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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刚刚退去,另一人便跳了上来,有人惊道,咦,莫非楚楚姑娘不是最后一人?但看清台上的人以后,人们更加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虽然早就想到了,但是亲眼看见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苏琪看着台上的人,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她僵硬地坐在那里,目光直直的落在舞台上浅笑盈盈的人身上。就像是第一次见面那样,他又穿上了一身鲜艳欲滴的大红衣,眉间点着朱砂,转眼间,顾盼神辉,流光溢彩,整个人像是黑夜中的一颗璀璨的夜明珠,凝聚了所有人的目光,举止间风流尽洒。若说那位楚楚姑娘想让人恨不得抱进怀里,那么这一个人则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他长袖一挥,抱着一张琴席地而坐,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划,音符像跳跃的精灵一般从指尖蹦出,时低时高,时缓时急,有时温柔如三月春风,有时灿烂若初融的朝阳,有时像雄鹰振翅高空,破云而出,有时似蛟龙潜入海底,翻云覆雨。每拨动一下琴弦,都仿佛在湖中投下了一颗石子,荡起层层涟漪,一圈一圈地向外扩散开来,撞入人心,震撼着深处的灵魂。
一曲终止,余音绕梁,于耳不绝。他缓缓起身,绝世的容颜露出罂粟一般的笑容。此刻花满楼的老板已经站在了他的身侧,向他投去一记赞许的目光,接着趁着大家还未回神的功夫,清了清嗓子,大声道,“今年的花魁依旧是楚楚姑娘,但是——”她故意拖了拖音调,有些故弄玄虚的意味,“但是不同的是,今年还有一位特别的客人,相信大家都已经很熟悉了,就是这位云夕公子,他主动要求在今晚拍卖自己,老规矩,价高者得,不分男女!”
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台下已经是一片唏嘘,有人说,云夕公子高深莫测,有人说,云夕公子很可能是为了广交四海朋友,也有人说,云夕公子,随性而为,风流一世,但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人口出污言秽语,仿佛他在做的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苏琪定定地看着台上的人,他勾着嘴角,带着一点妩媚的邪气,眼神懒洋洋的,好像大家在讨论的事情与自己完全无关,自己就是一个纯粹的旁观者,他比之以前少了几分深藏的忧郁和城府,眸子清澈黑亮,苏琪忽然有些不确定了,那个人,究竟是谁?别人都说,他叫云夕。
“一千两一次。”
“一千两两次。”
“一千两三……”
当苏琪回过神来的时候,拍卖已经即将结束,她骇了一跳,想也没想的道,“两千两!”
话一出口全场皆惊,毕竟不是京城,这里也没有什么皇亲国戚,大多是些朴实的乡下人,能出得起一千两已经是天价了。但是当时苏琪只有一个念头,他是她的,也只能是她的,她不允许任何人碰他。但是当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她身上的时候,她也愣了,她哪里有什么两千两,她最缺的就是钱了,她此刻恨不得变成一只鸵鸟,把头埋进土里。
“我……”可不可以收回刚刚的话?
但是不等她后悔,老板已经笑呵呵地喊道,“两前两三次!”好了,没有疑问了,今天晚上那人是她的了。
老鸨花枝乱颤地走过来,意思也很明白,就是交钱呗,苏琪窘迫地低下头,手指攥着衣角,她能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她甚至知道,那人正用一丝玩味的眼光看着她,她不敢抬头,恨不得立刻昏倒,看吧看吧,又少不了两块肉。
自己居然会花两千两银子买阎离风一夜?太搞笑了,苏琪恨恨地咬牙,阎离风,这账先给你记着,回头你再给老娘还回来!我管你是不是真的忘记了我,反正这次你是跑不掉了。
苏琪抿着嘴笑着,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心里的喜悦仿佛破土而出的种子般,哗啦啦地就冒了出来,顺着发丝往下流,脸上堆着层层叠叠的笑容,正如一句话所说的,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两千两银子,我给。”突兀地声音响起,苏琪蓦地抬头看向来人。
43
43、谁在卖身? 。。。
苏琪抬头,震惊地看着云夕,事实上,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云静,风止,世间万物,转瞬幻化,好像天地间就只剩下了那张带着樱花笑容的绝世容颜。
云夕好笑的看着她,眼睛里有一丝戏谑,然后移开视线,一个转身,衣带轻扬,风情万种地往楼上走去,人群自动分出一条道路,走了几步,见苏琪没有跟上来,他微微侧头,眉宇轻皱,有些不耐地道,“怎么还不来?”
“啊,噢噢!”苏琪还有些愣愣地,但是脚下已经虎虎生风,快走两步跟了上去,背后理所当然地一片议论声,新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诞生。
绫罗幔帐,白玉石阶,青花瓷器,琉璃杯盏,清香四溢,还带着一点点的甜味。
苏琪跟着云夕步入一个装饰雅致的小间,云夕也不管她,径直穿过屏障,一把掀开床上的幔帐,一俏丽女子正翘着腿晃动,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摸索着探向案几上的点心,眼睛懒洋洋地闭着,嘴角还沾着零星的碎末。她墨发如云,杏脸桃腮,不施粉黛之貌,清水芙蓉之姿,肤若凝雪,指若削葱,没想到这红粉青楼之中,还有这样一位奇女子。
帐幔被拉开,阳光涌进去,打在她淡淡的紫衣上,像一个坠落凡间的仙子。她微微眯眼,看清了眼前的人后,嘻嘻一笑,一个打挺,跳起来挂在云夕的身上,“你回来啦,怎么样,是不是很过瘾?”
“哼!”云夕哼了一声,脸色不怎么好看,孩子一样赌气般地坐在床边,也不理她。女子趴在他肩上,略有些撒娇地摇晃着他的肩膀,丝毫没有惧怕。
“夕哥哥,你快跟我说说,当时的场面,一定很壮观吧!”
“想知道为什么不自己去看?”
她扁扁嘴,有些不高兴,“别提了,遇到个神经病,撞了我还不道歉,我告诉他我的身份后,他竟然有些愤恨的目光看着我,我招谁惹谁了?上次还把雅儿姑娘丢给我就不管了。”
“呵呵,你也有吃瘪的时候啊!”云夕嘴角勾着,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你这是夸奖我吗?”
“好了,不逗你了。”他稍稍收敛了几分笑意,指了指自打进这个房间就一直被严重无视的苏琪,口气有几分不耐烦,“呐,就是她了。我还倒贴上了两千两银子呢,以后这样的玩笑再也不要跟我开了。”
那女子这才看见苏琪在门口站着,略略端详了一下,忽然叫道,“啊,是你啊!你就是刚刚在门口被人挤倒的女子对吧?”
苏琪大窘,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刚刚她一直沉默地看着两人,无论是动作,还是对话,都默契的很。阎离风狭长的凤眸,干干净净,澄澈地不带一分杂质,他是真的不记得自己了,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苏琪笃定了他就是阎离风,不因为他的容貌,不因为他的嗓音,那是一种天生的性情和气质,世界上绝对不会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
云夕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苏琪也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次的事件不过是他打赌输了的一个惩罚而已,苏琪有些疑惑,怎么会有这样的赌约,真是奇怪的两个人。
既然事情只是一个误会,那么按理说苏琪现在可以撤退了,作为配角,她已经没有戏份了。但是她的脚就像是生了根一样站在那里不动分毫。五年的等待,他终于回来,无论他们现在站得有多么远,她不想就这么离开。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足够一个人想清楚一些事情,如果过去是他一直在追随着她,那么这次,就换她守着他吧,不管什么身份,不管什么结局,她都会好好的守护住他的幸福。
云夕自始至终没有多看她一眼,只是自己坐在床上生闷气,也不知道是在气恼些什么。云罗看出了苏琪的尴尬,开口解围道,“你先回去吧。”
“可是,那两千两……”什么狗屁的两千两,她只是不想走而已,她只是打定了主意不走而已。
“那……”
云罗歪头想了想,道,“若是真想还,不若给云夕当个小丫鬟吧,哥哥生性风流不羁,身边也没个固定的人照顾着,就以三个月为限,到时候你便可以离开了。”
苏琪从花满楼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夕阳如血,绿水红云,走出一段路,蓦然回首,花满楼前,门庭若市,灯火辉煌,亭台楼阁,片片璀璨。
等到她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苏琪远远地模糊看见一个颀长的身影立在门前。她的心突的一跳,她竟然开心的忘记了回家。是啊,她竟然一直在开心的笑着,哪怕只是当那人的一个小厮,竟然也会这么开心吗?
云清风淡,晚来夜寒,星芒搅碎,小院新凉。
快到家的时候,苏琪的步伐反而慢了下来,她迈着小碎步往前走,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对飞云说,或者干脆什么也不要说,毕竟,认为那个人就是阎离风还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
飞云穿着单薄的衣衫站在门口,衣炔轻舞,发丝微扬,风止,那人微笑,眸子黯然,似破碎的山河。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快步走过来将她拉进怀里,絮絮叨叨地寻问自己去了哪里,他的眼神淡淡的,笑容淡淡的,连整个人也是淡淡的,仿佛要把自己完全隐没在这昏暗的夜色当中,让人看着一阵心慌。
“回来了?”
“恩。”
“回家吧。”
“好。”
话虽这么说,可是人却没有动,只是定定地看着彼此,苏琪伸出手,触摸到一片冰凉,衣服上沾了不少水汽,她皱皱眉,不悦地道,“怎么穿了这么少?”
“无妨,我不冷的。”
“以后天晚了就不用等我了嘛。”
“好。”
他淡淡的应道,这令苏琪心里更加的不安起来,他这分明是在生气。可是他不说,自己也就当做不知道好了。越宠他,他就越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他此刻说好,也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抬脚径直从他身边走过,还未走至门口,身后传来很轻很轻的一声呼唤,似是叹息,又似是哭诉,他说,我怕……
苏琪身子一僵,那么轻,那么轻的一声呼唤,差点让她以为是一次错觉。回过头,看见他发白的脸色和夜风中微微颤抖的双肩,忍不住走回来拉住他的手,轻轻呼出一口气,给他暖暖,随口问道,“你怕什么?”
“我怕,你不认识回家的路了。”
苏琪心里一跳,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是深不见底的恐慌,她扯出一抹微笑,躲开他的注视,“说的还挺像真的一样。”
“如果我说是真的呢?”
“……”
“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还真当真了,真是个傻丫头,你不知道自己是个路痴吗?”
苏琪重新抬头,飞云的眼里已经恢复了平静,一片澄澈,仿佛刚刚的一切只不过是错觉,他脸上温和的笑笑,语气轻快,似乎刚刚说的真的是一个玩笑,也只是玩笑而已。
可是,她刚刚明明感觉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绝望。
“我们回家吧。”飞云拉起她的手,也不等她回答,就转过了身。
“哦。”
“今天玩得很开心吧,这么晚才回来?”
“恩,很开心。”
前面的人不再说话,苏琪看着他近在眼前的身影,为什么明明牵着他的手,却仍然感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孤寂和落寞?
门一被推开,屋子里便闪出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她像个快乐的小精灵,蹦跶蹦跶地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