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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
确实从未听杜玖提起过，天生异香这种事……不过，即使是在杜府时整日伺候在身边的小贵和萍嫂，也都没说过……是没才发觉么？
“现下淡妊娘身上的香气已很淡了，一般人是注意不到的。”玉颜又读出了我的疑问，语调轻松地说道，“小玖儿他一直才让淡姑娘服药吧？”
“……嗯，是。”
说起来，确实，杜玖他一直都让我服很奇怪的药……些奇怪的药膳，原来是为了遮去我继承了母亲的天生异香么？
……不过，“小玖儿”？
强忍住，憋紧了嘴角，还是忍不住漏了一声笑出来。
业颜则更是笑得厉害，“哈哈，连师兄也从未叫过那小子，小玖儿，哦。不过，每次这么叫他的时候，小玖儿的眼神就会变得和师兄生气的时候一样，瞬间杀死成百上千人也不成问遁的那肿眼神哦。不过，我又不是常人，对吧？
“……嗯。”重重地点了下头，表示严重同意。
受玉颜感染，笑得弯了腰。这么多日来，还是第一次笑得如此开心……虽然，笑的缘由，才些不厚道。
“淡姑娘这几日断了药！不过一时还没冬太关系，带着这熏香也算是以防万一。”玉颜说着止了笑，神情又变得才些严肃了，“免得被西信人养的那些灵猫发现，那可就不好玩了。”
“……灵猫？”
“就是淡姑娘以前遇见过的。”
“……嗯。”
是花美男“大侠”出现，在即将发枉的群猫包围中牧下了自己的那次。
“这小熏球，淡姑娘可得每日嗅上一会儿，片刻不能离身。”
“……嗯。”多谢玉前辈。”
“不必客气。其实，还是以水煎煮的才好，不过情况所限，也只好先如此了。”玉颜继续道，“其实吧，三个月前小玖儿给我传了个消息，让我将这药方子寄给他。埃，还真是……方子倒是写着有，其中几味药材却不好找。也亏他找到了，如今这香味一般人是嗅不出了，至于到底灵猫能不能……大概应该是不能了，不过凡事总怕个万一。”
“……嗯。”
“要是这节骨眼上出了差错，他绝对会把我的祖坟都挖个遍、不让我安生。不过话说起来，我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他总不能把瑞木师兄的坟给挖了吧？”
“……嗯。”
说列端木师兄时的那肿隐隐悲伤的神色，是旁人无法用语言劝慰的吧。
“不过，话说回来，淡姑娘喝了这一段时间的药，感觉怎样？”
听玉颜这样问，在杜府时的那些记忆，浮现了，却是莫名的遥远的感觉，“几乎没才苦味，服下之后，也没才什么特别的感觉，其他的……没有了。”
玉颜认真听着，轻叹了一声，“小玖儿竟然没将情况告诉你，就让你一直服药。这性格，真是别扭得可以。”
“……嗯。”
确实，是很别扭的人呢。
第112章 林庄（4）
不过，可能也是考虑到当时的情况吧。也或许，当时的杜府，也并非安全之地……只是，当时那兰木诗就做出了陷害我的举动，不知是否一开始就是遵从大尚皇帝还是别的什么人而潜入杜府。
连着大尚帝国的死牢都去过一回了，此刻，能这样站在澄蓝天空下，清风习习轻拂发梢，不时几声鸟鸣，安逸得就好像在楚家醒来之后所发生的诡异一切不过是一场梦一般，也都是托了杜玖的福。嗯……也不对，还有花美男“大侠”和现在的这位玉前辈，也是托了他们的福呢。
“虽然小玖儿平时什么都不上，不过却是心细得很，这一点，也和师兄很像呢。”玉颜轻声说道，唇边淡淡笑意。
“……嗯。”
确实，也可以说是很细心的人。虽然，总是一脸冷淡神情……
“不过师兄比他温柔多了。所以说坏人活千年呢……啊，也不是说小玖儿坏。若说心，小玖儿是挺好，不过，比了师兄可是差了何止千万里之遥。诶……那么好的人，为何却爽约走的那么早……”
……走得，那么早？
杜玖的师父，玉颜的师兄，难道说……已经……
“……嗯，不在了哦。”玉颜轻声回答了我还未说出口的疑问，本就轻灵的声音，此时听来更是空寂。
在二十年前，往西茶送药，那个时候的玉颜前辈，至少也有十几岁吧？所以，如今应该最少也是过了三十五吧……面容上虽寻不见痕迹，那些经历过的 事，却是一样的真实。
过了至少有半分钟，玉颜的神情才从忽然而至的哀伤中稍微恢复了些，眼角所流露出的笑意多少还有些勉强，“总之，淡姑娘这几日就放心地待在林庄，将身体养好了再说吧。”
“……嗯。其实，现在的感觉就很好了，就像是，经历了一次新生一样，精神感觉清爽的不可意思，这样的感觉。”这一次醒来之后，尽管想不起梦境还是有些苦恼，但整体来说精神状态却很是平静——虽然也与知道自己暂时不必忙着逃命有关，但身体上所累积的疲惫，却是很神奇地消失不见了，“玉前辈，真的好厉害。”
“多谢称赞。”玉颜微笑答道，谈话间不知何时已将才在洗的草药整理成束放进一侧的竹篓里了。
只顾着说话，都忘了问是否要帮忙，不想这一会儿功夫却都收拾好了。
“对了，玉前辈，能否告诉我，这林庄的主人是谁？”
“一位故人。说起来，这位林庄主也与淡姑娘的母亲相识。不过，这林庄主就算是一年下来，也难得在这庄子上出现两次。”
“是因为，到这里的路不好走么？”
“也并非因此。其实庄子周围布下的那些障碍只对不懂的人有效，若是懂得方法之人，与寻常的路就没什么差别了。”
“……这样。”
因为周围有布置障碍，所以穆念才说官兵难以查到这里吧。不过，平宫卫的话，却不是一般之人，所以，才说是暂时无事……
“那，这位林庄主，认识我么？”
“不知与淡姑娘是否见过。不过，这缘分说来倒还是挺深的，二十年前在西茶时，这位林庄主可是一直跟在淡夫人身边。”
“诶？”
“当时还不过一个垂发的小丫头。也不知是在哪里遇上的淡夫人。不过后来好像并没有随淡夫人一同往西信去，听说是回了江南。”
“那，现在……？”
“人一长大，可就说不准什么时候在哪儿了。不过，现在，多半是在京城吧。”
“京城？”
“大概和小玖儿一样，一时还有些事离不开那里吧。”玉颜说着轻声叹了口气，秀眉轻蹙，“京城繁华是繁华，却是深潭不见底，并非什么好玩的地方。笨徒弟这些人，怎么就喜欢往这种地方跑呢，诶……”
又说到笨徒弟了，不过，杜玖是他的师侄，所以，他的徒弟，是……
“玉前辈的徒弟，是十四王爷么？”
“不是哦。”玉颜说着眨了下眼睛，露齿一笑，“不过，淡姑娘应该也见过他。”
……也见过……在哪里……
对了，当时，接了杜玖留下的“道德天尊”雕像讯息而赶到西茶的，是——
——“游虞？”
一听我说了“游虞”二字，游虞竟止不住笑，淡蓝色眼瞳折射过泛着淡金色的一缕光线，真的很开心的样子。
“哈哈哈，笨徒弟的名字果然很好玩，哈哈……趁他不在旁的时候，可得……哈哈……多笑一会儿才划算……哈哈哈……”
会笑得这样纯净天真的人，还真的是第一次遇见……虽然感觉和十四王爷穆念有些相似，但，这位玉颜前辈却给人未长大的孩童一般的感觉呢，尽管在露出悲伤神情的时候，也确实能感觉到那些岁月留下的痕迹——虽然，并非是在容颜上留下痕迹。
如此驻颜有术，若是让大尚皇帝瞧见了，可不得生吞活剥直接下药了……一想到此，不禁打了个寒颤。
“小虞和玖儿的关系可是很好的哦，虽然面上是不怎么看得出来啦。再后来，却出现了十四王爷。小虞可是没少因此吃醋呢。”玉颜一脸开心地笑说道，不知从何处掏出的绒毛扇又出现在手中，说到最后一句时甚至开心地在手心拍了一下。
……什么情况？……吃醋？
徒儿一辈的八卦，一时还真不知该怎么吐槽……杜玖而后十四王爷两人之间的八卦，在京城待了这么一段时间多少也听说了，关于十四王爷至今连以为侧妃也没有，京城中流传着有这么一种说法……不过，倒是没想到连游虞也有关系……
“那，这些也都整理好了，这会儿我还得下山一趟，就此告辞咯。”玉颜说着露齿一笑，抬手一个轻盈动作就将竹背篓甩到了背后，“这后院淡姑娘就随意逛逛罢，累了就回房歇着，若是出了什么情况，就吹小玖儿给你的那个银铃，再去前院，先躲起来。”
“嗯。不过，之前玉前辈不是说前院最好别去么？”
“确实，前院逼到万不得已时，最好还是不要去。”问话还未落地，身后却传来一声略显苍老的深厚男声。
吓了一跳，急转过身去，却见距离自己大约五米远的地方正站着一个正扶半灰长冉而笑的老者——不过并非是之前在那个奇怪江南风格小宅见到的樵夫老人，胡子要更短一些，才及胸前，夹白褐眉有些上挑，因笑而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目光却是很有神——一副十分精明能干的样子。
……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付管家，你可算回来了。不然现在这后院空荡荡的，却只有哑姑姐妹在照料，还真有点担心会吓到初来乍到的淡姑娘嗯。”玉颜开心地笑着打招呼道。
……付管家？
“哈哈，哑姑姐妹虽不会说话，不过性子却好得很，心思也细，这个就不必太担心了。”老者微笑答道，向前走了几步，看着步子是不大，不过却是几步就走到了玉颜面前＋看来，也是一位武林高手。
“这位，就是淡姑娘了吧？”老者微笑地问着将眼光转向我。
“是，前辈。”
“哈，倒不必称我为‘前辈’，不过一介凡夫，也没什么武艺修行，直接叫我‘付管家’就好。”
“嗯……”
一时让我直接和玉颜一样称呼他为“付管家”，还是觉得有些不大好。
“可惜当年未得机会一睹淡夫人容貌，今日得见淡姑娘，也算了却了老朽的一桩心愿了。”
“……诶？”
为什么，有这么严重么？一桩心愿？
“庄主常说起淡夫人，虽二十年过去了，倾慕之情却未见半分，老朽不觉也被感动。”见我面露疑惑，付管家解释道。
……不过，林庄主，对淡夫人，倾慕之情？
第113章 林庄（5）
虽然，依玉颜之前所说，这位林庄主应该是位女性……但想要问些什么，可一下子脑袋内纷乱成一片根本理不清究竟该如何措辞，该怎么问才好。这个年代，这个世界，对百合究竟会是什么想法……不，应该是自己想多了，江湖之人互相倾慕什么的，也不一定是那样的意思。
“这前院之所以说最好别去，是因为那里面实在有太多机关，即使是老朽在内行走也得要多加注意，一不小心也是可能伤到自己的。不过，危险是危险，在有人入侵时却是绝对安全的躲藏之所。对从正面来的入侵者，也有很好抵挡效果。”
付管家微笑着又继续道，对之前的问题作了解释，却是成功地将话题从倾慕之情上转移了。
“若是真发生了什么，到时候淡姑娘跟紧握或是哑姑姐妹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
“嗯，知道了。”轻点头应道，一转念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