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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虽然是欣喜若狂,但是我脸上可不敢表露出来,等董三爷说完后,我只是略略的点了点头,告诉他刚才罗盘之所以失灵,是因为有股怨气笼罩在墓地的四周,很有可能就是他父亲的一缕怨念,似乎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过于执著,才会把这里的气场打乱。
董三爷我说完后,好像突然间就苍老了许多,暮气沉沉的点了点头,告诉我,是他父亲在解放前那阵子混乱时期,被冷枪打伤了肺子,一辈子就落下个毛病,没过四十岁就死了。活着的时候一想起老太爷的尸骨还曝晒于郊野,就长吁短叹,直到死的那一刻还在说着这件事,唉,着实遗憾。
我见董三爷说起这些事来,缠绵悱恻,不由的有些眼圈泛红。看了看我们,不好意思的摇头笑了笑,自嘲是人老了就念旧,说着说着就动了情了。
这一瞬间,不知道怎么了,我竟然有种同情董三爷的感觉,觉的这老头也的确是有些不容易,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也是吃了不少的苦才打拼到现在这个水平,心里一时有些矛盾。
看的出来,董三爷很希望我能帮帮忙,只是一直碍于情面,并没有说出来。我一想到很多事情还要指望着这董三爷,敢紧就主动请缨,询问董三爷是否需要调整一下,董三爷听我这么一说,赶紧连声道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执意中午他做东,请我和大牙吃点东西。
一方面盛情难却,另一方面,我还有些我的打算。于是也就半推半就,上了董三爷的车。不过我也提前就打了预防针,告诉董三爷我自然会尽力而为,但是不敢保证能百分百完美解决。
董三爷冲我摆了摆手:“小兄弟不用过谦,难道小兄弟肯这样帮我,客气的话也不多讲了,来日方长,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能办或是不能办的,都会尽力而为。”说完后,又告诉我们,他家里的厨师做的一手地道的湘菜,味道还不错,可以品尝一下。
我刚要客气,董三爷赶紧冲我摇了摇手,笑笑说:“就不用客气了,在家里吃的随便一些,而且也卫生。”
见董三爷这么说,我们也不便再说什么,陪着他东拉西扯,坐了很长时间的车。总算是到了地方。
餐厅里已经摆满了一桌子,热心腾腾的,看这菜式,一瞅就是专业的厨师做出来的,无论是刀工,还是菜品,都是极为讲究,油重色浓,连锅带碟摆了满满的一大桌子,看就着有食欲。
董三爷一边吃着,一边给我们介绍,说这厨师是地地道道的湖南人,他无意间在一家酒店吃过他做的菜,觉的口味不错,正好家里需要请个厨师,直接就给聘过来了。
做的一手好菜,尤其是湘菜,形色兼美,原汁原味。指着一盘甲鱼汤似的东西告诉我们,这菜叫“霸王别姬”,是传统的湘菜,问世于清代末年。是用甲鱼和鸡做为主要原料,先煮后蒸,精制而成。制法精巧,吃法独特,鲜香味美,营养丰富,让我和大牙一定要多吃一点儿。
这顿饭真没少吃,差不多都顶脖儿了。才放下了筷子,席间都喝了点红酒,下桌子时,我和大牙的大脸都是红扑扑的。
回到客厅,董三爷给我们冲起了功夫茶,就这待遇明显和上次有着天壤之别,我和大牙还真是受宠若惊。
我现在脑袋里的问号是一个接一个,觉的有必要也该稍稍探探底了,先旁敲侧击一下,如果董三爷就是背后阴我们的人,估计这一敲打就会露出马脚来,不是他还好,真的是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打闷棍这哑巴亏,说啥我也不能就这么认了。
喝着茶,聊着天,不知不觉的就又聊到了今天上午“相墓”的事情。
我便不经意的随口问了句:“三爷,您应该是满族吧?正白旗,是吗?”
董三爷执壶的手微微的顿了一下,也就是一两秒的事情,动作很细微,但还是没逃过我的眼睛。就见董三爷一边慢条斯条的继续倒着水,一边反问我:“哦,怎么这么说?”
我呵呵一笑,又问董三爷:“三爷,恕我冒犯,您爷爷董文廷是不是就是当年东北大局的大柜董大愣呢?”
董三爷闻听此言,把壶小心的放在台面上,重新的又打量了我一阵,并没有出声。
我笑了笑,用手指了指大牙,告诉董三爷。大牙的爷爷是当年寨子里的“白玉柱”,报字“小旋风”,老爷子没事时经常讲些阵年旧事,所以我们才知道东北大局这码事,看见墓碑上老太爷的大名后,确实有些吃惊,不敢相信,以为是重名重姓呢,但是结合墓相来看,我还真有些拿不准了。
我这么说也是紧捏着一把汗,如果董三爷敢承认他是董大愣的孙子,那必是多尔衮的后代,一切自然都水落石出了。往大牙身上推,一是因为董三爷对大牙不是很了解,二是大牙一直时不时往出冒点黑话,估计董三爷多少也会有点印象。
果然,董三爷看了半天后,冲大牙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眼睛低垂,好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好半晌,才抬起头,对我们说,这件事恐怕世上除了他自己,也就只有我俩知道了。
董三爷把茶水重新续好,这才慢慢的和我们说了起来,说是他也是听他父亲讲的,解放前的那一仗,整个寨子都被打平了。当时他父亲还没成家,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捡了条命,逃了出来,但是也负了伤,当时的医疗条件也不允许,这伤也就没有及时医治,最后。竟然连累至死。
在那个年代,像他们家这样的成分,比地主、土豪还要惨,抓起来就得关监狱去,还能不能出来就不一定了,所以也是东躲西藏,日子自然过得艰苦。在他十六岁时,他父亲就去世了,而母亲竟然也失踪了。
那时候,正赶上知青下乡的大潮,他在城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做,稀里糊涂的就上了车,去了农村,在农村一待就是八年。
后来知青返城,改革开放了,他从农村跑出来后也没事可做,就跟着当时的一些人干起了个体户,做上了“倒爷”。好在他父亲去世后,还给他留下了点金银首饰,卖了些钱做为本钱,带着一千块钱就去了上海,当时批发了二提包围脖,每提包正刚能装五十条,一共一百条。
跟着那群人就挤上了火车,去了海拉尔,海拉尔那地方当时经济落后,满目凄凉。什么都没有,当时都阵子,都说那里“轻工业是被服厂,重工业是挂马掌”,他们这些倒腾商品的交易市场异常火爆,两提包围脖放脚下一放,不到两个小时,就被抢购一空,这一出就能净赚一千元。
一千块钱在当时那也是不得了,干了没几年,用今天的话来说,也算是发了,有了本钱,加上从小就见过些金银古董啥的,就做起了古玩儿生意,也算是苦尽甘来吧。
这些事在董三爷口中娓娓道来,我们听着就像是在说着不相干的人一样,说的虽然极为简单,但是不用想也能猜到,肯定也不会是一帆风顺,吃了不少的苦。
等董三爷说完后,我赶紧接过茶壶,给董三爷续了杯水,然后装作很随便的样子,问他知不知道祖上的事情。
董三爷看了看我,呵呵一笑:“小兄弟,你说的并没有错,我家祖上的确有做高官的,位至公卿也不足为过,我家先祖正是多尔衮。”
一听这话,我手里的茶壶差点就掉了下来,故意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张着大嘴“啊”了一声,然后打量了一下董三爷,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自言自自语道:“的确是龙气护泽,只是我也没有想到,您家祖上竟然是这么个大人物。”
顿了顿,我告诉董三爷,墓地的事情,我已经有了打算,这块墓地需要重新移坟,要选择曲水之山,蝉翼之穴,才能化掉墓地的那缕怨气,让死者安生。至于他爷爷的尸骨的问题,估计是找不到了,但是也不能像现在这样立空坟,这样于风水不合。我会想些办法,把这件事处理好,毕竟祖坟荫五代,这个是不能大意的。而而具体的操作时间,我还要回去好好推算一下,等都准备好了后,再给他打电话。
董三爷自是感激不尽,不停的说些感谢的话,最后一拍大腿,冲我们说:“唉!你偿看我这记性,昨天本来要送件礼物给你们的,但一打岔还给打过去了,这样吧,我自作主张,送你们一件礼物,虽然不是很贵重,一般人也未必能喜欢,但是估计你们肯定会很感兴趣。”
说着,从书架上取过来一只盒子,放在了我们面前。
别看董三爷嘴上说的简单,但是我心里明白,他能拿出来的东西不可能像他嘴里说的那么轻松,所以赶紧把盒子又推到董三爷面前,一脸为难的说道:“三爷,您这么着,我俩可真是太没眼力见儿了,无论如何我俩也不能收,总不能连吃带拿啊,您真是太多心了。”
董三爷看了看我,突然笑了笑:“要不你们打开看看,要是不喜欢再说。”
盒子不大,很普通,但董三爷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有些好奇,想不透为什么董三爷执意要送我们件东西,又这么有把握我们能喜欢,再转念一想,反正打开也未要一定要收下,就笑了笑,看了一眼董三爷,然后轻轻的把盒子打开了。
盒子里面除了两颗珠子以外什么都没有。
这两颗珠子一黄一红,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我看了看,小心的拿起一颗,感觉大小倒是有些熟悉,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心里就是一惊,我愣眉愣眼的看了一眼大牙,然后把珠子递给了大牙。
大牙不明所以,接过后,迎着灯光看了看,刚要放下来,突然好像也意识到了问题,赶紧又握在手里,闭上眼睛摸索了一阵,好半天才慢慢的睁开眼睛,冲我眨巴了几下眼睛。
董三爷一直在眯着眼睛盯着我俩,见我俩看的差不多了,这才呵呵一笑,指着这两颗珠子说:“没错,这两颗珠子一颗是黄玉的,另一颗是红珊瑚石的,与你们先前带过来的砗磲魄珠应该有些渊源。这两颗珠子对于别人来说,仅仅是两声品相上乘的有一定收藏价值的宝石而矣,但是对于你们来说,真正的意义远大于他的表面价值吧,怎么样,我的礼物你们还喜欢吗?”
我和大牙其实也猜到了,这两颗珠子正是我们一直寻找也没有找到的另外两颗珠子,但是这事太过于突然,心里一直打鼓,有些不敢相信,听董三爷言之凿凿的讲了出来后,顿时热血沸腾,真的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董三爷呵呵的笑了一阵,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然后告诉我们,这两颗珠子是前段日子无意中碰到的,别人都没怎么在意,不过他倒是一眼就想到了我们先前的那颗砗磲珠子,于是就把珠子直接就买了过来。
听到这里,我赶紧小心的问道:“三爷,那您知道卖珠子的那人是谁吗?家是哪里的?”
董三爷摇了摇头,告诉我,这行里的规律,不能盘路,不能多问也不能多说。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冲董三牙笑了笑,解释说一时之间有些着急,倒是让三爷为难了,我也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
董三爷摆了摆手,招呼我俩别光说话,喝点茶水,然后他又取出一只档案袋,交给我们,告诉我们,珠子上的文字都在上面,还是一样,上面的文字他也不认识,如果有需要,还是去找柳老师问问吧。
我赶紧连声道谢,看了看桌子上的这两颗珠子:“三爷,多谢您费心了,不过,这珠子我们不管怎么说,我们不能腼着脸就给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