈把瓜子皮吐出来,瞄了我一眼,道,“你上两天打那个孩子,那个叫圆圆的?失踪了,大家正在找呢。”
第320章 别找了,听话
据孙飞飞的妈妈说,圆圆已经不见一个下午了。吃完午饭圆圆就出去玩儿了,直到吃晚饭了没回来,老谢家一家子才发现孩子找不到了。
孙飞飞妈妈说完后。轻道了句,“谢老太照顾孩子太不经心,哪能让孩子离开视线那么久呢?”
我哼笑一声不敢苟同!
不经心?那是圆圆没哭呢!
圆圆要是在哪个角落里嗷的嚎一嗓子,谢老太能三十秒钟杀进跟前,十秒钟备战,两秒钟气运丹田,下一秒咧开大嘴就喷!
孙飞飞妈妈把话说完后,送我们回来的王行拿出了警员风范。先是给警队上打了电话报告情况,然后把院子里的男人齐集在一起,分成三队去找。一队,出了院子顺着山坡往上,看看是不是走后面葡萄园里去去,一队,顺着山坡往下。那里有个收费站,看看有没有人看到这么大个小孩,再调出监控看看,另一队去后山上找。圆圆贪玩儿,没准是迷后山什么地方了。
而女人们,则再细细的。把院子里好好儿找找。
我们几个失踪人员的家属算是客,没有被安排去找人。
男人们拿着手电,举着长棍(拨草打蛇)走后,女人们没有马上散开找人,而是站在一起小声聊天。
人多,嘴杂,听了无数关于谢主任家的闲话。
说圆圆去别人家,从来不敲门。进到别人家里翻箱倒柜,看到吃的拿吃的,看到钱拿钱。别人说,谢老太就说孩子小还不懂事,极其护短。占有欲强,不管是不是她的东西,只要是她看上了,就不行别人碰。
打小孩儿。
厨房周阿姨家的孙女儿二岁半,正是撵着大孩子玩儿的时候儿。在有人的时候。圆圆对那个小姑娘可好了,没人的时候连掐带踹!
听墙角儿,说谎!
按理说,小孩子说的话,特别是圆圆这种小孩子说的话,大人是不应该多信的。可偏偏,圆圆说什么,他们家大人就信什么。
总之,一家子极品!家风极其不好!
话扯着扯着,就扯到了在大树下正摆弄两条纯黑毛色小狗的老耿头儿身上。
这两条小黑狗颇有来历,起因,还是谢主任一家。
就在我们到这里的第二天,谢老太即谢主任把老耿头儿那条大黑狗轧死后,把一条叫二黑的黑狗给毒死了。
当时事儿闹的挺大,一院子的人都惊动了。面对老耿头儿的指控,谢老太百般不承认。最后。老耿头儿当着一院子人的面儿把狗尸劈开,从狗胃里翻出几块鸵鸟肉。
这鸵鸟肉,本来,是云腾公司的张腾张主任买来给我们几个失踪人员的家属尝鲜的。我那天被释南打晕。一觉睡到了午后,小刘见我们没去吃午饭,就把饭菜送了过来。
释南把饭菜留下就去洗澡了,我醒来时,正好看到圆圆抱着那盘鸵鸟肉跑了!
那叫一个快,兔子都撵不上。
总之,鸵鸟肉指明了凶手就是谢老太后,谢主任不再陪钱,百是出去转悠了天,买了两只纯黑毛色的小狗给老耿头儿当做补偿。
夜风不凉不热,我站在释南身边连着打了两个哈欠。要不我控鬼去找得了,怎么着也比人用腿量快。
没有,也好及时想别的办法。
刚想说话,释南拉了两下我的手。我抬头看他时,他示意我看身后。
我转过头去,目光无意中扫在山坡上,那座荒废已久的小白楼上。
院子里亮着大探照灯,正与小白楼相对。光线虽然不强,却也能照清东西。
小白楼的前面,并不是空无一物。那里有一个女人,一个极漂亮的女人。
标准的鹅蛋脸,弯弯的眉毛,和月初时天上的新月一样。挺翘的鼻子下,是张红樱樱的小嘴。
抿嘴一笑,青涩中带着一丝妩媚。水盈盈的眼眸欲语还羞的一瞥,满是风情。
最为特别,是她的流海。倒垂的扇子形,很是精致。
身上穿的是红色斜襟掐腰小袄,绣着两朵怒放的牡丹花儿,胸前带着一挂别致的银锁。下身是水葱青色的裤子,脚淹没在草丛之中。
我瞪大眼睛细看。
看这身打扮,得是民国时期的吧?
“还听得到吗?”我抬头看释南。
释南点头,“听的到。”
我轻轻咬舌,铃铛声还在,也就是说小白楼里的阵还在。可阵还在,为什么鬼会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