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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奇地转过头去望,就见一枝箭擦过面前,“嗖”的一声,正插进屋柱,将足有十五厘米厚的屋柱一下穿透,在另一侧露出的锋利箭头仍闪着寒光,棱角根本未见丝毫磨损——神啊,这到底是什么人有这样厉害的功夫?这箭怎会质量这么好?
瞬间,无数念头爆炸一般在头脑闪过,反应过来时,桔儿已硬是将我按下,蹲在屋角躲避。
马蹄声,刀剑声,在耳边急响,刺得生疼——究竟怎么回事?打起来了?
“就这样躲着,不要出来。”
杜玖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下一瞬,抬眼就见杜玖手中握了那青剑,也加入了莫名其妙就开始了的打斗。
“刺啦”一声,伴着血液喷溅,一只砍断了的马腿就这样飞到了眼前——断骨面平整,未沾半点多余皮肉。
可见了血,眼前竟一阵眩晕。
我并非晕血之人,可刚才的那一幕,却——为什么,到底是什么,被我忘记了?
两手紧抱住脑袋,想让视界重归平稳,鼓起勇气抬眼去看,被骑马而来之人围在中央的,竟是那个茶侍。奇怪的是,他却左跑右跳,模样看上去很是着急,面上焦急却是七分虚假——应也是会武功之人罢,否则他这样跳闪着躲避,又怎会没有一次被伤到?
杜林已退到了一侧,抬脚一跳,三两下竟爬到了一棵大树之上,从袖中掏出了像小石子一般的黑圆之物,瞄准了那些骑在马上的人,一击一准,正好打到那些人的眼睛——不敢再看,那些血肉模糊了的眼眶,正向外喷溅鲜血。
杜玖与唐义仍在阵中。这也还是第一次见杜玖挥动那把青色长剑,闪展间,每一招皆是轻奇,根本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甚至一剑过去,连过三人,绝无浪费。
或许连一分钟也还未到,骑马而来突然袭击的十数人皆已被解决——血腥味刺鼻——杜玖他们停留在此处,就是为了截杀这一群人么?
可这群人又究竟为何要将那茶侍紧紧围住?似乎,他们的目标只是这个茶侍而已?
再一细看,东倒西歪躺在地上的,其间,还有一面黄边红旗子,其上,绣了“明月镖局”四字——杜玖他们,和这镖局有什么过节么?
“……如夫人?”桔儿在身边轻唤道。
猛地一摇头,提醒自己已无事了,回过神来,转头对她微笑道,“应该已没事了,我们起来说话。”
怎料蹲的时间虽不长,可腿脚已麻得厉害,才一起身,就直向一侧歪倒。正叹倒霉,不想竟摔在了一人身上——抬眼,正对上杜玖那冰冷的丹凤漆瞳。
忙扶住屋柱,自站稳了身。
杜林小心踏过尸体,走上前去,对那茶侍做了个请的手势,那茶侍先是一愣,继而了然一笑,跟在杜林身后向这里走来。
“桔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那茶侍走到身边时,竟对桔儿这样说了一句,奇怪地转过去望向桔儿,却见桔儿躬身行了一礼,道,“老爷,桔儿来迟,请老爷责罚。”
好奇怪,她称这茶侍为“老爷”?
“无事。”那茶侍淡然一笑,转身面向杜玖,直视着杜玖那冰冷异常的视线,双手抱拳,行了一礼,“此次还要多谢杜侍郎相救。”
——杜侍郎?这人,知道杜玖是侍郎?
“你,还要将面具戴到何时?”杜玖冷冷地问了一句,微眯了眼。
“啊,失礼失礼。戴了这许多日,都已经习惯了。”那茶侍仰头大笑一声,一抬手,眨眼间就换了另一个相貌——原本黑而皱的脸,已变了一张颇为清秀的年轻男子之脸。
“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杜大人是如何得知,在下就藏于此处?桔儿还未通知我,想来她还未和你们说这些事。”
桔儿才开口说了“老爷”二字,瞧了那清秀男子面上的严肃神色,立即止住不说了——她,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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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竟又来迟,式子蹲墙角反省ing,望大大们见谅TT
绿水桥平 第一卷 月茫茫逐华照君 第29章 水截(1)
杜玖并不答话,只冷冷地望着面前之人,漆瞳内觅不见半点温度,而那“变脸”茶侍似也并不在意,虽严肃神情依旧,直视着杜玖的目光内却未有一丝紧张。
气氛一时僵滞,最后还是杜林上前,面上带了笑意温和,揖手行礼,轻声道,“广沂钱庄的林掌柜做事向来谨慎,更何况十数年前埋在此处河畔地下之物并非寻常,南方之土性最酸蚀,为小心起见,必定会外加一个涂了防蚀漆料的箱子做保护。小木槿难得会开蓝花,此处却只除了一角为红,其余皆为蓝,想是因涂料与土壤相作用的缘故,使得花开为蓝。至于那红色的一角,想是有人将埋在地下的箱子挖了出来——至于究竟是为何而挖,为何需要埋在地下的这些东西,或许和三个月前东岩城发生的那起案件有关。”
听杜林这么一说,倒是想起来了,以前化学课做过的实验,花青素在不同酸碱性下呈现的颜色是不一样的。杜林所说,应该就是指这个——涂了防蚀漆料的箱子被埋在此处,防蚀漆料与呈酸性的南方土壤相对,原本小木槿花该是呈白、红或紫色才比较正常,可此处却是大片为蓝,想是地下埋了不少箱子。而那处红色的角落,正是这茶侍之前将箱子挖出之处。
林掌柜收了适才那严肃表情,变脸的速度与杜玖相比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笑了几声,哼问道,“我,不是在那时候就已经死了吗?尸体也都找到了,不知杜大人又是如何得知?是在下何处露了破绽?”
杜林仍是温和地微笑着,不急不缓地回道,“林掌柜能做的,已都做得完美。而当时的情状,确实也让刺史大人以为那就是林掌柜——不过,说到底,那时只找到了林掌柜的一截手指——至于为何断定这截断指就是林掌柜,是因这截手指上戴有钱庄掌柜的专有戒指,这戒指天下独一无二,而林掌柜对广沂钱庄的忠诚,世人皆知,要说是宁愿死也不会将戒指抛下也不奇怪。这截断指因其表面已为酸液所蚀,似是尸体未被酸液处理得干净而留下的残余——但尸体,却从始至终都无人见过。”
林掌柜轻点了头,也不说话,只若有所思地斜睨了杜玖一眼,又望向杜林。
“林掌柜是奇怪为何杜大人会和在下会找到此处么?”杜林继续道,“确实,单凭这河岸边花色怪异的小木槿就断定林掌柜在此,实在是不可能之事。但这些天来,我们也一直都在追踪‘金犬’的行动,所以知道林掌柜大概会在何处,至于河岸边的那些蓝木槿花,并非十分重要。”
林掌柜抬手拍掌,“啪啪”三声,转向杜玖笑道,“杜侍郎果然厉害。我寻了许久,还特意让桔儿观察了几日,看来,此次官家所派之人,就是你了?在京城之时,还真是看不出。”
他话里所说的官家,就是说的皇帝吧?皇帝不是派杜玖来监督皇陵建造的木材采办么,听他这么说,还有其他事?
——前后连起来一想,是和那些假银票有关么?
“官家所派,究竟有几人,我也不知。”杜玖冷冷地答了一句,连看都不看林掌柜一眼,转身就走。
“杜侍郎也不知?”林掌柜奇怪道,但目光却未变分毫,话听着竟有些讽刺。
杜玖根本不理会,几个大步,已走进了杂树林。唐义紧跟其后,也很快就走出了视线。
专负责圆场的杜林走至林掌柜身前,又做了个请的手势,微笑道,“林掌柜,之后可能很快就又有人追来,还是赶快先随我们上船,其间缘故,请待之后细说。”
“好。”林掌柜沉吟半秒,点头道,又转向桔儿,“你,还能走么?”
“是,老爷。”桔儿恭敬地答了一句,拉过我跟在走在了他和杜林身后。
原来桔儿平时给人的那种像是以前就做过侍婢的感觉,并非毫无缘由——她,是这林掌柜的侍婢吧?因林掌柜想找皇帝所派之人,所以设法让桔儿留在杜玖身边观察,不想杜玖却先探得了林掌柜的所在。
至于他为何要乔装躲避在此,为何要秘密寻找皇帝所派之人,又为何会被刚才的那队人马围杀,我所能想到的,只有一路上或多或少和杜玖都有些关联的假银票了。
待回到了船上,杜玖并未说我不可以旁听,也就在角落找了个位置自己坐下,听那林掌柜究竟还会说些什么。
船身轻微摇晃,已驶离岸边,杜林先返身出去,和桔儿一起端了茶进来,之后杜林侍立于杜玖身侧,而桔儿则站到了林掌柜身后。
林掌柜低头抿了口茶,先开了口,道,“在下欲寻官家之人,只因想将市面上出现了假银票之事禀告与官家——容老爷他在三个月前就已去世了,但就连广沂钱庄内之人,知道这件事的,除了在下和桔儿之外,恐怕也不过两个人。容老爷生前,本想凭自己之力查清这假银票的来路,也因不想引起银价动荡,并未对外告知。那时候,市面上所出现的假银票,也远不像今日这么多。不过,已过去了三个月,其间,想来官家也早已注意到这件事了。但那些人还是不肯放过在下,只好继续寻找,望能寻得荫庇。”
“他们为何寻你,你真不知?”沉默半晌,杜玖冷声问道。
林掌柜将手中茶盏端放桌上,继续道,“除了想将在下的尸体带回,以做了替罪羊处理,再想不出其他理由。”
“是么?”杜玖冷望了他一眼。
林掌柜并不以为意,轻点了下头,揖手道,“今日还要多谢杜大人救命之恩,来日定当报答。不知杜大人之后如何打算?”
“送你到石商城,那里有人护送你上京。”
杜玖说着,站起身。林掌柜见状,竟也起了身,瞥了我一眼,浅鞠一躬,道,“杜大人请留步,还有些事,待在下与杜大人说知。”
我会意,忙起身行礼道,“不敢打扰两位大人,我这就出去。”
桔儿和杜林并未离开,无关之人,不过我一人罢?
出了书房,一时待在甲板上也是无事,再加上日头渐高,就算河道两旁树木繁盛,但河道已是越来越宽,根本再无树荫遮挡,也并不想回卧房,回身去了船尾马儿们所待的舱内。
内里味道并不太重,一来通风得好,二来杜林他们也打扫得勤。
走至最里,小七已转过头,凝眸望着我,乌瞳炯炯有神。搂住小七的脖颈,轻拍了拍它的脸颊,忍不住微笑,轻声道,“小七,不晕船么?”
小七低嘶一声,在我手心舔了几下,张口衔过我带进来的干草。
“诶,小七,如果你会说人言就好了。你若为人,该是比我聪明许多。自我醒来之后,所有事情,根本就是一团乱麻,理不清。”莫名的,一阵酸楚涌上心头,根本抑制不住,只好说些话,强忍住不让自己想起还有哭这一宣泄办法。
若真是为了假银票一事,我几次与死擦肩而过,究竟只是因为巧合,还是因杜玖将我做了引敌人注意的挡箭牌?其中,究竟还有什么缘故?
——根本,无解。
小七所待之处,草堆亦才刚换过,还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淡淡清香。禁不住身上一阵困倦袭来,倚栏而坐,合眼静歇,不知不觉间已坠入了更深的睡眠。
意识浮沉之间,隐约觉得有人将我的身体轻轻托起,又轻轻放下。
忽然一震,凝固了的黑暗,瞬间裂成无数碎片,扎得眼底生疼,条件反射地睁了眼,急跳下床——看来刚才真是有人将我从小七那里搬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