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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是释南的话,他没道理会站在帐篷外不进来。
风声,入耳的全是呼啸风声。其中。还夹杂着的阵阵鬼鸣。
我盯着门帘看了须臾,把手伸到包里,抓出一把豆子握在手中。深吸一口气后。轻手轻脚的靠近门口。
贴在门帘上,我再次听外面的动静。
隐约,听到两声脚踩在雪上的咯吱声。
正想着,一只鬼的脑袋,正对着我眼前穿到帐篷里来。
我没有防备,被它那满脸的血吓的差点惊叫着跳起来。
反应过来后,下意识的举动是伸手去抓。
一抓,落空,二抓,正好扣在了它血糊糊的脸上。心中隔应松开的时候,它整个身子从帐篷外跃进来,一纵身向我扑了过来。
我侧身一躲,它和我擦肩而过。阴气随它而行,掀的我额前刘海一颤。
没再给它和我放肆的机会,一动念头,把它给控制住了。
这边才静。帐篷上又穿过来一个只鬼。紧接着,两只,三只,四只……
没用上一分钟。帐篷里就聚集了近十只鬼。
这些鬼不给我反应机会,几乎是进来后一个反身就向我冲过来。
那架势,就好像它们是狗,而我身上抹了屎……
这比喻不对。
那架势,就好像苍蝇见着了血一样。(这回对了。)
帐篷里光线本来就算不上明亮,这些鬼再乱轰轰一飘就更昏暗了。
我猛的后退两步,把这些鬼给控制住了。
正想着怎么处理这些鬼,帐篷外就又进来了近二十只鬼。和被我控制住的鬼一样,一进来就向我扑了过来。
我一侧身,绕到了火灶之后。在把新进来的鬼控制住后,心中升起了一丝疑惑。
这些鬼不是一齐进来的,也不是连续不进来的,它们一拔一拔,从一只,到十只再到二十只……
这是,有人故意放进来的。
而目的……
正想着。帐篷外又进来黑压压的一片鬼。
我站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些鬼给控制住。在一只鬼向我冲来时,我躲过,冲着外面吼了一声,“释南!”
喊完后,我冲过去摸来背包,从里面抽出一叠符咒。躲着那些厉鬼跑动间,把符咒一张又一张的贴在已经被我控制住的厉鬼身上。
有人在试我深浅,试我本事如何,就像谢金的‘叔’一样。
如果我把刚刚进来的鬼全都控住,那随后会进来更多的鬼。
一而再再而三,我最后会落得和去年一样的结果。
不,要比去年还要严重。
谢金的‘叔’用来试我的鬼,都是炼过魂的,再厉,也有个限度。
而外面这些不知听了多久经文的厉鬼,可个个都怨气爆棚!
要说释南的师父,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这么多煞气极重的厉鬼聚集在一起,就不怕万一一个看不出现,出现鬼吃鬼的现像?
到时出现的,可就不是千人煞那么简单了!
一声释南,没能叫来人。我连跑带躲闪过几只厉鬼,把被我控制住的鬼全都贴上符咒困住。
侧身闪过一只鬼爪后,我冲着帐篷外又喊了一声释南。
刚喊完,一只鬼迎面呼啸着向我扑了过来。我心一惊,被它吓着了!
大爷,这鬼只有半边脑袋,一只眼球吊在外面,脑浆还往外流呢!
闪神间,四五只厉鬼已经冲到我身边。我想躲已经来不急,刚想控住,见靠我左手边的厉鬼鬼尖一声向后飘了出去。
我看过去,目光落在自己左手的戒指上。小小的红玉,莹莹的光。
刚才,下意识的抬起左手扫了一下。
我笑了,把手向另一只飘向我的鬼打了过去。
正中胸膛。
冰凉的触感从手上传来之时,那只鬼尖叫一声向后飘出。
被打中的鬼没有魂飞魄散那么严重,可再想向我冲时,却犹豫了。
我嘴角含着笑,在帐篷里和只欢快的猴子一样上窜下跳,一边躲着那些鬼,一边把左手往后打。
省力气,太省力气!比使符掐咒强多了……
玩的心情正好,帐篷外传来一阵嘈杂脚步着。紧接着,门帘被从外挑开。
一阵寒风夹着雪花呼啸而进,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种来自大自然的愤怒,不是几十只厉鬼所创造的阴气能比拟的。
释南和付叔从外面闪身进来。
释南向我过来时,付叔身形飘逸的在几只厉鬼之间穿梭,手腕轻翻间,一张又一张的小巧符咒准而快的贴在几只鬼的身上。
释南和我联手把附近几只鬼处理掉后,眼中露出一丝不解的看我,“没事吧。”
那表情,明显是,你他妈的在玩什么?
我忍不住笑,把左手举起给释南看,“我一直以为,只是阴阳血而已。”
阴阳血破阵画符威力都不小,可单拿出来对鬼产生不了什么作用,不然,岂不是人人对着鬼泼血就成了。
要是纯阴纯阳的血还差不多,可我们又不是。
释南也笑了,眼眸在火光下闪亮,“你看,咱们是什么行当?遇到好东西了,当然,物尽其用……”
说完,转身和付叔一起,把余下几只鬼给控住了。
付叔停下手后,向我看来,“小苏,没事吧?”
我摇头,“没事,没事……”
“这些鬼怎么跑进来的?”付叔没多看我,而是把视线落在了帐篷上。须臾,向前两步,在门口蹲下。
把一张符纸拿起来在手中抖了两抖,向释南道,“符掉了,让这些厉鬼钻了空子。还好小苏本事不弱,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说着,一甩手把那张符咒点着。纸灰飘下时,从兜里又抹出一张符咒,刚想往上贴,停下了。
他单手掐咒,指挥着帐篷内的鬼穿墙而出。当最后一只鬼出去后,把那张符咒贴在帐篷壁上,回头对释南道,“仁南,还剩下一点。”
释南嗯了声,对我道,“我去去就回……你想跟着?”
我点头,还握着他衣袖摇了摇。
“穿衣服去。”
我嘿嘿一笑,跑过去把厚厚的羽绒服披在身上,又把围巾在脖子上围了两圈。
全副武装完毕后,重新站在了释南的身边。
付叔看我们一眼,笑了,“行了,快走吧,一会子时到了。”
说罢挑起门帘出去了。
我们紧跟在他身后钻了帐篷。
那会在帐篷缝里往外看,已是觉得这么多厉鬼迁移很是壮观。如今出来了站在外面看,更觉心惊。
密麻麻的,看不到边际。
这,得有多少厉鬼?
心惊之时,不免后脊发凉,阵阵后怕。刚才我在帐篷里控鬼,还好没把思绪往外了放。
不然,我脑残都是轻的,只怕,得直接翘辫子了!
释南拉着我逆鬼而行,往高处走。来到一顶帐篷旁,他挡着风在我耳侧说,“看着不跑,把它们送到最下面那个一处避风的山坡处。”
他的声音夹在寒风鬼鸣之中,飘忽不清。一连说了两遍,我听懂,对他点头。
释南拉我离开帐篷,来到鬼的最后方,跟着队伍往前走。
在初听释南说看着时,我以为会很难。
其实,不难。
这些鬼从帐篷群中间穿梭而过,并不出了最后那个帐篷的界限。后来释南告诉我,那些帐篷上都有符咒,就像我们住的那顶一样。
一是防止鬼进到里面打扰到里面的藏民,二就是给这些鬼划定了一个界线,不让它们跑了。
重点看的,是出了帐篷群,到下面山坡那一段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距离。
虽然其中也有防守措施,可怕的就是一个万一。
还好,似乎除了有几十只鬼飘到我帐篷里外,并没有再出现别的万一。
那些厉鬼,在释南,我,付叔的看护下,顺利来到山坡下面的一个小树林里。
风相比山坡上面小了很多,可相比平原地区的风还是力道十足。
顺风被推着走,迎风绝对喘不上气来。
我和释南走到,全部的厉鬼算是到位了。
雪夜,虽是晚上,光线却算不上暗。群鬼影中,一个人端坐在树林中间一块高高的台板之上。
身上穿着的黄色长袍,随着风向身后飘扬。
那会在帐篷里我没看清释南师父的相貌,所以这会往近靠了靠。
第一感觉,老。
人干瘦,脸上的褶子很多,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
当初释南和我说过,付叔的年纪要比他师父大,所以在我的心里,他师父很年轻。
可眼下看来,这哪是很年轻?这是很不年轻!
再次看了眼身边看上去只有四十岁左右年纪的付叔,我心中含糊了。
这,到底是释南的师父长的老,还是付叔长的年轻?
要是长的老,这也老的太严重了吧。
一下子,我就想到了龚叔。可龚叔老是因为他吃阴香,释南的师父又不修邪术,怎么会沾那个东西?
难道,是付叔助颜有术?如果是这样,我得和他套套近乎。
我要求不高,等我五十岁时相貌能和十八岁时就行了。
第二感觉,静。
坐在高台之上一动不动,入了定,像是风没吹到身上一样。
和高台下面密密麻麻的鬼相比,成了鲜明的对比。
正想着,释南拉着我后退两步,站到一颗大树旁边。
释南师父在高台之上微动,拿起一只小木槌在木鱼上轻敲一下,诵了声佛号。
声音不大,却在风中清晰入耳。布叼来巴。
众鬼寂静,在第二声佛号中,齐齐盘腿坐下。
第405章 你师父真帅
场景很壮观。
树木并不多的小树林里,释南的师父坐在高台之上,右手持槌,每诵一段我听不懂的经文。便会轻敲一下。
轻朗,不似老人家的声音在裹在寒风中,有让人静心宁气的作用。
本来我跟在几十只鬼打一架。心绪有些杂。听了会释南师父的佛音后,思绪慢慢平静下来,再无燥意。
眼前那些一眼望不清个数的厉鬼也是,虽然还是原本的模样,身上的怨气也没减轻,可,的的确确在没有符咒的情况下安静下来。
盘腿往地上一坐,似虔诚的信徒一般。
经文诵了十几分钟后,耳侧的呼啸风声小了。
仿佛狂燥的风也被佛音所感染,选择安静下来。
我靠着释南,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对他轻声道,“你师父真帅!”
真的很有范儿!
高台之上,衣带飘飘。迎着寒风,声音始终如一,不高不昂,不低不卑,每一个字,都能准确入到听佛人的耳朵中。音准意达。
如果他是在给人讲经,能做到这个程度上不算什么。可。他是在给鬼,是在西藏荒凉之地。在大雪纷飞的夜晚给无数厉鬼讲经诵佛……
此时的释南师父在我眼中,俨然是一位得道高僧。
释南低下头看我,道,“是很帅……怎么样,我也去讲个?”
我侧头看他,想大笑,忍住了,“你?你会背经文吗?别搞笑了成吗?”
从来没听他念过佛号,自我认识他,他就大爷不离嘴。
“怎么不会。”释南回道,“从小背经文长大的……我名字就是从佛经中来的。”
我刚想问哪一句,付叔靠近我们,轻声对释南道,“仁南,你带小苏回去吧。我在这里陪你师父……”
释南点头,对付叔道,“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罢,握着我肩膀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坡顶风,连喘气都费劲,更不用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