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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檀木锦盒映入眼帘,外形华美独特,灼人眼球。楚姒清伸手,正欲打开盖子,骤然手背一重,一只男人的大掌按住了她下一步动作。
谁?楚姒清愕然转眸,那骇人的鬼面近在咫尺,墨黑的瞳孔紧紧绞着她,示意她放手。
“赫连懿?”楚姒清讶然,不悦地挑眉低语,“你也要同我抢它吗?”
“丫头,赶紧离开,不要命了吗?这也是你能闯的地方?”赫连懿攥紧楚姒清的手,不由分说地往外带。
楚姒清费力地挣脱男人宽厚有力的手,“我的事不用你管,倒是你,整个昭国通缉的反贼,还胆敢擅闯皇宫?你做你该做的事,我不会滋扰你,而你也休要阻止我!”
“你这性子迟早葬送小命!”赫连懿低斥,深眸里流转着些许无可奈何,正欲用强带走眼前的女子,骤然寝殿的大门被人打开,一袭明黄的身影掠了进来。
不好!楚姒清同赫连懿脸色大变,进退两难,而那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而后是撩开水晶珠帘的碎碎声响。
赫连懿眸光一沉,长臂快速拦上楚姒清的纤腰,一阵疾风掠过,两人顷刻间不见了踪影,徒留守夜的宫女匍匐在地。
“赫连懿!朕知道是你,混账东西,滚出来!”年老的皇帝见宫人晕厥,而室内被翻得七零八落,直接将这大逆不道的罪名扣到赫连懿身上,普天之下,唯有赫连懿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皇权。
“赫连懿,不是自诩为昭国的夜皇吗?畏畏缩缩,没胆出现在朕的眼前吗?”皇帝被气的不轻,拔下墙壁上悬挂的宝剑厉声怒骂。
“藏头露尾的鼠辈!”皇帝一剑刺穿芙蓉屏风,布帛哗啦作响,门外的禁卫军听闻动静纷纷闯了进来。
“统统滚出去,朕今日要亲自捉拿逆贼。”皇帝虎胆神威,竟愤然屏退众禁卫军。
寝殿内皇帝气急败坏的咆哮声回荡着,那浑厚的内力震得杯具连声作响,摇摇欲坠。
龙床上的锦被里,别是一番场景。
☆、040青丝缠绕
楚姒清被赫连懿强势地压在身下,呼吸艰难,一张小脸涨成绯色,张合着红唇,气鼓鼓的娇憨模样那般惹人怜。
两人青丝缠绕,鼻翼相贴,气息交错,一种暧昧油然而生,且愈演愈烈。
楚姒清为打破尴尬的氛围,用唇语说道,“还以为你无所不能,天不怕地不怕呢?躲在人家被子里算什么事?”
赫连懿不为所动,借着被子缝隙透过的虚光,他将楚姒清的“媚态”尽收眼底,那馥郁的芝兰香一丝一缕渗入鼻尖,仿若不安分的小手轻轻撩拨着他的心弦,这感觉很舒适、奇妙,他精神恍惚,竟有片刻的贪恋。
情动之时,顾不得其他,唯有用最原始的动作表达,赫连懿不做多想,薄唇顷刻压上女子那娇艳欲滴的樱唇。
与那青檀美好的气息交汇,楚姒清周身犹如数道强烈的电流窜过,忘记了反抗。一双珍珠般纯净的眸子写满了无措、羞涩、转而是腾腾怒气,杀气。
赫连懿原本打算浅尝辄止,但这小女人味道太过诱人,竟将他体内压抑许久的欲。望尽数引了出来,且一发不可收拾。
他滚烫如火的舌碾过她粉嫩的唇瓣,一路向下,吻上那天鹅般美丽白皙的颈子,粗粝的大手也不老实,竟附上女子高耸的胸脯,极尽揉捏。
楚姒清全身瘫软,身子不可抑止的薄颤,被男人炉火纯青的吻搅得火烧火燎,除了阿洛,她嫌恶任何男人的触碰,哪怕只是牵牵手,但此刻的感觉很诡异,有种熟悉的错觉,她差点沉沦……
该死,她暗暗咒骂,红唇微动,轻轻喘息着调理心神。
皇帝忽然停下怒骂,撩开紫色幔帐,持剑一步步逼近那微微起伏的锦被。
赫连懿感受到危险的逼近,收起玩心,飞快翻了个身,将楚姒清整个护在怀里,思忖着应敌对策。
他这是在保护她吗?楚姒清一时恍惚,记忆被拉回多年以前,一次出行任务,敌人黑洞洞的枪口就对着她和阿洛,而阿洛也是用这个姿势将她护住。
赫连懿也会为她罔顾性命吗?不,或许他有稳赢的把握而已。
楚姒清收回思绪,不理会赫连的好意,但见她抬脚便将男人踹到一边,娇小的身子电光火石间窜出锦被,眨眼的功夫,已将青峰剑稳稳抵在皇帝脖子上。
“你是谁?”来人速度快的惊心,皇帝心下大惧,那一抹黑影已然掠到他身后,但确信不是赫连懿。
楚姒清压低声线,紧了紧手中的剑,“暗夜门的人,凝香丸和你的命,选一样吧!”
赫连懿掩在被子里,薄唇弯起赞赏的弧度。好个鬼丫头,竟将这污水泼给暗夜门。
皇帝闻言冷斥,“怎么?你们门主没胆闯皇宫了吗?竟派一个虾兵蟹将?”
“我只要凝香丸!”楚姒清冷声胁迫,加重手中的力道,皇帝的脖子便蜿蜒出一道血痕,楚姒清耐心有限,如果他再不说,她既有可能就此了解一代君王,一个杀手是为达目的,是不会顾及其他的!
☆、041不是逞强
“朕给你!”皇帝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唯有忍气吞声指了指那檀木锦盒。
果然在那里,楚姒清心中一喜,推搡着皇帝走近那漆红的长桌。
赫连懿掀开被褥的一角,眉宇间凝聚着挥之不去的忧色,他从腰间抽出软剑,思忖着待会该如何一击即中。
或许,该让那丫头吃点苦,挫挫她的傲气。
楚姒清一手挟持着皇帝,一手迫不及待打开檀木锦盒,却不想,里头骤然弹出白色石灰状的烟雾,她尽管第一时间闭眼,用手遮挡,却依然毫无幸免中了招。
“哼!”皇帝冷笑一声,他挖空心思摆放的锦盒是专门用来对付赫连懿的,贪婪无知的人只会被华丽的外壳所吸引,果不其然。
楚姒清双目刺痛难耐,顿时陷入一片白茫茫的绝望境地,
“朕方才已经派人将凝香丸。连夜送到六王府,此时早已入药,你来晚了,这世上再无凝香丸。”
入药?楚姒清一颗心瞬间沉到谷底,楚怀遇和慕容子喧怕是心疼楚嫣然多受一分苦,竟如此迫不及待跟皇帝求了凝香丸。
此时,楚姒清失神之际,立于左侧的皇帝竟将长剑直刺她的身体。
就当她以为必死无疑之时,一抹黑影飞速掠了过来,“铿”的一声巨响斩断皇帝手里的宝剑,一阵天旋地转间,楚姒清不知身在何处。
只晓得大批的禁卫军闻声闯了进来,赫连懿带着她滚上龙床,暗下一道机关,两人顺利逃脱了那守卫森严的皇宫内院。
***
溪边,清水潺潺流着,细碎的声响在静夜里格外孤寂,飘渺。
赫连懿环抱着楚姒清,一路疾走这才停下来喘息。
“痛!”楚姒清弯腰捂住火辣辣的双眼,忍不住低吟出声。
“还知道痛?不是很能耐吗?”赫连懿毫不避讳地奚落,负手而立站于楚姒清身后,一双墨黑的眸子流转着太多复杂的情愫。
楚姒清心中一堵,禁了声。强忍着巨痛,而后伸手掬了溪水擦拭眼睛。
洗了半晌,她的眼前依旧是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巨大的恐慌蔓延开来,仿若整个世界仅剩她一人。
“洛!”楚姒清哽咽着喊出声,她从来不是脆弱的人,此刻却怕极了这种悲凉无助之感,不敢想象,一个杀手瞎了眼往后的命运会如何?
“别怕!”低沉透着沙哑的男声自身后传来,仿若一剂上好的安神汤,让楚姒清慌乱、恐惧的心渐渐平复。
他温热宽广的大掌紧紧裹住她微凉的柔荑,带着几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她的眼睛很痛吧,换做男子也承受不住那痛,而她连着一滴眼泪都没掉,坚强地让人心疼。
“还要逞强吗?不听劝告?”
“我不是逞强好胜,只是没有太多的时间,你懂什么?赫连懿,笑话也看完了,你走,我的事不用你管。”楚姒清不知为何,一股深切的委屈蔓延开来,说出的话便显得孩子气。
☆、042眼睛会瞎
她说罢,猛地抽回手,冷若冰霜地抱膝坐在一边。
赫连懿怔了怔,心中虽有气,但能肚量容人,他无奈地弯了弯唇,一语不发地牵过楚姒清的手,“不想成瞎子的话,从即刻起将自己交给我。”
楚姒清看不见男人此刻的神情,却感受地到那双宽厚的大手带给她的一抹安定。
赫连懿扶着楚姒清,将她的眼睛重新悉心地清洗一道,再上了些止痛药,渐渐地,她能瞥见朦胧的月色。
“赫连懿,我的眼睛会瞎吗?”楚姒清疲累地坐到岩石上,一双清澈的眸子紧紧凝着那张鬼面。
赫连懿神色微凝,很快打断她的话,“胡说什么?不过是普通的石灰粉,你不要杞人忧天。”
他边说着,边抬手抚上她漂亮的眼睫,深深的自责蔓延开来。他忽然没有勇气去看那双纯净如星子的眼眸,不愿说出残忍的事实。
皇帝放在匣子里对付他的,怎么可能只是普通的石灰粉,她的眼睛,不出半年将什么也看不见。
“赫连懿,我是不是很没用?”不知为何,楚姒清竟敞开心扉,莫名地问了句。此刻的她,被深深的挫败感压抑地几欲窒息。她真的很没用,不仅寻回镇魂珠无望,连着周氏的性命也不能保全。
赫连懿闻言怔了怔,他从未见过女子那般黯然的神色,“不用太绝望,凝香丸这世上还有第二颗!”
“第二颗?”楚姒清蓦地站起身,眼睛一亮,急切地拉住男人的手,“赫连懿,你不是骗人吧?告诉我,它在哪里?”
赫连懿眸中掠过复杂的神色,顿了顿道,“四王爷慕容熠尘!”
“他?”楚姒清明朗的眼眸一下子暗淡下来,咬了咬唇,“为什么是他?”
她蹙眉,似乎很苦恼的样子。
“怎么?你怕他?还是恨他?或者喜欢上了他?”赫连懿忽然来了不小的兴致,垂眸紧紧地凝着楚姒清变幻的神色。
“他不过是一个带着虚伪面具的混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楚姒清忆起那日被慕容熠尘褪尽衣衫的羞辱,气便不打一处来。
赫连懿眸底闪过一丝不悦,低咳一声道,“楚姒清,即便他是混蛋,你如今也要有求于他!”
楚姒清默然不语,的确,不能偷,只能求。
其一,她不会欺凌弱者,其二,慕容熠尘亦不是泛泛之辈,凝香丸藏于何处她不得而知,找到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而周氏的身体不能再拖。
楚姒清心中打定主意,抬眸望向一旁的男人,“赫连……”。
空荡荡的岩石上唯有一白瓷瓶歪歪斜斜立在那里,是止痛药,而赫连懿早已不见了踪影。
楚姒清将药瓶紧紧攥入手里,微凉的夜风拂过脸颊,一股落寞油然而生,她站起身,快速朝四王府赶去。
☆、043求人的姿态
夜色深沉,四王府万籁俱寂,唯有锦书苑燃着一豆零星的烛火。
慕容熠尘坐于案桌前,撑着额揣摩棋盘,窗棂透过几许寒风,他忍不住弯腰猛地咳嗽起来,雪白的娟帕染上触目惊心的殷红,他也没在意,将那团污血随手扔进炭炉里,继续倒弄着棋局。
楚姒清立于窗前,瞥见男人惨白的薄唇,心莫名地刺痛起来。怎么会这样?慕容熠尘于她来说,不过是很陌生的人而已。
“天冷,你准备吹一晚的风?”慕容熠尘惊觉动静,微微挑眉朝窗口说了句。
楚姒清愕然,心中暗叹男人敏锐的听觉,凭做杀手多年的警觉心,只要她有心藏身,世上没有几人能发现。
慕容熠尘推散棋盘时,楚姒清已翻窗敏捷地跳了进来,略显局促地立在前方。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