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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那人拉下兜帽,脸完全露了出来,我才倒吸一口冷气,可想跑已经是来不及了——斗篷兜帽下这个人的脸,和我完全一样!
和我完全一样的,却阴笑得扭曲狰狞的脸!
惊得霎时已是一身冷汗,只感觉脖子后被人狠狠拍了一下,才觉出剧痛,视界一黑,刹那意识坠入深渊。
+++++++++++++++++++++++“……忆哥哥,还会,回来么?”
小得几乎如耳语一般的声音。
大雨降临时候的天光极黯淡,骑在马上远去的背影,又仿佛镀了一层薄薄的银光一般,模糊看不真切。
远去的人,是听不见了。
“玥。”
有人轻唤。
转过身去。
一睁眼,浑身针扎般一阵剧痛。
“你醒了?”说话的是一个蹲在我身边的年轻女子,正低头望着我。
屋内光线明亮,梁上领衔悬尘,似是一处废屋。
视线聚焦许久,才看清这个年轻女子的面容,她唇角弯着,似是笑得开心。我却心底一寒,认出了这个年轻女子究竟是谁——前年,在新水镇,杜文救下了一个乐伎,名为“妍君”,就是这个女子。
……莫非,昨晚假扮成杜林,之后又假扮成我,然后将我南击昏,就是她?
妍君盈盈笑着,像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点点头,道:“你猜得不鏎,昨晚假扮成你的那个人,是我。”
她笑得灿烂,我看着却是心寒得越发厉害——是因为帮到了杜文,所以她才这么开心的吧?
“和杜大人打的那个人不弱,不过,后来被我引到北边去了。”妍君继续笑道。
调虎离山么。
以我的容貌……或许,游虞这会儿怕是已赶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了罢。
想找些话来,掩饰心底慌乱,“你是怎么……那些人,被你下药了?”
“整个客栈都被下药了。做的不错吧?”妍君笑着点点头,道。“不过你放心好了,只是晕上七、八个时辰罢了。不过,那个人……”
说着,妍君稍稍偏头,露出些微疑惑的神情。
她奇怪的是为什么游虞没有被药倒吧?大概因为是玉颜的徒儿,或许从小食药,体质有些特别……不知杜玖的安排,是否也考虑到了这一层。
空气中弥漫着很浓的血腥味,混合腐败的气息,让鼻腔愈发地不舒服。
身上疼痛稍退,转头打量四周。
整个屋子,几乎没有什么家具,角落唯一的一个橱柜,也已满结蛛网。
扭动身体,再往头顶的方向一看,几乎惊叫出声——正面抵着墙的一张木椅上,斜躺着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尸体,面上已是血肉模糊,但一头白发苍苍,看皮肤的褶皱,应该是一个很老很老的人了……
一阵深寒,几乎窒息。
“是那个什么‘药痴’老头哦。”妍君笑着说道,像是听到了什么,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然后不顾身上刺痛,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向那老者的尸体走去……这个样子,百分之百是死得透透的了……如果,真如她所说,是那个“药痴”前辈,那……
还未走到,脖子后忽地一痛,不知何时妍君又回来了,视界霎时沉入黑暗,最后只听到一个冷冷的女音。
“到傍晚再叫醒她。”
++++++++++++++++++++++++++再次醒来,是躺在冰冷的石板地上,屋外又是大雨滂沱,天光极为黯淡。
还是之前的那个老屋,转头一看,那位老者的尸体,也还在原位。大概因为光线昏暗,屋内并未点灯。看不太清楚,反而没有白天看到时感觉那么恐怖。
……其实,白天时也并不是因为看到尸体而感觉那么恐怖,而是害怕,如果,这真的是那位“药痴”前辈……
屋外亮起一个光点,渐渐靠近,是妍君撑着一盏灯笼走了进来。
“大人让你出去。”她盈盈笑着说道,伸手直接将我拽了起来。
手臂一吃痛,我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手臂上竟被划破了一道大口子,虽然现在已经不再流血了,但整个衣袖已已是浸透。
身体每走一步都针扎一般的疼,大概是躺在冰冷的地上太久了,只能一瘸一拐地跟在她身后。
草屋外,是一个竹篱围起的小院。妍君撑开了伞,转身一把手将我推入了雨中。
我站立不稳,一下向后跌去,却一下撞到了什么东西上,回头一看,才发现草屋前立了一根大约两米左右高的粗木桩。
禁不住一阵寒颤,却不幸又被我预感对了——妍君手中挥过一根绳子,不过几秒,就将我牢牢捆在了木桩上。
又不过一秒,一眨眼的功夫,银光一挥,我的另一只手臂,又被割了一刀。
几乎将牙齿咬碎,才生生将叫喊咽了下去,疼得几乎背过气去。
妍君在一边看着,面带微笑,像是在欣赏着什么一般。
忽然耳边闻得嗖地一声,一道银光划空而来,妍君向后一闪,还是被划破了脸颊。
银光落地,插在地上的,是一把柳叶刀。
“谁?”妍君怒吼,一下变了脸色。
循着适才那一声转过头去,灯光渗过雨幕,柴扉小门前,不知何时已站了一个人。
浓重的血腥味钻入肺腑。
下一刹,杜玖已挥动手中青剑,直冲过来,竟已是,浑身浴血。
绿水桥平 第173章 血雨
眼见妍君已闪避不及,刹那间,屋檐角落黑暗中斜穿出一道银光,抵住了杜玖几乎如飞来一般的剑锋。
几乎磨出火花来的力度,逼得那边忽然出现的杜文一个踉跄,倒退了好几步。
妍君手中的灯笼丢在了地上,在地上连着翻滚了好几圈,琉璃盒破裂,灯油倾出,火一下点燃了外边的灯罩,火焰直窜,下单几乎舔天屋顶。
——幸而此时大雨,不至于蔓延成整个房屋的大火。
杜玖在我身前站定,手中剑一挥,将我绑在柱上的绳子瞬间掉落。
重又自由了的身体,或许是失血太多,竟一下跌坐在地。
臂上的伤口仍在流血,抬手想去止,却像是血流尽了力气也被抽空了一般,根本抬不起来。
杜文似是瞬间的愣神,很快双手向柱上借力一撑,向后一跃,重又将剑拿回了手中。
同时杜玖的剑眼见得就要刺到杜文,距离咽喉之处不到半厘米的距离——妍君双手紧握着匕首,插在杜玖的腹部,没柄的深度。
下一刹拔出的刀刃。
颤抖着跌跪下的身体,手中仍紧握着青色长剑。却只能支撑不倒。
视界刹那变了猩红一片。
恶心眩晕刹那袭来,只觉天旋地转,疼痛肿胀得几乎碎裂的脑袋,再支持不住。
力气仍在快速消失,身子一软,下一秒是泥水四溅 ,几乎趴在地上。
最后,连抬起头,试图向杜玖的方向看去,也是拼尽了全力——看到的,只有迅速扩散开来的染成了血红的水流。
灯笼火大概是烧到了屋内的东西,火势迅速蔓延成了熊熊大火。
异常明亮的半个视界,勉强能看到,杜文是站在杜玖身前的,一手握剑垂在身侧。
“……杜姑娘。”
杜玖的声音,沙哑虚弱得几乎不像是他。
不知究竟是受了多重的伤……
“……杜姑娘,在下曾……许诺杜家的,已……转由今上代为实现……请……不要再为难。”
“谁答应了的,谁没兑现,难道,不算是违背誓言么?”杜文的声音 ,很轻,说的一字一字,却是字字满溢怒气。
“……那也……由在下……一人承担……不可以……伤害……无辜……”
“你想说,她,是无辜的么?”杜文的话,一字一字,隐隐含了一丝冰冷的笑意,“真要说无辜,我,啊,对,还有那些死去的兄弟们,岂不是更无辜?”
沉默。
片刻,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了震耳欲聋的瓢泼雨声。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只剩了无穷无尽的大雨浇淋……
身体,也渐渐几乎感觉不到雨点狠狠砸在其上的疼痛了。
忽的一声惊呼,紧接着又是一声。
不知从何处涌来了一丝力气,侧过头去看,见杜玖竟又站了起来,手中青色长剑横向前刺穿了杜文的左肩,下一刹又猛地拔了出来,鲜血喷溅。妍君也来不及去顾杜玖,手中匕首一丢,冲过去扶住了一个踉跄、身体向后倒去的杜文。
杜玖转身向我走来,一下跪在了我身边,伸手试图将我扶起来。
“……你……还好吗……”
我已没有力气回答,拼尽了力气挣扎起身,最终还是身子一软,斜斜靠在了他怀里。
就在他将要将我抱起来的瞬间,站在檐廊边沿的杜文掷出了手中的剑,剑刃映照着熊熊火光,直刺过来,速度极快——杜玖是背对着的,只来得及一闪身,剑划过他的手臂,划开的大口子,大股大股的鲜血向外冒出。
将我环抱着护住的身体,止不住的一下轻颤。
杜文这一下划伤的是杜玖常用剑的手臂,尽管他双手都可以使剑,但他的另一只手,好像也受了伤,仅仅是五指紧扣,紧紧将我扶住,都有些勉强。
适才醒来时匆忙塞进嘴里的药丸,终于开始发挥作用。
四肢,正在慢慢地恢复力气……
……如果,能再快一点……否则,大概今天真的就是走到尽头了呢……明明挣扎了这么久……还有,杜玖他……不能……在这里还不能……
“呵呵呵,她是快死了的。而你受这么点伤,肯定死不了。”杜文此刻的话,带着的笑意竟是几分轻快。
“你呀,就看着她死好了。”
“你啊,其实,你能这样看着她死,已经是我手下留情了哦……本来,还想先杀了她来着,然后再毁了她的容,不过,只毁了一半哦,哎呀,你说,是不是很好玩……”
杜文说着这些话时的语气,甚至,还含了几分娇嗔,像是真的在向情郎抱怨一般……
……这个人,是疯掉了吧?
力气渐渐回复,抬眸,却见杜玖脸部线条极度僵硬着,已是撑到了极限罢……
反手回抱住杜玖的身体,也不敢太用力,怕压到了伤口,同时也尽量避开杜文所能看到的角度。
眼角余光偷望,杜文呵呵笑着,甩开了扶着她的妍君,一步一步向这里走了过来,同时手上一勾,那落在地上的剑又飞回到了她手中。
“你呀,都没注意到吧?”
“这两年,我也终于学会‘飞剑’哦。可是,你为什么从来都没空去注意呢?”
下一瞬,眼见杜文手中剑锋急速逼近,身体反应更快,眨眼间已抽出了杜玖腰间的青色长剑,一下接住了那直刺过的剑锋。
不过她的力气要明显大过于我,青色长剑承受不住,发出刺耳悲鸣,刮得耳膜生疼。
就在我再受力不住,几乎将要放开手任那剑向我刺来时,又一道火光闪过,竟一下击落了杜文手中步步紧逼的剑。
“杜文!!”
随着那个方向一声怒吼。
竟是杜林的声音。
很快杜林就从黑暗处走出来,一手撑伞,另一只手搭在身侧,看不清是拿了什么东西。
雨声确实是震耳欲聋,但隐约还是捕捉到了四周的**声。
……是杜林终于带了人马赶到了么。
杜文愣在了原地,不过只是片刻,又向那被击飞的剑扑去,却被杜林手中霎时飞出的一个什么——只看得清是一团火光——打中了后背,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杜林疾步腾身过来,反而将那剑拿到了手中,一下指向杜文,紧逼咽喉。
扔下的伞,这一刹,才刚刚落地。
“哥!你这是为什么?!”杜文抬头怒吼,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