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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婉婷在这片棚户区来回寻了半天,实在被里面如迷宫一样混乱的格局搞得晕头转向,始终没有看到丽芬夫妇的身影。最后只得无奈的向跟了自己一路的几个小孩子发问道:
“小朋友,知道这里有没有住着一户姓贺的人家?”
一个拖着鼻涕的小男孩歪着头想了想,跐溜的吸了吸快要拖到嘴巴边上的鼻涕道:
“这里有好几家姓贺的,你问的是哪一家?”
“好几家啊嗯,那有没有一家是搬过来没多久,男的腿脚不方便,女的带着两个孩子的?”
还没等那个拖着鼻涕的小男孩说话,旁边有个比他更大些的男孩子高声的叫了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应该就是住在棚子湾边上那家姓贺的!”
他的话音刚落,又有一个男孩子叫了出来:
“不对,不对,那家姓贺的没有两个孩子,只有一个!不是那一家!”
“可我们这里瘸了腿的姓贺的,就只有那家啊!”
“这个人找的是有两个孩子的,那家只有一个,肯定不是那家!”
“我说是那家就是那家!”
“就不是,就不是!”
几个男孩子忽然为这个而吵了起来,越吵声音越大,越吵表情越凶,眼看着就要为这个事情打起来,韩婉婷夹在其中,不管怎么劝,他们都不听她的,兀自吵得起劲。吵闹的声音让原本身体就不舒服的韩婉婷感觉到头疼欲裂,胸口发闷,小腹处传来的痛意更是剧烈,就在她额上已经开始沁出汗水,脸色越发惨白,几乎快要晕倒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老人低沉却极有震慑力的训斥声:
“吵什么!再这么吵闹不休,当心我送你们吃耳光!”
韩婉婷强忍着不适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面容枯瘦,眼冒凶光的小老头儿正叉着腰站在她的身后。男孩子们似乎都很怕这个小老头儿,被他这么一声厉喝,吓得一个个作鸟兽散,一眨眼的光景,便跑得无影无踪,窄窄的通道里,只剩下她和这个貌似恶人的小老头儿。
她看着小老头儿,正踌躇着是不是要向他打听一下丽芬夫妇的地址时,那小老头儿用耷拉下眼皮的小三角眼看了看她,没多说什么,只用低哑的声音道:
“我知道你要找谁,跟我来!”
说完,背着手,头也不回的兀自朝前面走去。韩婉婷先是一怔,随后连忙快步跟上,脚步有几分虚浮的跟着他走在长长的走道里。
她跟着小老头儿七转八转的走了好一会儿,只觉得本就发晕的脑子更加的晕了。她急促的喘息着,靠在墙边,趁自己还没有晕倒之前,从布袋里拿出一小盒万金油,用手指抹了一些在自己的太阳穴和鼻下,一股清凉而略带刺痛的感觉让她昏沉的头脑终于清醒了些许。
小老头儿的步速很快,她只是略一迁延,就快要见不到前面的人影。眼看他在墙角处转了个弯,她连忙快步追了上去。刚转过墙角,就见小老头儿在前面不远处一户大门紧闭的人家门前站住了脚,正回身沉沉的看着她。
韩婉婷难以置信的打量着这间四处都有破洞的房子,微微的张大了嘴,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大声问着:
难道丽芬和伟杰就是住在那里吗?会吗?他们真的就住在这样破旧不堪的地方吗?
她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人给用力的掐住了一般,动了动嘴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胸膛里的那颗心跳得飞快,脚步却变得又沉又慢,仿佛是怕惊扰到了那门里的住户,又似是怕见到那门里会住着她从小便相识的好朋友。
小老头儿站在门边上,既没有看她,也没有离开,只是微仰着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样,低声的说道:
“听说这户人家以前还是本地有名的富户,谁曾想,也会沦落到今天这般的田地?要怪只能怪运气不好,碰上了这场打了那么久才胜的仗,一家一当全都给耗得精光,弄得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只能跑到这种破地方来熬着。这样的结果,恐怕是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的吧!
这家的男人是个废人,成天只能坐着,不是仰头傻看着天,就是又哭又笑的说着胡话,什么事情都干不了,只能靠他女人替他端茶送水,屙屎屙尿,直把那女人累得瘦成了一把骨头。
这家的女人一看就是从前当惯了太太的,刚开始的时候,什么事情都不会做,生个炉子都差点把自己家给烧了。要不是他家的儿子机灵,赶快找了人来帮忙,谁晓得这家人家今天还有没有喽!
可怜哦!可怜哦!如今,他家的日子过得还不如我这么个无依无靠的小老头儿呢!”
自顾自的说完了话,小老头儿拨浪鼓似的摇着头,背着手,一颤一颤的走了,只留下听得发怔的韩婉婷站在破败的屋子前。她听着小老头儿说的话,眼泪已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怎么会想到,当年一别,再见之时,却已是恍若时隔千年!
她正站在破屋子前潸然泪下,身后传来了一个小孩子怯怯的声音:
“阿姨,你找谁?”
她连忙回身,低头一看,眼前这个眉眼像极了丽芬却衣衫破旧、瘦骨嶙峋的小孩子不正是丽芬和伟杰的儿子小宇吗?当年那个雪白粉嫩的可爱孩子,而今竟也竟也变成这个样子了?这都是怎么了?怎么了嘛!
她心里酸得好比吃了几百个话梅,眼泪又一次涌了上来,蹲下身,轻轻抚着孩子因为营养不良而发黄的头发和脏兮兮的小脸,含泪笑道:
“小宇?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韩阿姨啊!还记得吗?你还记得我吗?”
小宇紧抿着双唇,眼睛睁得大大的,使劲的看着韩婉婷,过了一会儿才认真的点点头,用柔嫩嫩的嗓音说道:
“我记得。你是妈妈的好朋友,以前常来我家。”
一句孩子的童稚回答,勾得韩婉婷想起了当年的往事,禁不住泪如雨下。她一把抱住了孩子瘦弱的身躯,嘤嘤的痛哭起来。小宇似乎也被韩婉婷的泪水触动了心事,又似乎是很久没有享受到这样如母亲一般温暖的拥抱,在她的怀中也抽抽嗒嗒的哭了起来。两个一大一小的人相拥在一起抱头痛哭,终于惊动了屋子里的人。
“吱呀”一声,紧闭着的大门慢慢的开了。门里探出一张毫无血色的干瘦女人面孔,有气无力的嘟囔着:
“这是谁呀?大白天的在人家门前哭闹?真是好没礼貌”
“丽芬!丽芬!是我啊!我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
韩婉婷站起身,泪流满面的飞身扑到了这个几乎快让她认不出来的女人身前,一把抱住她,伏在她的肩头大哭。故人重逢,明明应该是欣喜万分的事情,可仿佛是被电击了一样的唐丽芬此刻说不出一个字来,愣愣的,只如泥偶木人一样任由韩婉婷将她紧紧的抱着,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木然的如同戴了一张面具。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五十一章
“哦,是你啊。”
相比于韩婉婷的激动,唐丽芬的神情显得很淡然。不,应该说是很漠然。她没有过多的表现出多年故友重逢的惊喜,只是朝她淡淡的点点头,也不管自己的孩子,径自转身朝黝黑阴暗的屋子里去了。
韩婉婷忽然间觉得眼前的这个从小和自己睡一个被窝、一起分享少女心事的女人,竟变得像一个陌生人一样,仿佛过往那些亲密友爱的岁月从不曾存在过。
她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不知道自己的出现,究竟是不是做错了。也许,丽芬根本就不愿意见到她,见到任何一个故人,见到任何一个足以勾起她伤心往事的故人。所以,她才会彻底的断绝了与亲朋的关系,搬到这样破旧的、完全让人想象不到的地方来。
正在她犹豫着是不是要进去的时候,小宇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她低头看向小宇,小宇忽闪着水汪汪的黑眼睛,乖巧可怜的看着她,拉着她的手,却不说话,将她带进了家门。
她跟着小宇迈进了那间权且称为“家”的房子,刚一进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阴湿发霉的味道。她下意识的想要皱眉,却心念一动,忙收敛了表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房间很低矮,只有阁楼上的一个小天窗投下的一点白日光线,勉强能让人将房间里的情况看得一知半解。
这是一个只比“家徒四壁”稍微好一些的家,最最简单的生活用品都乱七八糟的堆放在看起来像是饭桌的台板上。几只有着残羹剩饭的碗还没有洗,引得苍蝇们在碗边上上下下的飞着。两张由木板拼起来的简易床一左一右的挤在墙角,其中一张大一些的床上,倚坐着一个像木塑泥胎一样的人,那人正是丽芬的丈夫,贺伟杰。
当年的贺伟杰,虽然算不上相貌英俊,却也是个身材魁伟、端正大气的模样。而今再见,他竟已是瘦得没有半点当年魁伟的影子,整个人仿佛都被一种颓废萎靡的气息所包裹,无神的双眼,毫无焦距的盯着前方,头发乱蓬蓬的长得如荒草一般,身上的衣裳看着也是渍迹斑斑,也不知道有多少日子没有好好的理过发、换过干净衣裳了。他的身上半遮着一条灰色的毯子,露出了一截小腿。那是一截干瘦到几乎皮包骨的小腿,看得韩婉婷整个人都在微微发颤。
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无法呼吸,一只手忍不住紧紧的抓着自己的领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几乎就要落下,可是她却咬牙使劲忍着,忍着。不是所有人都希望得到别人的同情,她也不希望成为同情丽芬遭遇的那个人。如果真的需要她为丽芬做什么,那么,她希望,她能用尽一切办法,狠狠的制裁害丽芬一家变成这个样的那个罪魁祸首,她能让一切都恢复正常,至少恢复到她离开时的模样!
“哦,那个,阿芬,我回上海已经有些日子了,我去找过你,想看看你和伟杰,还有孩子们。可,可我不知道你已经搬家了。”
唐丽芬进屋之后,一直没有多说话,只是懒洋洋的做着手里的活计——拆洗一床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被子。韩婉婷咬了咬牙,有些局促的站在屋子的中央,寻找着合适的话题,努力的想要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努力的不想让自己的任何不恰当口气引起丽芬的丝毫多心。
唐丽芬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小宇,漠然的出言道:
“现在你看到了,可以回去了。今后,这种地方,还是不要来了。不适合你。我也高攀不起。”
唐丽芬如此冷漠的回答,着实让韩婉婷错愕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间,向来口齿伶俐的她只能瞠目结舌的看着低头干活的唐丽芬,呆若木鸡。小腹处传来如遭钝器打击一般的痛意拉回了韩婉婷的神智,让她找回了自己的舌头。她顾不得自己疼痛不已的腹痛,连忙走到唐丽芬的身边,蹲下身,拉住了她枯瘦的手,真切的说道:
“阿芬,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我们是朋友,是十多年的好朋友,从小就是在一起的好朋友!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为什么会搬到这里来,这一切究竟都怎么了?你告诉我,只